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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叢嵐:第171

    果然桑衍停住了動作。

    這個人,便是幕後黑手?

    皇室受到第三方勢力的支持,這個第三勢力有可能與十年前實驗室有關,這人拿着解藥,言語間似乎是知曉她的身份,難不成便是第三方?

    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桑衍看得出這人並非學者,目的自然也不會同父親那般是虛幻的夢想,他給人的氣息微弱也許並不強勢,那麼非要和皇室合作的理由也大概是因為野心。

    有野心卻沒有能力……

    所以,是為了實驗,諸神究竟能否改變天賦嗎?

    這人很可能並不知曉父親關於神明的實驗,只是以為出現了一個被諸神改變的天賦的孩子,所以自始至終都在觀察桑衍的前路。

    那麼柯容的事情,是這個人做的嗎?

    見桑衍安靜下來,黑袍人一邊覺得驚險一邊又忍不住盯着她指尖黑焰,低聲讚嘆道。「多麼可怕的天賦,嗯?你是個幸運的人,但這份幸運不會平白無故降臨在你身上,所以,你還有任務要完成。」

    任務?

    「你想要我做什麼?」

    他敢這麼大膽的出現在這兒,必然是有足夠籌碼,也許被掌控的學生遠比她想像的要更多,為了不叫東亭難做,她也不能在這兒動手。

    「只要把解藥在我手上這件事情,告訴四位院長就好。」黑袍人聲音漸輕,帶着些古怪的語氣。「怎麼樣,很簡單吧,你能做得到不是嗎?」

    桑衍還未回答,這人便如莫名出現般沒入林野,轉瞬間不見了蹤跡。

    陣法。

    雖然如今無論是什麼地方都能很輕易的看見陣法,但果然一旦提及還是會首先想起南皇。

    桑衍垂下眸,一言不發。

    既然他希望自己去將這事告知天下……

    ……

    赫湉站在場上一角幾乎就沒挪動過位置,那雙眼始終追隨着白狼的身影。

    「我說大小姐,你就別看了。」柳玲瓏見她這幅執着的樣子有點害怕,忍不住出言打擊道。「那位絕對不會娶一個人類做妻子的。」

    瞧瞧剛才白狼兩次出手的狠決勁兒,這要是真嫁到極北去,有命活幾天?而且聽說白狼的眷屬至今仍在極北,冰封神殿附近全是狼……

    這種事她可一點都不想知道。

    柳玲瓏以為自己勸的在理,誰知道回過神,正看見赫湉連聽了些什麼恐怕都不知道,揪着衣角兩眼迷濛,志在必得的光芒險些閃瞎她的眼睛。

    這、這勸了真的有用嗎……

    「不試試怎麼知道?」赫湉靈動的雙眸輕轉,唇邊溢出輕巧的嘆息。「他若愛上一個人,還會在意對方是否是人類嗎?」

    他若愛一個人。

    天哪,真是可怕的設想。

    「……」柳玲瓏非常想提醒對方年紀上的差距,可是她很清楚,少女對初戀的執着程度可不是一言二字就能打消的。

    估計現在就是白狼站在這兒清楚的告訴她『不可能』,她也不會聽從,甚至最壞的結果是因為白狼沒有將她弄死在當場,而錯覺這是對方的憐香惜玉。

    若是赫湉是尋常女子,是絕對沒有勇氣堅信能夠修成正果的,偏赫湉出身北衡赫氏,在家族中的地位堪比桓書軟,甚至因為天賦的緣故……

    更有話語權。

    正是因此,才這麼堅信着。

    「我說你倒是為他想想?」

    柳玲瓏是鐵了心要把赫湉勸回來,試探着引誘道。「帝君若是和人類結成姻親,得有多少人心生懷疑?還不是個小家族,影響可不是一般的大。」

    「你是說,我的存在可能會對他有影響?」赫湉很快明白過來,她皺着眉抿起唇,發現確實是這麼一回事。「……我會接手家族的。」

    就在柳玲瓏還未作答的時候,赫湉向來驕橫的神情沉寂下來,固執說道。「我會將赫氏變化為能與天下一敵的家族,到時候誰都不能拆散我們。」

    「你!?」

    柳玲瓏不知道該誇她雄心壯志還是痴心妄想,她這般沒有什麼背景,在強者的天下舉步維艱之人,自然與年幼的大小姐說不通。

    若是別人她才懶得問呢,柳玲瓏很清楚,世家子弟能做出來的奇蹟可不是他們能想像的,可偏偏白狼……這,能有奇蹟?

    比赫湉更好更強的女子,白狼千百年間都已經見了個遍,連一句曖昧都沒有傳聞過,說明什麼?說明白狼根本就不會考慮人類。

    也確實,人類短短百載,這點時間於白狼而言不過是轉瞬而逝,因為沒有同伴、覺得孤獨,便和螻蟻結為伴侶,這種事別說白狼了,她也做不出來的。

    也只有螻蟻,才會不自知的選擇飛蛾撲火吧。

    「你不必勸我,我會處理好這事情,不會牽扯到院長身上。」赫湉傲氣的一瞥讓她以為對方好歹恢復了些理智,可少女神色一動,低喃道。「他……?」

    那旁白狼徑自起身,似乎要往院外走去。

    他本就站在角落,離院門口也不過數步之遙,留給赫湉思考的時間便越發稀少,所以少女瞬間已經做出了決定,將裙擺一甩撥開人群跟了上去。

    「誒、誒?!」柳玲瓏這一晃神就丟了赫湉的身影,她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覺得怒氣沖沖又不知道是面向誰的。

    她是不是從一開始,就不該來這場宴會?

    ……

    白狼行走於寂靜的院落之中。

    他停步望向禁林方向,又將眸子平靜的轉回了原處,低聲問道。「還不肯出來?」


    赫湉心中一驚,急忙躲在樹後,可白狼只是自顧自嘆了一聲,繼續言語道。「要我找是可以,可若被我發覺,霜引,你非要把知道的都告訴我才是。」

    霜引……?

    赫湉愣住,這分明是個女子的名姓,她立時皺起了眉頭,只是剛剛這一思慮,再抬頭眼前已經空無一人,她怔愣片刻,從藏身地走出來。

    此處離禁林有些進,應當是三年院北,她四處巡視一番,學生大多都已經離開了院落,安靜而黑暗。

    她倒是不覺得危險,怎麼說這裏也是東亭,還能在院內出事不成?只是白狼沒留下一丁點痕跡,連追蹤也做不到,叫她心煩不已。

    怎麼回事,為什麼白狼會提到一個女子的名字?且,雖然有些接近,但確實與『桑衍』不同,難不成白狼的紅顏知己,不止一人……

    冷風一吹,赫湉抻了抻衣襟,稍微冷靜了些。

    這麼想來,也許柳玲瓏所說是正確的,她於白狼不過是萬千塵土中不起眼的一顆,不能入他眼,要怎麼入他心?

    也許現在最重要的並不是將心意展露對方面前,而是接手家族,擴展勢力,等到北方再無敢言、能與冰封神殿一提的時候,才真真正正說出口。

    「娘,哥哥他為了他的繼承人位子攔着我也就算了,您怎麼也?」忽然從角落傳來的聲音十分清晰,叫赫湉本能的藏在了牆後。

    這聲音,耳熟的很,怎麼聽着像是……

    「想說什麼?想說你娘我反正也是個不得志的主母,何必畏頭畏尾怕給半雲惹了麻煩?」

    嬌媚悅耳的聲音叫赫湉立刻想起,正是宴會中的半雲主母『欒華』。

    這幾人怎麼在這兒?赫湉見自己並沒有被發覺,試探着傾身,看見半雲蕭雙手環胸依靠在牆邊,半雲姝正和欒華發着脾氣。

    「您都知道了,也就不用我說了。」半雲姝把白皙掌心掐出一片紅痕,又不甘心的提高了些聲音。「娘,我——」

    「你要冷靜些。」欒華輕嘆一聲,抬手拂去半雲姝臉頰邊的亂發。「你要娘和帝君對着幹不成?就算穀雨真信了你的話,也斷不會為此……」

    「我冷靜不了!」半雲姝根本聽不進去母親的勸說,只要一安靜下來眼前便浮現出白衣少女與青衣公子翩翩起舞的模樣,叫她恨的眼睛發紅。

    「娘。」半雲姝深吸了幾口氣才叫自己緩和下來。「您最清楚我們,我兄妹二人同您可是一模一樣的性子,一旦陷入痴戀,便無法脫身不是嗎?」

    欒華眯起一雙美眸,最終一言未發。

    她這個女兒,雖然說不上優秀,但比起更像半雲家族之人的哥哥來說,卻是與她完全相同。

    所說不錯,就如她當年執意放下一切,不惜毀掉家族也要嫁給半雲一樣,這兩個孩子對所愛之人的執拗和妒忌,會導致無法冷靜的思考。

    不要說思考了,只是抑制住不發瘋,就已經很難了吧。

    「別瞧哥哥那個樣子,娘,他瘋起來也不過是時間問題。」半雲姝見欒華望向哥哥,出言諷刺。「他心裏恨着呢,恨不得把流央的眼睛挖出來,問問那姓蘇的賤人喜不喜歡。」

    這般惡毒的言語只是叫半雲蕭些微抬眸,並未否認,這叫本還打算分析些什麼的欒華放棄,安撫道。「行了,不急於一時。」

    赫湉越聽越覺着驚訝,沒想到半雲姝居然會心許慕流央,且聽二人這意思,半雲家的未婚妻蘇猗湖,這不是和慕家少主不清不楚嗎?

    半雲家在場上一頓胡言,竟然只是因為這點糾紛?

    赫湉覺得無趣,可介於目前若是出現少不得被半雲姝記恨,決定動用諸神先從這地方走開才是,忽然聽見半雲蕭說道。「阿姝。」

    「他是繁靈之後,你當真非要他不可?」

    繁靈?!

    赫湉步子一動未動,又向角落縮了些。

    「對,非要他不可。」半雲姝說的十分堅定,裂開唇低笑了一聲。「哥哥也不必擔心,廢了他的命魂斷了四肢,我把他圈在地下,不就安全了嗎?」

    女子沙啞如撕裂般的嗓音伴着夜色,忽然叫赫湉渾身發冷。

    她倒是見過足夠可怕的手段,但是用在所愛之人身上,還是頭一回聽聞,慕流央那般驕傲的人,若是真如她所說,絕對要比她想像的更為痛苦。

    佔有……也不是這麼個佔有法啊。

    「正巧,繁靈的藥劑還有些?」欒華忽然抬起頭,溫和說道。「若是慕流央出事,把罪名按在那說不定血統有異的少女身上,引得慕家問責東亭……」

    她顯然是引導,果然半雲姝眸子一亮,繼續道。「然後內亂,聯想到蘇猗湖莫名出現的時機,便將她也捲入其中……」

    半雲蕭立刻抬頭,是欒華第一時間安撫道。「放心,蘇家姑娘怎麼說也是束柳宮的聖子,一個中立勢力,他們不會輕易對她做些什麼的。」

    半雲姝興奮的說不出話,她看着為了蘇猗湖沉默到如今的兄長,惡毒的想着當他發現蘇猗湖就是寧願面對慕府刁難,也不願同他回家的時候……

    她這個哥哥就是太天真,不明白什麼叫拿到手裏才是真實。

    蘇猗湖若是真的愛他,她斷然不會多言,瞧瞧娘,因為那一星半點的『愛情』埋沒至如今,心甘情願,只為了一句『我的妻子只會有你一人』。

    可蘇猗湖不愛他,就像,慕流央一樣。

    既然已經不可能得到愛情,至少要把這個人抓在手裏才行,至少他每日裏一睜眼看見的第一個人,自始至終看見的唯一一個人……

    是她,不是嗎?

    半雲蕭確實是不懂,但他是她的哥哥,是娘的兒子,也遲早會懂。

    也許是太過興奮,她忽然掐着喉嚨咳嗽起來,心口一痛,彎下腰吐出一口血,瞧着地面上污紅痕跡,那雙眸中瞬間盈滿了憎恨,這一側頭……

    牆後隱隱約約的衣裙一角吸引了她的注意。

    「誰在那邊?!」

    半雲姝下頜上滿是血跡,順着原本就隱約的痕跡流往衣襟,一雙發紅的眼睛在夜色下十分兇惡,叫赫湉心中一驚轉身欲走。

    些微動靜讓半雲姝笑意猙獰,她抬起還未擦淨的掌心,黑色絲線相互糾纏成一團,順着她手臂向上蔓延。「出來,否則你可就沒有機會了。」

    赫湉畢竟年輕,家中也沒叫她和詭術之流面對過,一時間附近壓迫而來的憎恨逼得她臉色蒼白,可是附近並沒有什麼可以躲閃的地方。

    她蜷起手指,又極為迅速的放開——若是直接動用諸神,對方很快就能知道她的身份,畢竟如此天賦,全天下也許也只有她一人。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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