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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門有個小竹馬:397、正常的人生

    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法子。看書否 m.kanshufou.com周唯心和衛勇亮連夜下山去了。趙大妹帶着孱弱的娃子,搬到了屋後趙豐收搭建的茅草房裏。

    錢如意將將收拾好屋子,負責發喪前站的宮人們就已經到了。

    話說錢如意還從來沒有見到過皇家殯葬得陣勢。先帝雖然功績非凡,但是因為個中不可對人言得原因,先帝的喪事辦得其實十分的倉促。

    皇后雖然年輕,可正因為如此,才顯得更加令人悲戚。才牽扯的人多。因此,錢如意雖然幽禁在這深山之中,也察覺到她的喪禮之隆重,似乎更甚於先帝了。

    世態炎涼,大抵如此。縱然你是九五至尊,也難逃這世俗的掌控。

    錢如意自來跟前只有一個年幼的藩王獨子湘文。宮中因此提前派人過來,先行收拾起來。

    安置了明黃的床帳,簇新的被褥。就連抱爐都一應俱全。

    錢如意詫異:「這是……」

    領頭的宮人倒是恭敬:「回稟太妃娘娘。因着太子尚且年幼,正好太妃娘娘在這裏,所以太后的意思,來日太子便在太妃娘娘這裏住下。太子由您照顧,太后娘娘和皇上沒有不放心的。」

    「原來這樣。」錢如意這才明了:「我竟忘了那孩子了。」

    因為太子要來的原故,錢如意這裏空前的熱鬧起來。光是內侍,宮婢就不知來了多少。錢如意反而有些不適應了。

    不過,這也並不妨礙她一件事,一件事吩咐下去。這點兒能耐她還是有的。因此,雖然突兀的來了許多人,錢如意這裏仍舊井井有條,井然有序。

    這其中還有一個好處。就是既然太子要來,太子要用的東西,包括膳食等一應東西都會提前到來。由錢如意分派着安置起來。太子的東西可都是好東西。雖然也都是素食,可比起這山上寡淡粗鄙的東西,可要好得太多了。

    錢如意少不得中飽私囊一點兒,悄悄的勻一點兒出來,交給湘文,偷偷的送到後頭趙豐收那裏,讓趙大妹拿來熬煮了哺餵那羸弱的嬰兒。

    也對虧了這些精細的好東西,那孩子的身體日漸得好了起來。簡直一日一個樣子。再有二十天之後,四十天的娃子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一般,長得白白胖胖,眉眼清秀。不難看出,將來長大了,必定是個好看的女孩兒。

    錢如意謝過蒼天和大地,這才打發趙豐收送趙大妹祖孫倆下山。

    趙大妹道:「那怎麼行?如果我們都走了,這山上不是就剩下你一個人了麼?」

    錢如意擺手:「不是還有湘文陪着我麼?還有那樣多宮中的內侍們,不怕的。」她轉而又囑咐趙豐收:「你這趟下山去,不要着急回來。等皇后的喪事過了,再回來不遲。」

    趙大妹不解:「為什麼?」

    趙豐收卻什麼都沒問,點了點頭:「嗯。」

    錢如意向趙大妹道:「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你只管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就行了。對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你這趟回去,怕是沒有那麼容易。就算你進得郭家的門去,只怕也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要是實在不方便帶娃,就把這孩子暫且寄放在吉祥那裏吧。」

    趙大妹更加不解:「我回自己的家,有什麼不容易的?吉祥又是誰?」

    錢如意道:「你路上問你哥便是了。」又一疊聲的催促他們快走。

    趙大妹這才跟着趙豐收下山去。

    錢如意站在院子前的平坦之處,目視着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轉了個彎看不見了。

    湘文拉着她的手道:「太妃奶奶,你捨不得他們麼?」

    錢如意搖頭:「不是。」

    湘文轉而問道:「那如果我走了,你想我麼?」

    錢如意點頭:「想。」

    湘文這才高興了:「太妃奶奶最好了。我也想你。」

    錢如意拉着他:「外頭風大,怪冷的。咱們回去吧。」話雖如此,卻又惹不住轉頭向着趙豐收走去的方向張望了兩眼。而後無聲的嘆息了一聲,這才拉着湘文往會走。

    不是錢如意性格孤僻,非要趕趙豐收離開。實在這其中的糾葛太多。錢如意深知,不獨周唯心是天家心頭的一根刺,自己也是太后心頭的一根刺。

    太后可能不會真的要錢如意的命。可難保她不會拿錢如意身邊的人作伐。之前,她不就把注意打到周唯心身上了麼?除開周唯心的身份特殊意外,錢如意可不認為太后那樣做,沒有自己的原因的在裏頭。

    不管是周唯心也好,還是趙豐收也好,甚至趙大妹也好,都是錢如意在乎的人。他們之中不管誰受了牽連,錢如意心裏都不會十分的不好過。

    因此,還是將他們都遠遠的遣走的好。

    錢如意牽着湘文,心中十分的慶幸:「幸好還有你可以陪着我啊。」

    湘文竟然也跟個小老頭一樣,學着錢如意的神態和語氣道:「幸好有太妃奶奶陪着湘文啊。」

    兩人說完,一老一小相視一笑。

    錢如意伸手點了一下他的鼻尖兒:「小鬼靈精。」

    湘文頓時就哈哈笑了起來:「我是好孩子呢。」

    錢如意問道:「你功夫學得怎麼樣?」

    湘文見問,頓時就心虛起來,卻還嘴硬:「我可沒有學功夫。」

    錢如意望着他:「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跟着那老瘋子學功夫對不對?不然,你又能和誰學呢?那些和尚可是輕易不肯教人的。」

    湘文神秘兮兮道:「我可以偷偷的學啊。」

    「咦……」錢如意頓時嚴肅起來:「這可不行。偷師就好比偷人東西一樣,是最最無恥的事情。你將來可是要做西南地大土司的人,怎麼能做那樣的事情呢?」

    湘文道:「可是,太妃奶奶不是不喜歡我和那老瘋子學麼?」

    錢如意道:「不喜歡那是我的事。老瘋子肯教你,那是你和他的事。以後可千萬不要再去寺里偷學那些和尚的功夫了。萬一被捉到,丟人的可不只是你自己,還有我和你娘呢。」

    湘文點了點頭:「哦……孫兒記下了。」

    錢如意道:「這做事最是見人品,總要端端正正的,亮亮堂堂的。你說對不對?」


    湘文點頭:「嗯。」

    錢如意牽着他已經進了屋子,看見屋內煥然一新的擺設。錢如意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囑咐湘文幾句:「太子比你大三歲。如果他讓你叫他哥哥,你才能叫。如果他沒有這麼說,你是不能這樣稱呼他的。」

    「那是為什麼?全生不就叫我哥哥的麼?那太子比我大,我不叫他哥哥。要叫什麼?」

    「叫太子啊。太子是儲君。儲君也是君。你娘是藩王,你就是藩王的兒子,你就臣子。自古以來君臣有別。所以,這件事你一定要記在心上。

    還有,見了太子要行禮。他不叫你起來,你就不能起來。知道了麼?」

    「為什麼?」

    「他是太子,是君,你是臣啊。臣子拜見君上不是應該的麼?」

    「為什麼他是君,我就要是臣?」

    「天命使然。」

    「天命是什麼?」

    「就是……」錢如意想了想:「就是輪到他了,他也沒有辦法。就好像,你是你娘的兒子,輪到你了,你也沒有辦法。」

    「哦……原來是這樣。」

    錢如意又教他怎麼行禮。湘文十分聰明,一學就會。錢如意十分的欣慰。忽而又想起什麼:「湘文啊,你都七歲了,過了年就八歲了。也該學寫字了呢。」

    湘文頓時便露出十分不情願的神色:「我最不願意做得事情就是寫字了。我爹會寫那麼多字,又有什麼用呢?那些人還是瞧他不起。因此,我不學。」

    錢如意搖頭:「你這理由不對。俗話說的好,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後三十年看子敬父。正因為你爹被人看不起,你才要更加的爭氣,將來出人頭地,讓人再不敢看不起你爹啊。」

    「那和寫字有什麼關係?」

    「你要不認字,怎麼看賬本兒?被那些貪婪無賴的人糊弄了怎麼辦?」

    湘文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兒,聞言若有所思的點頭道:「原來這樣,會寫字還有這樣的好處。」

    轉眼間,就到了皇后出殯的日子。那京中喪禮的隆重,錢如意是無緣得見的。不過,等皇后的靈柩到了雁棲寺的時候,剩下也只有繁華褪盡的荒涼了。

    錢如意站在院子前的空地上,看着寥寥落落的人在院子前走動着。比起之前皇后的靈柩沒有到來之前,還要蕭索幾分。她的心中不由感嘆,原來不管風光也好,隆重也罷。到了這般境地之時,也都是曲終人散,空留寂寥。

    太子是當今皇帝的第三子,因為是皇后嫡出,皇帝登基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立他為儲君。這一點,倒是和胡大郎留下的行事作風一脈相承。

    也正是因此,太子的年紀並不大,也才十來歲而已。

    一個十來歲的娃娃,能有多少主見。少不得只是被那些大臣們擁簇着。麻木的履行這各項儀式罷了。等太子來到錢如意這裏這的時候,已經疲憊的連眼神都無了光彩。

    錢如意屏退侍人,才轉頭間。太子已然倒在床榻上睡着了。

    對於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來說,不管是身為太子,還是平明百姓。如此年幼的時候失去母親,無疑都是一件十分悲慘的事情。然而,太子表現的卻十分的冷靜。或者說麻木的冷靜。

    這個時候,湘文還單膝跪在地上,保持着給太子行禮的姿勢呢。因為錢如意說過,太子不讓起來,就不能起來。這孩子還挺聽話。不過這個時候就有些尷尬了。太子睡着了。

    湘文抬頭望着錢如意。

    錢如意向他擺手,示意他起來。

    湘文這才從地上爬起來。不過腦子還是有些懵,十分不滿道:「他怎麼能這樣?」

    錢如意無奈道:「見機行事吧。」

    湘文道:「那我接下來要怎麼做?」

    錢如意道:「你在這裏陪着太子啊。」

    湘文無奈道:「好吧。」真箇搬個矮板凳,坐在床榻前,兩手支腮,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熟睡中得太子。

    錢如意悄然走出來,去看着那些侍人們做飯食。這些人她一概不熟悉,因此要格外留心。

    湘文畢竟年幼,坐着坐着自己也犯困起來。耷拉這眼皮就開始打盹兒。忽然聽見哭泣的聲音,先是低微得低泣聲,漸漸的哭聲大起來,變成嚎啕大哭。

    湘文這才已經醒來:「誰?誰在哭?」

    那哭聲黯淡了下去,不過卻還伴着啜泣之聲。

    湘文在屋子裏環視一圈,目光最後落在明黃色的床榻上。太子背對着他躺着,一動不動。不過,那哭聲分明是從他那裏傳來的。

    湘文記着錢如意對自己的尊尊教誨,因此,一時之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但是,過了片刻之後,聽着那哭聲又漸漸大了起來。似乎是壓抑不住,有迸發之勢。

    小孩子嘛,就算記着大人的教誨,多半也是不會貫徹到底的。湘文聽着太子哭得可憐,便也顧不得什麼了。他先是探頭向着床上看了看,什麼都看不見。於是就伸手推了推太子:「哎……」

    太子的聲音一噎,嚇得湘文就是一縮:「那個我沒有別的意思。你我什麼哭啊?」

    太子的哭聲頓住,渾身緊繃起來。可見他在用盡渾身的力氣忍着不哭。

    湘文歉意道:「我問你,不是不讓你哭得。你要是實在想哭,就哭吧。我不會笑話你的。」

    「哇……」下一刻太子便嚎啕大哭起來。

    湘文便重新坐回矮凳子上,看着太子背對着自己大哭。

    錢如意聽見太子的哭聲,悄悄掀開門帘看見的就是這樣的情景。

    太子躺在床榻上嚎啕大哭着。湘文支着兩腮,坐在床前的矮凳子上,真的認認真真的陪着他。這種事,估計也就孩子能做出來。也只有孩子這樣做出來才顯得純真誠摯。要是換個大人,說不得就成假惺惺的了。

    錢如意心裏明白,太子這般的大哭,才是一個孩子初初失去母親應該有的表現。有些事情,並不是越壓抑越好。該哭的時候就要哭,該笑的時候笑這才是正常的人生。

    太子哭累了,湘文才又站起身,半傾着身子,鍥而不捨的追問:「你為什麼這樣傷心啊?」

    這一句話不打緊,本來哭累了,漸漸收住哭聲的太子,又要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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