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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峰儀有條不紊的安排四個女孩進屋坐着，把白薇薇放到沙發上，讓她陪人說話。

    然後把女兒檢查了一遍，發現身上沒有明顯傷痕，又輕輕問了她一遍，聽她說沒有什麼事，才將她放進自己臥室的大床上。

    緊接着陸家的電話響了。

    藺婷婷和陸少東火速趕往高家。

    **

    白薇薇在沙發上顧不上跟那幾個外國女孩說話，她的英語學得還不錯，比高峰儀好多了，不過只能湊活用。

    再說了，這幾個小妖精當着她面勾引她老公，她為啥要跟她們好好說話？

    高峰儀留她們下來也不是喝茶的，只是讓白薇薇穩住她們，等孩子檢查完了，帶下去一個個盤問審訊！

    白富美失蹤早就立案了，審訊程序必不可少。

    藺婷婷幫白富美檢查完身體，發現她身上完好無損，沒什麼傷痕，只有一點點細碎的小傷口在手上，是沙灘上擦傷的。

    白富美清醒的時候，斷斷續續也會說點話：「舅媽，我沒事，我只是肺炎復發了。」

    「我遇見了外婆了，她在米國洛杉磯，她過得很好。」

    「……」

    再就聽不懂了，後面可能孩子在做夢，說的都是英文。

    等藺婷婷出來，陸少東和高峰儀緊張兮兮的盯着她。

    「身上沒什麼事，肺炎，但是稍微有一點嚴重，要去醫院進一步檢查。」

    陸少東湊近藺婷婷，壓低聲音：「你有沒有仔細檢查……」

    如果被人侵犯過，應該還要檢查一些細緻部位。

    「你煩不煩，我說沒事就沒事。」

    藺婷婷不喜歡外行質疑自己，在醫學方面。

    「好好好，你說好就好。」

    陸少東不敢惹她。

    白富美被送進醫院，檢查發現是重度肺炎，必須馬上治療。

    這下，兜不住了。

    整個醫院上上下下都是會長陸振華的人。

    沒一會兒，陸振華在花園遛狗喝茶，就看見幾個老傢伙顫顫巍巍跑過來：「會長，不好了，我看見你那個兒子送了一個小姑娘住院，是不是你兒子犯錯誤了？」

    關於他唯一的兒子，他沒少提。

    他兒子英俊瀟灑，桃花運旺盛。

    從小到大，不知道玩弄了多少女性。

    「不會吧？」

    他兒子已經從良了啊！

    陸振華急了，火急火燎的往病房趕。

    一定要兜住了，不能讓藺婷婷知道，不然人到中年離婚，組織上影響不好。

    他對這個兒媳婦沒啥特別喜好，又不知道討好他這個公公，又不能生兒子，家務做得也就那樣，長得吧……在陸少東以前帶回來的女人中也不算很突出。

    跟他兩個女兒比，別說白薇薇，連陸少梅都比不上。

    說起來，陸振華還偷偷去m城一個親戚家看望過陸少梅和梁玉，這母女倆來走親戚，過得也不是很好，時代發展，她們在上海的娘家沒落了。

    他把白薇薇給自己每個月的贍養費全給了這母女倆。

    弄得白薇薇還以為他臨老入花叢，想搞第二春，被哪個女人騙了錢財。

    他哪裏有心情？

    陸振華很早以前就對婚姻不感興趣了，他的感情跟一個女人進了墳墓。

    病房前，高峰儀去辦手續，陸少東在病房外抽煙。

    陸振華一個拐杖劈過來，打得陸少東慘叫。

    「我的天！」

    「你這個混賬，一把年紀還不收斂！」

    陸振華臉跑得通紅。

    陸少東懵逼：「收斂？」

    「勞資指望你繼承勞資的志向，干一番大事業，你怎麼就這麼不成器，我進去前你是個師長，我出來了，你還是個師長，你丑不醜？」

    陸振華一臉嫌棄地看着他。

    陸少東被他數落得臉上掛不住：「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政審領導他老婆就是我年輕時候帶回家那個女知青！」

    他每回都過不了政審。

    「你現在又把哪個領導的女兒弄進醫院了？混賬！」

    陸振華心都絞痛了。

    「軍長的女兒。」

    陸少東淡淡的。

    陸振華一聽，眼珠子瞪圓了，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

    「你你你你……」

    「爸，你怎麼在這兒？」

    高峰儀走過來。

    陸振華望着他，忽然一下子緩過勁兒來了。

    「你……裏面住的，是楚楚？」

    「嗯。」

    陸少東淡淡點頭。

    「她不是在京城發展藝術事業嗎？」

    陸振華百思不得其解：「京城的醫院不好？」

    「她又不是江春紅，她發展啥藝術事業！」

    陸少東懵逼：「你住院住多了，真的病了吧，我早就叫你沒事兒不要跟那些老頭混在一起，看看你現在成啥樣了！」

    高峰儀想捂住陸少東那張嘴，愣是不敢下手。

    他告訴過陸少東，騙陸振華的事兒。

    可是這會兒，陸少東就跟傻了似的。

    「這……高峰儀！你給我解釋清楚！」

    陸振華衝着高峰儀一頓吼。

    他對這個女婿各種不滿意。

    白建國當年就是腦殘，把自己女兒嫁給一個農村出身的鳳凰男。

    他一度懷疑白建國是不是知道白薇薇不是親生的，所以才假裝履行諾言。

    按理說，他和江春紅抱有一個立場，那就是送孩子去京城念大學，然後在京城擇偶。

    不過倒霉遇到他也沒法兒。

    幸好不大不小當了軍長。

    「爸……是這樣的，過年跟您說過，楚楚在港城應該被人唬住了，所以叫您拖着她，她在京城好像又遇到那個人，受了打擊之後跑到米國去了。

    現在被一個人專機送回來，具體事情還在調查。」

    高峰儀態度永遠那麼恭敬。

    陸振華卻沉着臉：「知情不報，罪加一等，你給我寫份3000字的檢查上來！」

    轉頭又衝着陸少東：「你辦事不力，同罪處罰！」

    兩個男人懵逼了。

    很顯然，這一年，老頭子在醫院過着怎樣頤指氣使的生活……

    這裏很適合他，他需要這麼一個養老勝地。

    高家太悶了。

    **

    白富美的事情很快調查清楚。

    那四個護士被翻譯詢問完之後，很快坐專機離開。

    高家人不明白，那個叫賈斯汀的明星跟楚楚發生了啥。

    可是一切，在白富美治療一個星期後，水落石出。

    又是江春紅幹得好事！

    陸振華就奇了怪了，國安局沒成立小組去國外暗殺漢奸？

    白薇薇得知母親江春紅的下落後，心裏稍微安定下來，這些年，她其實常常在偷偷掛念她，可是……

    她不敢跟任何人提起。

    包括高峰儀。

    白富美的病有點嚴重。

    藺婷婷回了長沙把家裏的宮廷秘方拿過來給她長期調養。

    秦藺也趕來m城介紹了一位同仁堂老中醫給她。

    饒是如此，女孩還是臥床靜養了足足一年多，後來又調養了半年。

    兩年的時間發生了很多事。

    比如陸子雯和李革新畢業，參加了一場維和行動，在國外結婚，發了照片給陸少東。

    然後陸少東整天和陸振華討論，是讓李革新入贅，還是生的孩子全部姓陸。

    再比如，顧南笙中途輟學，找到了一個京城本地的高幹家庭嫁入，顧建設高高興興的辦喜事嫁女兒。

    可惜結婚當天，才知道新郎是個二婚……離婚原因不明……前路堪憂……

    等她病好，哥哥高富帥都趕上畢業典禮和塗菲媛辦婚禮了。

    她被媽媽和外公領着去京城參加婚禮，外公看她看得特別緊，生怕她又跑了。

    差點沒拿遛狗繩把她拴住。

    可是等她參加完婚禮，發現外公不見了。

    「外公，外公！」

    塗菲媛穿着小禮裙和高跟鞋，到處找陸振華。

    終於，她在一棵梧桐樹下看見外公和人在下象棋。

    「將軍！」

    「您又輸了！」

    男人抬眸，一雙鳳目灼灼耀眼。

    「是他！」

    塗菲媛趕緊跑過去。

    「外公，你在幹嘛呢，快跟我回去。」

    她慌張極了。

    陸振華卻滿臉是汗：「不行啊，外公輸了九局啦，再輸一局，就把你輸給人家啦！」

    「什麼呀，外公你快跟我回去。」

    白富美看見他跟見了鬼一樣。

    一身長跑馬褂的男人忽然揮舞着手裏的摺扇：「老人家，你外孫女長得真好看，我賺到了。」

    「你贏了再說吧！小子，快，擺棋！」

    陸振華催促。

    「外公，你別下了，跟我回去。」

    白富美伸手去推那些棋，男人的扇柄按在她手上：「小姐，這幅和田玉象棋是傳家寶，無價之寶，你當心。」

    「對對對，楚楚啊，這副象棋是好東西，我在西北呆過，我知道！」

    陸振華就是被這幅象棋給吸引了，才跟他下棋。

    誰知道他說賭注不是俗物。

    不要黃金不要功名只要美人。

    陸振華隨口一講：「我外孫女美得狠，比那個什麼港姐啦，亞姐啦，好看多了，你這輩子都沒見過，來來來，下！」

    他自信下象棋不會輸給一個年輕人。

    誰知道連着輸了九盤。

    再來一盤……

    是最後一盤。

    「外公，哥哥等着你呢。」

    白富美扯了個謊。

    陸振華卻不以為意：「別怕，他媳婦兒跑不了，我跟他提點過，叫他趕緊生米煮成熟飯，反正都領證了。」

    「那閨女是個傻缺，好騙得狠，只要帥帥得手了，這輩子都穩當了。」

    老人的話讓白富美臉通紅，偏偏男人以扇遮面，仿佛在偷笑。

    「你笑什麼，你看看你穿的，搞得像皇帝一樣，損樣！」

    白富美衝着他一頓數落。

    「小姐，我們第一次見面，你不必如此……」

    失禮吧？

    「是啊，楚楚，你太失禮了，有點禮貌，你看人家長得人模人樣的，穿上龍袍，沒準兒不錯！」

    陸振華提點白富美。

    白富美心急如焚，憤憤地抱臂在一旁瞪着男人。

    「外公，下完跟我走！」

    女孩根本不管什麼賭局，她要耍賴就耍賴，他能把她怎麼樣。

    「哎呀！」

    沒過五分鐘，陸振華一招不慎，又輸了。

    「你……」

    「你好厲害！年輕人，你是什麼來路？」

    「不才，師承光緒帝年間，國聖棋手的傳人！」

    男人頷首。

    白富美撇唇：「我們家姓愛新覺羅！」

    一滴汗砸中男人的腦袋。

    陸振華站起身，忽然拉過白富美的手，放到男人手上：「來，年輕人，我陸振華這輩子不是什麼大忠大義之人，不過看人還是穩准狠，你是個做大事的料，美人配英雄，我外孫女交給你啦！」

    「外公，不行啊！外公，你瘋啦！」

    白富美驚慌起來，可是那個男人還攥住她的手，死都不放開。

    「老人家，多謝你。」

    男人微微頷首：「本來此前，我還覺得要花費一番功夫，沒想到這麼容易。」

    「作為聘禮，您女兒公司被收購之後，我會繼續交由您女兒白薇薇女士打理，至於嫁妝就免了。」

    艾棤瓊很大方。

    可是白富美聽得懵逼，收購？

    媽媽公司被他收購了？

    「哎，好好好，那個生的孩子姓陸啊。」

    陸振華的口頭禪。

    「也可以，不過值得一提的是，跟我家族姓的話，是姓愛新覺羅。」

    「哦，那還是跟你姓吧……」

    陸振華不聲不響的變了口。

    「你們家除了象棋還有不少國寶吧？」

    「還好還好，您喜歡，可以跟我去參觀。」

    艾棤瓊朝白富美擠眉弄眼。

    白富美渾身雞皮疙瘩起來了：「土大款，真噁心！」

    「你這孩子歷史不好，他是皇親國戚，是皇族的後人。」

    「他是皇帝的後代也沒用，我討厭他！誰都可以，就他不行！」

    白富美斬釘截鐵。

    陸振華蹙眉：「可是我聽你爸爸說，怕你被人騙了，這回婚事不讓你做主，不問你意思，直接找耗子，說耗子是他看着長大的，最得他心意！」

    「什麼啊，耗子哥哥大我快七歲啊！」

    白富美無語至極。

    男人微微蹙眉，有點不悅，耗子誰？

    他沒查到過這個人。

    本來自信高家和陸家都被他調查清楚了。

    」老人家，那玲瓏象棋就當見面禮，回頭我會親自去拜訪您女兒。」

    男人彬彬有禮。

    陸振華很滿意，主要對他身份背影好奇，這是個不簡單的男人……

    真的嫁外孫女？

    怎麼可能，他隨時可以得老年痴呆忘記這件事！

    白富美還想放狠話，可是想到媽媽的公司，還是暫時積口德。

    她決定告訴舅舅，舅舅肯定會救她的，爸爸真是的，太獨裁了，還是舅舅好。

    ……

    她怎麼知道，男人下得是一副很大很大的棋呢。

    比如說白薇薇只是第一個遭殃的，接下來就是陸少東，連帶着就是高峰儀，高富帥的前途也受到了影響。

    半年後，高家和陸家風雨欲來。

    不知為何，陷入了一個又一個連環套危機。

    一個月夜，白富美從閣樓上爬下來，偷偷跑出去，跟男人領了證。

    高家出現了奇景。

    新娘子哭着上了花轎，舉行了中式和西式的婚禮。

    高峰儀板着臉，不願出席婚禮，拒絕認來路不明的女婿。

    白薇薇心力交瘁，跟來路不明的女婿說好話，希望他善待自己女兒。

    高富帥要不是被陸少東拉着，早就衝上去砸婚禮了。

    倒是陸振華忙着照顧自己的十桌病友，他還是當自己的會長。

    新郎邀請他去港城當會長，陸振華表示會考慮，有不少抗日老兵流落異鄉，陸振華沒有抗日，不過天下軍人是一家。

    白富美身披婚紗，坐上了飛往港城的專機。

    她臉上滿是淚痕，身旁的男人酒氣熏天：「對不起，楚楚，我被你舅舅灌多了。」

    「沒事，反正舅舅只是讓我去港城查你底細，查完了我還會回家的，你別碰我就行了。」

    陸少東不是個省油的燈，這個王八蛋的把柄他遲早要抓到，主意打到白富美身上了。

    「回家？」

    艾棤瓊臉上浮現出苦笑：「三年前，我拼了命送你回家，你卻只記得賈斯汀……」

    「我說過，是他的專機送我回來的。」

    白富美一本正經，跟她爸爸一樣。

    艾棤瓊搖頭：「你只知道是他的飛機送你回來的，可你知不知道，當年，我為了讓賈斯汀帶你走，在碼頭投案自首，引開了威廉的人，你卻只記得醒過來時看到的人，你不知道，楚楚！你什麼都不知道……我的愛來得太晚，後知後覺……果然人不能當幕後英雄。」

    男人嘆息，他在米國監獄裏度過了人生最卑賤的兩年。

    紆尊降貴得幾乎荒謬！

    一滴眼淚從白富美的眼睛裏掉下來，純潔剔透宛如鑽石。

    「你在胡說什麼。」

    女孩喃喃自語。

    男人往後一躺：「沒什麼，對不起，我今晚喝多了。」

    太醉了。

    **

    陸少東每天都在等白富美的情報，他這次是兵行險招。

    王八蛋，敢威脅他？

    色慾薰心，強娶無知少女？

    他要他死得很難看！

    等了大半年，等回來了大着肚子的白富美。

    高家一時間又不太平。

    「楚楚想家得厲害，所以我們決定回來養胎。」

    艾棤瓊臉上滿是幸福的笑意。

    陸少東膈應道：「你確定孩子是不是你的，隔壁老王沒爬牆？」

    「喂，陸少東！」

    高峰儀火了，污衊他女兒幹什麼？

    說好了，只要一起對付這個小子就行了。

    不過既然已經懷了孩子…

    「爸爸，我現在很幸福！」

    白富美眯眼笑，腦袋歪在男人肩膀上，一下子看得高峰儀濕潤了眼睛。

    真的幸福麼？

    那就……一直幸福下去吧！

    陸振華捧着夜明珠，讚不絕口：「我當初就知道這小子不是凡人！愛新覺羅有點扯，不過也許，是哪個宮廷太監的養子！」

    「噗！咳咳！」

    正在被灌酒的艾棤瓊一口酒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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