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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有話躺下說

第九十一章第一次就天為被地為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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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有話躺下說:第九十一章第一次就天為被地為廬

    永寧滿意的看了一眼玉茗,在心裏誇了他一句心細。這體貼周到,倒頗有幾分寧懷因在南藩時照顧她的感覺。看着盤子裏熱騰騰的點心,這麼一看倒真有些餓了。

    永寧放下酒杯,從盤子裏拿了一塊點心在嘴裏吃着,吃完了又去拿另一邊的酥餅,這芝麻酥餅只有手掌大小,金黃酥脆,上面灑了芝麻,撲鼻的香,就是吃着容易往下掉渣子。

    永寧這會兒餓了,便也沒顧得上那許多,吃的咯嘣咯嘣的很是歡快。倒是一旁的玉茗笑了,俯身過來,「公主,您唇上沾了碎屑,讓我幫您摘掉……」

    這動作是玉茗往常里做慣了的,永寧便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便保持不動的姿勢叫玉茗幫她摘掉唇邊的碎渣。

    可卻在下一秒,永寧的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陸晅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站在她面前,面上有明顯的不悅的神色,他陰沉沉的看着她,突然一手勾過她的臉,就那麼親上了她的唇,舌尖一掃,將她唇角的、唇上的碎屑都收走了。

    他冷哼一聲,「嗤,一點都不好吃。」

    玉茗站在一旁,低着頭,看似乖順,但那一雙藏在袖子裏頭的拳頭,卻是無聲的握緊了。

    永寧也傻了,畢竟這麼多人,陸晅以往與她親近,從來都是避着人的,她也沒覺得怎麼害羞。今日這一吻,雖是蜻蜓點水,但大庭廣眾之下……

    永寧的臉唰的一下就紅到了脖子根兒。

    「你……哎!」

    陸晅長臂一撈,竟將她直接從座位上抱了起來,拽着她的胳膊就拽走了。

    玉茗連忙抓住永寧的衣袖,可陸晅走的太快,那衣袖從他指縫中倏地就溜走了,他抓不住。

    「侯爺,侯爺,你……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啊。」永寧跌跌撞撞的被陸晅拉着向前,陸晅只管在前面走,絲毫也不顧及她。

    奇了怪了,這人哪兒來的這麼大的火氣啊……

    陸晅拉着她來到馬房,自馬廄里牽出他那匹白色的沙丘馬,這馬是慣常跟着陸晅的,是上過戰場的戰馬,從馬廄里被牽出來時,很大聲的打了個響鼻,跟它那主人一樣,都張揚的很。

    陸晅往馬背上一跨,長臂一撈將她撈在身前,嘴裏『駕』了一聲,馬兒便猛地向前飛奔而去。

    一騎絕塵。

    馬兒不愧是上過戰場的,跑起來是一點都不含糊,風呼呼的在在耳邊吹過,噠噠的馬蹄聲迴蕩在空蕩蕩的街上便顯得尤為清晰。

    「侯,侯爺……慢,慢點……」

    她幾時做過跑的這般快的馬,而且這馬有北楚那邊的血統,長得又高又大,她站在馬下,都得仰視着才能看到馬頭。

    「怕就抱緊我。」

    陸晅你個混蛋!還沒說的是,馬兒跑的這樣快,陸晅卻不護着她,把她驚得小心肝突突亂跳,就怕馬兒一個跳躍,她就從這高高的馬背上摔了下去。到時候摔得斷了胳膊短了腿,她可怎麼辦喲。

    沒有辦法,她只好轉過身緊緊的摟住陸晅的腰,將頭埋在陸晅懷裏。

    她低着頭,卻沒看到陸晅唇邊那隱隱的笑意。

    聽見有人與陸晅交談,永寧將頭抬起來,卻又被陸晅按回了懷裏。再抬頭時,他們竟是已經出城了。

    要知道公主府離城門可不近,他們就這麼一會兒,居然就出城了?

    一出城,到了空曠地帶,馬兒撒開了歡,跑的更加恣意,這可更苦了永寧。在馬背上一顛一顛的,連話都說不連續。

    永寧抬頭問道,「侯,侯爺,你……你,額,你這是要帶我,去,去,去哪兒?」

    陸晅只沉沉的在她耳邊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等永寧顛的已經七葷八素的時候,馬兒終於停了下來。陸晅先從馬上下來,伸出一隻手伸向永寧。

    永寧看了看這高度,又看了看陸晅伸出的手,很慫的整個人趴到了馬背上,苦着臉說道,「侯爺,我腿軟,我不敢,摔着我怎麼辦?」

    「有我在,你怕什麼,準保摔不着你。」

    永寧看陸晅那麼篤定,就顫顫巍巍去扶陸晅的手,可就感覺陸晅的手越伸越遠,她探了身子去夠,卻一下子從馬上摔了下來。

    陸晅眼疾手快的接住她,不知是沒站穩還是如何,就這般抱着她滾到了草地上。

    一陣天旋地轉,永寧睜開眼,陸晅的臉近在咫尺。

    星光下,陸晅的臉龐影影綽綽,那一雙眸子,卻在夜空下亮的驚人,像是吸收了漫天星子的光輝,全部聚集到他那煙波浩渺的眸子裏。

    永寧怔怔的看着他,一瞬間竟有些痴傻了。

    她眼睜睜的看着那張如雕刻一般稜角分明的臉慢慢俯下來,就在她以為陸晅要吻上她的時候,陸晅卻起身了。

    「我給你看樣東西,你待在這裏不要動。」說着,陸晅就走開了。

    永寧慢慢從草地上坐起來,啪的一下打了一下自己的臉,罵自己真是鬼迷心竅了。

    居然……居然期待起來了。真是瘋了。

    就在這時,一聲悠揚而又纏綿悱惻的簫聲慢慢從那片蓊鬱的樹林裏傳出來,以此同時,仿佛是有感應一般,星星點點的小生靈,靈巧的自黑暗中飛過來,一眨一眨的熒光,慢慢將她包圍,在她面前慢慢飛着。

    那簫聲聲聲入耳,仿佛向上升到那有着星辰與皎皎明月的深空裏,和着淡淡的雲絲曼妙輕舞,如同將天上的靜謐與地上的喧囂都融為了一體,化作織女那纖纖素手織就一匹無上光華的月白錦緞,如此和雅清淡,像一縷紗,輕輕的撩動着她的心。

    而陸晅,就從那光點來處之處,慢慢朝她走來,手執一根翠綠色的洞簫,雙目含情,慢慢的朝她走來。

    那場景之美,竟叫她詞窮。她只知道,自己那顆寂靜了許久的心,終於像注入了生命一般,一聲一聲,如此有力的跳動着,火熱的,熾熱的,熱情的,情深的,跳動着。

    永寧呆呆傻傻的跪坐在地上,看着陸晅朝她越走越近,兩人默默對視着,仿佛在一瞬間,風聲也不再是風聲,月光也不再是月光,它們都化作了陪襯,化在這寂靜卻多情的夜裏。

    這曲調悠揚,飽含深情,不是別的,是她極為熟悉的,《滾滾紅塵》。

    前世的時候,她最愛的就是這首曲子,愛它纏綿悱惻,愛它情淒意切,愛它輾轉反側的深情。

    而陸晅,卻在此刻,為她吹奏着這首她最愛卻闊別了長達十幾年的承載着前世的曲子。

    頰邊有什麼滑落下來,涼涼的,墜入草地之中,湮滅不見。

    一曲終了,陸晅慢慢坐在她面前,伸手慢慢擦去她臉上的淚,「傻姑娘,哭什麼呢?不開心麼?」

    永寧點着頭,淚流滿面,卻又笑得歡暢,「開心,自是開心的。」

    陸晅看着她,又重新將洞簫放在唇邊,這一次吹出來,竟是那首膾炙人口的《祝你生日快樂》。

    永寧突然就笑了。

    「這回高興了麼?」陸晅看着她,牙齒白白的,眉清目秀的模樣,讓人聯想到蟾宮貴子,也不過是如此了吧?

    永寧咧着嘴笑着,是發自內心的笑。她一邊擦着淚,一邊問道,「你是從哪兒聽來的曲子?」

    「嗯……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陸晅本是說笑,卻沒想到,永寧當真撲了上來,**了他的嘴唇。

    陸晅愣住了,卻也只是一瞬,下一瞬,他就狂喜着將永寧壓倒在了草地上。

    永寧睜開眼,看着陸晅身後的璀璨的一望無際的星光,默默的在心裏打了自己一巴掌。

    「你……現在算是愛上我了麼?」陸晅氣喘吁吁、氣息不穩的壓在永寧身上,說道。

    永寧也同樣是氣喘吁吁、氣息不穩。要知道她可是被壓的那一個,而且陸晅又跟發了瘋似的吻她,要不是她屈膝頂了陸晅一下,她恐怕今晚就要交代在這裏了。

    orz,第一次就天為被地為床的,真是太羞恥了!她一定不要!

    永寧側着臉傲嬌的說道,「沒有,我就是有點感動,你可別誤會。」

    「感動也算好的,」陸晅又在她唇上輕輕咬了一下,「這就當是你給我的獎勵。」

    永寧很好奇的看向陸晅,她本以為她這麼說,陸晅會變本加厲的吻回來或者再脫她衣服,或者是強勢的跟她說必須愛上他什麼的,可他居然這麼明事理這麼好打發,應該是被陸晅陰晴不定的脾氣折磨慣了,陸晅乍一下這麼懂事,她委實是有些不適應啊。

    陸晅似是猜出了她心中所想,笑着說道,「我答應你的事情,就不會不遵守。」

    說着,陸晅將手從永寧脖子下面伸過,叫她枕着他的胳膊,然後將永寧牢牢的抱在懷裏。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這般沉默着。突然叫永寧想起來一句歌詞:

    【我祈禱就讓地球停在這瞬間,不聊天靜靜散步也很美。】

    過了一會兒,陸晅一手摸索着探上她的額頭,慢慢摩挲着她帶着的額飾,問道:「你這頭飾,哪兒來的?」

    永寧不敢說是寧懷因送的,只說,「皇兄賞賜的。」但又怕哪天碰上寧懷因再露了餡,便說,「其實叫皇兄賜給了寧世子,我喜歡,便要了過來。」

    頭頂傳來陸晅富有磁性的笑聲,「看來你是當真與這東西有緣。」

    永寧沒想其他,「嘿嘿,其實我是個特別嬌縱的人,喜歡的東西就一定得想辦法得到,如何,侯爺怕不怕?我可是一點都不善良的哦。」

    「自然不怕,因為,我們是一類人,」陸晅的手指緩緩下移,來到她唇邊,「只不過,你是對東西,而我,卻是對人。」

    「我喜歡的人,就一定要得到,」陸晅慢慢在她的唇上來回摩挲着,「如此,你怕不怕?」

    永寧心道你這秉性我又怎麼會不知道,我可是深受其害。她含混不清的咬着陸晅的手指說道,「我能不能說怕?」

    果然上一秒還柔情似水,下一秒就原形畢露。陸晅抱緊了她,唇貼在她耳邊,用他特有的,帶有呼吸氣息的聲音說道,「不能。」

    一個吻襲來,天昏地暗。

    那夜之後,江湖盛傳,銷聲匿跡了數年的江湖才子未央生又重現於世,有人在京城郊外涼山寺附近聽到了未央生的簫聲,但自此之後再無未央生出現的痕跡,也有人說這只不過是後人模仿而已。一時之間,眾說紛紜。但是不管真假,江湖人士為了紀念,特撰寫了一本《未央寶鑑》,傳頌於世。

    永寧被陸晅送回來的時候,頭上還沾着草屑。

    蓮子,玉茗還有一眾僕從站在門口迎接,看見他們主子被人衣衫不整滿頭草屑的給帶了回來,目光都很複雜。

    永寧有意不去看這些目光,卻被人誤解為是初承恩澤後的害羞。

    陸晅將她從馬上抱下來,看着她說,「我走了,」又伏在她耳邊快速的說了一句,「生辰快樂。」

    永寧羞紅了臉,但心裏是開心的,她使勁兒抿着嘴,好叫咧到耳朵根兒的嘴唇收斂些,「謝謝。」

    「嗯,」陸晅又最後抱了她一下,「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說完,陸晅戀戀不捨的上馬,打馬離開,噠噠的馬蹄聲迴蕩在空蕩的街上,一聲聲敲在她心上。

    她沖陸晅離開的方向揮了一下帕子,「路上小心啊……」

    再回頭,就碰上八卦女蓮子揶揄的臉。

    蓮子笑的繃不住嘴,「恭喜公主,賀喜公主。」

    永寧面上一紅,條件反射想拿扇子打蓮子,卻發現兩手空空。這才想起來陸晅把她擄走之前她把扇子放在桌子上了,「哎,我扇子呢。」

    玉茗上前,從衣袖裏掏出她那柄不離身的蜻蜓立荷角,「公主,我給你收起來了。」

    「嗯,還是玉茗妥當。」永寧高興的接過,哼着歌,越過眾人進了大門。

    「玉茗兄,」弦遲小聲說道,「你說公主她……當真和定安候……」

    「少說話,」玉茗面無表情的向前走着,嘴唇抿的緊緊的,「噤聲。」

    這一夜,幾家歡喜幾家愁。

    到後來永寧才知道,陸晅所說的『我明天再來看你』原來是指這個。

    就在永寧生辰的第二天,定安候陸晅,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進宮『請』了一道旨意,大致如下:

    帝姬永寧,乃大梁閨閣淑女之表率,更應賢良淑德,潔身自好。特此對帝姬永寧進行為期不知道多久的品德教養,特地從宮中撥了兩名教習前來教導。欽此。

    定安候陸晅,擔當督辦一職。再欽此。

    永寧接到旨意的時候,驚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永寧看着陸晅笑眯眯的臉,問道,「侯爺,不過是給我擦了擦嘴,你至於這麼大陣仗麼。」

    陸晅繼續笑眯眯但是在永寧看來卻是陰測測的說,「你以為就因為這一件事麼?少年,你真的是太天真了。」

    從這天開始,帝姬永寧被禁足了。

    永寧苦着臉看着手裏的《女戒》《女則》《女訓》三部曲,又看了看花白頭髮山羊鬍的教傅,有種想要仰天長嘯的衝動。

    難道她就要在這兩個老公公的輪番轟炸下度過不知道多久的漫長時光麼!雅蠛蝶!不要啊!


    永寧也是到後來才知道,本來蕭遠給她撥的兩個太傅都是剛從國子監畢業的監生,不過剛及弱冠,卻滿腹經綸且儀表堂堂。但是好好的兩個教傅在見過陸晅之後,就很苦逼的被陸晅給送走了,然後陸晅他就送了這兩個老學究過來。

    得知此事的永寧只默默的流下了悔恨的淚水:真的,論心狠腹黑不要臉,沒人比得過陸晅啊!

    頭幾天的日子是黑暗的,是無趣的,是慘澹的。不光要每天起早,還要背誦《女則》《女戒》《女訓》,要是背不出來,她就要跟小時候一樣被打手心……

    在如此摧殘了五六天之後,永寧崩潰,且起義了。

    「心猶首面也,是以甚致飾焉。面一旦不修飾,則塵垢穢之;心一朝不思善,則邪惡入之。咸知飾其面,不修其心,惑矣。夫面之不飾,愚者謂之丑;心之不修,賢者謂之惡。愚者謂之丑猶可,賢者謂之惡,將何容焉?故覽照拭面,則思其心之潔也;傅脂則思其心之和也;加粉則思其心之鮮也;澤發則思其心之順也;用櫛則思其心之理也;立髻則思其心之正也;攝鬢則思其心之整也。」

    「恩……不錯不錯,」老教傅捋着花白的鬍子,眯着眼睛點着頭,「不錯不錯……公主進步神速,竟是短短一夜就能背誦出來,帝姬果真是大才。」

    永寧面上保持着微笑,把躲在桌子底下給她看小抄的蓮子朝裏頭踹了踹,說道,「夫子覺得可滿意?」

    「滿意……滿意……」

    「嗯……這便好……」

    話音兒剛落,永寧便三下五除二的撕了桌上的《女訓》,撕爛了還不夠,把每一頁都撕成長條然後在撕碎,撕碎了還不算完,她又把那堆碎片狠狠的扔到地上,小腳使勁兒在上面踩着,又覺得不解氣,上了桌子,從桌子上往下蹦着踩。

    老教傅自然是氣的眼翻白目渾身顫抖,「你……你!公主!你……怎可如此!」

    永寧拎着裙子踩得很得意,「教傅!我已經背會了!這知識已經被我完完全全的吸收在了腦子裏!還要這書本何用!我們要解放書本中的思想!讓它自由的飛翔!喔喔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飛翔!燦爛的星光!永恆地徜徉!一路的方向!照耀我心上!遼遠的邊疆!隨我去遠方——!」

    「嘿~!去——遠——方~!」

    永寧唱完最後一個音符,老教傅白眼一翻,抽抽過去了。

    從那以後,老教傅說什麼都不教了,他說他要從軍去邊疆,感受自由的飛翔。

    第五天的時候,陸晅出現了。

    這貨是以督辦的身份來的公主府,一身黑色的官服,很是騷包。

    「公主當真的好本事……」陸晅負着手,在臨時改建的學堂里來回走着,「竟硬生生把教傅給氣暈過去了,公主果真如當年一般,雄風不減。」

    永寧大喇喇的坐在凳子上,腿翹在桌子上,搖着手裏的扇子,「那又怎麼樣?」

    想當年她跟着一眾皇子在學堂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光太傅都硬生生氣走好幾個。但是天可憐見,那都是傳聞,哪一次不是皇兄們幹的好事,最後堆到她頭上來,美名其曰她最得父皇喜愛,就算被責罰了也不會多重。

    她這樣一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乖寶寶,怎麼會做刁難老師的事情呢?

    陸晅見她這幅沒臉沒皮的軟骨頭樣子,垂眸輕輕笑了一聲,負手走過來,「公主可是堂堂的尊永寧帝姬,微臣勢單力薄,確實管不了什麼,」陸晅走到她面前,慢慢俯下身來,直逼得永寧不停的往後倒,最後整個人都快成一個蝦老頭了,「那微臣只好……親自上陣教導了。」

    「你,你說什麼?!」永寧忙從陸晅的攻勢下逃脫出來,但還是叫陸晅擦着邊兒的給親了一口,她狼狽的捂住被陸晅親到的地方說,「你又不是太傅,你親自教導什麼啊教導。」

    「公主想必有所不知吧,」陸晅饒有興味的看着狼狽的永寧,仿佛是一隻好整以暇舔着爪子的貓,慵懶又邪魅,「先帝體恤臣從小孤苦無依,特讓臣跟隨已經歸隱的劉太傅學習過一段時日,是以……臣完全可以擔當太傅一職。如此,公主還有什麼異議麼?」

    其實當個太傅也沒什麼的,對着陸晅……無非就是被佔佔便宜啦,況且……很有可能她現在心境有些略微微的改變,覺得與他待在一起也不彆扭了……

    但是看着陸晅那副陰測測的笑容,她怎麼覺得渾身發毛准沒好事兒呢?要知道她的第六感一向是很準的。

    果不其然,永寧看着帶着行李站在公主府門口的陸晅,默默撐住了額頭。

    「公主,」陸晅看着她說道,「臣奉命來當您的教傅,您這擋在門口不讓臣進去,是個什麼意思。」

    永寧抱住手臂,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的說道,「我們說好要你來當教傅,沒說讓你搬進來啊!」

    是的,陸晅身後站了一堆的僕從,帶着大包小裹的行李,頗有前幾天她進宮躲陸晅的架勢。陸晅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這話怎麼說呢,臣既然要教導公主,自然是要日兼夜繼的貼身教導了。既然如此,臣帶些東西過來,又有什麼不妥麼?」

    永寧終於控制不住脾氣,從公主府大門內衝出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陸晅身後作茶壺狀,「那你這是帶一點東西麼?你這都快把家搬過來了!」

    陸晅皺了皺眉很無辜的說道,「公主怎會這麼想我?這其中有一半可都是給公主帶的禮物啊。」

    一聽有禮物,永寧乍一聽愣了一下,隨後又猛地清醒過來自己不能為五斗米折腰,「哼!我不稀罕!」

    「公主竟是不稀罕麼?」陸晅嘆了口氣,很無奈的攤了攤手,「本來臣為公主準備了一隻寵物的,看來也是用不到了,成槐,把東西帶走。」

    「哎!等下!」永寧咬了咬嘴唇,臉上還保持着不屑的表情,但聲音裏頭的期待已經出賣了她,「那個……什麼寵物啊?」

    「可不就是公主在豫州的時候得的那隻叭兒狗,微臣前一段兒都重新尋回來了,是叫小黑還是什麼的。自公主走了以後茶不思飯不想的,活生生都給餓瘦了。本來微臣念在這小畜生可憐,便給公主帶過來好主僕團聚,既然公主不同意,那便算了。」

    「成槐,收拾東西回去。」

    「是,侯爺。」

    「哎哎哎哎!」永寧連忙追過來,「小狗可以留下,其他的離開。」

    「但這可怎麼辦,」陸晅面有愁色,仿佛真的在苦惱什麼事情一樣,「臣也是個有原則的人,這狗兒是臣的行李的一部分,單單要它是不行的。公主覺得呢?」

    見永寧猶豫,陸晅又很誇張的嘆了口氣,「哎,可憐這小狗兒,再不吃東西可就要餓死了呢。」

    永寧在心裏暗踹踹的罵了陸晅無數次,這次又捎帶上也將自己也罵了一通。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小黑在哪兒呢?」

    陸晅登時如撥雲見月一般笑得那叫一個五光十色陽光燦爛,伸手往公主府裏頭一指,「在公主的新月園裏頭。」

    「你什麼時候放進去的我怎麼不知道!」

    「剛才。」

    「以後不准你隨便出入!」

    「那我進去了就不再出來了,謝公主賞賜。哎呀想不到公主竟如此期待與微臣住在同一屋檐下,真是叫微臣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知道說什麼就別說!」

    「那我光看着公主就夠了。」

    啊——!媽媽啊,這兒有個奇怪的痴漢叔叔啊!

    由於永寧的妥協,陸晅順利入駐了公主府。不止如此,陸晅還不當自己是外人的自己挑選了院落,是與永寧挨得最近最近的捧月園,有多近呢?如果永寧在她的院子裏盪鞦韆,一不小心就可能掉到捧月園去。沒有錯,兩處園子之間的圍牆還很低,不光低,牆上還是鏤空的。

    原本新月園與捧月圓是一處院落,但是永寧嫌園子太大不聚人氣兒,便叫工匠在這兒修了一座鏤空的花牆隔開,就當是兩個園子了,平日裏要是來了比較親近的女客,比如貴太妃或者緹夫人之類的,就可以下榻到捧月園。

    但千算萬算,沒想到第一個下榻的居然是陸晅,永寧頗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你說她怎麼不抗爭?拜託,那可是陸晅啊。在外頭人模人樣的還給她點面子,一口一個公主一口一個微臣,等到了公主府,陸晅這貨肯定是原形畢露了。

    比較尷尬的是她一開始光顧着跟久別重逢的小黑一塊玩了,等玩夠,人家陸晅那邊早已經安家落戶了,什麼鋪蓋啊帳子啊擺設啊什麼的已經全部收拾好了,她殺過去的時候,陸晅正優哉游哉的拿着一塊布擦一把冒着寒光的佩劍。

    「定安候!」永寧抱着叭兒狗氣沖沖的衝到陸晅面前,這裏儼然是已經成了陸晅的地盤,半點不復原來的痕跡,「誰讓你住這兒的!」

    「那永寧想讓我住哪兒?」

    這麼一問還真把她問住了,她一個在自己府邸都能迷路的人你怎麼指望她能記住所有的院落的名字,「額……反正有那麼多院落你為什麼就要住這兒!」

    「因為這離永寧比較近。」

    額……還真是直白的回答。

    「可是你住的這麼近,我會很不方便的!」

    陸晅眯了眼睛,「不方便什麼?你想幹什麼?叫面首過來跳舞唱歌尋歡作樂?」

    隱藏在永寧體內的慫之基因又發揮作用了,她條件反射的擺手搖頭伏低做小,等反應過來以後陸晅已經很滿意的在摸她的頭了。

    不要像摸小黑一樣摸我好不好!

    永寧煩躁的把陸晅的手揮落,「總之你就是不能在這兒住!」

    然後就感覺到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越來越冷,一抬頭,陸晅大魔王黑着臉陰測測的說,「你剛才說什麼?」

    永寧咕咚咽了口口水,「我,我說……」

    「嗯?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

    永寧認命的低下頭,「侯爺祝您住的開心,住的愉快哈……小的先行告退……」

    想要偷偷溜走的念頭還沒付諸實踐,永寧就被陸晅給拽了回去。陸晅一把將她拽到懷裏,雙手環抱着她,亮出了那把他一直在擦拭的劍。

    不是吧,陸晅這是要用武力威脅她麼!

    「侯爺饒命侯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嗤……」陸晅無奈的笑了,「看你這膽小鬼的樣子,我都替你羞。我是要問你,這劍,好看麼?」

    永寧這才注意到,這劍不但鋒利非常,還是一把非常漂亮的劍,不過三寸寬,但揮起來卻游龍驚鴻,如一道銀光一般,劍柄也細,是一把很精緻秀氣的劍。

    永寧不懂寶劍什麼的,但門外漢看個熱鬧,點了點頭,「嗯,好看。」

    「覺得好看麼?那便送與你。」

    永寧吃了一驚,「真的送給我?」

    陸晅屈起一指在她鼻子上颳了一下,又逗了逗永寧懷裏的小黑,「自然。」

    永寧接過那劍,跟個鄉巴佬似的反覆看了好幾遍,又裝模作樣的舞了幾個劍花出來,幻想自己站在雪山之巔,遺世**,孤獨求敗,仗劍天涯,不由傻呵呵的笑起來。

    永寧將那寶劍抱在懷裏,問道,「這劍,有名字麼?」

    「名字麼?」陸晅奇怪道,「怎麼想起來問這個?」

    「一般特別好的寶劍不都是有名字的麼,」永寧想了想,「江湖俠客不經常會為了一把什麼倚天劍啊屠龍刀啊什麼的爭得你死我活麼。所以我覺得應該有名字啊。」

    陸晅笑了,「你這腦袋瓜子鎮日裏裝的都是什麼,這把是我新得的,因為小巧便想着送給你。你若是想,便給它賜個名字吧。」

    永寧抱着劍在屋裏來回走着,一握拳,說道,「哎,要不,叫飛瓊吧。你看這上面的花紋還有寶石的顏色,叫這個剛好。」

    「既是你的了,就由你做主。」

    永寧喜滋滋的抱着寶劍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想着來而不往非禮也,便琢磨着要不要也回送陸晅一件什麼禮物。

    她打量着陸晅,但見他今日穿一身白色長袍,外罩一層玉墨色紗衣,一頭烏青青的長髮簡單的豎起並未着冠,一半的長髮就那般披在身後,整個人氣質悠然,面色沉靜。手裏翻着一本書,面容恬靜仿若山間隱士才子,如此的風流雅致,饒是她對陸晅已是熟悉至極,卻也總免不了被他這幅天生的好皮相所迷惑。

    腦子裏突然就冒出來之前她看到的關於未央生的描述:

    「未央生者,艷絕世無雙也。其之為人也,遙遙若高山之**。其醉也,巍峨若玉山之將崩。」

    這樣的話不就是在說陸晅麼?她決定了,要把那根點翠狐豪送給他。

    她主意已定,只跟陸晅說了句『你等我一會兒』,便忙不迭的抱着小黑和寶劍跑掉了。

    陸晅在後面看着永寧的背影,慢慢的勾出一個寵溺的笑容來。

    永寧急匆匆的跑回房,蓮子正拿着雞毛撣子撣灰塵,見永寧這般火急火燎的跑進來,以為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但永寧只對她說了聲『你別管』就跑進了內間。

    難道定安候要非禮公主,公主就嚇得跑回來了?不行,我得做好公主的最後一道防線!如此想着,蓮子又拿了一隻雞毛撣子,一手一個守在門口,就等着陸晅來了好跟他決一死戰。

    永寧跑進內間,將那個裝着點翠狐豪的小盒子拿了出來,打開一看,果然見那隻竹子狀的筆靜靜的躺在裏面,因是未央生的東西,她又算是未央生的小迷妹,還特意在盒子底下鋪了一層天鵝絨的軟墊。

    她伸手摸了摸,那筆身出手溫熱,當真如那寶鼎行的洪老闆所說是上好的暖玉,這東西她着實是喜歡,其實很捨不得的,但不知道為何,總覺得這樣的東西在自己手裏屈才了。

    永寧又最後摩挲了一遍,正準備放回去的時候,卻在筆尾巴那兒摸到了一個凹凸不平的東西。

    她對着光看了看,就發現那紅繩掛圈裏頭的筆身之上有幾道極小的劃痕,仔細分辨,竟是一個字。那字是用極其精巧的手藝刻上去的,是在筆已經製作好之後才有反着雕刻而成。之前她從未發現這個玄機,登時有些興奮,連忙打開胭脂盒,用手指頭沾了些胭脂伸到那紅繩裏頭,隨後又拿了一張宣紙,小心的將那字拓印在了紙上。

    「比……比……臨?」

    永寧艱難的辨認着上面的字,第一個字是比,第三個字是臨,而第二個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年代久遠,拓印出來也實在是看不清了。

    「會是什麼呢……」永寧喃喃着說道。

    「主子主子,」就見蓮子拿着倆雞毛撣子從外頭衝進來如臨大敵的說道,「主子,定安候派人來抓你了!」

    永寧不明所以,「啊?什麼?」

    「定安候手底下的人正在外頭求見呢!」

    永寧一個頭兩個大,將點翠狐豪朝盒子裏一扔揣懷裏就走了,「什麼情況啊這是……」

    出來才知道,只是陸晅等的時間太久,問永寧什麼時候過去而已。

    永寧無語的扭頭看着還拿着倆雞毛撣子的永寧,很想問問過去的自己為什麼要把這樣一個二貨給帶到身邊。

    永寧想過陸晅打開盒子的種種表情,卻沒想到是這樣的。

    「你竟還給我送起回禮來了,」陸晅笑着說,「是什麼呢?莫不是你在討好我,好叫日後的教導日子好過一些?」



第九十一章第一次就天為被地為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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