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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宇遺蹤

第二章認知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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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宇遺蹤:第二章認知死亡

     1228812288;「快!快逃!」

     1228812288;我大聲呼救並奮力向教學樓跑去,誰知腳下的「鬼東西」竟將我絆倒,它們迅速伸出觸角將我控制在地上,手心裏的異物也已全部深入皮膚,開始在皮膚下面蠕動。

     1228812288;難道我還在做夢?怎麼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

     1228812288;我嘗試掙脫這「鬼東西」的束縛,但它們就和我手中的異物一樣,但凡我挪動一下,被它們捆綁的**就會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

     1228812288;「秦聖,你在幹什麼!」

     1228812288;班主任站在三樓的某間教室里,早在下雪之前就注意着我的一舉一動。我偷摸吃東西的時候,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當着全校師生的面在地上耍賴卻着實把她的老臉丟盡了。

     1228812288;「秦聖,你還不給我起來!」班主任打開教室的窗戶,嚴厲道。

     1228812288;這下我可出名了,全校人都知道我這個在地上打滾的小丑叫秦聖了!

     1228812288;我不敢再抬起臉,完全能夠想像出班主任那張因生氣和羞愧而狂怒的臉以及竊笑我的所有師生的臉。沒有人在意我說的話,更沒有人察覺到我的異樣,或許的風雪太大,吹走了我的警告,更模糊了所有人的眼。

     1228812288;不管了,救人要緊!

     1228812288;我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竟打算自我犧牲。我不顧身體的疼痛用力抬起手臂,企圖支撐身體並最終站起來。

     1228812288;手臂以及腳腕上的疼痛越來越劇烈,就像是在拔出刺進我身體裏的劍,而且這劍密密麻麻,每一處都是穿心的痛。

     1228812288;我一定是瘋了才那麼想要逃脫。但是還有什麼辦法能比戰勝它更能解決問題的呢!

     1228812288;血從那些細小的傷口裏溢出,逐漸覆蓋我的手臂,汗水以及融化的雪水浸透我的衣衫,然而這都不及我被撕扯開的皮膚和**里流出的血水。

     1228812288;「血!那人在流血!」

     1228812288;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驚呼,他們站在遠處,雖然看不明白我的掙扎,但是當殷紅的鮮血出現在雪白的地面上時,顏色的分明讓他們意識到我可能遇到了危險。

     1228812288;此刻我的手臂已經血肉模糊,有些後悔也有一些不甘,疼痛和虛弱讓我沒了力氣,我很想再竭力掙扎一次,但胸口竟突然劇烈疼痛,纏繞着我四肢的異物也都紛紛鬆開觸角,仿似我的身體不再有被侵佔的價值。我翻了個身,用沾滿血的手捂住胸口。

     1228812288;痛!好痛!救救我!任何人都行!

     1228812288;身體異常的冷,感覺每一處神經就要被連根拔起,我喘息但十分艱難。這種**深處的疼痛遠比於外表,像是一顆埋在胸口的炸彈,瘋狂地在我體內轟炸,而那些彈向四面八方的碎片又扎進我的身體,狠狠地給我一種喪心病狂的痛。

     1228812288;我的意識開始模糊,看着漫天飛舞的大雪,陷入深深的絕望。雪,本該是一種美好的事物,卻無端被這些奇怪的生物渲染出了一種血腥和殘忍。

     1228812288;繼而,班主任以及一些同學的臉遮住我眼前的畫面,我帶着一絲欣慰卻被巨大的恐慌吞噬,它如一記警鐘,敲醒我的同時又讓我陷入更混沌的漆黑以及絕望不堪的疼痛。

     1228812288;逃,你們快逃——

     1228812288;我閉上眼,失去最後一點意識。

     1228812288;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處病房,右手扎着輸液管,四肢被繃帶纏得仔細。我不敢大幅度地挪動身體,因為那些被纏繞的肢體正傳來苦不堪言的疼痛。

     1228812288;我聽到細小的抽泣聲,它極其小心地縈繞在我耳畔,卻又讓我聽得真切。

     1228812288;「媽,你別哭,我沒事。」

     1228812288;我努力地抬起腦袋,看向蜷縮在一旁的媽媽,既心疼又悔恨。然而這種感念並未持續多久,一種如大夢初醒的覺悟讓我變得緊張。


     1228812288;「媽,你沒什麼事吧,有沒有見過什麼奇怪的東西。」

     1228812288;我想起了之前的遭遇,更想起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的根源,加之我又昏迷了一段時間,自然對之後的事情比較關心。

     1228812288;母親已因感傷哭昏了頭腦,但也迷迷糊糊地聽見了我說的話。她趕忙走過來,讓我躺好,半發脾氣半嗚咽着,「我能有什麼事啊,倒是你秦聖,你到底是怎麼了呀!」

     1228812288;她擦去眼角的淚水,試圖讓自己冷靜,她實在有太多的疑惑等着我回答。

     1228812288;「媽,我先別問我怎麼了,這些都不重要。」我側臉看向窗外,發現外面還在飄雪,心裏更加發慌,我用眼神示意母親,問道,「雪,媽,外面的雪,你不覺得有哪裏不一樣嗎?」

     1228812288;母親被我的問題問住,似乎並不明白我究竟要問什麼,她一臉茫然卻很快又露出責備的神情,「你這孩子,怎麼還開始胡言亂語了呢,雪能有什麼問題,反倒是你,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呢。我問過你的班主任,說你因為沒有寫作業而被罰站在操場,結果竟然平白無故的渾身是血。一開始我還不信,但是全校師生都看在眼裏,幾乎每一個人都異口同聲,說你突然摔倒又皮開肉綻。秦聖,到底發生了什麼?」

     1228812288;此刻父親從門外走了進來,他看我已然甦醒,露出一種既欣喜又難過的複雜表情。

     1228812288;「秦聖,你醒了啊。」父親低聲慰問。

     1228812288;「孩子醒是醒了,但開始胡言亂語起來,剛才他問我外面的雪有什麼不一樣,不就是溫度驟降突然下雪了麼,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母親見父親進來,急忙插嘴道。

     1228812288;父親眉頭緊縮,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他沒有對我問東問西,反倒對母親責備起來,「你少說幾句吧,連我都頭疼你那快言快語的毛病,更別說是秦聖了,孩子才剛醒,你就不停地問這問那,他身體怎麼吃得消。」

     1228812288;母親剛要回嘴,但考慮到我的身體就沒有和父親逞嘴巴上的痛快。她站起身,將被子的縫隙壓緊,眼中再次閃現淚光。

     1228812288;「秦聖,你先什麼都不要想,好好休息一下,等恢復得差不多了,我們再說。」母親同父親站在一起,他們用極其關切的目光看着我,讓我不禁心生愧意。

     1228812288;我合上眼假裝睡去,卻在父母走後又小心地睜開。我因身體的疼痛只能調配脖子和腦袋,環顧四周,發現身旁竟沒有一位病友。

     1228812288;真想和誰說點什麼,哪怕說說病情都好。可真要是有人願意聆聽,我會告訴他那像瘋子說出的親身經歷嗎?

     1228812288;雪越下越大。而我乞討,在窗外,它們只是一片接着一片的終究要融化的雪。

     1228812288;「噠、噠、噠——」輸液管里傳來液滴滴落的聲音。

     1228812288;「嘀——嘀——」身旁的心電監護儀也忙碌地工作着。

     1228812288;「嗞啦、嗞啦——」門外有人推着手推車經過,還伴着瓶瓶罐罐在其中顛簸的聲響。

     1228812288;這些聲音在我的耳朵里竟有種喧鬧的效果,仿佛聽覺被放大,所有細小的聲音都盡收耳谷。

     1228812288;「咻、咻、咻——」聽覺深處衝出一陣怪響,我扭動脖子,感到很不自在。聲音持續不斷,如同一張用音波編制的網正在向我逼近。

     1228812288;再仔細聽,竟發覺那聲音好似與我融為一體,亦或是那張網早已將我吞入腹中,罩在體膚。繼而,我的識海里出現了無數根細長的絲,它們遊動在濃稠的血液里,延伸再延伸,密佈又密佈,佔據整片空間,讓我的意識里只剩下黑壓壓的一片。

     1228812288;「滋溜!滋溜!」那細長的密麻的絲在狂歡,在舞動,它們纏繞在一起,緊緊擁抱着對方,恨不能粉碎所有阻礙。

     1228812288;它們在環繞着什麼?

     1228812288;這個問題出現的同時,讓我意識到那團想像中的黒丫或許就藏在我的識海里,它們與我密不可分,甚至是某種**上的共存。

     1228812288;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1228812288;如一隻來自幻覺深處的野獸向我嘶吼並宣戰,不僅如此,它還用巨大的身體撲向我,佔據我,讓我動彈不得,它甚至貪婪到了極致,連我的思想都要控制,讓我不得不努力和一具毫無反應的身體做鬥爭,直至我發現一切都是徒勞。

     1228812288;我應該是死掉了,不然我不會連自己的**都駕馭不了,更不會放棄與精神同在的認知。可一切就是消失了,意識也好,知覺也罷,所有被定義為正常狀態的活動消失得無影無蹤。

     1228812288;識海里的黑暗隨即褪去,妄動的細絲也從血液中抽離,明亮的畫面再次出現,然後液滴滴落的聲音、儀表運作的聲音、窗外的風聲、門外的細語不絕縈耳。可這一切竟讓我毫無反應,我像一個靜置的木偶,眼巴巴地看着過往的畫面,無欲無求。

     12288122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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