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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輔夫人的打怪攻略:第十九章 麻雀之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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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容告別安歌之後,文德帝才過來。文字谷 www.wenzigu.com

    如今他見安歌,是愈發地隨意。只一身大袖長衫外罩一件紗袍。頭上卻一根樸素的木簪。帝王之氣半點不見,就宛如一位沾染書香的儒者。

    「又給妹妹加餐?怎麼我就從來沒這個待遇?」

    文德帝做到安歌身邊,自然就把她摟進懷裏。

    安歌卻難得笑了一下:「陛下什麼沒有,還要我做這些事情嗎?」

    文德帝心中聽到這話,卻不住一聲嘆息。

    「我曾經是王府里最卑微的庶子,因為母親出身低微。小時候天天吃的也就是些剩飯冷饅頭而已。後來因為大哥得了疾病,父王就沒有辦法才把我拉出來做個王位繼承人。卻沒有想到沒過多久,父王也去了。原本我一維碼這已經是最大的驚喜。卻沒有想到,京城的皇帝伯父沒有繼承王位的兒子。我父王卻是他最疼愛的小弟弟。所以我才成了皇帝。剛穿上那衣服坐在王座之上的時候,我心裏卻是空的。那麼多人,都是我以前都不敢得罪的人。如今居然在我腳下對我口稱萬歲。」

    安歌卻被這話吸引:「那陛下一定感覺很好。以後都可以讓他們聽你的了。」

    文德帝卻搖頭:「你還真是個傻丫頭啊。你以為那些人,說你是萬歲。什麼都聽你的,就真的把你當個萬歲了?」

    安歌靠在文德帝懷裏:「我就是這麼想的。因為你是皇帝,所以大家都聽你的。」

    文德帝卻笑道:「要是這麼簡單,也就是不會有所謂的帝王術了。」

    安歌有些懵懂:「我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文德帝把安歌的一縷頭髮放在手裏把玩:「禮部已經給我送來章程了。封后大典定在下個月。那時候天氣不冷不熱,也不會累着你。」

    安歌聽到這話心裏卻如被一把刀子割了一下難受極了:「我,要是說我不想當皇后呢?」

    文德帝的顏色猛然一變,寒眸中射出兩道利劍:「那你想做什麼?到是跟我說說?」

    安歌頓了一下:「我想帶妹妹回家,過平靜的生活。」

    文德帝袖子一甩,博古架上的珍寶都變成了粉碎的瓷片:「你不想當皇后?想當個普通老百姓?」

    安歌的脖子被緊緊掐住,文德帝看着她:「你給我記着,你是我的女人。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最好給我從腦子裏剔除的乾乾淨淨。別想那些不着調的東西。」

    安歌好不容易從窒息的感覺里解脫出來,只老老實實點頭:「我知道了。」

    嘴上說這話的同時,心裏卻終於下了那個決定。

    從容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卻見到門口站着的小桃身後還多了兩個小傢伙。

    「這是怎麼回事?」

    從容問道。

    小桃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兩個小東西自己跑到咱們門前的。也不知道是以前被誰養着的狗,看他們可憐就給他們洗了澡。一點都不髒。」

    這是一黑一白兩隻小狗。

    白狗兩隻都不是名貴的品種只是普通的土狗,白狗小些,黑狗大些。實在不像是後宮那些主子們會精心護養的愛寵。

    兩個小傢伙眼神怯怯地看着從容,想必這些日子一定吃了不少苦頭,才會如此沒有安全感。生怕再次面對被人遺棄的命運。

    從容看到這兩個小傢伙,心裏卻是一軟:「好了,就把他們留下來吧。」

    有時候,動物的世界遠遠比人簡單。

    你若對它好,它便跟你好。

    你若不跟它好,它便也不和你好。

    但是你對它的每一點好,它都會記得清清楚楚。

    如果人的世界也能這麼單純就好了。

    這越深,她卻愈發地難以入睡。

    東方既白,只聽到幾聲雞鳴。

    她才勉強入睡。

    等到再次醒來,居然已經到了下午。

    兩個小傢伙乖乖地趴着床邊看着她,模樣實在是可愛極了。

    「姐姐醒來。這有還溫着的牛肉粥。你要喝點嗎?」

    小桃如今,卻是愈發地能幹了。

    從容不由得開口誇了一句:「小桃啊,以後誰娶了你可是肯定有福氣。真是個賢妻良母。」

    小桃點頭,滿臉得意地點頭:「我也這麼認為。」

    從容對小桃這個呆愣的樣子也是無語了。

    結果小桃又說:「姐姐給這兩個小傢伙起名字吧。」

    從容想了一下點頭:「是應該起個名字。黑的叫小黑,白的叫小白。」

    小桃想了想:「就這麼簡單啊?這名字我也會取。還以為姐姐你會娶什麼文雅的名字呢。」

    從容笑着點點頭:「就這麼簡單,你覺得能有多複雜?」

    身手摸着兩個小傢伙:「你叫小黑,你叫小白。」

    兩個小傢伙像是聽懂了從容的話,乖乖地叫了兩聲。

    看得從容心中又是一軟。

    不過還是吩咐小桃道:「可別給他們再多吃了。兩個小傢伙腸胃還是很弱的。」

    小桃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是覺得它倆肯定吃了不少苦。所以想給它們多弄點好吃的。」

    從容卻搖頭:「你也得有個度。狗可是不知道饑飽的,你給多少它們都能吃得下去。」

    小桃點頭:「我知道了。以後不敢了。」

    自從多了兩個小傢伙,從容的日子也是多了不少生氣。

    她心裏也是生出一股逃避的意思。每天待在自己住的地方,甚至刻意逃避接受外界的消息。

    只是翻翻書,竟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春三月,此謂發陳,天地俱生,萬物以榮,夜臥早起,廣步於庭,被發緩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殺,予而勿奪,賞而勿罰,此春氣之應,養生之道也。逆之則傷肝,夏為寒變,奉長者少。

    夏三月,此謂蕃秀,天地氣交,萬物華實,夜臥早起,無厭於日,使志無怒,使華英成秀,使氣得泄,若所愛在外,此夏氣之應,養長之道也。逆之則傷心,秋為痎瘧,奉收者少,冬至重病。

    秋三月,此謂容平,天氣以急,地氣以明,早臥早起,與雞俱興,使志安寧,以緩秋刑,收斂神氣,使秋氣平,無外其志,使肺氣清,此秋氣之應,養收之道也。逆之則傷肺,冬為飧泄,奉藏者少。

    冬三月,此謂閉藏,水冰地坼,無擾乎陽,早臥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溫,無泄皮膚,使氣亟奪,此冬氣之應,養藏之道也。逆之則傷腎,春為痿厥,奉生者少。

    天氣,清淨光明者也,藏德不止,故不下也。天明則日月不明,邪害空竅,陽氣者閉塞,地氣者冒明,雲霧不精,則上應白露不下。交通不表,萬物命故不施,不施則名木多死。惡氣不發,風雨不節,白露不下,則菀稿不榮。賊風數至,暴雨數起,天地四時不相保,與道相失,則未央絕滅。唯聖人從之,故身無奇病,萬物不失,生氣不竭。

    逆春氣,則少陽不生,肝氣內變。逆夏氣,則太陽不長,心氣內洞。逆秋氣,則太陽不收,肺氣焦滿。逆冬氣,則少陰不藏,腎氣獨沉。夫四時陰陽者,萬物之根本也,所以聖人春夏養陽,秋冬養陰,以從其根,故與萬物沉浮於生長之門。逆其根,則伐其本,壞其真矣。故陰陽四時者,萬物之終始也,死生之本也,逆之則災害生,從之則苛痴不起,是謂得道。道者,聖人行之,愚者佩之。從陰陽則生,逆之則死,從之則治,逆之則亂。反順為逆,是謂內格。

    是故聖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亂治未亂,此之謂也。未病已成而後藥之,亂已成而後治之,譬猶渴而穿井,鬥而鑄錐,不亦晚乎?」

    從容正翻着《黃帝內經》,卻沒想到卻迎來了一位意外的客人。

    「師父,您怎麼會來了?」

    從容在看李東璧的官服,心中已經瞭然。

    「師父就是那太醫院的新首座?」

    從容心中有些不安,若是師父未必不能看出她準備在文德帝身上做的事情。

    面對師父,她心裏當着覺得自己辜負了師父當初對她的教誨。

    母親給她醫術的啟蒙,是為了她能在這個世界上有一技之長傍身。

    而師父卻是真正期望她能成為一個真正的醫者,在醫道上有所作為。

    她如今這樣,若是師父知道定然會非常失望吧。

    卻沒有想到小黑小白兩個小東西見到李東璧卻是大膽極了,圍着他的腿邊打轉,好像篤定李東璧絕對不會傷害他們。

    李東璧根據從容的思路,做了一個種更精密更難以讓人察覺的藥丸。

    可是他做好之後,心裏卻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把這個東西交給紀安歌。

    到不是害怕失敗,他總是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

    他是一個醫者,從來都是治病救人。怎麼能夠去殺人害命呢?

    可是心裏的另一個聲音卻跟他說,那人是仇人。那人害死了他一生最愛的女人,讓他日日活在痛苦之中備受煎熬。

    他心中天人交戰許久,還是做了這個罪惡的決定。

    從容看李東璧神色,便知道他心中有事。恐怕他就算不知道自己的計劃,對此事卻也是很有懷疑。

    「從容啊,其實你如今也該好好想想自己的歸宿了。」

    李東璧千言萬語,開口卻變成了這麼一句話。

    從容沒料到師父會和自己說這話,心裏對自己的未來其實也很茫然。

    因為知道了許多事情的發展之後,心中再沒有了那無限的鬥志,竟生出一陣蒼涼悲意。

    曾經以為憑藉自己的努力可以改變這一切,卻沒有想到她努力到現在卻是徒勞的。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改變,有些甚至變得更加糟糕。

    未來到底會如何,她真的不知道。

    所以當每個人都在與她說未來的時候,她心裏總是一片茫然。

    當初家裏遭逢大變,一夜之間到了這深宮之中。

    每一天想着該怎麼能夠活下去,從未再想過自己以後到底會怎樣。

    直覺得只要心裏關愛的那些人都能夠好好的,她便沒有其他的奢望了。

    自己怎麼樣似乎都可以。

    也許是因為年紀越長,越喜歡一些簡單的幸福。

    一杯清茶,一本書。

    藍天白雲是每個人都可以享受到的幸福,人的欲望越多,痛苦就越多吧?

    「我沒有想過。也許有一天,可以走出深宮。還回到家鄉過一些平靜簡單的日子我就很開心了。」

    從容現在完全陷入了一種對未來的迷茫之中。

    她知道和柳醒的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她就越發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心裏產生了許多迷茫和不確定。

    柳醒是要做一番大事業的,而她卻對這些東西愈發地厭倦起來。

    心裏想着如果能有一天,可以再回到家鄉過平靜的生活。

    開一家小醫館養活自己,還有兩隻小狗的陪着,日子也不會很寂寞。

    可是心中的不舍卻在牽動着他,好像他在這裏從容的心就永遠沒法離開遠離這世界的喧囂。

    「你這個年紀,放在一般姑娘那裏,孩子都有幾個了。你還就偏偏一點都沒想過以後?畢竟相夫教子有個男人做依靠才是女人最好的歸宿。」

    從容心裏對這些東西是極排斥的,她知道自己的想法非常的離經叛道。可是她真的不覺得靠男人就是一個女人最好的歸宿。

    這想法放在現在簡直驚世駭俗,可是也許有一天從容這些想法就會被世人接受。

    女人可以靠自己養活自己,也不需要整日做出一副淒悽慘慘的樣子來討男人歡心。

    從容心裏知道,她其實對遠芳早已經疏遠。

    只因為那樣整日裏把自己弄成一種可憐狀態以求得蓋世英雄拯救的心理是幾歲的小女孩才會有的單純心思。

    沉浸在這種心思里自怨自艾,一點都不願意成長。

    那最好的歸宿也就是當個男人的寵物。

    裝在黃金打造的鳥籠里,鋪着絲絨墊子,吃着最精貴的食物,卻依然還是一隻金絲雀。

    一身全繫於主人的好惡。

    若是主人不喜了,又該如何?

    比起林間自由唱歌的麻雀還不如。

    不管誰喜歡,反正她不喜歡。



第十九章 麻雀之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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