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伏特加灌下去,楊鮮覺得自己整個人都快燃燒起來,胃裏翻江倒海。
很快,他開始感覺到天旋地轉,胃裏的那些外賣在拼命地往上頂,似乎是想要出來躺在地上,舒服地攤着。
「不行了?」
楊鮮眯着眼睛點點頭。
他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要直接噴在杜鵑的身上。
杜鵑微微一笑,把楊鮮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頭,半扛着他走到廁所,一腳踹開了門徑直走了進去。
有兩個正在站着方便的大叔登時驚了,本就斷斷續續的小便瞬間被憋了回去。
「看什麼?沒看到過人吐?」杜鵑冰冷地說道。
通常來說,美女發火更容易被人包容。顯然這兩個大叔也不打算跟她計較,隨意抖了抖系上褲腰帶微笑着離開了。
不過楊鮮這邊就好像是打開了閘門的大壩。
那些西紅柿啊,麵條啊,爭先恐後地從他喉嚨深處噴了出去,瞬間把馬桶灌了一個滿滿當當,發出一股夾雜着沖天的酒氣的酸臭。
楊鮮大口喘着氣,口齒不清地說着,「我勒個去的,這要不是為了KPI,老子才不受這種鳥氣。被給我機會發了財,不然我……」
「光憑你可惹不起他。」杜鵑居然頗為好心地拍着他的後背,「那傢伙在此地確實是一號了不得的人物,黑白兩道玩的風生水起。」
「哼,我認識他了。他可別做夢,不然……」
「你要敢這麼幹,第一個取你性命的就是星河議會執劍者。就你這水平的,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動動手指你就得徹底灰飛煙滅。」
嘴角掛着嘔吐物的楊鮮抬起頭,有些震驚地看着杜鵑。
這個暴躁蘿莉……好美。
杜鵑渾不在意地掏出手帕,將他嘴角的污穢擦了去,「既然你這次能忍住,那也是不辜負王總的期待。做的不錯。」
吐出來以後似乎好多了。
但楊鮮仍然覺得天旋地轉,上下眼皮直打架。
當然口條也是很硬,說話跟大舌頭沒什麼區別。
杜鵑扶起楊鮮,打開廁所門的時候,似乎聽到了隔壁發出一聲極其輕微的掛斷手機的聲音。
嗯?
被人聽到了嗎?
果然啊……這個地方。
等到二人回到座位上的時候,夜場的選秀節目已經開始了。杜鵑倒是沒什麼反應,不管是平行世界還是三次元世界,見的多了。
而楊鮮這個喝多了的小處男簡直要瘋了。
果體選秀啊……
那些年輕的肉體,一個一個地走上台來,搔首弄姿,擺出各種誘惑的姿勢,在台上走了一圈之後挨個地站在隊伍中隨着音樂輕輕扭動着。
這個世界簡直瘋了。
楊鮮在酒精的刺激下,迷迷糊糊地站起了身。
「幹什麼?你給我坐下。」杜鵑低聲呵斥。
「喂,那個姑娘,大好的青春為什麼要做這個?!」
……
杜鵑撫住額頭,暗自嘆息,這傢伙不能碰酒,更不能看到女人。兩樣加在一起簡直是要了命了。
瞬間滿場的白眼球都聚焦在了楊鮮的身上。
「哪裏來的土包子?」
「誰給放進來的?」
「跟這種沒見過世面的狗東西待在一個場子簡直丟人啊!」
鬨笑當然也是難免。
那些台上的姑娘們也是掩口笑着,好在天宮平日裏訓練還算嚴苛,她們倒是沒有做出太過於誇張的嘲諷。
杜鵑狠狠提了一腳楊鮮的膝蓋,吃痛之下楊鮮跌坐在座位上,「幹什麼!沒看到我在拯救迷途的羔羊嗎?」
「給我閉嘴!還想不想完成KPI了?!」暴躁蘿莉巨大的白眼狠狠地等着楊鮮,這似乎讓他清醒了一些。
很快,這些女孩們就被人挑選一空,跟所謂的IOS不同,這個天宮講究的就是一個淫而不盪,壓抑着的興奮偏偏又讓人快感更加強烈。
這些選了自己合意的女孩的賓客們,摟着她們坐在自己的卡座或者包廂內低聲調笑着,做着一些不可描述的曖昧動作。
但沒有實質的突破。
「你要不要脫掉?不然我們也太不合群了。」楊鮮腦子簡直是被伏特加燒糊了,居然脫口來了這麼一句。
杜鵑猛然聽他這麼說,一口啤酒沒憋住直接噴在了楊鮮的臉上。
「再不閉嘴信不信我把嘴給你縫上?」
沒有主持人,一個身着日式JK制服的少女走上台,她長發低垂,看上去異常柔軟,如果說肌膚勝雪是一種誇張的修辭手法,但用在她的身上那就是白描。
是她?
楊鮮安靜下來,靜靜地看着台上。
女孩抱着麥克風,音樂漸起。
繁花落地成霜,你遠方眺望,耗盡所有暮光,不思量,自難忘。
是異常溫柔的女生,千迴百轉,悲涼中卻又壓抑着希望。
楊鮮一時竟是聽的有些痴了。
杜鵑雙眸中閃過涼涼的光芒,在閃爍的燈光中流轉。
一曲終了,女孩躬身鞠躬就要下台。
但一名黑衣大漢攔住了女孩的去路,小山一樣的身軀仿佛一堵牆。那大漢隆起的肌肉幾乎要把緊身T恤撐得炸開,肌肉虬扎的手臂上紋着一隻猙獰的血色骷髏。
「有、有、有什麼事情嗎?」
女孩好像受驚的小兔子般雙手抱在胸前。
「我們老闆想請小姐你去包廂喝一杯。」
「不、不可以,我不會喝酒的。」
女孩求救一般看着站在台下類似於經理角色的中年瘦子。很明顯,這傢伙沒不想正衝突,只是陪着笑朝着大漢說道,「彪哥,芸娘只是天宮的駐唱藝人,田總要找姑娘的話,想要什麼樣的包在我身上。」
「滾!有你說話的份?!你自己什麼身份自己心裏沒點數?」彪哥臉上露出極為不屑的笑容。
中年人臉上也是一僵,雖然他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但天宮夜總會能把場面做成這樣,背景當然也是不凡。
多少年沒有被人如此當眾下面子了?
彪哥當然也看得出,冷笑道,「怎麼,不服?說你是經理,你是經理,在他媽我眼裏你於得水不就是個臭拉皮條的?還真把自己當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