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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劍天啟錄

第十回 倚天萬里須長劍 節八:大梵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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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劍天啟錄:第十回 倚天萬里須長劍 節八:大梵天

    節八:大梵天

    「哼,困獸猶鬥,徒有死爾!」崔應元冷笑道。

    孫雲鶴對身旁的許鵬道:「許都督,有了這份大功勞,看來升遷是指日可待了。」他兩人站在會場中,顯然沒有出手的意味了。

    許鵬忙道:「還是兩位指揮使應變得當,末將只是聽命行事,豈敢居功?」他話一說完,就招呼身後的彰德衛軍壓上。

    這些兵士排成戰陣,均持長矛,後抵弓弩手,雖未學過武功,但久經訓練,一起壓上時也不是數十名武林高手所能輕易擊潰的。

    群雄多是草莽之輩,見對方殺來,也即拔出兵刃砍殺,雖手刃數人,但隨後便落入對方戰圈內,衝突不出,最終被對方殺死。

    莫君言深知此理,急忙高聲道:「大伙兒切莫各自為戰!快依地形結伴共同禦敵!」但他在群雄中本無甚名望,眾人見他一個毛頭小子,如何肯聽他說話,仍是各自為戰。

    郁春華見摘星樓中除坤思天南宮荻蓉與崔應元等一道站在會場中外,巽驚天、坎哀天和離恨天均已加入戰局,群雄既要對付這三個武林高手,又要應付槍陣箭雨,勢必難以久持。他長嘆了口氣,拿下腰間的酒葫蘆道:「葫蘆啊葫蘆,你跟了老乞丐這麼多年了,除了裝酒外,便再沒你什麼事了。今天呢,老乞丐老命難保,也顧不得你了。」

    他的大弟子見他發愣,忙道:「師父,快退!」

    郁春華搖了搖頭,突然把葫蘆拋起,一拳把它打得粉碎!葫蘆里的酒水登時連着木棚碎布灑了一地。他從懷中取出火摺子吹燃,然後扔在了酒線上。那葫蘆中裝的本是烈酒,一遇火苗立時瘋狂地燒了起來。彰德衛數百名兵士剛越過火線,周邊的木棚便「轟」的一聲炸了開來,登時有數十名士兵被炸死,數百人重傷倒地。木棚連着木棚燃燒着,在群雄外圍形成了一道火牆,立時將官兵進軍的路線給阻遏了。

    南宮元趁着軍士們被爆破驚退,急忙衝到會場中,抱起了彭天石退了回來。彭天石握着他的手,嘆道:「孩子,你很好。」南宮元默然不語,眼前這個男人是他的父親,從未撫養過他的生父,還害死了自己的養父。彭天石想說一句對不起,但終是沒說出口,他探手入懷,取出了一本破舊的秘籍交給了南宮元道:「這是咱們三才堡的『玄黃秘籍』,現在它是你的了。」南宮元搖了搖頭道:「我不要。」

    彭天石嘆了口氣道:「你要或不要,都已由不得我了。快走!」他忽然用力把南宮元推開,自己縱身越過火牆,拾起了那柄厚背紫金刀,沖向迎面而來的離恨天等人。他要用生命的代價,去維護他的孩子,去維護那個已經坍塌的三才堡。

    「不!」南宮元大聲叫道,他也想衝過去,但卻被師秉川等人死死拉住。

    南宮荻蓉顯然也注意到這一次爆炸,雖知不過是郁春華的拖延之策,但也不得不佩服他道:「好個郁春華,原來早在會場中佈下了火藥,這些木棚的擺放倒也很有講究,嘿嘿,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很難把他們吃掉了。不愧是丐幫四大長老之首。」

    孫雲鶴也是一笑道:「不忙的,咱們有的是時間,南宮小姐、崔兄,來來來,咱們喝一杯先。」崔應元隨即走到邊上坐下,南宮荻蓉卻不動,而是看着郁春華。

    郁春華冷冷地道:「南宮小姐過獎了,老乞丐愧不敢當。」

    「不過可惜,真的好可惜呢。」南宮荻蓉笑了笑,欲言又止。

    「可惜什麼?」郁春華問道。

    「你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坤思天的計劃,就從沒有失手過。就憑你,想阻止我?呵呵,太異想天開了。給你提個醒,越是身邊的人,就越危險。你以為,摘星樓這一次只來了四個人麼?你錯了,你真的錯了。」

    郁春華心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心念剛轉,正想回頭時,背心就是一陣劇痛,整個人也飛了出去。

    莫君言大驚,郁春華的弟子們更是罵道:「舒百展!是你?」

    南宮荻蓉笑了笑道:「舒百展?噢,對,他的名字叫舒百展。可是你們知道嗎?他還有一個名字,叫做艮悲天哦。」

    「什麼!?摘星樓八天之一的艮悲天!?」

    郁春華的四個弟子越過舒百展,扶起郁春華。郁春華噴出一口鮮血,那張原先矍鑠的臉好像癟了一樣,一下子老了十歲。「咳咳,好,好一招『破玉拳』啊,這一招、這一招還是老乞丐教你的吧?」郁春華虛弱地道。

    「對不起,師叔。」艮悲天低下了頭,又恢復了他那稚嫩無比的表情。這表情騙過了所有,包括精明的郁春華。但也喚起了莫君言的記憶,他見到過這一幕,就在陳留的那家客棧里!

    「是你!?」莫君言叫道。

    「你終於想起來了嗎?那日你和你的師姊被黑鷹追殺,從酒店裏匆匆跑了出來,我就在那家店的外邊靜靜地看着。」艮悲天徐徐說道:「你們焦急地跳上馬,你師姊的髮簪還掉了,被我撿到。」

    莫君言緊了緊長劍,正要動手,卻聽郁春華大聲道:「莫兄弟,快走!」他一躍而起,一掌拍向舒百展,他的四大弟子,也和圍上來的官兵惡戰起來。

    「走不掉的,誰都走不掉的。」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正是輕功無雙的巽驚天來了。他的身形快如鬼魅,他的步法變化多端,就連葉嘯天的「滌滄浪」也稍顯不如。就在風影間,一柄鑌鐵拳劍悄無聲息地刺向了莫君言的咽喉。

    「鏘!」莫君言長劍一隔,擋開了拳劍。

    「咦?你竟然知道我的步法?很有意思嘛。」巽驚天奇道。

    莫君言沒有回答,他心裏不斷地在想着一件很重要的事:「為什麼,為什麼他的步法和師姊的『六爻釋夢』這麼的相似呢?」

    巽驚天連續變換着身位,拳劍就似靈蛇吐信,也隨着身形變換着。莫君言見他變換次數越多,便越是篤定:「巽驚天的身法和師姊的『六爻釋夢』必然同出一源,只是略有些不同罷了。師姊的身法是崇霄前輩傳授的,難道這巽驚天也是?」

    莫君言長劍忽然斜轉,直挑巽驚天的咽喉。巽驚天往右閃避,哪知莫君言那一劍刺到中途,突然又轉削,方向正是巽驚天退避之處!巽驚天吃了一驚,他這套無雙身法從未被人窺破過,可是眼前這個少年,竟然料敵機先,先行算出了他躲避的方向,進而攻擊?

    「厲害!」巽驚天畢竟是摘星樓八天之一,也是當世輕功最好的數人之一,莫君言這一劍雖快,但仍是被他仰頭避過。莫君言見巽驚天退開,卻不搶攻,只在心中不斷思索着:「小哀曾經說過,她的瑜伽之術是學自樓主大梵天的,摘星樓中只她和大梵天才會。適才南宮荻蓉也說,她的武功一半來自南宮世家,一半得自樓主。就連舒百展,也是……」

    他已經不用再想下去了,因為這已經太過的明顯了。要說這世間,有誰能精通這麼多絕世武學,除開如阿修羅王一般的白衣崇霄外,當真不作第二人想。

    莫非這摘星樓樓主大梵天,竟就是昔年的魔宗崇霄!?

    莫君言不敢相信,但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崇霄。巽驚天的輕功與「六爻釋夢」出奇的一致,崇霄每一月都要離開軒轅山數日,不知所蹤,若不是要統籌此間大事,他又是去了哪裏呢?

    巽驚天見他發愣,不覺失笑道:「我們這可是在打呢,小兄弟,你這般出神,我可是勝之不武啊。」但他話說歸說,拳劍卻絲毫不慢,猛刺向莫君言胸口。

    「哼。」葉嘯天忽然躍了過來,龍脊劍橫架住拳劍,冷然道:「上一回的架還沒打完呢,巽驚天,葉某再來向你討教!莫兄弟,你帶凝兒姑娘先退!」


    「呵呵呵,葉兄既有此雅興,恭敬不如從命。」巽驚天優雅一笑,兩人隨即交纏在一起,拳、劍似鷹蛇,各逞神功。

    莫君言這才想到:「是了,凝兒姑娘可不會武功!」他急轉身去尋凝兒,可戰局早已混亂,四周都是喊殺聲、呼喝聲、風聲、火聲,哪還找得到那個女孩?

    莫君言大感懊悔:「我、我怎能任她一人呢!該死!」眼見數十名官軍圍了上來,莫君言連使三招「風華若雪」、「寒龍見愁」、「橫斷滄海」殺了數人,但更多的官兵擁了過來,真是殺不勝殺。

    莫君言不敢戀戰,依着堡外遊走。他見許多群豪退進堡中,暗嘆道:「這三才堡屹立盆地之中,只一條入口,本是易守難攻之地。可如今卻作繭自縛,成了一塊絕地。對了,崔先生他們必然是算到此節,因此才要設計在三才堡里發動這場戰鬥。除非堡中另有密道,否則終要被錦衣衛趕盡殺絕的。」

    他心知密道一說終是渺茫,也便不進去。他衝突幾番,又殺數人,仍是沒尋到凝兒,正自責間,忽聽得凝兒的聲音響起:「莫大哥,快來!」

    這一聲當同仙樂般悅耳,他急回首,只見凝兒正與兩人站在堡後,正是當時在玄武幫眾中的那兩個人:一人極高壯又極黑,另一人坐在輪椅之上,以斗笠遮面。

    莫君言正要移步,一枝羽箭迎面射來,他正要舉劍去隔,不料那箭射到身前三寸時,徑自掉在了地上。

    「好功夫!」莫君言知道是輪椅上那人運起了指間勁氣,御虛打落那枚羽箭。

    「莫公子謬讚了。」那人摘下斗笠,自我介紹道:「在下金陵沈非雲,這位是家僕崑崙奴。」他說完,指着身邊的黑奴道。

    金陵沈家藏劍閣閣主如何也到了三才堡?這個念頭在莫君言腦海中轉過,但只是一閃而逝。因為他已沒有時間去慢慢思索,無數官軍已經沖了過來。

    「公子快來!」沈非雲說道,崑崙奴推着他座下的輪椅,領着莫君言和凝兒來到一處山崖,崑崙奴放開輪椅,上前朝着崖壁用力一推,登時把它推倒。這一幕似曾相識,莫君言嘆了口氣,恍然大悟:「原來這山崖也是中空的,這是一條通往山嶺外的密道。」

    沈非雲道:「莫公子,此密道是數日前,玄武幫幫主杜承等二十餘人一起合力挖出來的,可通往三才堡外,請公子莫要猶豫,速速帶同這位姑娘離去。」

    莫君言拱手謝道:「君言謝過閣主相救之德,只是……」

    沈非雲知道他所慮,說道:「我知公子心意,欲助沈某一臂之力。公子且寬心,群雄多是避入三才堡內,沈某另有安排,可引導河北豪傑脫身,無須多慮。倒是公子身負重任,切不可妄自喪生。待公子和這位姑娘離去後,我與崑崙奴便會將這密道封上,時間不多了,快走吧!」

    莫君言見他胸有成竹,不及細想,當下朝他拱了拱手,與凝兒進入密道。凝兒點燃火摺子,為莫君言點亮前路。莫君言問道:「凝兒,方才一片混亂,我竟撇下了你,實是不該,盼你不要見怪。對了,你是如何碰到那位沈公子的?」

    凝兒微微一笑道:「莫大哥,你不用自責,凝兒可以照顧自己的。當時場面混亂,凝兒就躲了起來,正好碰到沈公子和那位黑人大哥,他們便護着我到了這裏。他們本要我先從密道離開,但我放心不下你,他們便隨我又回來了。」

    莫君言聽她說完,心裏十分感動:「凝兒姑娘與我非親非故,但她顧念義氣,不肯先行逃走,這恩情讓我如何報答。」

    兩人並肩而行,走了大約一炷香時間,便從山的另一側走了出來。這密道的入口,竟是一個小山洞。

    「這條密道工程浩大,玄武幫只用了數日便打通,真是厲害。」莫君言嘆道。

    凝兒也道:「看這裏的地形,我們應該是在三才堡外了。」

    「不遠處還有喊殺聲,看來我們還沒有真正離開險地。」莫君言回望山那頭,憂思不斷:「郁前輩中了舒百展一掌,只怕凶多吉少;葉大哥能否脫身,也實在難料;現在只能希望沈閣主能將他們都救出來了。等一等,為什麼他要我和凝兒先走呢,他說我身負重任,那又是什麼?多一人,不是更多一分勝算麼?他為何不要?」

    莫君言想不通,甚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依他所言,他回過頭看見了凝兒,忽然明白了。是因為她,他知道如果他回去的話,她一定會跟着回去,那麼就是自己害死了她。

    莫君言長吁口氣,不覺又想起虞夢來:「師姊的傷勢需要那百年茯苓,可如今楊大哥不知所蹤,師姊也不知身在何處,現在可如何是好啊。」他正不知所措,忽聽到腳步聲,急忙扣緊長劍,將凝兒護在身後。是敵是友,他們分不清。

    來了。只有一個人,而且身形很小。

    「莫小哥哥,是小哀哦!」眼前這少女一身白衣,不過十二三歲,正是摘星樓八天之一的坎哀天。

    「小哀,你是來殺我們的嗎?」莫君言問道。

    坎哀天搖了搖頭,說道:「樓主沒有說要殺你們。」

    莫君言點了點頭,他相信她的話,雖然她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雖然她曾讓他害怕,但他還是相信她說的話。

    坎哀天將峨眉刺插進靴子裏,走到了莫君言的身前,將一個小布包遞給了他。

    「這是?」

    「你看看就知道了。」

    莫君言打開布包,只見裏頭有兩三片乾癟了的楊樹葉,不解何意。

    坎哀天道:「莫哥哥,錦衣衛這一次勢在必得,他們的目的你應該都已經猜到了,所以小哀也不用再多說。」

    「不過他們此來,還有另一個目的,是關於你師姊的。」坎哀天正色道。

    「師姊!?」

    「不錯,孫雲鶴和崔應元和阿思在商議的時候,小哀聽他們說『將軍府的那柄劍是在你師姊的手裏。』」

    「他們說的那柄劍,難道指的是承影劍?可是承影劍不是失落在將軍府了麼?怎麼會在師姊手上?難道……」莫君言心念電轉,仔細回想當初在將軍府和石獻的每一幕。

    「難道,石帥當初贈給我霜華劍,才是真正的承影劍?」

    「這我就不大清楚了。」坎哀天說完後,看了莫君言和凝兒一眼後,緩緩才道:「天色也漸漸暗下來了,你們趁着天黑,正好離開這裏。」

    凝兒忽然問道:「摘星樓不是和錦衣衛是一路的麼?小妹妹你為什麼要告訴我們這些?」

    「嘻嘻,怎麼可能是一路?錦衣衛只是利用我們,我們也只是在利用他們罷了。樓主是何等樣的人,豈能屈居於錦衣衛之下?好啦,不說了,小哀要走了,莫哥哥,你要保重。」坎哀天說完後便離開了。

    此時天色漸暗,夕陽漸遠,喊殺聲也逐漸消弭。莫君言的心頭卻愈發沉重,他顯然意識到,這個局似乎才剛剛開始。



第十回 倚天萬里須長劍 節八:大梵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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