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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世界樹的新兵

    莫比烏斯零式，這就是聯合的專家們給出的答案，顯然沒有協調人大腦的他們並沒有攻克新式人形兵器的能力，因此依舊只能在新式的MA上做文章。

    作為整個聯合軍的希望，莫比烏斯零式的理論作戰能力的確不俗，使用一種新式的線控炮筒，能夠讓它達到全方位火力無死角的攻擊效果，機頭加裝的大功率電磁炮雖然使用數量有限的實體炮彈，但是其威力已經達到了小型的反艦武器的標準，而這裏的「艦」的標準，已經是太空中那些二三百米的聯合軍主力艦了。

    然而就像弗拉達說的那樣，聯合軍的新式武器，其駕駛者的要求是十分苛刻的，不僅僅要求要有非常熟練的空間戰鬥技巧，而且要求駕駛着擁有一種稀有的SI能力（Spatial Intuition即空間直覺），使之擁有同時操作四個不同的線控炮筒在空間中各自分別作戰的能力，而這種天生的能力甚至在協調人中都像是東亞共和國的大熊貓一樣稀少無比。

    但是基於自然人龐大的人口基數，聯合軍搜羅遍整個大西洋聯邦，終於還是挖出了20人來，幸運的是其中四人已然是軍隊成員，而且都是非常老練的精英MA駕駛員了，這就為訓練其他十六個新兵蛋子減少了不小的困難程度，畢竟SI能力者擁有他們自己獨有的作戰方式，這是普通人所不能教授的。

    巴拿馬質量加速器波爾塔是最早的兩座質量加速器之一，另一座是位於東亞共和國高雄宇宙港的質量加速器亞洲一號，相比於之後建立的維多利亞哈比利斯加速器與奧布聯合首長國的輝夜加速器，波爾塔與亞洲一號雖然稍有落後，但卻更為結實可靠，而且舊式加速器為了彌補當時航天器本身能力的不足，加速軌道的長度更長，對於目前的航天器來講，能夠提供更高裝載量的運輸機起飛，更符合大西洋與東亞兩大軍事巨頭的需要。

    穆與一群新兵乘坐着一架軍方的小型客機離開了地球，向着不遠處位於位於地月拉格朗日點L1軌道上的世界樹空間站飛去。

    這座以CE09年年末建造完成的第四代國際空間站為基點逐漸擴大建立起來的太空要塞，已經要在太空中度過了她生命中的第60個年頭了，在日積月累的擴建中，曾經一個僅僅能夠容納100多人在太空中輪流居住的全機械構裝體，現如今已經成為了可以為13.9萬人提供宜居環境，同時可以容納三支標準聯合軍軌道艦隊的龐然大物，她的身體也不再只有金屬與其他合成材料，來自火星軌道外小行星帶的一塊盤狀隕石，在被拉回地月圈之後成為了構建新「世界樹」的基石，現今的設施也都是基於這塊隕石所建造的。

    軍用客機圍繞着龐大的世界樹環繞了一周，穿插過遊走在要塞之外的幾支僅由130米級（對外代號為德雷克級）護衛艦組成的小型巡邏艦隊，最終從D3閘門進入隕石內部的9號船塢，並徑直駛入了一艘長達307米的阿伽門農級宇宙母艦的下層機庫中。

    機艙艙門打開，一臉疲憊的穆打着哈欠首先走了出來，緊接着是其餘的16名新晉少尉，而在這裏，等待他們地則是兩名中尉與一名少校。

    「穆-拉-弗拉達中尉，完成新人接引任務，現在請求歸隊。」穆在少校面前站定，倒是一本正經地向着他敬了個軍禮，「高登中隊長，請指示。」

    「允許歸隊。」被稱為中隊長的少校點了點頭，向穆回了一禮，示意穆可以入列了。

    穆來到了另外兩名中尉面前，擠了擠眼睛，隨後站在了他倆的右側，而少校則向前一步，來到了已經排成兩列縱隊的少尉們面前。

    「菜鳥們，歡迎來到7315『火烈鳥』特別飛行中隊，」少校掃視了面前的新人們，「我是你們的中隊長，克萊蒙-高登，你們可以稱呼我為少校，或者高登少校也可以，但是直呼其名是絕對禁止的！這裏是部隊，一切都是有上下秩序的，如果你們感覺不服的話，那就努力地向上爬吧！聽清楚了嗎！」

    「是的，長官！明白了長官！」

    「很好，現在圍着這間機庫跑上十圈，我將按照你們完成的名次，將你們劃分入不同的小隊。」高登從他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塊鎏金的懷表，看了看，「現在開始！」

    伴隨着嘈雜的腳步聲，停機坪上的整備師們紛紛放下手中的工作，仿佛圍觀群眾一樣觀察這場少見的比賽，一行16個年歲差不了多少的青少年圍着被紅色地燈標出的走道奔跑着，這條跑道總長大概是1100米，他們所要完成的全長就是11000米，但是由於這裏的人工重力並非一個標準G，而是僅有0.8G，在低重力的幫助一下，所有人的衝刺速度都能隨隨便便地達到地面上一個國際百米運動員的級別。

    「怎麼樣？」站在穆身邊的另一個少尉悄悄地撞了撞他的肩膀，「一路上發現好苗子了嗎？」

    「哪有什麼好苗子？」穆搖了搖頭，微微一笑，「不過待會兒挑人的時候，你們倆都別跟我搶13號就是了？」

    「13號？」另兩個中尉都不動聲色地向着奔跑的隊伍里看去，記得剛剛排在第二排倒數第四個的，就是目前正跑在隊伍最中間的一個有着細碎鐵灰色頭髮的混血少年。

    「梅爾-諾爾。」穆絲毫不在意儀表地伸了個懶腰，直接在一旁的箱子上坐了下來，「CE46年生人，今年23歲，聯邦理工大學神學系應屆畢業生，家住紐約皇后區，父母分別是來自東亞共和國和歐亞聯邦的技術移民，是個混血兒。」

    「哦？有什麼特別的嗎？」另一個人在穆的身邊坐了下來，正是作為中隊長的克萊蒙-高登，他似乎對穆的這種懶散行為已經見怪不怪了，兀自點燃一根香煙，看向了跑在人群正中間的那個少年。

    「首先他是個混血兒，也就是說他不太可能是『藍色波斯菊』的那些極端種族主義者，而且他家住在紐約，跟我算是半個鄰居，」穆聳了聳肩，「如果說還有什麼的話，這傢伙的性格很對我的胃口。」

    「你是指考入聯邦理工大學卻選擇了與學校格格不入的神學系這種事情嗎？」高登劃拉着自己手中的PDA屏幕，「嗯，這小子竟然打算在大學畢業之後繼續進修……宇宙生態學碩士？」

    「呃，跟這點沒什麼關係……」穆面色有些尷尬地搖搖頭，抬起手在自己的面前橫着一划，「這小子的控制力非常厲害，如果你仔細觀察的話，他一直都準確地跑在隊伍第一人與最後一人連線的中點上，我指的是直接連線的中點，而不是兩者在跑道上橫標位置間距的中點。」

    「也就是說他的空間直感……」克萊蒙的瞳孔縮了縮，「已經達到了熟練分辨每一個身邊事物的程度了嗎？」

    「這麼優秀的人，為什麼不讓我來教？」站在最左邊首位上的那名中尉撇了撇嘴，「如果說他的能力這麼強，那麼他就應該由我們三人里能力最好的我來教導才是。」

    「嘁，」穆一臉鄙視地瞥了他一眼，「德利士，調查報告裏有寫，他是個與我一樣，平時有寫懶散的傢伙，如果讓你這種訓練狂來教導，那還不是要練廢了？」

    「正是因為他懶散的性子，才需要我這種教官來帶他改掉懶散的壞毛病。」德利士據理力爭。

    「不不不，德利士，他才不喜歡你這種直腦筋，」穆一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就像我的小隊長當初沒改變我一樣，你也不可能改變得了他，而我的小隊長如今還在當普普通通的MA小隊長，而我已經混成中尉了，這就是差距。」

    「好了，你們兩個。」克萊蒙打斷了兩個人看樣子要繼續下去的爭論，「弗拉達，這個人你來帶，但如果兩個月後他的飛行技術還不能達到你的高度，那我就只能將他交給德利士了，這麼好的苗子，可不能被你給教壞了。」

    「放心吧克萊蒙，」穆笑嘻嘻地看着那邊依舊在奔跑着的少年，「零式，肯定會給他留下一個相當深刻的印象。」

    另一邊，不斷調整着自己呼吸的梅爾-諾爾一邊注意着隊伍最前與最後方兩個人的位置，一邊一絲不苟地踏步在兩個人之間連線的中點上，一步不快，一步不慢，他在利用這個跑步的機會繼續自己的思考，有關於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和該如何活下去的思考。

    梅爾-諾爾的原名就是梅爾-諾爾，這句話可能看起來有些突兀，但是他一直堅信自己其實是個前往日本留學的中華留學生，跟目前的情況相反，他的父親才是個外區人，母親則是如假包換，操着一口山東腔的漢族人，而他則是自小在中華區山東高官大的小孩，父子倆都能說一口流利標準的普通話，如果不看外表根本不知道他不是純種的華人。

    天知道這個世界的華人……哦，應該是說東亞共和國人為什麼會有諾爾這種奇葩的姓氏，東亞共和國不應該是中日韓三國組成的國家嗎？

    熟讀國內穿越小說的他，了解各種奇葩的穿越方法，無論是車禍雷劈還是見義勇為和亂點電腦上的小廣告，甚至某個系統欽定你的狀況在小說里都有涉及，但是他從來沒見過因為在平流層被民航客機撞死而導致的穿越。

    他用自己的人格做擔保，他既不是那種能徒手攔住失事客機的超級英雄，也不是專門為了自殺而上升到平流層找撞的傻叉，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出現在萬米以上的高空。天見可憐，一秒鐘前他還坐在電腦前看薇瑟帝國皇女訪問東京的直播，一秒鐘之後他就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雲層上，正巧被一架迎面衝來的大綠尾巴白頭客機直接撞死了……大概是死了吧，畢竟他失去意識之前都已經感覺到了那種粉身碎骨的疼痛感。

    然後他就醒了，變成了一個2歲，剛剛開始學說話的小孩兒。

    沒有神奇的系統，沒有繼承記憶，沒有隨身老爺爺，中等偏上的家境，活在現代的他既不是皇族後裔也不是遠古魔術師一族，從小到大都使用推特的他看樣子也不太可能碰上一群修真者組建的聊天群。

    這個世界相較於他的家鄉來說，科技貌似要發達那麼一丟丟，但是也只有那麼一丟丟，就讓他從小的學習更加痛苦了幾分，尤其是截然不同的歷史！

    當然，也不是啥都沒有，自打他重生以來，腦子裏就多了一個鮮紅鮮紅的進度條，進度條下則有一個每時每刻都飛速運轉的倒計時，一開始的總時間是三年。他每天晚上都能看到，而這條進度條會因為他日常的某些毫無關聯的行為而增長，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探索，他發現這條進度條必須在三年內用各種方式填滿，否則的話，拖後的時間就會直接被從每次進度條讀滿後刷新一次的倒計時中減去，比如他拖後了一年才完成，那麼刷新後的時間就會變成兩年，而且下次刷新也會只有兩年，而如果提前讀滿，進度條會從頭再來一層，在三年倒計時結束前，多餘出來的進度條，就會轉換為時間添加入他的倒計時中。

    從此以後，他就一直在尋找能讓進度條上漲的行為，包括報考毫無關係的學士專業與碩士專業，以及現在他正在做的，跑在連線的中點上。

    梅爾從來都沒試過讓倒計時被減為零的後果，直覺告訴他，千萬不要去做那個嘗試。而現如今，已經成長到23歲的他，已經將自己的每次倒計時刷新到了超過5年的時間，但每增加一點時間，進度條的進度就更加難以增長了，如今距離他的這次時間讀完就僅剩下1年多的時間了，進度條卻被卡在了53.45%的進度不得寸進……

    梅爾一邊繼續跑着，一邊嘆了口氣，到目前為止，他也依舊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