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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斜

第一百零七章 三官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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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斜:第一百零七章 三官不正

    林少在人群中東逛西竄,四處亂瞅,果如江山所言:這廟會集市中,巾、皮、驢、瓜四行處處可見,小心辨認,時、火兩行也不在少數。大筆趣 www.dabiqu.com其間大小幫派眾多,稱得上魚龍混雜。因爭地盤、收保費而大打出手,更是尋常之事。

    街上不時傳來掀桌子、拍板磚的刺耳之聲,周邊群眾亦不害怕,反而紛紛伸頭圍觀,熱情甚至比看那些賣力的雜耍還要高。有位周迅先生說過:「群眾,尤其是漢唐國的永遠是戲劇的看客」,能免俗者少之又少。

    林少和郭芒都是俗人,自不能倖免。前方就一地,正鬧地歡騰,兩人便樂呵呵加入到圍觀群眾之中。

    只見有人一腳揣翻了桌子,喝道:「這是我東興耀陽的地盤,你也敢搶」,那邊罵道:「去你大爺的,老子還洪興爾克呢」。話不投機,扭打成一團,拍磚亂飛。

    打得跟花瓜似的時候,來了一行巡街的衙役,為首的正是那「雙面獅子」何獅,何獅怒目圓睜,嘴裏罵罵咧咧道:「你的地盤,你的地盤,操,聽好了,這是我的地盤,我做主」,拳腳齊揮,打地兩方混混頭破血流,氣焰皆無。

    一頓暴揍之後,揮揮手,上來幾個衙役,拖死狗一般拖走了那五六個人。圍觀群眾一時噤若寒蟬,暗自退去。卻聽一人笑道:「何捕頭」,何獅皺眉看去,頓時一喜,拱手道:「李護法」。

    林少搭眼一看,竟是先前見過的「插刀教」李護法。李護法使了個眼色,與何獅走到了不遠處一角落,低聲交談起來。林少裝作渾不着意,在那附近的一個小攤上挑撿東西,凝神去聽,聲音清晰入耳。聽了一會,林少暗自笑道:「送份大禮給書呆子吧,就看他有沒有破局的手段了」。

    一念及破局手段,林少又不禁想到了古城的胡大人,從有人拿高無庸之死設局到事態越發嚴重,眼見不可控制,卻未料胡大人一記神來之筆,牽絲戲一般剛柔並濟的手段,迅速擊破,破局能力堪稱一等一的彪悍。李慢慢稱其為「絕世官僚」,可謂當仁不讓。小小古城之中,高才隱現,實大出林少意外。

    李護法與何獅聊了一會,開懷大笑,少傾,拱手散開。林少微微一笑,並着郭芒往前溜達而去,正走着,突聽有人訝然呼道:「這位先生,你額頭有朝天光,眼中有靈光,仙人轉世,神仙下凡,我終於等到你啦。雖然我泄露天機,災禍難免,可這是我命中注定,就算是要冒天大的危險,我也要給你看個全相」。

    林少側身一看,原是一行江湖的相師,也就是江山所說市井八行中的第一行巾行。那相師歲數不大,約莫三十左右,在這個行當中稱得上相當年輕。戴一頂破頭巾,穿着一身藍縷衣裳。面目清秀,只是笑容中透着幾許奸詐的諂媚,與林少第一次見到江山時的感覺頗有類似。卦攤兒上擺放着一張二斗櫥櫃當做卦台,至於紙筆、簽筒、古書乃是標配,歪歪斜斜挑出一杆長幡,幡上丑書如鬼畫符一般,勉強識得:「祖傳鐵嘴,斷人前程」。

    林少對「斷人前程」這四個字讚賞不已,畢竟這年頭說真話的人不多了,便微微頷首發笑。

    年輕相師這口段子晚上喊了不下於百來遍,上鈎者寥寥無幾。見林少轉身,又不住點頭,以為來了生意,頓時欣然湊過來,口道:「閣下身具仙骨,氣字清奇,百年難得一見,快快請坐,讓在下替你看個全相」。

    林少還未搭話,郭芒哈哈一笑:「什麼狗**光,就這還身具仙骨,身具仙胃還差不多,一邊玩去」,說着話,手輕輕一揮,頓把那相師碰了個趔趄。

    相師見郭芒身材高大,長相粗獷,行為魯莽,嚇地不敢再湊近,只遠遠不服氣說道:「在下三代祖傳,抽籤、占卜、相面、解夢、測字無一不精,男女情感、星座運勢、塔羅水逆,外帶給娃取名,亦在業務之內。你若不信,可當場應試」。

    郭芒撇撇嘴:「全是扯淡的玩意」,突來了點興致,一指自己,高聲道:「那你替我看看相,准得話老子給錢」。相師小心翼翼打量了郭芒一番,看了看他的眼睛,又看了看他的鼻子,再看了看他的嘴,一臉驚訝的神情。

    郭芒哈哈一笑:「是不是要發橫財的大富大貴之像?」。

    相師搖了搖頭,認真道:「恕在下直言,你三官不正」。

    郭芒眼睛一瞪:「你他娘才三觀不正呢」。

    相師唬地又退了一步,弱弱道:「你...你鼻子、嘴巴、眼睛這三官有點不齊,不是三官不正麼?」。

    林少撲哧一笑:「你說地一點沒錯,這廝就是三觀不正,總想着大富大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眯眼看了那相師幾下,微微一笑:「我想測個前程,不知可否?」。

    相師點點頭:「自然」,轉身就添上一炷香,唱上一個喏,口兒里就念動:「虔叩六丁神,文王卦有靈。吉凶含萬象,切莫順人情。災卦者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人有誠心,卦有靈感。謹焚真香,虔請八卦祖師...」

    念了一大段,把銅錢擲了六擲,正在這時,聽身後有人笑道:「地火明夷,晦而轉明。林少你這是要測前程還是測婚姻啊?」。

    說話的正是江山,岳犖緊隨身側。相師回頭去看兩人時,微微一愣,大抵是以為來了同行中人吧。


    林少問:「前程怎麼說?婚姻怎麼說?」。

    江山搖頭晃腦道:「前程麼,百事阻滯,諸運不佳,初登於天,後入於地,險!婚姻麼,陰盛陽衰,心神不安,自傷其明,心身疲憊,難!」。

    林少一怔,摸摸鼻子:「我靠,就沒一樣得好,也是醉了」。

    江山笑道:「這玩意叫信則靈,你不信,便成了」。

    相師在一旁正色道:「相卜占算傳承千年,自有神奇之處。在下祖上幾代替人批陰陽斷五行,有口皆碑,閣下可不能以面概全」。

    岳犖走上前一步,道:「這麼大口氣,難不成你是布衣邵家之人?」。

    相師神秘一笑:「不可說,不可說」。

    林少又道:「兄台,你給我扔了這麼個衰卦,可有破解之法?」。

    那相師自然是個慣熟的,就盼着客人說這句話,忙道:「無妨,所謂一相二卦三佔四算,相乃命,卦乃運。運乃一時,命乃終生。閣下的根結非在運上,而在命上」。

    林少拱拱手:「願聞其詳」。

    相師湊上前,仔細觀瞧林少,緩緩道:「閣下二目淨若澄波,而藏鋒蓄煞,蘭台紫府隱現赤紋,天庭高露,三峰聳秀,乃得天獨厚之相。然而過清無濁,威稜內蓄,有正煞而無正權。可惜一副大貴的骨架,反被一身至清至奇之氣掩蓋成了貧薄」。

    林少苦笑道:「又是清奇,又是大貴,說到最後,還是窮命一條?」。

    相師搖搖頭:「大貴乃指福厚,貧薄乃指命薄」。

    「福厚...命薄...?」林少不解。

    相師沉聲道:「閣下之福緣蓋天地之華,英靈毓秀之氣可撐山河一柱,然仿佛群林蔽野,一木獨秀;危峰砥柱,獨峙中流。以一人之厚福澤萬萬之眾,此命豈能不薄也?」。

    林少聞言有些出神,半響,才道:「那,如何處之?」。

    相師輕嘆一聲:「說實話,閣下的骨相太過清奇孤高,遁藏天機,吾輩不敢輕言。只有一個小小的建議:如能拋棄外物,投身方外,雖然英煞暗藏,但以閣下得天獨厚的福緣,可與妻兒抱個團圓,隱於山水田園,也是人間樂事。否則,恐怕...」。

    話未落音,卻見手中落了一枚碎銀,詫愕抬頭時,林少已然背身負手而行,淡淡丟下一句:「多謝了,但我早已在吃吃喝喝,隨時準備過完短暫的一生了」。

    林少一身白衣,飄灑而行,如歸於天地之間的一葉孤舟。

    是孤舟,便該忍下滿帆的寂寞。

    林少的寂寞又有誰知?

    天知、地知、我知,便,足夠了。

    相師站立不動,若在沉思之中,半晌,低頭看着手中的碎銀,聲若蚊蠅自語:「孤相、劫相、無相、還有一個離相,十相已出四相,連最重要的劫相之人都已應現!嘿,妙吉祥,幸虧我來了,不然你就等着吃癟吧」。

    輕輕一握碎銀,攤開手,向外吹去,銀灰飛舞,美若閃亮的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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