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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中國

第45章 、中華何處是橋山 (下、3、終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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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中國:第45章 、中華何處是橋山 (下、3、終結篇)

    原來,到高陽以後,臣胲家族住進了蓐收氏的住地。蓐收氏一些家庭陸陸續續隨顓頊去了帝丘,他就佔據人家的房屋,整天羊肉湯餅吃得滿口流油。這裏人雖然不服氣但不敢反抗,有這樣的好日子,臣胲哪裏肯打仗。

    若水流域盛產牛,幾乎家家戶戶都養,這裏也是。養牛大家都一樣,成牛力大無窮,不好控制,只能關着。臣胲從共工那裏回來,走過蓐收家的牛欄,看見一頭白額牛,是這個家族最大的巨無霸。這裏的牛和自己家族原來的一樣,都是拴脖子,人皆不知道洞牛鼻。這在他來說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一時技癢,回去拿了一把刀來,給它做手術。一刀下去,牛疼得大喊大叫,拼命掙脫韁繩。臣胲哄小孩似的:「不怕不怕,一會兒就好了。」正要拿出藥灰來塗,看見這個家族的人全來了,一個個以命相博的樣子。

    共工為了收買人心,不允許與本地人發生矛盾,還以身作則,不住這裏的民房,重新築屋。臣胲知道,整個高陽雖然留下來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孕,沒有多少戰鬥力,但也不能引起衝突。所以,對於可能的反抗,他還是害怕的。這時候以為這些人是要把他攆走,就老老實實地屈從:「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我們明天就搬出去,自己建屋不行嗎?」

    重黎氏說:「小子,你不要東扯西拉的。我告訴你,要想殺了它吃,就先吃了我。」

    「我吃誰了?」

    重黎氏出口傷人:「你們不是喜歡殺人放火嗎?你不是有金刀嗎?我老人家這麼大年紀也活夠了,來,朝這兒來。」

    老頭子扒開自己胸前的麻布衫,露出瘦骨伶仃的肋巴骨:「要殺它,先殺我。」

    原來不是住房的事,臣胲迷惑不解:「你說的是什麼嘛!」

    「羊你吃了,我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吃牛不行,那是我家族的祖先神。」

    「你們的祖先神不是龍嗎,怎麼成了牛?」

    「那是你臣胲氏,我蓐收氏就是牛。我去過涿鹿,釜山盟約明文規定,保護氏族信仰自由,你想怎麼着!」

    「知道,知道。不過,我就吃了你們兩隻羊,什麼時候吃你們的牛了?」

    人指着他手中血淋淋的刀:「已經開始殺了,還說你沒吃。難道等吃到肚裏變成屎,你才承認?如果不立即放下屠刀,我們就先把你打成一泡屎,再和共工去拼命。」

    臣胲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心裏有底,就不再害怕:「原來是這樣啊,哈哈,你們錯了。」

    「誰錯了?捉賊捉贓,眼瞪眼你正在殺牛,還狡辯。共工原是個好好的人,轉眼就變壞,你現在就和他一樣。」

    臣胲這時反而神氣起來:「去,去,滾一邊去,我要服牛呢。」

    「服牛?服什麼牛?」

    「就是殺牛吧!嘿,他還理直氣壯了,大家給我上。」

    臣胲不理睬他們,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口袋,抓了一把灰塗在牛鼻子上,就不流血了。原則上,這時候牛必須要養傷,是不能系韁繩的。他為了顯示自己,給牛洞了韁繩,把韁繩一頭送到重黎氏手中:「你來,把它給我牽出去溜溜。」

    重黎氏不懂他的行為,還以為是戲弄自己:「我知道,你想讓它頂死我,再沒人阻攔你,就好吃牛了不是?」

    臣胲越發得意:「別廢話,叫你牽你就牽,它要頂了你,我陪你一條命。快點呀!」

    老頭看他這樣,摸不透,就疑疑惑惑地真的牽了牛走。奇蹟出現了,平時幾個男子漢才能服得住的牛王,這時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手中,不再桀驁不馴,乖乖的就像一隻小綿羊。

    牛能負重,牽引着還會背木頭、泥土、石頭、以及農田裏收穫的谷,比人還管用。從那以後,這裏的人就把臣胲當成神來崇拜,向他學習,請他服牛。一段時間,他忙得連個睡覺的時間都沒有,早上起來門口就已經排了一個長長的隊伍,搶着請他。儘管臣胲服牛的做法讓人一看就知,但誰也不敢做。因為割牛鼻子容易,但塗草藥使牛不受感染,誰也不會。

    當然,給牛用的是什麼藥,臣胲是不會告訴人的。

    一開始,兒童們看到牛都不敢靠近,後來都成了牧人。牧童在牛背上吹笛,是若水流域一道風景線。當然,這樣一來牛就更好養殖,繁殖率也高了起來。這就使得臣胲在河南河北成了一個人物,身邊總是前呼後擁,他也就不需要自己建屋,還有吃不完的羊肉湯餅。

    這一回共工和臣胲一起走在村子裏,人見了都畢恭畢敬,站到路邊點頭哈腰,還等他們走過去了以後才走。共工開始以為是人對自己的尊重,越發挺直了身子,接受崇拜:「顓頊不配為帝,我為大帝,一定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有人說一句話,把他氣得半死:「我們不是為了你,是因為臣胲。他服牛,對人有利,你暴殄天物,對人沒利。」

    回去以後,悲哀的對后土說:「你看到了不?我現在連一個臣胲都不如,拿什麼去和顓頊打!」

    勾正附和着:「高陽之戰中了顓頊的鬼計,使我們被人罵,成了過街老鼠。想當初,共工大帝從河南到這裏開疆拓土,萬眾擁戴何等輝煌。只要從頭再來,一定能夠成為黃帝之後新一帝。」

    誰做帝,對臣胲來說都無所謂,只要日子過的舒服:「他做他的帝,我們做我們的帝,得過且過。」

    后土說:「天上沒有餡餅,只有陷阱,顓頊不會給我們更多的時間。他按兵不動,一定是在策化更大的陰謀,一旦站穩腳跟,就會有所行動。」

    共工胸有成竹:「兵來將擋,他有他的陰謀,我有我的詭計,咱們走着瞧。」

    正如后土所料,顓頊看帝丘城已經初具規模,就開始排兵佈陣:「坑已挖好,可以擒虎。」

    句龍問:「怎麼擒?」

    「舉行登基大典。」

    「這與打共工有什麼關係?」

    「你負責傳檄四方,天南地北只要有人的地方,不管是首領還是里正,讓他們都來帝丘參加慶典。」

    「這個好辦。」

    「還有,你要去高陽,直接通知到共工本人。這可就與打共工有關係了不是?」

    「通知他?你叫他來,他就能來?」

    「你只要說到登基大典,他就會來。」

    句龍將信將疑:「是嗎?還有,我這去通知人,遠近不同,人總有先來後到的,具體能不能確定哪一天。」

    「黃帝釜山合符建立邦國,隸首選擇的是月最圓的那一天。過幾天也到了一歲中的月圓時,按照曆法屬於丙寅日,你去告訴別人是月圓日,告訴共工就說丙寅日。」

    「他們也沒來向大橈學習曆法,一定不會知道哪一天是丙寅日,告訴這個日期有什麼用?」

    句芒也說:「就是,你想調動他們來參加大典,怎麼反而不告訴準確時間?你不告訴,他們問了別人也會知道。」

    蓐收說:「我說句龍,你只管按照顓頊大帝說的去做,迷惑他們,讓共工的心智先亂一下再說。」

    大橈說:「風后兵法里有真真假假,這大概也是一計。」

    句龍說:「好吧,好吧,我現在就去。」

    他一邊安排人去四面八方傳播公告,一邊做了一面三角形旗幟,學倉頡造字,用墨碳石在上面畫了一個大大的「令」字。插在馬轡頭上,風馳電掣去高陽。

    當時的人,沒有多少會騎馬的,而且本地也沒有養殖。高陽村這時來了一人,一馬,一旗幟,實在是新奇而又壯觀。句龍有意縱馬在大街上跑了幾個來回,旗飄飄,馬嘯嘯,引得萬人空巷都來看,擁簇着他一直到共工的面前。他竟然不下馬,執着旗杆直指共工:「傳顓頊大帝令,你和你的氏族,必須在丙寅日那一天去都城帝丘。參加登基大典,聽從誥命,建立邦國新體制。」

    說了,還動作瀟灑地揮舞一下令旗。

    共工吃了一驚,好久才反應過來:「你,你說什麼?顓頊向誰發號施令哪,我才是大帝,讓他來朝拜我。」

    句龍傲然地說:「顓頊大帝天命所歸,萬邦來朝,挾天下之勢以討不臣。你想做叛臣嗎?叛臣,人人得而誅之。」

    「你唬誰哪?來人,把這個傢伙拉下馬,砍了。」

    后土說:「兩軍交戰,不殺來使。」

    共工說:「殺了示威。」

    臣胲一直不喜歡句龍:「讓我來,我會割牛鼻子,看看他的頭能不能割得動。」

    剛要上前,句龍一勒馬韁:「你殺不了我,也殺不了顓頊。共工,你要是膽敢抗命,那一天就是你的末日。」

    那馬揚起前蹄一聲長嘯,幾乎踢着臣胲,嚇得他一個跟斗。然後撥轉馬頭,快馬加鞭去了。

    后土說:「顓頊終於行動了。」

    圍着的人沸沸揚揚,七嘴八舌,有人還問:「共工大帝,我們去還是不去?」

    「去什麼去?」

    勾正說:「他這是激將法,以為這樣說了,我們就一定會去。憑什麼,他叫去咱就去了?」

    后土把三個人帶到一邊,對勾正說:「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這是顓頊的陰謀,很險惡。去,他那裏已經準備好了天羅地網,不去,登基大典天下矚目,顓頊為帝就既成事實。到那時,他就成了正統,名正言順。」

    共工卻不以為然:「原來顓頊就是以這種方法激我去帝丘的,放心,我早就想好了對策。我的地域我是主,以引河為界,不許任何人去河西。」

    臣胲說:「嘿,這倒是個好辦法!河東是咱們的,河西是他的,兩家都舉辦大典,他做他的帝,我們做我們帝。人說天無二日,咱就再出一個日給世人看看。」

    「不,臣胲,你理解錯了,我才不會跟誰分疆裂土。之前不是對你們說過嗎,我已經派了幾個人去東夷各個部族,請他們來攻打帝丘,估計這幾天就到了。等他們來了以後,再挾帶着這些人一起,那該是多麼大的氣勢,不用打,壓也把顓頊壓垮了。」

    后土第一關心的是:「他們會來幫助我們嗎?」

    「我把高陽以東,和東夷鄰近的空桑之地全部讓給他們,這麼大的利益,是人都會趨之若鶩的。顓頊有五官,我立帝後之所以沒有封官許願,就是準備一舉消滅了顓頊後,以帝丘為都城,在那裏舉行登基大典時再進行。這,是我的一箭雙鵰之策。」

    看共工胸有成竹,且能有一個強大的聯盟幫助自己,三駕馬車也受到了鼓舞。臣胲幾乎跳躍起來:「有東夷人來幫我們,是殺雞用牛刀啊。顓頊辛辛苦苦在帝丘築城,到時候我們拿來就用,共工氏,您不愧為大帝。」

    勾正便說:「我去看守着引河橋,把人留住,為了我們的慶典。這麼說來,誰想去,就標明着公然要與我們為敵,既然是敵人就應當消滅。」

    說完就興沖沖地的去了。

    果然有許多人要過橋,看橋的人舞着刀槍阻止。人就說:「咱去河西鋤草,憑什麼不給去?」

    「現在不行,過幾天共工大帝帶領你們過河。」

    「為什麼呀?」

    「哪來那麼多的為什麼,不行就是不行。」

    「我們偏要過河,看你怎麼的!」

    勾正拔出大斧,發狠道:「不要一個個的說他媽的鬼話,都想去帝丘參加大典的不是?你們都是共工大帝的臣民,膽敢公然擁護顓頊,誰過河就殺頭。」

    這樣,一天下來,沒有一個人過得了橋。水不深,第二天就有人想趟過去,勾正怕人涉水,南至若水河北至馬頰河,沿線十幾里河畔每隔一段站一個人。幾天下來,雖然沒人過河,但他自己也累得慌。又到了晚上,說:「連續幾天下來,我家族沒日沒夜的,人撐不住。東夷人怎麼還沒來,是不是不來了?」

    共工說:「那就換換班吧。」

    臣胲刁滑,怕排班會輪到自己,說:「我說,以後晚上就算了。半夜三更的,他一個個不睡覺?」

    后土說:「聯絡東夷人的做法我同意,哪怕失去空桑,將來也在我們的一統之下。就是強行堵截人過河不好,這就好比羊餓了要吃草,越不給它吃,它越想吃,反而形成一種人心趨向。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共工想想也就罷了。

    誰知道第二天早起,勾正繼續帶人去河邊站崗,竟然沒發現有人要過河。半天下來一個都沒有,他高興,跑去報告共工:「我們成功了,可能昨天那些人真的是過河勞動,不是去參加什麼大典。嘿,虛驚一場!」

    共工也高興:「是嗎?」

    后土冷冷地說:「你錯了!該去的人,他們一個個都想到了去的辦法。」

    勾正不相信:「不可能的吧,看你說的神氣活現。」

    「不信,你就去看一下。」

    他真的各村各里一家一戶去檢查,發現除了自己的幾家,幾乎全部人去屋空。回來氣急敗壞,正說着這事,臣胲來報告:「不好了,東夷人來了,還有空桑那裏也有人過來。跟他媽趕集似的,絡繹不絕,橋邊已經人山人海。」

    共工就興奮:「東夷人來了?」

    「來了。」

    「那不是好事嘛,你怎麼說不好?」

    「來是來了,還來了不少人。不過,他們不是來打顓頊的,而是去帝丘參加大典。」

    「怎麼會是這個樣?」

    共工抬眼看到臣胲身後跟着的幾個人:「你們不就是我派去東夷的嗎,他們是跟你們一起來的?」

    幾個人回答:「是的。是這麼一回事,顓頊早就派人去了那裏,通報了黃帝禪位的事,還在東夷區劃了州邑,立了官吏。」

    「你們沒有告訴過,只要幫助我打敗顓頊,就把空桑這一塊土地送給他們?」

    「說了,人家回答,顓頊已經以邦國的名義,把空桑劃歸了東夷集團。那裏現在不叫東夷,叫兗州。還說您是過河給人送竹篙,空頭人情。」

    臣胲說:「壞事,沒請來朋友,倒請來了敵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下我們連家都丟了。」

    勾正就罵他:「你不要說喪氣話好不好?我說,這個東夷人既然不能成為朋友,那就是敵人。是敵人就不能讓他們同流合污,乾脆將其消滅在這裏。」

    精心設計的大戰略,自認為是穩操勝券,突然間灰飛煙滅,共工心裏很難受,只有一聲長嘆。沉默了一會才說話:「不行,一旦打了東夷人,他們和顓頊東西夾擊,我們敵不過。嘿,怎麼會這樣呢,讓我再想想。」

    臣胲着急:「沒有時間想,橋邊就要打起來了。東夷人態度強硬,說不讓過河就硬打過去,看守的人已經擋不住。」

    看沒有人回答他的話,轉過身來問后土:「這時候了,你怎麼一言不發?」

    「照我說,這不是一件壞事呀。」

    「什麼?火燒眉毛了,你還認為是好事。」

    「你們聽我說。不管是東夷人還是西夷人,只要是人,這時候我都希望他們去帝丘,多多益善。」

    「這就奇怪了,你也想給顓頊捧場?」

    「是的,不僅他們去,我們自己也要去。」

    共工也沒聽懂,問:「什麼意思?這是顓頊的計謀,目的就是想讓我們去自投羅網。」

    「他能給我們設置羅網,我們為什麼不能打破他的網?」

    「你是說魚死網破?」

    「不,不,不,我們可以來一個將計就計。顓頊不是希望人都去參加大典,他在那裏張網以待嗎?好呀,既然攔不住,乾脆都去。不僅別人去,我們也去,越多越好。那麼多人在一起,分不清誰是朋友誰是敵人,可以魚目混珠。阪泉之戰,風后曾經挑選精兵強將組織一批突擊隊,全部使用金兵器,中央突破。我們也這樣,把所有的金兵器交給勾正家族,混在人眾中。不是為了破陣,而是等顓頊出來慶典時,打蛇打頭,一步到位直接就打他。」

    勾正連聲叫好:「好,好,這叫亂中取勝,探囊取物。你們放心,這一次我保證一擊成功。」

    臣胲大舒一口氣,也誇讚道:「還有,使他們防不勝防。后土,你就是有智,怪不得共工大帝要讓你做大監。嘿,就是殺不了顓頊,他的大典也被攪散了。」

    「不,一定要殺了顓頊,這一計是有絕對成功把握的。否則正如你所說,那就是幫場,幫助他完成慶典。」

    共工也說好:「短兵相接,百萬軍中取上將之首。他們就是有再多的人,再厲害的金兵器,也不管用。」

    想了一下又說:「按照你的戰術,勾正家族在突襲時,也需要很多人來混場,做掩護。自己一方的人越多越好,可是,我們哪有那麼多的人?」

    「我已經想好了,孤注一擲,這一回讓女人們都參加。」

    勾正說:「行,有的女人就喜歡打仗。那一次打高陽,一個小女人一箭幾乎把句龍射死。」

    臣胲疑惑道:「行嗎?女人多不會打仗,而且人家的金兵器,她們恐怕見都沒見過。」

    「不指望女人打,就是讓她們去攪混水。」

    共工說:「就這樣執行吧,不能說是天衣無縫,也讓顓頊他吃不了兜着走。」

    突然問一句:「什麼叫丙寅日?」

    后土說:「大橈在隸首發明歷月的基礎上,發明的日曆。兩兩相配,六十甲子一個循環,黃帝御批為《顓頊曆》。我只知道隸首的歷月,那是風后大監傳播天下的,《顓頊曆》最近才知道,具體日期還計算不上。」

    臣胲說:「我再去問問,到底是哪一天。」

    他就出去了,一會回來對后土說:「按照你的計策,我把人都放過橋了。不過,他們說,句龍沒告訴說是丙寅日,而是月最圓的那一天。」

    四個人都有一點糊塗,勾正說:「怎麼又是丙寅日,又是月圓日,顓頊的葫蘆里裝的什麼藥?」


    臣胲說:「難道他是怕我們去打,故意這樣真真假假的?」

    共工說:「不考慮這些了,說的叫人頭疼,越是這樣我們越是要去。管它什麼日,要去早去,讓他做不了準備。」

    就這樣聚集了各個氏族的男女,一起向帝丘進發。沒有兵器的女人,隨便從樹上折下一根樹棍,加之南來北往一起去的人眾,看上去浩浩蕩蕩。

    這就中了顓頊的計謀了。

    到了帝丘城外,看廣場上已經是黑壓壓的一片。周圍還有許多個草棚,裏面有鍋灶和吃的食品,以及睡覺的地鋪。先來的人有的在吃飯,有的在棚里躺着,有的站在廣場上。來之前匆匆忙忙的,大家都沒吃飯,臣胲這時看到人家吃的就流口水:「乖乖,這傢伙擺出一副陣仗來了。」

    勾正說他:「不要饞嘴,人多了,快進陣去。」

    后土說:「我剛才打聽過,今天就是丙寅日,顓頊馬上就會出來。臣胲,你得做好掩護,保證勾正一擊必中。」

    臣胲說:「放心,裝神弄鬼我行。」

    按照后土的計劃,共工氏來人都有序的摻到人群里。男人在前女人在後,突擊隊擺在中間,前後左右也佈置了助戰人員。看上去人與人都混同在一起,顯然是沒法區分敵友,他對這樣的佈局很滿意:「顓頊,我等着你出來。」

    勾正說:「黃帝時戰而有陣,風后曾經布八卦陣。你沒有陣法,這樣與人開戰會不會亂了套?」

    「要的就是亂,越亂越好,我這是無形之陣,看不見摸不着。勾正,底下就看你的了。」

    勾正腰裏別着一把金斧,滿有把握的說:「你看好,絕不會再像打高陽那一次失手,只要他敢出來。」

    然而,看對方一點動靜都沒有,既沒有兵陣也沒有人。

    臣胲說:「你這渾水摸魚法,計是好計,顓頊是個聰明人不會看不出來。會不會還和上回一樣,偷偷溜了?」

    勾正也說:「就是,或者他就不出來。」

    后土說:「是的,我這一招誰都看得出來,但是怎麼對付就困難了。他要舉行大典,一不會溜走,二不會躲着。不過,不能給他更多的準備時間,得把他逼出來。」

    臣胲不相信:「你叫他出來,他就出來?」

    共工也說:「此城依丘陵而建,地勢較高,易守難攻,特別是仰攻,沒法阻擋弓箭。顓頊逼我們來就是讓我們不好打,自己以逸待勞,當然不會主動出來。」

    后土說:「我有辦法。你們看,帝丘城之所以建得這麼快,那是顓頊沒有時間壘造,在和我們搶速度,所以它的外牆是一圈木頭圍欄。臣胲,你去放一把火,把他燒出來。」

    臣胲大喜:「這個我會。」

    共工也說:「好,他就是不出來,登基大典也被燒沒了。」

    這時候,顓頊等人正站在帝丘城的高台上。

    蓐收對顓頊說:「你真的把共工調出來了。難道他放棄爭帝,誠心來參加慶典?」

    顓頊說:「你見過狼不吃人的嗎,他不會放下屠刀的。雖然來了,是想渾水摸魚,等我出場突然襲擊。」

    小祝融說:「這是誰都會想到的辦法,按照我說,這就叫搗亂。不過,也給我們出了一個難題,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還就真的不能出場了。」

    玄冥說:「我沒下去,站在這裏也看見了,他們來的人比上次打高陽時還多。」

    句龍說:「我知道,共工召集氏族參戰,許多人不肯來,他就把各家的女人帶了來,說叫人多勢眾。真刀真槍的,一個女人同樣頂一個男人。」

    說了,還嘟囔了一句:「真是的,女人家,來就來吧,還扛槍舞棒的。」

    句芒笑問他:「你天不怕地不怕,怎麼怕起女人來了?」

    句龍捂着胸口:「好了瘡疤忘不了疼,在高陽我被中了一箭,看到就是一個女人射的,她射中了以後還哇哇大叫。」

    顓頊突然說:「可惡的女人。」

    五官默默不語。

    句芒說:「帝丘易守難攻,能把共工調出來,已經就是最大的成功了。我的意見是暫取守勢,先消耗一段時間,待對方疲憊不堪之後,再一舉出擊。這不也是你的目的嗎,以逸待勞。」

    顓頊一笑:「共工是我請來參加大典的客人,應當熱情招待,為什麼不出去迎接呢。再說,人家也不會傻等着,讓你以逸待勞。看到了嗎,他要火燒帝丘城呢。」

    真的看到有人在點火,已經把柵欄燒起來了。

    「走,慶典去,也放一把火給他看看。」

    就帶領眾人走下城台。

    他頭頂豹皮冠,腳踏牛皮筒靴,虎皮裳扎一根金腰帶。邁着四方步,挺身走出陣前,一副昂揚傲然之氣。人們看到,他和他的五官包括玄和,手中沒有任何兵器。而身後一隊隊走出來的戰士,整齊劃一揮舞着的各式金兵器,如同儀仗隊,威武而又雄壯。那光芒四射,鏗鏘作響的新式戰具,令人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許多人膽怯、害怕、想退縮的舉動,共工看在眼裏,心裏暗暗的焦急。

    顓頊雖然走上場,但兩陣之間還有一段距離,突擊隊偷襲不了。共工想把他引過來,就走出人前叫陣:「前面來的可是顓頊?顓頊,你眾目睽睽之下使用暴力逼迫黃帝讓位,大逆不道,有正義感的都應當同仇敵愾,消滅你這個亂臣賊子。我們此來就是為了伸張正義,向你討個公道,心裏坦蕩的就站出來說。」

    他的話義正辭嚴,有極大的煽動性,當即起了效果,現場群情激奮。一貫的崇拜和信仰,軒轅黃帝在人們的心裏就是神的形象,不能容忍褻瀆和侵犯。這邊有人和着他的話喊「殺」,有人舉起了刀槍,那邊的武士們也都看着顓頊,竊竊私語。

    現場氣氛剎那間一邊倒,五官也措手不及。

    顓頊走了出來。

    這時正群情激奮,現場對顓頊極為不利。他出來是要說話,還是要指揮戰鬥,共工不管。看對方和自己相距咫尺,認為時機到了,一邊回身暗示行動開始,一邊抽斧。想在突擊隊到來之前,先下手砍倒顓頊,萬一自己不能成功,突擊隊也就趕上了。哪怕隨後就是一場混戰,或者自己被對方的武士殺死,也死而無憾。

    這也就是一剎那間的事,顓頊剛走近共工面前,共工還來不及動作,現場突然衝進一匹快馬,直插進兩人之間。馬上的人雙手舉着一塊碩大的金牌,高喊着:「黃帝大人預知共工作亂,送來御賜令牌,上面刻有倉頡造字『顓頊為帝,天下歸心』。」

    黃亮亮的金牌,在烈日下閃閃發光,晃着人的眼。騎在馬上的人有意驅動着馬向共工靠近,把他一步一步逼得朝後退,還一遍一遍的叫着:「令牌在此,天下眾生見牌如見黃帝!」

    顓頊身後的武士們,開始還對共工的話將信將疑,這時都向着金牌致敬禮。並齊聲應和:「見牌如見帝!」

    勾正看共工示意,就沖了出來,他衝出來,後面突擊隊也就跟上。突然間現場局勢逆轉,許多人匍匐在地,一片聲喊起:「黃帝,黃帝!顓頊大帝,顓頊大帝!」突擊隊有的站着不動,有的竟然也匍匐在地呼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怎麼辦?要是撲過去突襲,就得越過這一匹馬,而這馬一直就在他們面前走來走去。顓頊身後是一排雪亮的刀鋒,如果無人掩護,幾乎沒有成功的可能性。毫無疑問,這是顓頊有意識的防範。

    他一時糾結,不好出手。

    這邊的句龍朦朧了,問身邊的句芒:「這麼巧,黃帝就趕這時送來造字金牌?」

    句芒得意的笑着:「別說話!信則有,不信則無。」

    這可是千鈞一髮之際,共工回頭一看,勾正身後沒有一個人。還看到匍匐在地歡呼着的人,不僅是其他人也有自己的人,甚至還有勾正家族的突擊隊。他氣昏了頭,實在控制不住,揮起大斧砍倒前面幾個。還咆哮着:「我叫你喊,叫你喊!」

    這一砍就砍出事了,隊伍里就有女人的哭聲:「啊呀呀,共工大帝呀,你砍死了我的男人,以後我的日子怎麼過啊。」

    「我也不活了,你殺了我吧。」

    一個人哭,又有許多人哭。人群騷動,原來部署的暗陣,頓時就亂了起來。

    后土實在忍不住,上來抱怨他:「小不忍亂大謀,一點氣量都沒有,能成什麼大事?這不亂了自己嘛!」

    共工怒氣不息:「寧願讓顓頊殺死,也不讓自己人氣死。」

    看到自己的隊伍已經混亂,不能再戰,后土自知不好:「從古到今,戰爭的法則就是士氣人心,這兩樣我們都沒有,戰則敗。這個仗沒法打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撤退吧。」

    臣胲說:「這樣反給顓頊弄來這麼多人,幫了他的忙。」

    共工抱定決死之心:「我哪兒也不去,不是魚死就是網破,只要有一個人,也要和顓頊拼一回。」

    看現場還在混亂着,有哭的,有勸的,還有救死扶傷的,匍匐着的人還趴在地上。因為共工殺人督戰,突擊隊有人就向前沖,沖了幾步,看後面沒人跟上來,就又退了回去。有一個已經衝到顓頊的面前,看他一動不動,凜然地站着,嚇得竟然掉了手中的刀。

    只見顓頊身後武士的陣形變化了,後一排上來替換前一排,手中拿的是清一色長柄大斧,斧刃的亮光叫人膽寒。隊伍開始向前靠近,手中揮舞着的各式金兵器,一片聲的鏗鏗鏘鏘。而顓頊此刻並沒有發動攻擊,句龍着急:「打吧,你在等什麼?」

    「不戰而屈人之兵!」

    這些,共工都看到了。是衝上去和和顓頊拼搏一場,又害怕那一片金兵器,還是退回去,而自己又不甘心。場上的氣氛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他不敢再殺人。

    后土一時也無計可施。

    勾正突然說:「我有一個辦法,黃帝戰蚩尤殺刑天,都用單打獨鬥。我要讓顓頊與我對戰,殺了他,豈不一了百了。」

    后土說:「這也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了。你是舉世無雙的大力士,只要沒人幫場,就一定能夠殺了顓頊。如果有人幫場形成混戰,那就更好,我們的突擊隊還可以發揮作用。」

    共工如同撈到一根救命稻草:「好,好,你一定能夠打死他。沒有了顓頊,也就再沒人與我爭帝,這叫做置之死地而後生。你去!你去!」

    史籍記載共工的資料甚多,其中與顓頊爭帝,沒有介紹兩個人對戰。比之於涿鹿之戰阪泉之戰,以及黃帝戰刑天,幾乎沒有戰役規模的描繪,只是一筆帶過。《考古中國》再現這一歷史場景,兩人爭帝背景不是群雄角逐軍閥混戰時代,而屬於太平盛世,大規模的戰爭是不可能的。主要是鬥智不鬥勇,心力較量,民意比拼。一旦與戰,共工的年紀比顓頊大,相當於兩代人,爭帝可以,格鬥則力不從心。另一方面,是懼怕於對方的金兵器強於自己,所以,勾正此刻要與顓頊單打,也不提出使用兵器。

    勾正就扔掉大斧,赤手空拳上前叫陣:「顓頊,我們不反黃帝,但不能容忍你為帝。知道你冶煉了真金,佔有戰爭的優勢,打不過你。人都說你有德,有德者不要傷及無辜,咱兩個不用刀槍,一對一打一場。你贏了你為帝,我們臣服,做你的牛做你的馬。你輸了,就把帝位讓了,由共工氏登基大典。」

    剛好地上有一個打場碾谷的石碾盤,勾正一手輕鬆拿起,一手揮掌劈去,那碾盤竟然被手掌打得粉碎。兩陣的人一片叫喊,勾正越發張揚:「顓頊,你不敢打,就讓帝吧。當心你的腦袋,也變成這粉碎的石頭。」

    他的話還沒說完,句龍出來了:「勾正,你算什麼東西!不要賣弄雕蟲小技,顓頊大帝是黃帝欽命的天下共主,尊貴如神,豈能和你這等臣民過招。你們不尊帝命,就是犯上作亂,殺雞焉用牛刀,我高陽氏隨便挑一個人,都能打倒你。你來!你來!」

    勾正的目的是激怒顓頊,逼他下不來台,好和自己拼鬥。但句龍已經上陣,他沒辦法不打,心想只有三拳兩腳把句龍打倒,再挑戰顓頊。兩個就在陣上放對角逐,一拳一腳打了起來。

    打了好久也不能分出高低,場外的人都看呆了,安靜得連喝彩叫好聲都沒有。看看已到午後,太陽照得人花眼,兩人都大汗淋漓。勾正到底是大力士,名不虛傳,一拳打到句龍的箭傷處。句龍「哎呀」一聲,捂着胸口,說:「咱們歇一歇如何?」

    勾正恨他出來攪局,巴不得立時打殺,哪裏肯放手:「想歇沒門,我就要你死。」惡狠狠又一拳過來,句龍一個踉蹌,立腳不住。只聽身後蓐收一聲大叫:「魚藏何在?」

    句龍忽然醒悟,故意賣個破綻,又做出一個躲閃的動作,讓勾正趕入一步。自己略一轉身,伸手從懷中抽出短劍,一揮手。連耳朵帶眉毛,勾正的腦袋被削去了大半,巨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句龍一聲大叫:「好個魚藏!」

    兩邊陣上的人,不知道句龍叫的是什麼意思,也隨聲附和:「好個魚藏!」

    顓頊陣上武士又換了陣勢,擺成一字長蛇,踏着步緩慢地排牆而進,「嗨,嗨」地吶喊着。揮舞起的刀鋒迎着紅太陽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慄。後一排是戰鼓,隨着前排的隊伍敲得震天響,不動的是最後一排號角,吹奏得幾乎要撕破蒼穹。句龍問顓頊:「他們已經不堪一擊了,為什麼不一鼓作氣殺上前去?」

    「我在等人。」

    「還有人來幫助打共工?」

    「那倒不是,而是另外一種戰法。句龍啊,我告訴你,立威容易立德難。共工輸就輸在了失去民心上,我們不能學他,要讓人臣服,豈在多殺傷?」

    看對陣中還有人舉着刀槍棍棒,蠢蠢欲動的樣子,顓頊朝前走了幾步,指着倒地的勾正。說:「兵凶戰危,勞民傷財。你們本來都是勤於耕作的種田人,家中還有孩子老人要吃飯,不要跟着共工打仗。否則,這就是好戰者的下場!」

    正在這時,漫山遍野來了一群一群的人,多得竟然把現場包圍起來。有的拿兵器有的赤手空拳,沒有人戰鬥,只有一片「顓頊大帝」的吶喊聲。巨人勾正碩大的腦袋,在句龍揮手之間,就像一個被剖開的瓜。面對着一簇簇金光閃閃的刀鋒,和眾人歡呼的聲勢,共工氏不再敢戰,每一個人都放下了武器。

    這就達到顓頊的目的了。

    玄和說:「這就是你所說的大火吧?人心似火!」說過,還自以為理解的好,抖了一下自己的髮髻。

    句龍明白了,說:「是的,這比殺人更有價值。」

    后土嘆了一口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顓頊要拿我們做大典的犧牲了。」

    共工徹底絕望,他扔下手中的斧頭,迷茫地走出人群。

    顓頊隨後在萬眾歡呼聲中,舉行了登基大典。

    他重新宣佈釜山合約十盟十誓,又發號施令:「共工作亂,部民助殃,雖及時悔悟,但不可以饒恕。把共工氏族的人全部瓜分到各個邑里,女人為奴,男人為隸,永遠低人一等。特別是女人,不再享受平等,看到男人必須讓路行禮,吃飯必須讓男人先吃,勞動必須比男人做得多。人皆可夫,沒有婚嫁的權利。」

    黃帝之後,顓頊是一個有為之帝,他繼承了黃帝的事業,為建立國家做出了巨大貢獻。《史記》誇讚:「高陽嗣位,靜深有謀。小大遠近,莫不懷柔。」介紹顓頊的統治轄區:「北至於幽陵,南至於交阯,西至於流沙,東至於蟠木。動靜之物,大小之神,日月所照,莫不砥屬。」但傳說在他當政的時間裏,所制定的法規中,女人的社會地位很低。社會學家認為,這是父系氏族社會取代母系氏族社會,男人社會地位提高的標識。

    《考古中國》考據,歷史傳說中的這一故事,它真實的事實,原來是針對共工氏俘虜們的。奴隸之名稱起源於顓頊,女人為奴男人為隸,女人放在男人之前。是因為在爭帝之戰中,共工氏的女人參加了戰鬥,而戰爭不是女人的事。這一制度開了一個壞例,以後戰爭中的俘虜作為奴隸身份主體,是奴隸社會的一個主要特徵。可以說,顓頊是奴隸制度的始作俑者。

    作者在這裏繼續考據,句龍所使用的魚藏劍,後來傳到了春秋戰國時期的吳國。吳公子光想殺吳王僚,楚國亡臣伍子胥向他推薦刺客專諸,專諸刺殺吳王僚的劍就是魚藏劍。專諸根據蓐收對劍的命名顧名思義,真的把劍藏在煮熟的魚腹中,在把魚端到吳王僚的飯桌前,從中抽出殺死吳王,以後就叫魚腸劍。此劍都認為是春秋時,越國有一個也叫歐冶子的人鑄造的,是以訛傳訛。

    吳王闔閭以「魚腸劍」為不祥之物,此後函封不用。有史料記載,死後他的孫子夫差把劍作為陪葬品,後來秦始皇鑿山挖墓也沒找到,這就是今天的虎丘劍池。至今下落不明,考古發掘也無線索。1965年,湖北江陵望山1號墓出土一柄青銅劍。劍長55.7厘米,光潔如新,寒氣逼人,鋒利無比。曾試之以紙,二十餘層一划而破。現藏於湖北省博物館。劍身有八個鳥篆銘文,郭沫若先生破譯為:「越王勾踐自作用劍」。有專家認為它就是句龍的魚藏劍,《考古中國》沒有證據可以證實。

    句龍要追逐離開戰場的共工,顓頊制止了。

    「窮寇勿追嗎?」

    「不,他不是窮寇,是一個失敗的英雄。」

    共工一路跑到了不周山。

    之所以來不周山,是因為蓐收在這裏發現了金,被顓頊擁有而從意志上徹底摧垮了自己。看着那高高的巍巍山峰,他仰頭問天:「一樣的石頭,怎麼成了顓頊無堅不摧的利器;一樣的強大,為什麼人都相信他而不相信我?上天,你告訴我!」

    天高雲淡默默無語,除了蕭瑟的山風,沒有聲音回答。他怒不可遏,一頭向山崖撞去。

    隨共工離開戰陣的,還有后土和一部分家族的人,這時尾隨到不周山下。看見共工憤怒,在山崗上咆哮着嘶喊着以頭撞山的情景,誰也無法阻止。就聽得轟隆聲響驚天動地,突然間山崩地裂亂石騰飛,樹木倒卷土地坍塌,使人立身不住東倒西歪。

    原來,就這同一時間,在中國的中西部地區,碰巧發生了一次大地震。

    山下的臣胲被嚇得膽戰心驚,哆嗦着問后土:「這就是大地動吧!地動山搖,把不周山都震倒了。」

    后土說:「不,不是地動,是共工的頭撞倒的不周山。他雖然失敗了,還是一個英雄。」

    后土為了美化共工,美化自己的家族,不願意按照事實說話,而是宣揚為「共工怒觸不周山」。以後世世代代一直傳誦下去,成了一個神話。《淮南子?天文訓》,《列子?湯問》:「共工氏與顓頊爭為帝,怒而觸不周之山。折天柱,絕地維,故天傾西北,日月星辰就焉。地不滿東南,故百川水潦歸焉。」《史記?補三皇本記》:「諸侯有共工氏,任智刑以強霸而不王。以水乘木,乃與祝融戰。不勝而怒,乃頭觸不周山崩,天柱折,地維缺。」偉人***也說過:「共工是勝利的英雄。」

    不周山,是中國古代神話傳說中的山名。最早見於《山海經?大荒西經》:「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這個神秘的不周山在什麼地方,今天的人不知道。現代學者根據以上詞語釋義:「不周山,就是不完整的山。共工氏怒觸,山毀,就不周全。因此,所有的山都可以叫不周山。」

    后土維護了共工的形象,也維護了自己的形象。因他在幫助共工治理所轄領地中,對初學刀耕火種的人們如何土壤改造,保證優質耕種,有積極貢獻,後世敬他為土神。《禮記?祭法》:「共工氏之霸九州也。其子曰后土,能平九州,故祀以為社。」所謂社,上古時代指土地神。

    大地震發生時,黃帝一行剛剛來到了喬山。

    原來的有喬氏部落,還一直居住在這裏,頂禮膜拜歡迎他們。也有一個白鬍子老頭向黃帝致頌詞,黃帝問:「你是誰,也是這裏的首領嗎?」

    老人說:「我不是首領,我是喬長老。」

    「長老?這是怎麼個稱謂!」

    喬長老告訴說:「顓頊大帝發佈新號令,天下有九州,我們這裏屬於雍州。我是族長,又是三老,他們就叫我長老。」

    黃帝欣然動容:「九州方圓,顓頊開闢的疆域比我大。」問喬長老:「你們都服從他的號令嗎?」

    「那有什麼不服,山歡水笑。」

    「好吧,就來看看你們的山水。」

    黃帝心情好,不肯休息,欣賞山光水色,也看到了一座造型如橋的山樑。正在這時大地震發生了,剎那間山搖地動牆倒屋塌,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見到宇宙的威力。天人一體,心理上恍惚間產生一種暗示:「天,你要破碎了嗎;地,你要坍塌了嗎;龍神,我要死亡了嗎!」再加上一路辛勞,老態龍鐘的他一病不起。

    岐伯百醫無效,想起他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俯身問道:「需要把你送回涿鹿去嗎?」

    「一樣是橋山!」

    這是軒轅黃帝說的最後一句話。

    岐佰根據他的遺囑,就在這裏埋葬了他,之後和倉頡雲遊四海去了。

    隸首同日而死,大鴻留居在這裏,彤魚氏守墓終身。

    這就是《史記》說:「黃帝崩,葬橋山。」

    紀錄片《黃土大塬》,說在今天甘肅省正寧縣五頃塬鄉境內,有一座圜丘一樣的山峰,有學者考證,那才是真正的軒轅黃帝的墳冢。理論依據也和神農氏炎帝陵的說法一樣,黃帝不是指一個人,而是一個氏族首領的代代相稱。橋山的黃帝陵不是軒轅黃帝,而是他的後世子孫,也叫黃帝。

    《考古中國》再現這一史實,證實軒轅黃帝只有一個人。《統譜》「黃帝葬橋山,子孫守冢,因為氏。」今天陝西省黃陵縣的黃帝陵,就是中華第一帝,軒轅黃帝的陵寢。

    石佳琪站在橋山頂上,關閉了自己的手提電腦,《考古中國》寫到最後一句,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附身向山下望去,沮河水由西向東繞山而過的的形狀,如同河水穿過橋洞,人說此為橋山之得名。軒轅黃帝輝煌的一生雖然寫完,但其真實的歸宿之地尚有爭議,於是又打開電腦補寫上:

    所以此山叫橋山,最初不是因為山的形狀像橋而命名,而是這裏在黃帝時代,有喬氏的原始部落居住地,以自己氏族姓氏作為山的名稱命名為喬山。古文字「喬」與「橋」通用,且上古時代沒有「橋」這一物體。後世「橋」這一文字和物體出現,顧名思義,「喬山」變成「橋山」,「喬陵」為「橋陵」。1942年,陝西省第三行政督察區專員公署,考慮到黃帝無比崇高地位,為了與陝西蒲城豐山唐睿宗之橋陵相區別,遂改此橋陵為黃帝陵。

    補寫好這最後一段闡述,她的目光眺望到了軒轅廟裏的那一棵古柏,傳說中是軒轅黃帝手植的。論文中她沒有認可,因為軒轅廟在宋朝年間曾經搬遷過,這樣,對於這一棵樹的來歷,就出現了考古學上的真實性。而《考古中國》,是根據考古事件撰述的。儘管如此,在自己的心中,她分明看見那棵搖曳在秋風中的蒼勁老樹,就是偉大的軒轅黃帝,巍巍千古。

    (全文完)

    (本章完)



第45章 、中華何處是橋山 (下、3、終結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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