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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神之役:第4章 離別

    王真道:「我以銀針探查她的經脈,發現她體內蘊含驚人靈力。你看,這滿屋的流光,就是由她體內的靈力所化。」翟瑾不耐煩地道:「她是前輩高人,自然修為極高。這關解毒什麼事?」王真笑道:「這也正是芙芝三仙草的神奇之處啊:它能將人體的邪毒吸納進靈力,再將靈力散去,由此解毒。只可惜了她這極高的修為……」

    「你是說,她的修為盡毀?」翟瑾有些不忍地道。

    「不錯,從今以後她與常人無異。」王真點頭道,「芙芝三仙草還有沒有其他的副作用,還要等她甦醒後再說,她的毒已解,倒是已無大礙。」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李洪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死人了,死人了!」王真沒好氣地罵道:「臭小子,瞎吼什麼?」李洪喘着氣道:「聽說有個叫江風的,中毒死了。」

    「什麼?」翟瑾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顯得有些慌亂。王真看出來他的心思,道:「你去看看吧,這裏有我照看。」翟瑾答應了一聲,對菱薇道:「你回去不?我背你。」菱薇搖頭道:「有勞師兄了。這幾日都住這裏,一來這裏離門派太遠,我換藥不方便;二來我可以幫忙照顧這位姐姐,你就放心去吧。」

    翟瑾回到青軒門已是申時,太陽漸漸向下沉去,此時正趕上出殯:一眾弟子皆身着白衣,頭系白布條,為首的一人手持白色招魂幡,身後左右各一人邊走邊向路邊撒紙錢,幾名力狀的男子抬着棺材緩緩向前……翟瑾一眼便從送葬的隊伍中認出了後堂的崔師傅,上前問道:「崔叔,這是……」崔師傅哽咽地道:「都怪這小子饞嘴,吃了什麼有毒的鳥。今早我在樹林裏發現他時其實就斷氣了……」崔師傅說着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接着道:「這下可好,死的時候正巧趕上七月十五中元節。」翟瑾滿懷愧疚地道:「都怪我,如果我昨天攔住他,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我……」崔師傅拍了拍翟瑾的肩膀,道:「哪有那麼多如果?這不是你的錯,只能怪他福薄,命該如此。」

    翟瑾注意到,送葬的隊伍都是年輕的後生組成,不由得問道:「掌門和門派的長老們哪兒去了?」崔師傅道:「聽說他們去譚州有什麼要緊事,今早就已經離去了。」

    翟瑾和崔師傅都沒有再說話,只是懷着沉重地心情默默地跟送葬隊伍。

    沿着山路向上走了許久,天色暗了下來,送葬的隊伍打起了火把繼續向前,又走了半個時辰,眼看已經來到上清山的頂峰。早有幾名弟子在這裏掘出了一個深坑,甚至連墓碑也準備好了。翟瑾疑惑道:「難道,要把江風葬在這兒?」崔師傅指着前面一個拿着羅盤的弟子道:「是那位小哥安排的。」

    翟瑾快步上直截了當地說道:「不能將江風葬在此處,此乃大凶之地。」那人見到翟瑾,先是一愣,而後冷笑道:「大凶之地?我乃丹塵長老門下大弟子,名喚高通聖,道號文素子,對這道法玄學也是略知一二。不知師弟是哪位長老門下弟子?」翟瑾知道丹塵長老道法高深,他門下的弟子自然也是這方面的行家,文素子這番話自然是嘲笑翟瑾關公面前耍大刀,並不是真的問自己師從何處。

    「在下趙尹楓長老門下弟子翟瑾。」

    「趙尹楓長老門下?」文素子接着笑道,「我聽聞趙長老一派都是習武之輩,怎麼也有人在這裏討論風水玄學。哈哈……」

    翟瑾沒有理會文素子的嘲笑,接着道:「上清山是這裏最高的山峰,放眼望去,周圍的山峰都在較低的位置朝向上清山,就好像臣子一樣朝拜上清山,此穴位於君主之位,稱為『拜君穴』。上清山山勢蜿蜒,到頂峰處卻成筆直狀,宛若一條巨龍仰望蒼穹,此穴位於龍首,稱為『望蒼穴』。故而,此穴又合稱『拜望穴』,古書有云:凡入拜望穴,死者聚靈氣,活人獲蔭蔽,子子孫孫盡富貴。」

    文素子收斂了笑容,以一種讚揚的眼光看着翟瑾:「沒想到啊:師弟你也是玄學大家。」

    翟瑾不由得苦笑:自己哪裏是什麼玄學大家,不過是趙尹楓老兒常給自己佈置繁重的任務,又不給出任何指點。於是,自己急病亂投醫,翻閱了各類書籍來註解武功書籍,雜七雜八的資料看得多了,各方面的知識也懂一些,但只是知道而已,談不上精通。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忽然想起書中記載的一段往事:青軒門第一代掌門天陽真人六十歲時納了一位二十歲的女子李氏為妾,後李氏與門下弟子私通,被透骨鞭活活打死,埋在了祁連山的一處寶穴之中。由於李氏死時怨氣極重,這股怨氣留於體內,慢慢變成了屍氣,屍氣再加上寶穴所提供的靈氣,李氏最後屍變成了法力高強的屍妖,為禍一方。危難關頭,天陽真人召集各派道友,苦戰數日將屍妖除去,但天陽真人也死於那場戰鬥。自此以後,青軒門有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但凡青軒門弟子死後都不得入葬寶穴。

    翟瑾道:「此處雖為難得一見的寶穴,但我派創派兩百餘年,還沒有誰敢埋葬於此,更何況今日埋葬的還是個橫死之人,死時若是帶有怨氣該如何得了?難道你忘了祖師爺是怎麼死的了嗎?」

    雖是出於警告,但翟瑾的話深深刺痛了文素子。天陽真人的事對青軒門的人來說是犯忌諱的,尤其是對於學道的一派來說更是如此。文素子怒道:「誰說江風師弟是橫死,你看他的面容那麼安詳,哪裏來的怨氣。我將他葬於此地乃是為了讓我派變得更為繁榮昌盛,你一個半吊子學道的,懂什麼。」說着,文素子便命人將翟瑾拉走,翟瑾便和幾名弟子拉扯起來。

    龍嘯傑、天浩等人也在場,他們早就想向翟瑾報仇,恰巧趙厲和一眾長老都不在,他們覺得這是個難得的機會。龍嘯傑首先道:「翟瑾平日裏專橫跋扈,不把同門師兄弟放在眼裏。上次把我打傷我不怪他,可他今日卻來阻撓同門師弟的葬禮,真是天理難容。不如將他關起來,待到掌門和諸位長老歸來再作處置。」天浩也迎合道:「沒了辛月那小賤人給你撐腰,我看你能囂張幾時。大家一起上!」

    翟瑾和幾名弟子瞬間扭打在一起,崔師傅見狀趕忙上前勸架:「不要打架,有話好好說。」混亂中,也不知誰打中了崔師傅,只見他躺在地上呻吟着。翟瑾想去拉起崔師傅,可剛轉身頭部便受了重重的一擊,眼前一黑便暈倒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翟瑾醒來只覺頭部隱隱有些作痛,周圍漆黑一片,透過通風口透來的微光,可以依稀辨清周圍是堅硬的石壁和冰冷的鐵柵欄。翟瑾運起碎石掌的口訣,一掌打在鐵欄杆上,便隨着一陣沉悶的聲響,頭頂石壁上的碎石稀疏掉落下來,但那鐵欄杆卻依舊紋絲不動。看來這不是一般的牢房,是用來鎖妖的,這些鐵柵欄也是用玄鐵打造,根本無法破壞。

    過了許久,牢房遠處的一個小門打開了,一個送飯的弟子來到牢門外,一聲不吭,只是把飯菜放下就離開了。翟瑾向他打招呼,詢問外面的情況,但那人絲毫不理會他。無奈,翟瑾只能老老實實繼續在牢房裏帶着。此時,他最記掛的便是姬若曦:也不知她甦醒沒有,她要是發現自己修為盡毀變成了普通人會不會怨我?唉!她怨我也是應該的,都怪我沒有阻止江風,否則也不會有這麼多事端。一想到江風,翟瑾不由得又擔心起來:江風死的時候正是七月半中元節,可謂陰氣極重之屍,不知他死的時候心裏可有怨念,但願沒有吧!按照古籍記載,只要埋葬的一個月內不發生異樣,拜望穴中的死屍便不會屍變,還能福蔭活人。

    但願這一個月能平安度過。

    這裏沒有人叨擾,也不用做其它事,倒是練功的絕佳地點。除了吃飯睡覺外,在這漆黑的牢房裏翟瑾唯一做的事情便是練習《玉心訣》。


    這樣不知不覺竟過了二十天左右。

    這日,翟瑾照常修煉《玉心訣》,當體內五行之力流動時,與以前相比,沒有了疼痛感,而且五行之力能在自己的控制下在體內流轉。翟瑾心中一悅:難道我的第二重終於練成了。翟瑾細算了一下:自己練習第一重時,平均每天練習一個時辰,一個月練成,總共練習了三十個時辰。而在這裏練習第二重時,平均每天練習十個時辰,二十天就足足練了四百個時辰。翟瑾不由得感嘆道:「這樣算來,練到第三重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即便是練到第七重就能長歲千年,但又有幾人能在死之前練到第七重?」

    遠處的門又開了,伴隨着一陣吱呀聲,門外射進了刺眼的亮光。翟瑾以為又是送飯的弟子,轉眼望去,強光下走來一個熟悉的倩影——竟然是菱薇。她提着一個食盒,步子比較慢,但看上去並沒有很明顯的一瘸一拐。想不到菱薇竟然會來探望自己,翟瑾興奮地道:「菱薇,看樣子恢復得不錯呀!」

    「已經可以慢慢地走路了呢!」菱薇淺淺一笑,姣好的面容顯得有些稚嫩,她一身白裙纖塵不染,純潔似雪。

    菱薇打開食盒,拿出一盤麻婆豆腐、一盤夫妻肺片、一盤涼拌肉、一盤炒白菜以及一大碗米飯:「這些都是崔師傅做的,他說等到掌門回來便去說明情況,放你出來,讓你不要着急。」

    翟瑾的眼圈紅了,感激地看着菱薇,關切地道:「你腳上的傷還沒完全康復,又走了那麼遠的山路。下次,別來了,有什麼事讓那個死庸醫來找我。」

    菱薇低頭嗯了一聲,打開食盒的最後一層,拿出一本厚厚的冊子:「這是若曦姐姐讓我給你的。聽王師兄說,那仙草雖然救了她的命,但她的修為已經沒有了,而且她記憶也會漸漸消退,直到完全忘掉過去。她為了能在記憶消失前寫完這本書,整晚整晚地熬夜,上面的每個字都是她親手寫的,書上的線也是她一針一針地縫的……」

    翟瑾用顫抖的雙手接過那本書,翻開一頁,一股墨香味撲鼻而來。翟瑾認得這是《玉心訣》的心法,上面除了有口訣外,還有非常詳細的註解,整本書差不多有一千頁。透過上面還未完全風乾的字跡,翟瑾能感受深深的關懷。

    一直以來,翟瑾被人深深地嫌棄、看不起,無論是自己在外做學徒時,還是成了青軒門弟子之後。他的內心一直充滿了恐懼、焦慮甚至憤怒,而這些突如其來的關懷就像一場春雨,滋潤了他那顆乾旱已舊的心靈。翟瑾的熱淚奪眶而出,大滴地落在書頁上。

    他再次在菱薇面前流下了眼淚。菱薇拿出手絹遞到他面前,他接過手絹,止住眼淚道:「謝謝!」菱薇淺淺一笑,略顯可愛。

    翟瑾問道:「不知姬前輩她恢復得如何了?」菱薇道:「若曦姐姐她昨天就已經走了,她說要在記憶消失前辦完一些重要的事情。」翟瑾鄒着眉頭,略顯憂鬱:「她是不是去找仇家報仇了?她現在修為全無,豈不是很危險?」菱薇噘着嘴道:「這,這我就不知道了。早知道我就該攔住她……」

    「好師妹,你能放我出去麼?」翟瑾忽然道,「我想下山去找姬前輩。」

    「唔?」菱薇遲疑着從腰間取出一串鑰匙,逐一嘗試着開鎖:「我也不知道是哪一把。今天王師兄請給你送飯的那個師兄喝酒,把那個師兄灌醉了,我趁機取來鑰匙,才能來這裏……」

    翟瑾開玩笑道:「耶?那死庸醫還挺有辦法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單純善良的師妹也參與騙人哦!」菱薇的臉頰紅了,吞吞吐吐地解釋道:「我,我只是覺得翟師兄是個好人,他們將你關起來是不對的,我……」

    翟瑾收斂了笑容,心裏暖暖的,一陣感激:傻姑娘,這世上只有你拿我當好人。

    「當」的一聲脆響,牢門的鎖居然開了。

    翟瑾正往外趕,菱薇道:「翟師兄,這飯你不吃了?」翟瑾忽然醒悟:一心惦記着姬前輩,卻忘了自己已經餓了。菱薇那麼遠送來的飯,我不吃豈不是辜負她的一番苦心?

    翟瑾微微一笑,端起飯碗大口吃着道:「我是打算出來吃。嗯,好吃,菱薇師妹送來的飯是我吃過最好吃的,就是皇帝老兒也吃不到。」

    菱薇若有所思地道:「當皇帝就真的那麼好?」翟瑾不假思索,隨口胡亂答道:「當然好啦!當了皇帝整個天下都是你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看誰不順眼直接就把他『咔嚓』了,好不痛快。就比如我當了皇帝,第一個就把趙尹楓那老兒閹了當太監。皇帝還有後宮佳麗三千,各個美若天仙,對皇帝百依百順,快活無比。不過,我覺得後宮佳麗再美再好也不及師妹你的半分……」翟瑾忽然覺得這話里似乎有話,容易產生誤會,便假裝低頭吃飯,不再妄言。

    菱薇清澈透亮的眸子裏露出了一絲淺淺的哀傷:「可是我覺得當皇帝一點也不好。在我的記憶里,父皇從來沒有陪過我和母親。每到過節的時候,也只有我和母親為伴。其他的兄弟姐妹嫌棄我,不和我玩耍,她們說我的母親只是一個貴人,身份低賤。我多麼多麼希望自己是個男孩兒,這樣母親就可以成為妃子,不用在冷宮裏受苦了。」她雙手放在胸前,頭埋得低低的,眼裏漸漸閃着晶瑩的淚光。

    翟瑾忽然愣住了,口裏的青菜葉又掉回碗裏:想不到菱薇師妹是皇室中人。她這麼單純善良,也跟她的成長環境有關吧!一個成長於冷宮的女孩兒,自幼就被封閉起來,自然對世事知道得少。她從小到大被人冷落,一定受了不少苦吧?翟瑾不由得可憐起菱薇來。

    翟瑾放下手裏的碗筷,安慰她道:「你這麼好,比天底下的男孩兒強百倍。是你父皇瞎了眼,你不要自卑。」翟瑾頓了頓,嚴肅地道:「你切不可向別人透露你的身份,萬一對方是壞人,你豈不是有性命之憂。」菱薇道:「我覺得你是好人,所以才……」

    翟瑾苦笑了一下,他是不是好人或許自己也不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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