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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重塑靈魂

    雲城山，小爭峰後崖的小木屋。

    木屋外的大青岩下，蕭君臨背靠着一顆青松，舉起有些白皙的手掌扯下一根松葉針，投入嘴中，微微咀嚼，苦澀的味道在口中瀰漫開來。

    「唉…」想起下午歸海扶搖說的話，蕭君臨不禁輕嘆了一口氣。

    「師爺爺也沒辦法治好我的雙眼嗎？」蕭君臨低低的自喃着。

    雖有柳葉欣為蕭君臨辯駁，仙門叛逆的帽子是摘去了，可私自離山的罪名卻無可逃避。

    蕭君臨被幽禁在了人跡罕至的小爭峰後崖，一日三餐自是有專人飛上崖來供應。

    滿月盈空，徐徐清風掠過崖巔，此刻萬籟俱靜，四下無人。

    蕭君臨閉目盤膝而坐，雙手搭在膝尖擺出詭異的手印，只見他小腹處輕微起伏，做着一呼一吸的吐納術，氣息在他體內循環着，交織着，一顆鮮紅細小的魔丹在其體內深處漸漸萌芽，泛着血紅色血芒順着氣息緩緩鑽入了體內，滋潤並溫養着這顆剛剛萌芽的魔丹。

    噗～

    蕭君臨突然氣息一滯，一口鮮紅的血液從口中噴出，雙眼乍然睜開，搖頭一臉苦澀的低聲道:「這副身軀太過羸弱，根本無法承載魔丹的發育，強行繼續修煉下去恐怕會爆體而亡。」

    魔丹是魔魂的載體，若無法將魔丹修煉到極致，殘卻的魔魂永遠也不會康復。

    這具身體畢竟只是凡身肉體，與自己原先的身體簡直是天壤之別，與天地同朽的魔軀又豈是區區凡身肉體可比。

    蕭君臨沮喪的低下了頭顱，喟然長嘆不已，自嘲道：「雙目失明也就算了，至少強者不在乎這些，可魔魂殘敗無法修復，我活在這個世界豈不是如同廢物一般。」

    「誰說不是了？」

    驀然之間，不知是誰戲笑一聲，聲音渾厚蒼老，恍如黑鐵般生硬清脆。

    「誰？」蕭君臨豁然翻身站起，隨手抄起盲棍，如臨大敵的低頭側耳傾聽周圍的動靜。

    「是誰？」蕭君臨又喊了一聲，依舊沒人應答，愕然半響，懊惱的拍了拍腦門，「蕭君臨啊！蕭君臨！你眼瞎也就罷了，怎麼現在你連聽力都如此不濟了。」

    就在在蕭君臨恍惚之間，身前突然出現一個朦朧模糊的身影，身影在一簇祥雲繚繞中漸漸露出真容。

    祥雲中一位老者打着赤腳緩緩向蕭君臨走來，玄裳飄飄，蒼髮如煙，白須慈目。

    老者褐目神螢，目光凝繞着仍拍着腦門懊惱的蕭君臨身上。

    「時光飛逝，轉眼已是八百萬年了，孩子你是第一個能聽見我說的人。」老者刻滿滄桑的臉頰上帶着幾許快意的笑容。

    「啊！」抬頭的一剎間，蕭君臨被眼前突如其來景象驚呆了，往後倒退幾步，踉蹌幾下，接着一屁股跌坐在地，傻愣楞的望着眼前昂首站立在自己面前的老者。

    「我的雙眼居然能看見到人了，我的眼睛好了嗎？不對！確切的說我的雙眼只能看見眼前的這位老者才對，周圍的景致依舊陷入黑暗之中。」蕭君臨凝眸深深的望着老者，老者給他的感覺太不可思議了。

    老者給人的感覺似乎他根本就不存在於這個世間似的，即便此人就近在眼前，若不是雙眼能看見他，恐怕連魔魂都無法感知到他的存在。

    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個疑問縈繞在蕭君臨心頭，這個人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老者呵呵一笑，隨性灑脫的席地坐在蕭君臨跟前，「孩子，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你為何能看見老夫，也能聽見老夫的聲音。」

    蕭君臨坐在地上木訥的望着老者，旋即猛點頷首，廢話，你這麼詭異當然覺得奇怪了，本君乃是魔君轉世，雖殘存一縷魔魂，但好歹也是魔君，本君居然感知不到你的存在，這不存心打本君的臉嗎？

    「孩子，你無法感知到我這並不奇怪，緣由老夫並非在世之人，當然老夫亦非鬼魂，其實老夫乃是這天地之間的一縷無形無色之氣也。」老者似乎看穿了蕭君臨的心思，笑着說道。

    越聽越糊塗了，你說你是天地間的一縷無形無色之氣，為何此刻我卻能清晰的看見你，而且還是一個雙目失明的人看着你，蕭君臨眨巴着暗淡的眸子，滿腹疑竇對老者問道：「老爺爺我的雙眼早已失明許久，為何能見到你。」

    「哈哈！！」老者緩緩站起身來，旋即背對着蕭君臨仰天暢笑數聲，「孩子這可就要問你自己了。」

    「問我？」蕭君臨抬手指着自己納悶道。

    「無意無形，清濁相濟，你原本便不存於此間天地，你既無形，安能看不見老朽。」

    「無意無形，清濁相濟？」蕭君臨顰眉揣思，莫非他看出了我的本形，我本魔君，邪念之化身自當無形無跡。

    「老爺爺莫非已經知道了我的出身。」蕭君臨緩緩站起身來，波瀾不驚的眼眸突然泛起一絲狠戾的殺意，冷聲道：「既然已知本君的來歷，老爺爺又意欲何為？」

    老者聞言突然一轉身，神螢內斂的眸光從蕭君臨散發着狠戾的眸間一掠而過，緩抬起寬大的玄袍衣袖露出一隻蒼白的手掌，啪！一巴掌拍在蕭君臨後腦勺上，只把蕭君臨整個人都拍懵了。

    「你！」蕭君臨雙眼猛乍，指着老者半天說不出話來，只見老者捻着長須，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老者這一拍雖是無力，然卻在體內從僅存的一縷魔魂中拍出了一個全新的靈魂，與陰沉黑暗的魔魂截然不同，全新的靈魂顯得非常清澈無暇，宛若碧潭清泉沒有絲毫雜質。

    本已萌芽的魔丹被這全新的靈魂緊緊的包裹着，洗淨雜陳，原先吸收的血芒亦是在體內漸漸消散無蹤，隨着血芒的消失，一股澎湃有力的生機突然瀰漫全身，整個人恍若煥然一新。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是？

    他居然幫我重塑了靈魂，這是何等的神通。蕭君臨暗淡的眸子突然開始閃爍着光芒，他難以置信的瞪大着雙眼，只見以老者的身體為中心，四周的一景一物如畫卷一般漸漸鋪開，畫卷顯得如此的清晰，如此的優美。

    「我能看見了，我能看見了。」蕭君臨歡喜的大笑着，猶如孩童上下跳躍着。

    老者捻須笑道：「孩子，老夫給你重新塑造的靈魂是否滿意？」

    「老爺爺給小子重塑靈魂，無異於賜我新生，猶如我的再生父母一般，我蕭君臨在這裏拜謝了。」蕭君臨跪伏在地，俯首便叩頭三拜。

    「老夫既然助你新生，你準備用什麼報答與老夫了？」

    蕭君臨撓了撓後腦勺，兩人一攤說道：「我一無所有，卻是不知能有什麼東西可以給老爺爺的。」

    「呵呵！尋常之物老夫豈會惦念，老夫只要你答應我一事。」老者搖了搖頭，笑道。

    「不知老爺爺要我答應什麼事，如我能做到，即便千難萬險小子亦是萬死不辭。」蕭君臨斬釘截鐵的回道。

    老者突然大袖一揮，虛空之中憑空浮現出一張畫境，畫境中千山萬壑，群峰崢嶸，隨着層層霧靄漸漸消散，一條漆黑的深淵出現在眼前，往下凝眸視之，只見漆黑的萬丈深淵之下迸發出一道刺眼的藍光。

    「此淵名喚無極，老夫要你去淵底找尋一物。」

    「何物？」

    「天地一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