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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野性年代:001章 那年1997

    院子裏熟悉的棗樹,在正午的陽光下,投下斑駁陰影。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相挨着的三間瓦房,灰色的主調無不透露着年代久遠破舊的影子。

    花了兩個小時,陳望中才接受了帶着黑色幽默的玩笑——回到了十八歲。

    沒有出車禍被撞死,有點慘絕人寰的重生。躺在女人肚皮上,忽然重生的白日夢也沒有。甚至老掉牙的被雷劈了的重生,他也沒遇到。

    三十九歲的中年男人午休睡了一覺,醒來之時,坐在了早已經消失了很多年的老房子的院子裏。

    抬頭望天,初春的太陽晃的睜不開眼睛。

    門開了,一個戴着眼鏡,儒雅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出去走走吧,整天待在家裏也不是事。」

    父親陳海山熟悉的臉龐,仿佛昨天之後,第二早上再見到一樣,只不過年輕了很多。

    「我說了不聽,還得你說了才管用。」

    中間正房走出來個中年婦女,尋常的衣服,挽着頭髮,腰上繫着格子布的圍裙。

    陳望中往那邊看了一眼,恍惚中收回了感慨的目光。

    年輕時候的老媽,總是那樣,身上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微表情,每一個細胞,都是十足的親和力,一如二十年後那樣,變了的只是頭上的青絲臉上的皺紋。

    「我這就去。」

    二十年的記憶,能記住的大抵都是些模糊的印象,他太需要時間,去熟悉這風起雲湧,黃金遍地,無數人站在風口,光榮的當上那頭豬的1997年。

    出了門,沿着胡同走上百米的距離,冷清的十字街只有少數的行人。

    不是逢陰曆「一、四、七」趕集的日子,街道兩邊的商鋪,關門的佔了一大部分。

    鋼筋水泥的樓房還是極少數,大多還是老舊的古樸瓦房,甚至是雕刻着花紋,張貼着昏黃照片的木門。

    1997年的中國,作為先富起來的沿海地區,脫韁的野馬一般,奔馳在現代化的康莊大道上,變化一日千里。

    可在西北秦嶺南麓的林關鎮,仿佛被這個世界遺忘的孩子,蜷縮在角落,剛睡醒那般,吹拂着外邊世界偶爾吹進來的新鮮氣息,慢悠悠的等待着新世紀之後,隨着西部大大開發的全面鋪開,真正的踏上新時代的列車。

    街邊一兩個老舊公用電話亭,讓陳望中忍不住走過去,拿起聽筒,不是想打電話,只是感受一下很多年都沒見過的老舊物件。

    就算想打電話,沒磁卡也打不了。

    小心翼翼的放下聽筒,沿着十字街,不多久走到了街道的盡頭。

    1997年的林關鎮,十字街滿打滿算的兩條街道,不超過千米,一個來回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已經火了好些時候的《九妹》,熟悉的旋律,讓他不由自主的跟着哼了幾句。

    熟悉的記憶漸漸清晰,他沒有在十字街逗留,幾十分鐘之後,回到了有些年頭的棗樹剛發芽的枝葉,籠罩下的三間瓦房。

    正房那邊的臥室,是父母的房間,幽幽的話語從屋中傳來。

    老爸的聲音不緊不慢,一如他站在講台上,面對數十個學生,抑揚頓挫的聲音那般,很有節奏感。

    「孩子這事,也別着急,才十八歲,上學是不行了,出去打工見見世面,還是可以的。」

    一家之主的話,等於有了清晰的目標,愁了很久的事情,也讓作為母親的王文秀心裏有底了。

    「這么小就出去……」擔憂還是有的,這年頭出門打工的人多了,縣城,洛州市,甚至去長安的也有。不管哪裏都是人在異鄉,就這麼一個兒子,哪能放心的下。

    男人似乎天生就比女人,有着更強的決斷、更清晰的目標:「待在咱們身邊,能有什麼出息?要麼做生意,要麼干點零活養家餬口。做生意他不行,四處干零活,一輩子就這樣?外邊的世界大着呢,闖一闖沒壞事。」

    說話的聲音,在這裏戛然而止。

    陳望中知道,父母已經統一了意見。

    沒有驚動他們,一個人默默回房。

    父母的不安和憂愁,讓剛剛回到十八歲的陳望中,忽然間發現,我是瘋了嗎?


    這可是夢幻的1997,能人輩出,財富極度爆炸的年代。

    他還用去擔心如何在這樣一個年代活下去嗎?

    嘴角的笑容,讓陳望中沒來由的站起來來回在屋裏走了幾步。

    隨手拉了一下細細的尼龍繩開關,清脆的聲音響起,屋裏的燈亮了。

    很久沒用過這種開關的陳望中,孩子一般的又拉了幾下。

    透過窗子看到了外邊燦爛的天空,天很藍,雲很高,若是有了一對翅膀,他便能直上雲霄。

    這意味着,他手上全是王炸,隨手扔出一張牌,便是一片天地。

    陳望中甚至想更直白的形容他此時的心情,站在一座藏着無數寶物的寶庫前,只需他的臨門一腳,裏邊的所有東西都是他的了。

    這個年代的多少人,抓住機遇,苦心經營,小心翼翼的遊走於成功於失敗之間,成功的寥寥無幾,大多都成了時代的大潮下不起眼的浪花。

    但他,陳望中,不需要走彎路,簡單的如同探囊取物一般,拿到這個時代雙手奉上的饋贈。

    「吃飯了!」

    母親王文秀的聲音,將陳望中拉回現實。

    客廳里,老爸陳海山已經坐下了,中午吃了飯,他還要去學校。

    午飯挺簡單,西北常見的漿水面,一盤辣椒,一盤鹹菜。

    如今還不是00年之後林關鎮大變化的年代,至少在吃這方面,依然是單調的。

    簡單的飯,也在簡單的聊天中結束。

    總是忙忙碌碌的陳海山,匆匆回學校去了,人民教師的頭銜他還是很看重的。

    只上過小學的家庭婦女王文秀,忙着收拾碗筷,留下陳望中一人回到了房間。

    拿着鏡子,看了看那張熟悉而陌生的臉,自言自語:這麼一看,年輕的時候,也是小鮮肉啊。

    反正沒人聽見,也不管要不要臉的陳望中一笑了之。

    坐在椅子上,抬頭望着天花板。

    二十年後的他,也曾為十八歲的自己搖頭嘆息。

    父親陳海山很爭氣,在那個艱難的年代上了學,當上了人民教師。

    有了孩子,心愿無非是兒子考上大學,吃商品糧,走上比自己更寬廣的「知識改變命運」的路。

    老天似乎故意和他開玩笑,這個孩子從小便是出了名的老大難。

    學習不行,惹事樣樣精通,往女生廁所扔鞭炮,氣的中學老師上門告狀……陳海山已經記不清,他低着人民教師的老臉,站在同為教師的同行面前多少次的羞愧難當,恨鐵不成鋼。

    打過,罵過,辦法想了無數,可這兒子就像是上了文曲星的黑名單一樣,沒轍。

    勉強上完了高中,以吊車尾拿到了畢業證,大學成了水中月,多年的失望之後,陳海山也釋然了。

    陳望中很羞愧,能理解父親的無奈。

    一個教師的兒子,竟然學習的一塌糊塗,無論找什麼理由,站在什麼立場,都那麼諷刺。

    去年高中畢業之後,半年過去了,無所事事,美其名曰等待着機會。

    父母不說,陳望中比誰都清楚,上不了學,總要干點其他的。

    其他的?

    陳望中習慣性的背着雙手,在屋裏又走了幾步。

    97年的無數牌局,無論幹什麼,最起碼也要有資格坐上去,才能成為「玩家」。

    幹什麼?

    這個問題,讓陳望中忽然間明白,一切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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