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七垂下眼睛,黝黑眼睛裏一片暗卓。
「小表弟,你怎麼看呢?」
「我有說過要加入你們嗎?」
他抬起腦袋,盯着在場的每一個人,一字一頓的說道。
葉野瞪大了眼睛,莫非凡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王二胖傻傻的愣在了一旁。
「你說什麼?」葉野率先回過神來問道。
「我從來都沒有說過要加入你們,一直都是你們認為的。」凌小七黝黑的眼睛裏帶着一絲壓迫的氣息。
氣氛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表弟!」周舟山面露嚴肅,打算開口訓斥他一番,卻被莫非凡伸手攔住了。
他站了起來,緊緊盯着凌小七的眼睛。
「這麼說你有更好的選擇?」
「沒有。」
凌小七沉默了下。
「那麼,是不想爬的更高?」莫非凡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
「爬的更高,誰不想呢?」凌小七抬頭看向他,視線交接處,他的眼裏滑過一絲暗芒,誰也沒有察覺。
莫非凡原本有些慵懶的神情瞬間變得認真起來,他一步一步靠近凌小七,直到距離他鼻尖還有一寸的位置,才低頭輕聲問道:
「那是……為什麼?」
「我只是覺得成為合作夥伴會比成為朋友來的更牢固。」
「但是你現在有這個資本嗎?」
「沒有。」
「呵!」莫非凡輕笑了下。
「我見過許多和你一樣的人,以為自己有着一些能力便妄想着可以一步登天,可結果卻是產業破落到被人追債,等你真正掌握着這些資本的時候再來和我們談條件吧。」
「有資本是好事,有自信也是好事,但是自大卻不一定見的好。」莫非凡拍了拍凌小七的肩膀,轉身坐在了葉野旁邊。
「我知道。」凌小七看向他平靜的說道。
「如果我依靠我表哥帶來的關係擠進了你們的圈子,那你們可能永遠也不會承認我的存在,就算是存在也比你們所有人低一等。」
周舟山聽到凌小七這番話驀然間有些詫異,但回過神來卻能想明白很多。
他固然可以介紹他的人脈給表弟認識,只是這個圈子沒有一定的能力和資本,很容易會被排外。
當初他自己也是一步一步走上去的。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葉野抱着手臂,站在一旁,仿如看戲的態度。
「今年十一月份,在D國原石城裏有一個礦山開採授權,是由軍方背景的CD兩國聯邦經濟控股有限公司拍賣的一座礦山。」
「表弟,你從哪裏得來的消息?」周舟山面露凝重。
「表哥,我有我的消息來路,雖然我這幾年行事誇張,但是我的目標卻一直沒變過。」
凌小七一一掃過在場的幾人,「我會拿到這次的開採授權。」
「那你又怎麼能保證這礦山裏的原石一定是礦石呢?」王二胖也上前了一步,他們五人圍成了一個圈子。
「我說我實地考察過你們一定不會信的,等開採出來的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凌小七垂下眼睛。
他其實有一些話並沒有告訴他們。
那做礦石的開採授權他已經拿到手了,至於十一月份的拍賣那只是形式的象徵,走流程,等十一月份一過,那座礦山就能開採了。
同時,他也是在那裏染上毒癮的。
「那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莫非凡拍了拍手掌,拿起外套朝他們擺擺手,「我有事先走了,你們玩吧。」
不管消息是否屬實,他都會先派人去查看一番。
晚宴一直到深夜才結束,所有人都拖着疲憊的身子,離開了酒店。
但也有一些還未成婚的年輕人,摟着散場離開的小明星直接在酒店裏開了房。
婚前他們怎麼玩都沒有關係,但是婚後他們就要受制於各個家族,商業聯姻看重的就是利益,情感只是次要的。
「小七今天認識了很多小夥伴吧。」周雲看向後座的凌小七。
「嗯。」凌小七表情淡漠。
他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擊着手機屏幕,像是在和誰聊着天。
「那小七有喜歡的女生嗎?」周雲語氣溫和。
「沒有。」凌小七眼裏滑過一絲光芒。
估計要給他介紹聯姻對象了。
果然——
「小七,我今天在晚宴上認識了錢家的一個小姑娘,比你小個一兩歲,模樣還不錯,性子也很溫柔。」
「錢滿生的妹妹?」凌小七放下手機看了眼周雲。
「是啊,她叫錢滿滿,聽說和你在同一所學校上學,你以後可要照顧照顧她。」
「可是……」凌小七看向車窗外的路燈。
「可是我已經打算轉學了。」
他能夠想像到周雲在他說出這番話之後是什麼樣的表情。
可是,他就是想氣氣他。
或許——
是他幼稚吧。
周雲沒有再回他的話,專注着看着車,直到到了家,才開口問道:「你打算轉去哪裏?」
「A市的一校。」
「可是它的教學資源都比不過C市的海大。」
「我要去那裏解決一些事情。」凌小七直視着周雲。
周雲這才真正注意到他面前的這個兒子變化很大。
如果不是她知道這是她兒子,說不定也會以為他兒子像小說里的人物那般,有人的靈魂重生到他的身上。
凌小七回到房間打開了燈,漆黑無華的古樸棺材依舊放在他的房間裏。
夾在書本里的蝴蝶已經有點乾癟。
他慢慢靠近了那副小棺材。
拿起來有些沉甸甸的。
他的手放在了上面的蓋子上。
他手指又挪了挪,最終還是閉上眼睛,把棺材放回了原位。
棺材裏的東西很吸引他,但是他怕這個東西如同潘多拉魔盒一般,開啟了就關不上了。
晚上的風很大,樹葉吹得嘩嘩作響,凌小七拿出手機回了那條短訊,然後把消息和記錄刪除的一乾二淨。
床頭柜上的鬧鐘的時針已經指向了數字二,顧里仰頭看着掛燈,數了數上面的燈泡。
緊接着又低頭穿着拖鞋走進了淋浴間裏。
男生洗澡總是很快的,淋浴間裏冒着厚厚的一層水蒸氣,他頭髮上還掛着一些水珠,毛巾放在了脖子位置。
剛洗完澡出來有點冷,凌小七縮了縮手臂,鑽進了被子裏。
手機里的短訊似乎又發過來一條。
「你是誰?」
凌小七眼裏晦暗不明,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的敲擊着。
「不好意思,發錯了。」
他刪掉了手機里的信息,重置手機後,拔掉裏面的手機卡,折斷扔進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