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自己當初那首桃花庵歌卻是沒能瞞過冰雪聰明的落羽姑娘。
現下雲州城中的人都只關注着痴情客,誰能想到這十里桃林的李三思就是這個痴情客。
這就叫燈下黑,若非落羽知道李三思的才華,恐怕也不會往這方面想。
「落羽姑娘真是冰雪聰明,不過還請姑娘替在下保密。」
李三思合起請柬,收入袖中道。
「這是當然,小女子雖出生風塵,但也絕對說話算數,李先生放心既可。」
李三思滿意的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輕音道:「輕音姑娘今天是怎麼了,莫不是生了什麼疾病,竟然一句話都沒說,往日你可不是這般。」
輕音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半晌才答道:「輕音.......以前不知道天高地厚,得罪了李先生,現在........心下惶恐,失了方寸,讓李先生見笑了。」
李三思眉頭一蹙,這個解釋看似沒什麼問題,但是卻讓李三思隱約嗅到了一絲不知所措的味道。
不過李三思也沒有多想,輕輕擺了擺手道:「在下雖不是什麼大人物,卻也不至於小肚雞腸與你一個姑娘家計較,放寬心既可。」
不過輕音聞言卻並沒有因此而放鬆,依舊是低下頭不說話。
落羽也察覺到了輕音的變化,不明所以的皺了皺眉頭,緩緩起身道:「既然如此,落羽就先行告辭,晚上在妙音坊靜候先生大駕。」
「好,那在下就不送二位姑娘了,今晚在下必去赴約。」
李三思起身相送道。
目送落羽帶着輕音離去,李三思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對待一個人的態度突然改變,這是有事隱瞞的標誌。
雖然李三思不記得這句話是誰說的,但是很顯然,輕音有事情瞞着他和落羽。
看來他必須做出一些準備了。
李三思悄悄回到房中,從窗戶翻出屋子,身形一動,迅速向後山掠去。
十里桃林之後,是一座荒蕪的山脈,這裏幾乎寸草不生,因此是一座不值錢的山。
李三思找了一塊標誌明顯的巨石,將夜明珠和古玉埋在巨石下。
這兩樣寶物的標誌太明顯,尤其是那不知名的古玉,一旦這古玉在李三思的身上被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相反,就算他屠殺火狼幫的事情不幸敗露,被強敵捉住,有這古玉和夜明珠當做護身符,敵人必然不會殺他。
做完這一切,李三思又一個人悄悄的回到竹屋中,安靜的等待着天黑。
不知不覺,天色已近黃昏。
李三思收拾妥當,換上一身瀟灑的長衫,向雲州城而去。
剛出桃林還沒走兩步,突然一群身披甲冑的軍士圍了上來。
李三思臉色頓時一變,心中頓時升起無數想法。
莫非屠殺火狼幫的事跡敗露?
李三思強忍着心中的殺機,強裝鎮定道:「各位軍爺,攔住在下的去路所謂何事?」
領頭的伍長臉上露出一絲獰笑道:「所謂何事?我家公子有請。」
「你家公子是何人,找在下究竟何事?」
李三思表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寬大袖袍之中的手掌已經攥緊,隨時準備一擊必殺。
「哼,哪兒這麼多的廢話,和我們走上一遭就是了。」
伍長皮笑肉不笑,拔出長劍架在李三思的脖子上,托桑着他向無人的後山走去。
哪有人會在後山等他,更大的可能是這些人想要在無人的地方殺自己滅口。
看來並不是屠殺火狼幫的事情敗露,只是既然不是這件事,他又曾得罪過什麼人?
一瞬間,李三思就想到了之前火狼幫來強取豪奪自己的桃園,再加上這一次直接出動了軍隊。
整個雲州城能夠有這種手筆的,除了雲州太守府,還能夠有誰能擅自調動軍隊。
李三思心中發出陣陣冷笑,這太守府還不知道他的修為已臻至後天巔峰,否則怎麼可能只派一群普通軍士來圍殺他。
一路上李三思的臉上冷笑越發滲人。
領頭的伍長不自覺的打了個哆嗦,還以為是秋意漸濃,山間微涼。
走過一個小山丘,來到一個寂靜的盆地。
伍長突然停了下來,一把鬆開了李三思道:「行了就到這裏吧。」
李三思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起來,毫不畏懼的看向周圍的軍士道:「能否滿足在下臨死前最後一個願望,讓在下知道就行是誰想要在下的性命,免得做了糊塗鬼。」
那伍長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道:「好,本將就滿足你這個願望,殺你的命令是我家太守公子莫問賢下的,怪只怪先生才華太盛,來人送先生上路,手下麻利點,別讓先生受太多苦。」
身後兩名士兵走了出來,手中拿着粗麻繩,看樣子是想將李三思勒死在此處。
「你們倒是好心,還想與在下一個全屍,既然這樣,在下也留你們一個全屍好了。」
李三思臉上冷芒乍現,狂暴的殺機迅速席捲而來,頃刻之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在一眾城主府兵眼中竟然成了索命的閻王爺。
武者?
一個念頭不自覺在領頭的伍長腦袋中一閃而過,瞬間讓他本就不聰明的腦袋轉不過彎來。
李三思纖細的手掌輕輕拍在領頭的伍長身上。
碎骨掌~
輕拍輕收,仿佛在拍一隻蚊子,然而這一張落在這伍長的身上卻根本不是這麼一回事。
一瞬間,伍長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被一個大大的磨盤碾壓過,無盡的痛苦瞬間帶走了他所有的力氣,一聲慘叫的力氣都來不及發出,瞬間軟倒在地。
五官之中流出猩紅的鮮血,內臟完全化作一團肉糜。
死的不能再死了。
十幾名士兵眼中的瞳孔在四分之一秒內狂縮至針尖一般,嘴巴微張不自覺的倒吸涼氣。
這是極度驚恐的表情。
嗖~
一名士兵眼中倒映出一隻纖細的手掌,下一刻手掌輕輕在這名士兵的頭頂拍了一下。
一團漿糊的腦漿瞬間從這名士兵的兩耳噴了出來。
這名士兵雙眼翻白,倒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
殺戮在這一刻初露崢嶸和恐怖。
李三思一襲白衣,來往縱橫之際,雙掌每一次拍出都有一人的性命凋零。
對於這些士兵,李三思沒有絲毫手軟的意思,願意依附權貴欺壓良善,他們的良心已經完全被狗吃了。
對付這種人,唯有以暴制暴。
殺殺殺~~~
十個呼吸之後,十三具屍體全部倒在地上,沒有一人能在李三思的手中逃得性命。
看着這滿地的屍體,不知道為什麼,他不僅沒有殺人之後的罪惡和噁心,反而有一種隱隱的興奮和熱血殺機未冷。
莫非他天生為殺戮而生,連這一襲白衣都不曾沾染半點血跡。
殺人只需一口氣,來往白衣不沾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