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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苟！」聞言，方浩皺眉道，「你苟歸苟，沒有必要把這麼多條人命搭進來。」

    作為異世界的穿越者，現代社會的經歷讓方浩還保有與人為善的道德觀念。

    為了保命，可以用各種各樣的手段，但用無辜之人的性命當成籌碼交換，方浩還做不到。

    聽到方浩種麼說，苟中天那雙淡漠的眼眸看向前者，嘴角扯起詭異的笑意：

    「你自己看看吧。」

    兩人很快就來到黑河村上空，方浩張開明光目一看，立時眉頭緊皺：

    「這村子竟然全民皆兵？」

    在常人的視角里，下方的村子一派怡然的田園風光，老人在家門口悠閒地聊天，曬着太陽，年輕人則在田間勞作，滿是歲月靜好的樣子。

    乍看一副再正常不過的模樣，但方浩敏銳地察覺到這村子少了一樣東西。

    小孩。

    「這些夏宇的私兵們可真忠心，為了更好地讓自己隱蔽在此，竟裝扮成村民的樣子，但妝容可以變化，小孩卻是偽裝不出來。」

    「呵呵，你再提高明光目的功力，看清楚點。」

    苟中天在一旁提醒道。

    方浩聞言，微感奇怪，這明光目是用來探查敵手修為的道技，他已經清楚探知了這些村民的底細了，難道還有什麼遺漏嗎？

    謹慎的性格根源，還是讓他遵循了苟中天的提醒，提升了明光目的功力注入。

    沒反應。

    再提升。

    還是沒反應。

    方浩不由掃了一眼苟中天，後者卻是一副你愛信不信的樣子。

    方浩見狀也不言語，直接將明光目的功力提升之百分之一百二十！

    下一刻，這些村民的身上騰起了一股沖天黑氣！

    「這……到底是什麼？」

    方浩的瞳孔里少有地出現了震驚。

    這黑氣方浩不光是沒見過，而且搜錄遍他來到這世界以來的記憶，都未見有半點提及。

    是一種從未有過認知的事物。

    「咚咚咚！」

    方浩的心臟，沒由來地悸動起來。

    那是對未知的恐懼。

    常年養成的對危險規避的習慣，此刻猝然就發動了起來，瞬間數十種遁法就在方浩體內呈現出爆發的跡象。

    「呵呵……」

    方浩笑了，用意志壓下身體對這股恐懼的反應，繼續直面那些未知的黑氣。

    恐懼是工具，是讓自己在這個世界更好地存活下去的一個工具而已。

    既然是工具，那就不能讓它支配自身，而是要讓自己成為工具的主人。

    感受到方浩氣息的變化，苟中天默默地點了點頭，內心對其評價又高了幾分。

    這小子，有潛質！

    「老實說，這種黑氣，我也不知它是什麼，從何而來。」苟中天也不繼續賣關子，遙遙望着那一村私兵，思緒像似飛回到了多年以前。

    方浩默默地聽着，他有預感，某些隱秘，正朝着他敞開大門。

    「到目前為止，包括這一回，我一共遇上這種黑氣，有九回。」說到這裏，苟中天輕吁了一口氣，方浩有些驚奇地察覺到，一直以來如同一灘死水般毫無波瀾的苟中天，此時的情緒竟有了明顯的波動。

    「第一次，是在你出生的村子裏遇上的……」

    「等等！」

    聽到苟中天說出這話，方浩卻是按捺不住出聲打斷了。

    開什麼玩笑？

    自己出生的村子？

    那不就是方家村嗎？

    它一直都好好地行不？即使自己斬斷了和凡俗的聯繫，但作為自己誕生的地方，方浩還是不時都有關注的。

    那裏從來都是一副世外桃源的樣子啊，如果說曾被這種來路不明的黑氣侵蝕的話，自己不可能絲毫都察覺不出來！

    難道說，這黑氣甚至一直都潛藏在自己體內？

    想到這裏，方浩的冷汗涔涔而下。

    「你別急，你出生的時候，那村子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

    苟中天解釋道。

    「什麼意思？」

    「你以為的方家村，在你出生前，它存在的時間，只有區區十年，而更早些，它叫苟家村，是……」苟中天頓了頓，似乎在積蓄着力量，「我的故鄉！」

    「但，它毀了，毀在一場和之前東雲城差不多的劫難里。」

    方浩頭上隱約出現了幾個小問號。

    「你首先想問的，是為什麼我還活着對吧？第二，你知道翠花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她為什麼沒和你提過這事，對吧？」

    方浩點點頭，這老苟，窺探人心的本事還是不容小覷。

    「翠花有仙緣，在她八歲的時候，被九霄仙宗的大佬早早發現，帶到宗門修行，是以沒有留到村子出事的時候。

    「而我嘛……則是命！」

    「命？」

    「對！找出黑氣真相，為鄉親們報仇雪恨的命！」

    苟中天身體微微顫抖着，眼眸里閃爍着痛苦與瘋狂。

    「我天生能抵禦這黑氣的侵蝕，當時劫難爆發，家人、鄉親喪失了理智，開始相互廝殺、啃咬時，我被父母塞到一處角落躲藏了起來，然後全程目睹了這場慘劇。」

    「你能想像嗎？整個村子，幾乎被鮮血染紅了，殘肢、內臟到處散落，而我，一個剛十歲的小屁孩，哭哭啼啼地在裏面四處遊蕩。」

    「恐懼、哀傷、憤怒……這些情緒全然感覺不到，充斥全身的，只有麻木。」

    「等我醒來後，才發現自己在近十里的一處河灘上，拼命回想，才記起當時渾渾噩噩的自己，一頭栽進了村裏的河溪裏頭，竟也沒死，被河溪衝到十里開外。」

    「而那時的我也算冷靜了下來，想要回村收斂家人的遺骸時，卻發現整個苟家村，都被道盟的人包圍了起來，任何人不得入內。」

    「那時我雖小，卻也有幾分機靈，知道這時過去報上自己是倖存者這事，定然不妥，所以只能找個沒人的地方，朝苟家村方向拜了九拜，算是送別了家人和鄉親。」

    「然後，我默默地告訴自己，一定要找出苟家村覆滅的真相，並為家人、鄉親報仇！」

    「對了，再告訴你，當時包圍道盟的人，就是秦龍領頭的，而後來我進入道盟後了解到，他職位的快速升遷，時點上，正是從苟家村消失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