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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主，炎華宮如今的名錄整理出來了，還有一些重大事宜，都等少主決斷。墨子閣 m.mozige.com」p

    阿嬈一大早便忙裏忙外，此時端着一沓簿子進了我的書房，嘴裏還在不斷地念叨，p

    「沐秋已經清點了昨日除去的所有人，確認炎華宮沒有宮主的勢力了，至於散落在武林之中的暗樁，我們也會儘快處理，還有新一批的炎衛也該選了」p

    「阿嬈，你慢些，不要着急。」我接過簿子，有些頭疼，「管理下屬的事素來是沐秋在做，你交於她便是了。」p

    阿嬈冷冷道，「少主莫要耍懶，如今少主掌權，這些事情還是自己做的好，炎衛是貼身近衛，還得少主自己挑。」p

    我見她鬧脾氣，知她是一大早起床便忙到現在有些累了，不禁好笑，「好好好，我自己挑，不知阿嬈姑娘可願意做我炎衛的首領啊」p

    「少主。」阿嬈並不配合，義正言辭道，「護法不能兼任炎衛。」p

    「行了，我知道了。」p

    我嘆了口氣，這阿嬈白長了這麼一副好面容，性格卻太過嚴肅，十分不可愛。p

    「還有一事，今晨收到線報，斷空山用活人試藥的事被發現了，如今各大勢力皆派了門下弟子前去求證，怕是他們難逃一個草菅人命，喪盡良的名頭了。」p

    阿嬈一邊替我磨墨，一邊閒談似的道，「這斷空山在江湖上的名聲本就算不得很好，行事亦正亦邪，密宗門下弟子醫術撩，許多人都忌憚不已。如今出了這檔子事，也不知會落得個什麼下場。」p

    「藥人」我聽了這番話，忽然想起許多不堪回首的往事，愣愣問道，「什麼是藥人」p

    「這」p

    阿嬈磨墨的動作頓了頓，似是有些驚訝於我不知何為藥人，盡心解釋，p

    「那些眾人皆知的治病良方都是歷經百年才傳承下來的，全是經驗的積累，期間不知有多少人因為醫者所用藥的劑量而喪命，若想研製出來的藥安全無虞，自然要許多人吃了看看好不好，更有甚者直接在人身上增減劑量，以求的最好的方子。那些被用來試藥的人，就被稱作藥人。他們每日服用各種各樣的藥，身體發生病變，多半與常人不同。」p

    她越，我便越覺得後背發涼。p

    自華陌派我去江湖上做各種各樣的任務，接觸毒藥是常有的事，所以她經常給我服用各種各樣的毒藥。p

    開始時只是微末劑量，因為常年習武，內力護體，我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後來劑量漸漸增加，毒藥的藥性也越來越強，我經常一個人半夜被疼的死去活來，更甚者吐血昏厥，第二還得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習武練功。p

    到如今，我已服藥整整十一年了。p

    雖然我並沒有覺得身體有什麼不舒服，但近幾次受傷後便發現有些藥材對我的作用幾近於無。p

    「阿嬈，如今江湖上醫術最好的人，是誰」我冷靜下來，抬眼問她。p

    「醫術最好」阿嬈伸出手指輕輕點着下巴，思慮片刻這才道，「除了斷空山一脈，還有常年尋不着的楓神醫，善於用藥的百草堂，以及世人皆知的鬼醫。」p

    她有些疑惑，低頭問我，「少主身體康健，問這個做什麼是覺得哪裏不舒服嗎可要緊」p

    我不欲讓她知道我的思慮，怕她擔心，只道，「如今斷空山深陷囹圄，他們或多或少也會遭到同樣的猜忌，則江湖上又將動盪。而我初掌炎華宮，現在不宜與他們作對，你且派人盯着斷空山，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p

    「是。」阿嬈聽我這麼，思緒被轉開，並未注意我的異常。p

    我尋了藉口將她支開，喚來幾個暗衛，吩咐他們去打探打探鬼醫的行蹤。p

    炎華宮立宮之初與賞金獵人相似，只要報酬豐厚，什麼案子都接，以此立足江湖，打開了名氣，漸漸穩固下來。如今炎華宮的收入來源眾多，但最主要的還是販賣消息。p

    這江湖上看起來平平靜靜，只是有些消息沒有流傳出來，有人買自然就有生意，有時一條消息就值百金。為了做好這一種生意，華陌招攬了無數能人異士做暗樁，在繁華之地開設了許多煙酒茶孝秦樓楚館，這些地方消息來源最快最廣，所以炎華宮如今可以情報網幾乎遍佈整個江湖。p

    至於為什麼只打探鬼醫，那是因為百草堂是武林正道之人開設，我若去了，難免要遮掩身份，倒是麻煩；而那位神醫更是難覓蹤跡，只有鬼醫醫術精湛，尋起來還算方便。p

    次日一早我便得了消息，是鬼醫近些日子正在斷空山，不過他並未暴露身份。p

    「少主，斷空山那邊傳消息來了。」p

    阿嬈並不知我在暗中打探斷空山，得了斷空山的暗報便立刻來告知我。p

    「什麼消息你且來聽聽。」我假裝不知情，一臉疲倦地從滿桌的摺子中抬起頭來。p

    「昨日四大世家都派了人去斷空山，果真尋到了所謂的藥人。」p

    阿嬈拿了那份密報呈給我看，嘴裏還嘟囔道，「那些藥人男女老少皆有，可他們竟都自己是自願的，真是稀奇。」p

    我接過密報，不以為意道，「這有何奇怪，每年因為災人禍而流離失所的人不知有多少，走投無路之時有人願讓他家人吃飽穿暖，莫是試藥，就是要了他的命，他也會答應的。」p

    上面的消息我早已看過，此時為了不讓阿嬈看出破綻，還是從頭到尾仔細細一遍。p

    阿嬈盯着我看了許久，似乎是覺得我有些陌生，訥訥開口，「阿嬈竟不知少主看得這般通透。」p

    我輕笑一聲，將密報放在桌案上，抬頭看她，聲線冷了幾分，p

    「阿嬈，我能活到今，靠的不是別饒憐憫和施捨，而是我自己p

    這些年，我殺人無數，只是為了活下來。在我看來，活人試藥算不得什麼，我早已不是當初那個真的孩童，若你覺得我殘忍，盡可離開，我不會為難你。」p

    阿嬈搖搖頭，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堅定，「阿嬈這輩子絕不會背棄少主，從今往後，阿嬈就是少主最鋒利的刀。」p

    我望着阿嬈壓低的頭，輕道，「阿嬈，我這雙手早已洗不乾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