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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與神

第二章 大伊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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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與神:第二章 大伊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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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舊貓...」

    「二手貓...」

    「破貓撓人咬人的貓。樂筆趣 m.lebiqu.com」

    「換狗...」

    ......

    頂戴暖陽天,足撫赤裂地,一排排的熱浪襲來恰好撫至人們鎖骨上,近午時的街道稍顯冷清,稀稀散散沒有什麼人,一位披蓋草蓑的老者不知已然走過幾條大街,不顧夾背的汗流沿路高吆他的維持生計。

    因為這個小鎮小得也就這麼幾條街而已,他像是在不斷亂轉,也仿佛在走人生漫途...

    老者吆聲不高,但卻仿若透發某種非凡的魔力,竟是隱隱壓蓋下所有買賣的喧囂,使得街道兩旁的人們都是聽的一清二楚,但卻絲毫沒能察覺到有半分不妥。

    古怪的叫賣引得人人下避,他衣着着粗布麻衣,其上打滿仿似風洞般的窟窿,不知是要懷念其過往的種種,還是窮到爛了也沒錢去打補丁!整體造型宛若乞丐般,只是破洞間的對稱倒也相映成趣,在其頭上那頂破舊有些發了霉的詼諧草帽之下時常露出一張慈眉善目的風霜面孔。

    「嘿嘿,袁老頭,這幾天的異獸非常平靜,就是先前最能亂跳的貓妖更是躲得連根毛都剩不下,咱們也是沒那膽子跑到洛蘭深處逮着尾巴亂殺呢,最近可是苦了俺的酒錢唉...」這時,一個迎面走來的大漢笑着打趣道,沿路看去似是剛從范家後院穿行而來。

    「呵呵,貓妖是沒了,倒是背了一個...大活人回來。」那被稱袁老頭的老者笑呵呵,大活人三個字似乎被他咬得異常重,他抬起一雙幾乎未曾留過風霜痕跡的清澈老眼,此刻正在微眯着,仿佛生來就很睿智,也很隨和。

    「額...您老沒喝高吧?不過既是袁老頭都說話了,那這小子他就鐵定就還活着咧,嘿嘿!」對於袁老頭的一番貌似幽默,那人也是一臉憨相的笑着應和,不過言語之間透露出了極高的信任以及認真。

    正在略微估摸間,那人已經走的近了,粗糙的大手很熱忱的遞上兩塊饅頭片兒後含糊道:「您老肯定也有猜到了,在前不久,吧唧...二主子可是才剛把過脈的,說這可憐娃子天生運背,應是被從不知何處刮來的陰風吹到天上去了,然後又在烏雲之中被那天雷打落凡塵...咕!當時定被天罰秩序毀及五臟,外頭看去倒也無恙,就是有些黑而已,其實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而後范族狩衛隊們正好巧遇,發了善心,不忍他被拋屍野外成了獸糞...」

    「這個娃子肯定不是落和國的人,因為這種短小的服飾跟髮型實在一言難盡,就像某些大嬸一樣,一點都不飄逸...」

    看得出來,這位時時『換狗』的常客與那袁老頭還很相熟,否則也是不會絮絮叨叨說了這麼一大通,口水混着面屑四濺飛舞,仿佛那種可怕的過程正是剛剛他在經歷般。

    此刻窸窸窣窣的過往人流聽聞此言也都露出驚異之色,旋即皆是有些憐憫的朝着此處看了幾眼,但卻沒有表現出來什麼慌亂,仿佛對於鎮上的此類事件早就習以為常了。

    「哦?天雷打落麼...」腳步頓下的老者只消兩三口便吞完饅頭,竟比面前狼吞虎咽的大漢還要快!此時的他似也來了興趣,因為他確實還可感應到那幾許暗藏的生機,此刻死死盯着即將要被埋去外邊投胎般的外焦少年,一雙澈目再度眯起,而後...猛然瞪至鋼盆大小!

    「唰!」

    「時間,是為我而流的...」一聲幽幽的嘆息,剎時之間,小鎮上的所有生靈都是感覺到了一股無法言喻的壓抑之感籠罩住了身體和意志,仿佛末日來臨一般!

    整個小鎮在得此刻都被強行靜止下來,有的剛要落入嘴裏的食物久久不得,真怕下一刻就飛走,有快潑於門前的水珠在被映定成了彩虹,而那正直當空的烈陽也在瞬間沉寂,感受不到一絲光陰的流動...只有一位面色複雜的老人緩緩上前,褶皺蒼老的手掌似乎有些難以相信般的顫抖前伸,卻又仿佛是在害怕着什麼,於那中途卻又停止了,只是一道粗達十餘丈的玄彩光束猛然自其雙瞳之中暴射而出,而後緩緩對那不省人事般的『外焦少年』照射而去!

    而在玄彩光芒所過之處,仿佛整個世間都將會不再有着秘密可言...

    「趙元尊...一個還算生猛的後浪,你還活得很好啊!已憶不起是多麼久遠未再謀面,他竟已然笑傲到了這一步!不愧無數神話預言中的末世主角。。。」

    「真是英雄出少年,娃娃們...都趕上來了!」待得上上下下看得通透過後,老者仿佛是被抽去掉了全身的力氣般,澈眸微垂,似有些無限緬懷似的撫須感嘆。

    「不過...」微作感慨之後,看似隨和的老者,卻又忽的盯上那個渾身都被雷罰劈的都快沒片好肉的『外焦少年驚聲道「你的未來...看不見啊......」

    「或許是個默默無聞小眾生,也有可能是個完全不可揣摩的變數,於那關鍵時刻發揮難以想像的作用...」

    「也可能他將會是個...」老者越是推測越感心驚,因為這個少年似乎就連他都有些看不穿!他仿佛是被人施了無上手段般,也像一種冥冥中的自我保護,始終籠罩一層重巒魔嶂的迷霧!

    「且不論如何,就先將他留在身邊吧。」半餉之後,老者最終做出這樣一個決定,因為此刻他已有些捉摸不定,渾澈的老眼閃爍陰晴,驚疑不斷,他在忌憚那可能是大敵所留下的驚天后手!

    「這個娃子可抵十條猛毒貓妖,老規矩,以『狗』與你換取如何?」『唰』的一聲,一切光陰仿佛又回到了剛才,『換狗』的常客很快驚醒,回到現實中,而後便是聽到面前老者的風輕雲淡,似乎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不過還不待其深究,便是猛然看向似是開出堪比天價般的袁老頭,有些呆呆發愣。。

    與此同時,整個小鎮上的人們也是陡然懵愣住了一剎,有些茫然的望了望天,感受着熾烈的炎熱,而後繼續忙碌他們手中的活計。

    那種感覺,仿佛剛才壓抑後的末日記憶在被隨風散去了,就連整個古史都是未能留下半點遺塵!

    「我我...我...」換狗的常客似乎興奮得都有些結巴了,足足十條猛毒貓妖量的『狗』啊!他感到幸福的有些發暈,此前異常中的一切他更早就將其歸功為久未沾酒的後遺症了。

    「哼!」只是還不待其稍作調整,便被一道很熟悉的冷哼聲所打斷。


    「二...二家主!」脊椎骨間忽然有着絲絲涼氣在冒騰,同時換『狗』的大漢也是有些恭謹的側身行禮。

    那被稱為二家主的身影沒有看他,驚疑的眼目滿豎寒刀,在被背扶的外焦少年以及袁老頭的身上來回掃動着,臉色陰沉如水間,忽然對着面前的族人沉聲道:「這個少年人還活着,你給我再抬去,好生安頓,老夫來日別有理會...」

    「嘿嘿,小范二,今兒個閒來無事,你也想來換『狗』補貼一些酒錢麼?還是說你那乖乖孫女已經下定決心拜我為師了?」老眼仿佛在得此刻散發出了幾許睿光,袁老頭子似笑非笑的侃聲道,只是提到那位『乖乖孫女』之時明顯帶有些許的古怪之色。

    「嗯?!」都說哪壺不開提哪壺,但是這個仿佛有些不知死活般的糟老頭子居然一下就給提了三個!令得本就脾氣火爆的他如何不氣,如何不惱?

    無論是這那一條,都能讓他這個年過七旬的花甲之人歪膩無比,而其周身涌動着的洶洶來勢仿佛都在此刻滯了一瞬,緊接的是如排山倒海般的含怒爆發!

    「嘭!」

    強大的氣勢透體而出,宛如洪水一般席捲而開,按其狂暴程度足以能在片刻攪碎普通的攤位與桌椅!

    不過他卻沒有損壞任何毫釐,因為他即便再憤怒,也在努力保持心中那份理智。

    只是過往的人流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在一片驚呼聲中如被秋風掃落葉般吹得東倒西歪,甚至有着馬匹直接當場掀翻主人逃夭而去。

    此刻的二家主鬚髮皆張,渾身上下都籠罩在一層鎏金般的淡淡光輝中,剎時將其佝僂的身形襯得高不可攀,而其老眼也是如同惡獅一般死死瞪住袁老頭,呼哧喘着粗氣,眼看就要動手!

    「啊?這...」那位換『狗』的常客顫顫巍巍,即便知道自身實力低微,但卻還是伸出手來想要嘗試勸阻,但也如同過往的人流那般被一股襲來的強猛勁氣掀翻,連帶着其背上的『外焦少年』都是慘殃池魚。

    「我說還活着,他就活着,既然是個活着的人...」

    「怎麼可以拿來換狗?!」那二家主只是背負雙手,面色板厲,言談之間透着說不出的蠻橫氣使,不容置疑,十足的派頭加上狂猛的氣勢讓得街道上的人們更加發怵避讓。

    眼見根本無法阻止,這個地方十丈內的人們『呼啦』一聲快速清出了大片空地,再也無人敢於靠近,整條街上喧囂之聲也是小了許多。

    而就在他說着話時,其泛凶光的眼角也是似有似無的撇向那作淡笑搖頭狀的袁老頭,眼底的幸災樂禍難以掩藏,似乎很想看到袁老頭他尷尬的處境!

    這范族二家主的暴躁乃是出了名的,並且生來牙尖嘴利,一身修為高深莫測,資歷淵老,乃是小鎮有數的霸體高手以及守護者之一,平日鎮上的絕大多人都是對他又敬又畏,就連范族當代的大家主都是要被管上幾分。

    「呵呵,罷罷罷,既是如此,暫作隨緣...」有些無奈的擺了擺手,那袁老頭有些哭笑不得的吆聲着,如此與世無爭般的道境倒是看得那位二家主的心頭略微一跳,只是很快又被惱怒的情緒瞬間覆蓋。

    而那立在旁邊的換『狗』常客也是神色微動,他如何能夠不知二者以往一些小過節,以那二家主直來直往般火爆的脾氣,不要說是外人,就連族內的高層都快挨個得罪個遍,此刻看到袁老頭選擇了退讓,當下也是有些無奈的一臉賠笑,而後背着『外焦少年』戀戀不捨的轉身回返。

    「唉,世道本就不太平,這下怕是更不聊生嘍!」一道複雜的感嘆過後,那袁老頭不知何時已然走到街道盡頭,即將消失人們視線中。

    老者沒有再去吆喝他的維持生計,他似有些複雜的看向小鎮外的洛蘭深處,而也就在轉身過巷時,與其背道而馳。。

    「哼,裝神弄鬼!」對此,那二家主也是下意識的順着看去,而後只是回以一聲冷哼,狠甩袖袍,一個略乎悻悻轉身的蒼老背影...

    ......

    ......

    地球,某片血影殘陽下的黃沙戈壁中,三輛堪稱殘破的的運車在顛簸着行駛,遠方的綠洲遙遙在望。

    日前,眾人皆被怪物攆得上躥下跳,竭盡一切所能的逃離了他們困守數日的警局倉庫,而後再度幾番堪稱血淚般的輾轉之後,原本接近五十的數量此刻已然餘下不到十人。。

    在這緊張而又激烈的過程中,就連身經百戰的隊長也被炸片給劃瞎到了右眼,此刻坐在頭車副駕上,正用食碳抹着繃帶,製作一個簡易的眼罩...

    露天車廂上,一個最角落的位置,一個目布血絲的憔悴男子正緊緊的攥着他手中的鋼槍,他恨不得要把它撕碎一般!

    因為在日前的緊張中,他親手殺了一個如花季般的少女,即便此刻僥倖逃脫,卻是依然處在那種深深自責中,每當閉上雙眼都能看到那朵凋零的花兒,那種罪惡仿佛將要伴隨他的一生,緊咬的嘴唇任溢鮮血,最後卻又無力的仰躺了下去,眼看有着輕生的趨向。

    很久沒人說話了,餘下數人之間像是隔着三生三世般,整個世界只剩下了顛簸汽笛聲與風沙聲,仿佛大家都還沉寂在那幾日的掙扎中,一段沉暮的噩夢持彌不散...

    「嗚嗚嗚...」

    終於,一名女子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折磨,此刻掩面大哭着,情緒幾乎處於完全崩潰的狀態,泣聲道:「當初,我就不應該去上那輛車,我們都不該...」

    在她身邊一名男子也在目光呆滯的輕輕安撫着,張了張口,但卻什麼話也沒能說出口。

    還能說什麼?

    因為此時此刻,整片世界烘爐都是一樣的,任你逃到天涯海角都無用!只要身處大世中,那便像是一直處在全末日的最邊緣,哪怕不上當初那輛車,那就真的一定可以過得更加美好了嗎?

    沒有人能給出答案,親身經歷過了那種深度的絕望無法形容,即便此刻身處荒漠之中看到了綠洲,都是未能讓人心中升起哪怕一絲的希望...

    「我有一種預感,我不會在這裏待上很久的,最近...我的戰友一直都在心中呼喚着我...拉扎羅夫...」那捲血色殘陽中,一道染嵌金邊的人影快速躥到車頂上,已經戴好眼罩的隊長輕聲自語道。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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