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塵趕路,迤邐前行。
或雨天,或晴天,或陰天,終於在小半月後,姒元一行人以遊玩賞景式的方式,溜溜達達前行趕路。
再度踏足朝歌城外面遠方的黃河對岸。
不過在這個時代,黃河並不叫黃河這個名稱。
它具有屬於這個時代的名字。
「離開的時候是初春時節,回來的時候,都快要接近盛夏時節。」
「外面的飯菜,真不好吃。」
「還是丁胖子的廚藝出色。」
馬車內部,姒元心中一陣感慨,伸手揭開窗簾,掛在一邊,靜靜眺望向外面的美麗風景。
河水滔滔,川流不息。
一座建築精巧的寬敞石橋,橫跨整個河面,筆直蔓延向數里之外。
一根又一根粗壯圓形立柱,分列在石橋下方兩面,深入水底,矗立不動,共同支撐着上方的龐大石橋。
妘姬坐在窗戶邊,探頭向窗外的橋下水面望去。
時不時就可以看到有一些大魚在水中遊動,那龐大的體型,竟然比尋常成年男子體型都還要龐大。
隨意一個甩尾,都能捲起大片的白色浪花。
各類野生魚蝦龜鱉,在水中追逐嬉戲,演繹出水面下的另外一種生態世界,與陸地上相差甚大。
忽然間,妘姬注意到遠方的河水下游,有大片浪花在涌動,向這裏靠近。
以她的目力,自然能夠看的清楚。
造成這些大片浪花涌動的始作俑者,就是一群後背灰黑、腹部銀白的未知魚類。
這些魚身軀狹長如刀,長約一尺半,體表鱗片細膩而密集。
在太陽光線的照耀下,那些不同色澤的細密鱗片,竟流露出類似金屬般的質感光澤。
「哥哥,那些魚在做什麼?」妘姬伸出一根細嫩手指頭,遙遙指向窗戶外面的東方,好奇問道:「它們為什麼要集體逆着水流遊動?」
「難道是這裏有什麼寶貝在吸引它們?」
「吸引它們的東西,可不是寶貝,僅僅只是適合它們的卵與幼崽生存的普通地方而已。」
姒元笑着解釋。
他扭頭看向窗外,眺望遠方那逐漸接近的陌生野生魚群,出聲向小妹妘姬講解起來。
「它們是在洄游產卵。」
「回到它們自己的最初誕生地,將它們的下一代誕生下來。等到魚卵孵化成為小魚,就會自己順着水流離開誕生地。」
「前往更加廣闊的水域生存生長。」
「它們在回家生小寶寶嗎?」妘姬眺望向窗外,心中若有所思。
好奇向外探了探小腦袋。
望着那些正在接近的龐大魚群,她心中好奇不已。
只見它們每時每刻都在拼命逆流遊動。
每一次遊動,都是一次自然篩選,弱肉強食,游得慢的,運氣不好的,都會成為水中其它獵食者的美餐。
唯有那些游得快的魚,運氣好的魚,才不會成為別的獵食者口中的食物。
「弱者與運氣不好的,都被殘酷淘汰出局,丟掉性命。」
「只有強者與好運之流,才會活着渡過死亡劫難,迎來下一代的新生,完成新老交替。」
「猶如現在的戰亂大爭之世……。」
凝視着窗外河水中的洄游魚群,妘姬不禁聯想到了現在的中原各國局勢。
弱小的國家,被吞併打壓,被鯨吞蠶食。
一點一點走向沒落與衰亡。
而強大的國家,則藉此越來越強,走向繁榮昌盛,雄踞中原,俯視各國。
主宰它們的命運走向。
「沒有了魏無忌的魏國,在這樣的大爭之世,就等於沒有了未來。」
「倘若其餘各國同盟一體,共同進退。」
「反過來覆滅秦國也並不難。」
姒元眺望向窗外,看着那一群拼命游泳的洄游魚群。
親眼看到裏面的一些魚兒,為了自己活命,在遊動的過程中,打壓推擠其它魚兒,導致其喪命。
結果自己僥倖活下來,還沒有游出多遠的距離,同樣落入到其它狩獵者的口中。
「誰都想要活着,誰也不願意去死。」
「縱然真的締結成為同盟,也依舊是三心二意,互相暗中拖後腿,結果導致聯盟名存實亡。」
「締結同盟的子體,也將因為互相顧忌,而被蠶食瓜分乾淨。」
在河水中拼命洄游的魚群中,倘若能夠出現一個強勢的領頭魚王,統領群魚一起洄游。
縱然真的面對危險,損失也比各自為戰要好的多。
望着水中的野生洄游魚群,姒元想到了已經死亡的魏無忌,現任魏王的父王魏信陵王。
「活着的魏無忌,就是這其它各國對抗秦國的領頭魚王。」
「沒了魏無忌,它們什麼也不是。」
「可惜,能夠看明白這一點的人,不多。而能夠看明白這一點的人,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自顧不暇。」
「持重金,以利暗誘之。」
「使其它各國君臣內鬥,互相殘殺,削弱自身,最終自取滅亡。」
「秦國君臣這一招,是真的心黑陰險。」
自從魏無忌被刺身亡後。
姒元知道,趙國的武安君李牧,最近這些年,也被秦國的暗中計謀搞的難受不已。
因為執行秦國計謀的人,正是現任的趙王。
「橋上的人與水下的魚,有什麼不同?」
「都一樣罷了!」
姒元順着妘姬的身邊,眺望向窗外。
只見那一群龐大野生洄游魚群,消失在右側橋下的視野邊緣,不一會兒,就從左側橋下的視野邊緣再度出現。
逆着這滔滔大河水流,奔流向遠方。
「歷史如水流,權勢似筆墨。」
「這個時代的歷史,當有我姒元那濃墨重彩的一筆,由我揮毫潑墨,書寫歷史的華章。」
眺望向外面的滔滔大河。
姒元感覺自己的心靈,也有了更多的感悟與觸動。
屬於弄玉心靈層面上的超絕天賦,時刻遠遠不斷增強自身的心靈天賦,讓他更加容易自然悟道。
觀摩滔滔大河,感悟歷史大勢。
讓姒元他自身的下丹田玄冰術控制,也多出了一種猶如河水般的多變氣勢。
既可以平淡溫柔,波瀾不興。
也可以狂暴肆虐,駭浪滔天。
循環運轉於經脈中的玄冰內力,也變得更加靈動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