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伯川看着扔在地上凌亂的被褥,很顯然袁華不是自己離開,而是被人帶走。
沉默了一會兒,開車衝去找許卿。
許卿帶着大寶剛睡着,就聽白狼的叫聲,和隱隱拍門聲。
有些疑惑這麼晚誰還會來?看了眼身邊熟睡的大寶,趕緊去開了院裏的燈,踩着拖鞋小跑着去大門口:「誰呀?」
「卿卿,是我。」
許卿聽是閆伯川的聲音,趕緊開門:「爸,這麼晚怎麼了?」
「你媽呢?」
閆伯川邊着急地進院,邊問許卿。
許卿更納悶:「我媽在屋裏睡覺呢,怎麼了?我去給你喊她。」
閆伯川似乎鬆了一口氣:「好。」
許卿看閆伯川很着急,也不敢耽誤,進屋去敲葉楠她們的房門,就聽馮淑華小聲說着:「卿卿啊,有事嗎?」
「我媽呢?」
馮淑華咦了一聲:「你媽去廁所了,可是有一陣子了。」
許卿心裏突然咯噔一下,又急匆匆跑着出來:「爸,我媽不在,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閆伯川一拍腦門,壞了,果然葉楠什麼都知道。
按了許卿肩膀一下:「你關上大門先睡,我去找你媽,誰來也不能開門,等我回來。讓白狼看好大門。」
許卿突然感覺事情還挺嚴重:「到底怎麼了?」
閆伯川一時都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等我回來跟你細說,你放心,你媽肯定沒有危險。」
現在危險的是袁華。
說完轉身急匆匆跑着離開。
許卿趕緊過去從裏面把大門插好,又提醒白狼看好大門。
馮淑華也披着個衣服從屋裏出來,扶着門框看着許卿:「出什麼事情了嗎?」
許卿搖頭:「不知道啊,我媽什麼時候出去的?我怎麼不知道,她突然出去幹什麼呀?」
從閆伯川的語氣里,分明是很擔心葉楠,感覺葉楠是要去干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馮淑華也不清楚:「你媽也沒跟我說,就那會兒我迷迷糊糊聽見她起來,問了句幹嘛,她說讓我先睡,她肚子不舒服去趟廁所。誰知道去這麼長時間。」
許卿這下是一點瞌睡都沒了,看來葉楠是早有計劃的出門。
可是這麼晚能去哪兒?閆伯川能不能找到?
回屋抱着大寶去馮淑華屋裏,讓兩個孩子躺在炕上,她和馮淑華坐在炕邊一點睡意都沒有的大眼瞪小眼。
閆伯川怎麼也沒想到,葉楠竟然知道袁華是裝的?否則她不會來動手抓袁華的。
她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那為什麼這麼長時間從來沒說?
有些漫無目的在大街上開着車轉悠,不知道葉楠能把袁華帶到哪裏去,只希望她能別下手太狠,弄死袁華。
腦子太亂,根本沒辦法思考,更想不出來葉楠會把袁華帶到哪兒去。
在城裏轉了一圈,突然想到葉楠曾經有個墳,他在調查許卿資料時,知道葉楠的墳墓曾經被方蘭欣帶人挖過。
後來這個墳坑也沒被填埋起來,就一直那麼扔着。
所以葉楠會不會帶着袁華去那裏?
閆伯川顧不上細想,憑着記憶朝着槐樹胡同方向開去,到了山腳下早早關了車燈,無聲無息地朝着山上開去。
遠遠就能看見一團光在晃動,很明顯是一束手電筒的光。
閆伯川趕緊停車下車,朝着山上狂奔而去。
他沒猜錯,山上真就是葉楠打着手電筒,蹲在坑邊照着被她扔在坑裏的袁華,陰惻惻笑着:「裝死的滋味好不好受?這些天,我不搭理你,就是想讓你好好享受一下,天天拉床上尿床上,還要你兒子伺候着的感覺好不好?」
「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好意思呢?好好一個人,讓你兒子給你接屎接尿擦身體,你是缺男人,還是心理變態啊?」
袁華躺在坑裏,瞪眼看着葉楠,她根本不敢說話,這一路上,葉楠拎着她過來,不知道扇了她多少個耳光,現在都覺得耳朵嗡嗡響。
怎麼也想不通,葉楠怎麼會知道她是裝的?
葉楠用手電照着袁華的眼睛,怪笑起來:「袁華,你想不到吧?我竟然知道你是裝的,還一直沒去找你,那你知道不知道,我什麼時候知道你是裝的?」
袁華憤怒地瞪眼,她醞釀了半天的計劃,竟然在葉楠眼裏就是個笑話!
葉楠呵笑:「就在梅素芬出事那天晚上,我下樓時,你兒子來送我,我抬頭看見你從窗前閃身而過。既然你想裝,我就讓你裝個夠。」
「只是你好好裝着也沒事,你不該還想動手傷我女兒傷我外孫,袁華,我是不是太慣着你了?」
「既然這樣,我今天就把你活埋了,也算是替天行道。」
把手電筒放在一旁,起身拿着事先就準備好的鐵鍬往袁華身上填土:「這個坑呢,之前是埋我的,這幾天我閒着沒事就重新弄了弄,你躺着也挺舒服吧。」
袁華吐了下嘴裏的土,啞着喉嚨喊着:「葉楠,你會不得好死的。」
葉楠冷笑:「我會怕嗎?我現在就想看着你不得好死。」
邊說了邊奮力朝袁華身上揚了好幾鐵鍬的土,每一下都朝着袁華臉上灑,讓她根本沒有開口說話的機會。
閆伯川在一旁等了一會兒,才衝過來拉着葉楠:「阿楠!」
葉楠不搭理他,繼續往坑裏填土。
閆伯川一把拽着她手裏的鐵杴:「阿楠,你不能弄死她,會連累到卿卿和兩個孩子的前途,你是他們直系親屬,是戶口本上承認的關係。所以我來!」
袁華聽見閆伯川阻攔,心裏一喜,到底是她親兒子,怎麼可能讓自己死?
只是聽到閆伯川後半句話,整個人都懵了。
閆伯川說什麼?說他來?他要幹什麼?弒母嗎?
葉楠狐疑地看着閆伯川,她真沒打算真的弄死袁華,但也不會讓她後半生好過,反正她有那麼多毒,隨便餵給袁華點都行。
但這之前,一定要往死里嚇唬她。
閆伯川拍了拍葉楠的手背:「我來,我已經想好了,雖然卿卿喊我一聲爸,但我們沒有出現在一個戶口本上,也沒有任何法律文書,可以證明我們是父女關係。所以我殺她,不會影響卿卿和大寶小寶的前途」
他的聲音里充滿絕望和悽苦,他是遇到了一個什麼樣的母親?
而坑裏的袁華,驚恐地看着閆伯川,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那股決絕和濃濃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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