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柴興被柴武毅和柴顯揍了一頓, 父兄混合雙打。一筆閣 m.yibige.com
可柴興難得看中一個,罵歸罵氣歸氣,一家人還是為他忙活去了。
這事真不好辦, 不過好歹也不是一絲可能都沒有, 畢竟先前兩家也沒往外透過風聲, 並不影響岑大姑娘的名譽。
柴武毅柴舅母柴顯夫妻,甚至趙徵都問了句, 過程有點曲折, 但最後還是定下來了, 皆大歡喜。
唯一有點影響的, 就是姐妹感情。
岑二姑娘和她姐姐並不是同母姐妹,岑姐姐是岑侯原配夫人寥氏所出,而她母親就生了她一個,柴興青年英武軍功封爵, 相貌人才一等一,大魏最頂級的未婚男青年,那天看過她姐姐也很中意。
給這事鬧得,姐妹之間關係變得微妙。
岑悅惱死柴興了,這個壞傢伙還來嚇她, 她趴在小亭上發呆被人在後拍了一記熊掌, 她咬牙切齒, 一腳踹過去「滾!!」
現在兩人剛定婚,柴興進來是岑家人默許的, 但岑悅小姑娘顯然並不高興,可她打不過柴興,打打鬧鬧一輪乾脆趴回石桌,不理這個壞人了!
「你怎麼啦?」
柴興也坐下來趴桌子上湊過來瞄她, 岑悅確實不大高興,不是裝的,這就讓他為難起來了,難道她真不想嫁給他嗎?
這麼一想,他心情變得有點低落,半晌伸手戳了戳岑悅,「要是你不願意,那便作罷了吧。」
反正親事剛剛定下,還沒往外公佈。
岑悅恨恨錘了他一拳「罷什麼罷!」
這在岑家可是大事,岑家雖然不錯,但那和柴氏可是沒法比的,岑家從上到下甚至親近族人都極重視這樁婚事。不然說完姐姐又說妹妹,早被岑家人二話不說打出去了,哪裏還帶考慮猶豫的。
是絕對不能被她搞糊了,不然她娘會更難做。
她娘沒有兒子,只有她一個女兒,兩個嫡兄都是姐姐的同胞兄長。
「那為什麼呀?」
柴興撓撓頭「你擔心什麼。」
他拍拍胸口,說出來,他給她想法子唄!
岑悅趴在石桌上好一會兒,瞅了柴興一眼,才悶悶說「我擔心我娘。」
不是說哥哥們不好,只是到底不是親生的,她娘進門的時候,哥哥已經懂事了,到底和繼母禮數有餘,親近不足。
而姐姐是哥哥們的唯一胞妹,又襁褓失母,哥哥們是極心疼的,現在她們母女和姐姐關係變得微妙,而父親年紀不小了,一旦百年,她母親以後可是要跟着哥哥們過日子的。
柴興很壞,但待她挺好的,岑悅倒不是討厭他,只是她之前不願意,就是因為擔心母親。
「嗨,還以為是什麼事!」
繼母也是母,有大義名分在,至於其他的,柴興毫不猶豫說「你爹娘往後就是我爹娘!」
岑悅睜大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他,小臉猶帶稚氣,柴興看着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認真告訴她「你放心,往後我們給咱娘撐腰,誰也不敢慢待她!」
豪爽直接,擲地有聲,毫不懷疑他說的是真的。
岑悅焦躁煩惱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了,她瞅了他半晌「……真的嗎?」
柴興豪爽一笑「那自然是真的!」
「媳婦的老娘都護不住,還是男人嗎?!」
「要是再不好,那咱們以後就把張夫人接出來就是了。」柴興毫不在意說。
還以為是什麼事,只有有心,肯定能解決的。
「……這是你說的,你可不許騙我,不然……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騙你做什麼?」
多雲轉晴,岑悅總算高興起來,瞅這個老欺負她的高個壞傢伙也總算順眼了幾分。
可惜持續不了幾秒。
柴興眼尖,看見守在遠處的岑府家人往這邊行過來,他得走了,柴興站起身,「別胡思亂想,要是往後你家後宅鬧么蛾子,」男人不好管的話,還有紀棠呢,「我就讓皇后娘娘出面。」
「我走啦。」
「改天再來看你!」
柴興站起,順手給了岑悅小姑娘一個大蓋帽,蒲扇大手罩住小姑娘的發頂揉了一把,把人家的髮型揉得亂七八糟,他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痛快走人了。
岑悅的雙環髻秒變雞窩頭,氣得她要死。
「柴興——」
啊啊啊啊啊!
柴興哈哈大笑,這姑娘小是小了點,但真逗。
……
柴興人逢喜事精神爽,逗完他的小未婚妻,就溜溜達達去平昌侯府找小夥伴玩耍去了。
紀棠今天帶小福回娘家玩。
現在她在家裏的地位只能排第二位了,被個小不點擠下來了。
紀宴特地告了假,樂呵呵抱着小外孫女,哦哦哦地顛着在庭院裏走來走去。
紀宴對趙徵這個女婿觀感微妙,但對小福卻是疼得不行,哦他身後還帶了條尾巴,那就是小女嬰的舅舅紀謹,紀謹上班溜號回家看外甥女,可惜搶不過老子,只好跟着爺孫倆的屁股後面溜達來溜達去,時不時做鬼臉逗他的小外甥女。
小福六個月大了,笑聲已經很清晰,襁褓裏頭時不時傳出咯咯咯咯的嬰兒歡快笑聲,一串串的,稚嫩可愛極了。
逗得那父子兩個不停露笑,紀宴鬍子都抖起來了。
至於紀謹,更沒眼看,每次小福回來,這就是個耍猴的。
柴興看着眼饞極了,他要快些成親!他等會就回家催他爹娘把婚期定早一點,他要趕緊生個兒子,以後把小福娶回家裏!
小孩子長得太快了,他趕不上的危機感就很緊迫。
紀棠翻了個小白眼,捏了片梨扔着嘴裏,用腳丫子踹踹柴興,「誒,嫩草搞定了啊?」
自從知道柴興看上了岑二,紀棠就給柴興取了個外號,曰「老牛」,老牛吃嫩草嘛。
柴興嘿嘿,跟他紀兄弟分享喜訊「今兒剛定下來的,已經交換庚帖了。」
他們這樣的人家,交換庚帖就是板上釘釘定下親事了。
紀棠嘖一聲,這傢伙笑得賊傷眼睛了,「去去,邊兒去!餵你不是喜歡溫柔婉約的嗎?怎麼又改了?」
把事兒給折騰的,柴舅母氣得要死。
柴興撓撓頭,也有點不好意思,以前他確實哈溫柔款的,不過碰上岑悅之後吧,「我就覺得和她一起挺高興的。」
小姑娘很有趣,讓他很期待婚後的日子。
行,那就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唄,愛情啊,不過這結果也挺好的。
紀棠一笑,拍拍柴興的肩膀,「好好對人家小姑娘啊!」
「那當然!」
柴興這個落後分子也終於搞定了,那紀棠身邊的未婚男青年都差不多全都解決了終身大事了。
紀棠想了想,她熟的確實都差不了,連紀謹都定親了,就差,就差……項青吧。
順着這個思路一想,然後紀棠就想到了項青,手裏咬了一半的梨片頓了頓,半晌,她吐了一口氣,把剩下那半片梨也扔進嘴裏。
驚濤駭浪過後,生活歸於寧恬,她自己順遂幸福,也希望身邊的人都能得到幸福。
其他人都挺好辦的,她能幫的都給幫上了,就一個項青,讓她無從下手。
畢竟世事並不是只有黑白兩色,相反純色的反而很少很少,更多的是有着這樣那樣的顧忌和羈絆,並不是想理清就能理清,想解決就能解決的。
快刀斬亂麻,絕大部分並不適用於身邊的人,能做的都做了,只能這麼着了。
柴興這個憨子,憨時真憨,反應快時也是真快,聽紀棠帶點點惆悵的感嘆一句,「……大家都結親成家了。」
他就明白過來了。
柴興是少數知道那樁陳年舊事來龍去脈的人,紀棠告訴他的,柴興大咧咧歸大咧咧,但口風很密,真不該說的,他連趙徵都一句不透。
柴興安慰她「等時間長了總能看開的,反正他也年輕,再過幾年都不遲。」
希望吧。
只能這麼盼了。
……
紀棠才剛和柴興說過項青,不想當天就和項青見面了。
項青來侯府找的她。
這兩年,雙方有意無意之下,兩人其實沒怎麼獨處見面過,這還是第一次。
剛入秋,昨夜下過雨,風有些絲絲涼意,一葉梧桐黃葉打着轉兒落在微微濕潤的泥地上。
風聲蕭蕭,牆角竹林婆娑刷刷,那個高大的青年立在梧桐樹影下,輕聲說「我明日啟程去西北了。」
紀棠訝異,西北守將調防,她知道的,但名單上並沒項青。
是項青自請去的。
見紀棠詫異,項青只笑笑「你不是說想有空到處走走嗎?西北天高地闊,也很不錯。」
如今四海既平,武將欲要建功,唯有駐邊擊戎。
只是一去三五年,再見面不知何夕何時。
紀棠詫了詫,回神,她笑了笑「好,我有機會就去。」
風捲起梧桐葉,細竹林刷刷作響,紀棠目送那個高大的青年轉身,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門牆後不見。
又一片泛黃的梧桐葉脫落,在枝頭打着卷着掉了下來,一葉知秋,梧桐落葉,立秋之時。
今天正是立秋。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寫項青吧,不知道一章能不能寫完,不行就就分兩天吧~
嘿嘿,明天見啦寶寶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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