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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小說

8B316的愛恨情仇

十九、祝君安好(終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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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B316的愛恨情仇:十九、祝君安好(終篇)

                      剛畢業,大部分人都是迷茫的,不知道未來在哪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漂到哪裏算哪裏。詞字閣 www.cizige.com

    向依依本想呆在漳州,她還是挺喜歡漳州的人文風情的,而且這邊生活節奏都是慢條斯理的,也符合她對未來的幻想,只是,找了一圈,沒找着合適的,剛好她姐姐在廈門,浪了半月就收拾東西回了廈門。她想着,因第一次考國家公務員,沒考上,她打算半工半讀,在努力一次,實在不行就死心去公司上班。她往人才網投了好幾份簡歷,可收到的回覆寥寥無幾,要麼就石沉大海,杳無音訊。她又輾轉去了幾次人才市場,參加現場招聘,可依然沒有什麼職位吸引她。挫敗的她,直接賴在姐姐家裏,全心攻讀公務員,讀了兩個月,名次是有了,只是在第二關名落孫山。她不想再過那種天天浸在書本里的生活,於是便放棄了考公的想法,踏踏實實去找了家公司,安安心心上着班。

    陳凱月回了福州,在一家學校里教書,經人介紹,和一位大學的輔導員,結了婚。因兩人都是獨生子女,結婚以後,爸媽的房子都比較小,需要換大套的,又要雙頭兼顧老人,壓力比較大,她白天上班,晚上就去輔導機構兼職補習教師。日子過得忙碌而充實。5年後,又因教師這份工作沒有挑戰性和升遷空間,她一鼓作氣,考上了福州市圖書館,混的風生水起,接連被借調到其他的事業單位去,後來當上了一家美術館的館長,忙得不可開交。

    何亦菲畢業後,跟隨程子鳴呆在了漳州。她有幸被實習的學校招為老師,一畢業就留在那了。她爸媽在她還沒畢業的時候,就強烈要求她要回去賺錢接濟整個家,好不容易,飛出了那個令人窒息的牢籠,可以重新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管她父母如何哀求,她鐵了心就是不願意回去。她實在不想再回到以前那個窮困潦倒的家,不想再去替兩個長不大,天天招惹是非的哥哥擦屁股了。

    她對父母承諾道,每個月都會打生活費,該她擔的責任,盡的義務,她不會推脫,家裏大大小小的事,能幫的,她竭盡全力都會做到,唯獨就是不願回去。她父母拿她沒轍,只能答應。

    何亦菲一邊上着班,一邊和程子鳴談着戀愛。日子過得滋潤。畢業後幾個月,程子鳴曾向她求婚,她沒答應,她不想那麼早陷入婚姻的圍牆裏,甘心做一個賢妻良母,她想要再自由幾年,看看世界,享受生活,她覺得現在的生活狀態挺安逸的,不想過早打破這種狀態。程子鳴被拒之後,雖然很失落,但還是很尊重她的決定,直說,等她什麼時候願意嫁給她了,說一聲,他一定鞍前馬後,在所不惜。這番話,將何亦菲感動得半死,抱着他,眼淚嘩啦啦的流。

    許是內心太缺乏愛了,她一向感性,耳根子軟,甜言蜜語的風一吹,全身都飄起來了,立馬淪陷進糖衣炮彈的旋渦里,無法自拔。

    1年後,她和程子鳴奉子成婚,順利成為漳州的一份子。結婚那天,舍友里只有向依依和袁香君去見證她的幸福。看到她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舍友們也很欣慰。

    只是好景不長,何亦菲剖腹誕下孩子沒幾天,孩子就莫名夭折了,何亦菲大受打擊,幾次哭得暈了過去,從此鬱鬱寡歡。程子鳴事業不順,轉而迷上賭博,沒日沒夜地沉浸在賭場裏,對這個家全然不顧。婆媳矛盾日益漸長,夫妻之情日漸疏遠,何亦菲忍無可忍,提出了離婚。

    程子鳴一聽到離婚,怕了幾天,賭博很少去了,下班就回家,不過,堅持不了,又繼續賭了。何亦菲失望透頂,對他再不抱任何希望,毅然決然的要離婚,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懷孕了。礙於國家法律,孕婦不能離婚。

    她曾想把孩子打掉,和程子鳴斷個乾淨。可每每午夜,夢魘里,總有個孩子哭着喊着「媽媽」,「媽媽」每次醒來,她都發現淚水已把枕頭打濕了。她知道那是前一個孩子在怪她,為什麼將他生下來,卻沒能將他養大。念及此,她猶豫了,孩子是無辜的,憑什麼因為大人的問題,而白白犧牲一條小生命了。

    她決定將孩子生下來。程子鳴看她懷孕了,收斂了一些,央求她不要離婚。但何亦菲非常堅決,她已經給過他很多次的幾乎,是他自己不珍惜,怨不得她。她對他已經絕望了,心如止水。

    熬過了8個月,懷着忐忑的心,何亦菲終於平安產下孩子。她害怕這個孩子重蹈覆轍,因此更加悉心照顧,凡事親力親為。

    孩子三個月後,她向法院申請了離婚。縱然心裏有多麼不舍,她還是將孩子給了程子鳴,一個人收拾行裝,踏上了回鄉的路上。她想用兒子警示他,無論做什麼都得考慮他已經是一個爸爸了,不能再幼稚,必須承擔起一個父親的責任。

    回龍巖後,何亦菲很難熬,對兒子的思念讓她欲罷不能,終日以淚洗面。袁香君特地從江西趕來安慰她,陪着她度過那段最陰暗的時光。任何安慰都沒有自己看透來得奏效。後來,她看破了,化思念為動力,她想給孩子創造一個更好的未來,發憤圖強,考上了龍巖的一所小學,光榮地成為一名人民教師。

    她一放假,便會搭上動車去漳州看望兒子,給他買很多很多的禮物,來彌補兒子缺失的母愛。孩子大了,有時,她也會接上他,然後在龍巖待上一段時間,她想讓兒子明白,媽媽不是不愛他,只是沒辦法長期陪伴他左右。

    孩子漸漸長大,何亦菲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別人勸她再嫁,她卻只是搖搖頭。既出了這座城,又何必再讓自己套進去呢?活得精彩也許不容易,但是要活得快樂相對容易多了,不精彩的人生,一定要快樂,其實快樂的人生已經是精彩的人生,不可強求,不可不求。她從這些成長里,發現,對待生活里的事情要寬容,不要用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要知道人為自己而活,為快樂而活,一個快樂的人生已經是有意義的人生。

    袁香君問她,後悔嗎?她搖搖頭,任何事情都應該去嘗試一下,因為你無法知道,什麼樣的事或者什麼樣的人將會改變你的一生。她已經不去恨程子鳴,因為她相信,每一條走上來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樣跋涉的理由,每一條走下去的路,都有它不得不那樣選擇的方向。

    來往皆是客,聚散總隨緣。狹路相逢,不問因果,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會發覺,那些說好攜手天涯的人,早已分道揚鑣。

    袁香君不想回江西那小地方,她婉言拒絕了父母回老家的強烈要求,跟他們約定好,2年的時間,如果沒什麼成就就回去。在漳州久了,她還是蠻喜歡這座小城市的,踏實和安穩。她和熊華商量了一下,決定留在漳州發展,在畢業前夕先從宿舍搬出來,在學校附近找了落腳的地方,將就着住,等找着工作以後再做打算。她深知父母決不會同意她在大學期間談戀愛,所以從頭到尾,她都還沒有將熊華的事告訴父母,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也怕父母操心,牽掛。

    熊華的壓力比她大,家裏年邁的父母正盼着他回去盡孝,挑起一家重擔,可袁香君不願跟他回去,連跟父母見一面都不肯答應,他知道她的心裏還沒有做好隨他一輩子的準備,他也不怪她,只是在夜深人靜時,想到父母養育他這麼大,他卻沒能陪伴左右,未免有些心傷,常常偷偷落淚。袁香君察覺到他的心思,勸了他幾次,回去看看,可他又怕留袁香君一個人在漳州無依無靠,沒人照應。他很矛盾,加上工作不好找,他一天天的失眠,鬱郁度日。

    熊華比她大了4歲,閱歷和經驗都較她豐富,人也成熟老練,而袁香君單純,無心機。兩人之間存在着很大的代溝。很長一段時間,兩人為了工作和家庭,意見相左,會吵嘴幾句,袁香君索性不理他,只管操心自己的事。吃了幾次癟,熊華不在強迫她,任憑她隨心所欲,想幹嘛就幹嘛,人自由了,心也就舒坦了。兩人分工合作,日子反而過得有滋有味起來。不久,熊華找了一家玩具公司,賣起文具,袁香君則輾轉到一家設計公司,做起設計來。她之前對p很感興趣,自學了一段時間,還真讓她學得有模有樣,在那家設計公司,做得遊刃有餘。

    兩人的日子就算步入正軌,為生活奔波忙碌着。領到第一個月工資的時候,熊華趁着周末的時間,回了一趟家,看望家裏的父母,順便帶些錢給他們。見到兒子回來,老兩口都很開心,轉變態度,不再要求他回家,而是讓他有空多回來看看。熊華連忙點頭應好,在家裏住了一宿後,又乘火車趕回漳州,幫袁香君帶回了一些老家的特產,哄得她高高興興,連連讓他多回家。兩人之間的隔閡莫名地消除了,熊華心裏說不出的快樂。

    他們本以為就此平平淡淡相濡以沫地度過餘生,可現實往往打得你措手不及。

    對外面世界的嚮往和好奇,讓袁香君始終懷揣着想飛的心。米曉如去的新西蘭,地廣人稀,風光秀麗,景色宜人,加上米曉如三天兩頭的鼓吹新西蘭的美麗,吊足了袁香君的胃口,讓袁香君蠢蠢欲動,很想找機會親自去見識一番。1年後,國家政策的調整和新西蘭大力發展旅遊事業,放寬了入境的門檻,手續減免了很多。

    袁香君成功說服父母放她去國外見見世面。可熊華,該怎麼對他開口呢?遠渡重洋,這一出去就是2年,未來之事,誰也無法預料,她怎麼開得了口,將他圈在漳州,漫無目的地等她。她更加無法確定,熊華會不會放她走,萬一,他不放呢?甚至威脅她,要去新西蘭就分手呢?她該如何回答?

    她瞞着他,一邊學習英語,一邊悄悄辦理手續,打算等事情塵埃落定再告訴他。熊華很快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心中泛起不安。他知道,她不會這麼安分地守着他。她像有雙隱形的翅膀,隨時隨地都會飛走,想留都不留不住。他每天都得做足心裏準備,準備着哪一天她就悄無聲息從他身邊溜走了。所以當袁香君將已經完整辦好的手續攤到他面前時,他反而很平靜。

    他只是問了一句「什麼時候回來?」他只問歸期,只要她還能飛回到他身邊,多久他都寧願等。

    袁香君無法給他肯定的時間,有可能是2年,也有可能像米曉如那樣,就此在新西蘭定居。見袁香君沉默不語,他的眼睛濕潤了,吸了一下鼻子,轉移話題「那你是要跟我分手嗎?」

    分手二字,從沒從他嘴裏說出口過。他強忍住心中的悲痛,輕飄飄地將這兩個字以不確定的口氣脫口而出。儘管他心裏有一百萬個不願意去計較這兩個字。

    袁香君聽到這個問題,錯愕地看着他,「你想和我分手?」她沒打算分手啊,只是她也沒法要求他一直等她。

    熊華一聽她的口氣,馬上就明白了,她內心壓根不想分手,他喜笑顏開「好,那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現在通訊這麼方便,想她了就發發視頻,打打電話,他相信他能堅持下來。

    袁香君淚就滾下來了,緊握着他的手,不停的點頭應好。

    送她去機場的那一刻,他面帶微笑看着她走,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想說的話,這兩天已經全部交代完畢了,剩下來的,就只有等了。這一等,就是2年。

    袁香君去新西蘭,暫住在米曉如家裏。每天除了打打零工,就是到處去遊玩,樂不思蜀。

    熊華一個人在漳州打拼,吳皓知道袁香君拋下他,去了新西蘭,他不明白為何他會這麼幹脆放她去,而不開口請求她留下來。熊華說,她始終都是要飛的,與其每天擔驚受怕,不如放手一搏。等她玩夠了,飛累了,自然就會回來的。如果這次,勉強把她留下來,她會遺憾,會怨恨,會怪他,怪他折斷了她的翅膀,怪他綁住了她。而他最希望的就是看她開心,無憂無慮。這一次的放手,是為了以後的無後顧之憂。

    剛到新西蘭那會兒,聯繫還緊密一些,熊華每天雷打不動地發一封郵件,敘述日常生活。袁香君偶爾會認真回一回,說說她在那邊的生活和感受,還有與米曉如的趣事。越到後來,因時差關係,接觸到的東西也不一樣,話題漸漸少了,除了偶爾寒暄,發發郵件,敘述日常生活之外,其餘時間都是靜默的。旁人都替熊華擔心,擔心袁香君遇到心儀的外國小伙,背叛了他。

    他反倒一點都不放在心上,隨他們說去。這麼多年了,這段關係裏面,他一直是最主動的那一個,袁香君全程被他牽着走。他知道,她並不那麼愛他,但又有何妨呢,只要他愛她就行了。如果哪一天,真如他們所說,她真的遇上了更懂她,更疼她的人,那麼他會瀟灑地祝福她的。但這種情況是不會存在的,他有自信,這個世界上,沒人會比他對她更好。他相信,袁香君會感受到的。

    2年後,袁香君回來了。她和米曉如不一樣,她所愛的人全都在中國,她必須得回來。這一次,她再也不會想飛了,因為一個人在國外,真的很累。

    回來後,她帶着熊華返回江西正式拜見父母。因2年不在父母身邊,她一下子覺得父母都老了,便萌生了留在江西照顧父母的想法。熊華遵從她的意思,但他想把婚禮給辦了,名正言順地以老公的身份留在她身邊,陪她一輩子。袁香君點頭同意。漂泊了2年,見識到那麼多的人,她內心無比清楚,再也不會碰到比熊華更愛她,更支持她的人了。她完全可以放心地將自己交給他。

    婚後,熊華隨袁香君在江西紮根下來,並生了個大胖小子,日子恆久遠,幸福遠流長。

    一場細水長流的愛情,經歷時間,跨越空間,重重考驗,終結善果,成為班級里的一段佳話。

    許秀青回了南平,吳皓也跟着去了。他老家在建甌,本就離南平不太遠,見面和回家兩不誤。許秀青在家裏呆了幾天,就開始找合適的工作,南平不大,很多都是小公司,而中文系出身的她,沒什麼特別之處,只能先找個文員或者文秘做做。活輕鬆,但錢不多。

    吳皓本想去各地看看,不急於找活干,可拗不過許秀青的撒嬌和威逼利誘,只能暫時將計劃擱置,聽她的話,找起工作來。男生和女生不一樣,女生可以將就,男生不行,高不成,低不就,這個嫌,那個嫌,要想找着一份合適的,還真是不容易。吳皓就是這樣,盲目撒網撒了好幾天,面試電話倒是接到不少,但每次去了,都是鎩羽而歸,失敗收場。許秀青的嘮叨,兩邊父母的期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煩悶的他更加堅定了流浪的想法。他瞞着許秀青,擅自去了外地漂泊,等到地了,才打電話和她講明。這着實把許秀青氣的半死,為此大吵一架,鬧得要分手。「分就分吧!隨便你!」吳皓說完,便將電話掛斷了,徒留忙音給了許秀青。

    許秀青氣急敗壞,飽受委屈,在家裏嚎啕大哭,將不明所以的父母給引來了。一聽說吳皓做的事,兩人氣得吹鬍子瞪眼睛,她媽將吳皓從頭到尾嫌棄了個透,「當初我就說吧,你倆不合適,你非要跟他,白白浪費了這麼些年的青春。要我說,這分了好,他家我還真看不上。」見許秀青想反駁,她立馬打斷她「別說你愛他,學生時代哪懂得什麼是愛,照我說,就是小孩子過家家,當不得真。」她一下子將許秀青這麼些年的感情全否決了,全程無視她女兒的哀傷和委屈。

    她爸看不下去,說了她媽幾句,她媽凶得更來勁了,直罵她爸沒骨氣。許秀青見戰火燒到了父母身上,不想父母為了她和吳皓吵架,急忙拖着她爸,轉身進了房間,將門掩上,任她媽在外面撒潑。她知道,一旦沒人理她,她就會自己消停了。許秀青愁眉苦臉地坐在床上,挨着她爸。

    看着寵了二十幾年的掌上明珠被人這樣欺負,他又氣又心疼。他靜靜地陪着她,將肩膀借給她,讓她發泄出不快的情緒,等到她漸漸平靜下來,他才開導道「女兒啊,感情不能一味的遷就和忍讓,當然適當的妥協和寬容是潤滑劑。就像我和你媽,你看你媽那麼強勢,要是我再硬一些,那家裏豈不是屋頂都給掀翻了?」聽到這,許秀青抹着眼淚,笑了起來,見女兒笑了,他一顆心才慢慢落下,又補充道「所以,這件事吳皓確實做得不對,對你欠交代,但是,你要自己想想,在這段感情裏面,你是不是給他壓力太大了?」許秀青露出疑惑的表情,認真思考起來。

    他爸接下去勸道「我和吳皓只有一面之緣,這孩子,品性不錯。不過骨子裏有股不羈的氣質,他可能不喜歡受束縛。而你非要將他綁在你身邊,那他肯定是非常難受的。」聽完他爸的分析,許秀青止住了哭泣,回想起何吳皓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確實是這樣,他老說要去流浪,去流浪,可每次都被自己不屑的駁回了,她恨不得天天和他膩在一塊,靜靜的看着對方,即使什麼都不做都可以。「好像是這樣的。。。。」她小聲的說道。

    他爸爸笑了起來,看來這女兒還會懂得反省,「所以,給他一些時間吧,也許過幾天,他想通了,後悔自己做的決定了,自然會回到你身邊的。」

    許秀青不解的問「你還同意我和他在一起?」看她媽那架勢,顯然是不同意的了,可她爸好像沒那麼強硬。


    「生活是你們的,我們只能提提意見,不管結局如何,爸爸都支持你做的決定。」她爸給她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幫她打氣。女兒始終是要長大的,由她自己去折騰,比大人指手畫腳還要管用。

    許秀青滿血復活,說心裏話,要她就此放棄吳皓,放棄這麼多年的感情,她確實不願意,也不捨得。她抓起手機,給吳皓打了一段文字過去,意思是給他時間冷靜完之後再找她。吳皓心裏煩亂,看到她的短訊後,置之不理,他確實需要時間好好考慮一下,兩人是否真的合適,三年來,多次的爭吵已耗盡了他的耐心,消磨掉他的激情,甚至面對許秀青越來越覺得累,她媽媽的態度也讓他身心俱疲。對於這段感情,他已無任何期待。但是即使是這樣,他心中愛着許秀青。他只是在探索,怎樣才能以一種更好的方式去愛她,或者該如何打消她媽媽的疑慮,挺直脊樑站在她面前,自豪地讓她把女兒交給他。

    每每想到這些,他總是非常煩躁,總想逃離這些瑣事。

    這一逃就是一年。一年間,兩人保持着若有若無的聯繫,沒有明確在一起,但也沒有堅決的分手。許秀青一邊上班一邊考公,吳皓在外地飄了幾個月,又回到了建甌,找了家小公司,收着微薄的薪水,勉強度日。一年後,許秀青考上了當地的公務員,做了一名小小的宣傳委員,可把她媽媽高興壞了。這一上岸,直接拉開了她和吳皓的距離。她媽媽更是變本加厲,愣是要她和吳皓斷了,甚至,不經許秀青同意,便着手安排起相親的事宜了。

    許秀青默默地看着她媽媽為她忙裏忙外,未置一詞。她無非就是想要吳皓的一句話。在讀書的這段時間裏,她化悲憤為力氣,以為拼一拼,考上公務員,就可以更有底氣地,拉着他去跟媽媽談判。她像個小丑一樣,活在自己編織的美好的幻想里,幻想着有一天吳皓能帶着戒指來求婚。可一年了,吳皓並沒有給她準確的答覆,她已等得有些急了,不想再拖下去。

    她跑到吳皓住的地方,求他給一個說法,好讓她有等下去的勇氣和決心。吳皓看着為愛情奮不顧身的許秀青,心一下子被觸動了,腦袋發熱,衝動地帶着她直接去找她媽媽談判。他忐忑不安地來到她家,她爸給他遞了一杯茶,他端端正正坐在沙發上,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她媽媽從房間裏出來,擺着一張臉,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不屑地坐在他的對面,她倒要看看他拿什麼來說服她。

    吳皓潤了一口茶,將茶杯輕輕擱在桌子上,起身牽過許秀青站在她面前,認真地說道「阿姨,我很愛許秀青,雖然現在我沒什麼成就,但是我保證,全心全意愛她。」話還沒說完,她媽媽就聽不下去了,打斷道「愛她?就你那點工資,還不夠養活你自己的,你拿什麼愛她?」正好許秀青爸爸遞過來一杯茶,她抿了一口,繼續說道「我女兒現在可是公務員,薪資待遇高你幾個台階,她應該有更好的選擇,而不是吊死在你這棵樹上。」到後面,她越說越激動,臉都有些變形了,落在吳皓眼裏,顯得面目猙獰。

    他豁出去了,「好,不就是個公務員嘛,我就此立誓,兩年,如果我考不上公務員,我就放她走,絕不會再纏着她。」他義憤填膺,彎腰將桌子上那杯已徹底涼透的茶抄起,仰頭一飲而盡。而後,轉身朝已目瞪口呆的許秀青說道「等我兩年,我一定娶你。」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她家的門。等許秀青反應過來時,他的身影已消失在門外了。她憤恨地瞪了她媽一眼,急忙追出去。。。。。

    她爸爸嘆了一聲氣,也有點生氣朝她說道「你為什麼要逼他呢?」說完,一甩手回屋去了,獨留她媽欲言又止。

    又過了一年,吳皓考上了武夷山腳下的一所農村信用合作社,隸屬事業單位。他本以為,這份榮耀應該足夠他在她媽媽面前抬起頭來了,可是當他又一次站在她家裏時,得到的還是她媽的冷眼,她還是不滿意。事業單位待遇比公務員還差了一大截。他被堵得渾身說不出話來,被家裏的壓抑的氣氛熏得,再一次灰溜溜地從她家裏逃離出來。

    「我到底怎麼做,你媽媽才會滿意?」跟隨他出來的許秀青從後抱住他,他像一隻落敗的公雞,低着頭,全無鬥志地對她說道。

    「再堅持一下,只要考上公務員,我媽就不會再挑毛病了。」許秀青把臉貼在他的背上,安撫着說。

    吳皓苦笑一下,搖搖頭,說「不會,她從一開始就看不上我,不管我怎麼努力,她始終不曾多看我一眼。」他掰開許秀青的手,垂頭喪氣地往車站方向走。他必須趕在明天早上之前回去,因為明天8點就要去信用社辦理入職。

    這是他辛辛苦苦,沒日沒夜讀出來的,他不想就此放棄自己的心血。先做着吧,畢竟還有一年的時間不是嗎?

    吳皓回去後,許秀青被她媽媽逼着,相了幾次親。她跟吳皓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吳皓淡淡的語氣刺痛了她,只聽他說「要去就去吧,對比一下別人也好。」這話將許秀青活活氣得幾天不理他。剛好相親對象約她去游大金湖,她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兩人游完大金湖,又計劃去臨界江西的景點看看。因此,那晚就留宿在附近酒店。玩了三天,許秀青心情大好,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她興奮地和吳皓分享此行的收穫,舉手投足間,掩不住的歡樂。吳皓心裏像被針狠狠地扎了幾下,透不過氣來,但面上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開心就好。」

    此時的他正窩在宿舍里,埋頭啃公考的書。讀的累了,就出來公司外面走走,調整心情再繼續讀。住在他隔壁宿舍的,是他們公司同部門的一個女生,因工作的交集,一來而去,兩人便相熟了。偶然一次,從吳皓口中得知他和許秀青的故事,被感動的一塌糊塗,她看他讀書讀得辛苦,有時間就幫他買飯,偶爾幫他整理整理房間,給他加油打氣。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她最見不得棒打鴛鴦之事,對許秀青媽媽的做法非常不認同,可也無法改變什麼,只能力所能及幫吳皓做些家務。有一次,碰巧許秀青來找吳皓,見吳皓房間裏有一個女生很細緻地拖着地,她驚訝極了,盯着她看了半天,才想起問,她是誰,怎麼會在吳皓房間。

    那女孩知道,許秀青肯定誤會了,連忙解釋道,她只是吳皓同事,住在隔壁。一個大男生,宿舍都亂七八糟的,所以,她才會順便幫他幹活。

    許秀青狐疑地望着她,目光落在她身上,不停的打量,探究,一臉不相信。那女孩急了,比手畫腳,越解釋越亂,到最後,她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她越過許秀青,看見吳皓正從院子裏散步回來,像見到救兵似的,快速飛奔過去,焦急的攔住他,簡單說明了下情況。

    見她一臉慌亂,吳皓還以為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手不自覺就撫上了她的胳膊肘,示意她慢點說。這一幕落在許秀青眼裏,更加堅信了吳皓和這女孩的關係不一般。她呆若木雞,立在原地,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

    等吳皓聽清女孩的自白後,他歪頭往許秀青這邊瞟了一眼,又對女孩笑了一下,安撫她不必擔心,這件事由他來解決。那女孩這才鬆了一口氣。

    吳皓繞過她,徑直來到許秀青面前站定,看她臉色不快,猜想應該是誤會了,他主動牽起她露在外面,被凍得通紅的手,握在掌心,搓着,呵着,待那冰冷的手,終於有點知覺的時候,他才說道「等很久了吧,怎麼不去房間等,在外面多冷啊。」他自然地攬住她的肩,護着她,往宿舍走去。

    許秀青任他拖着,不發一言。

    吳皓知道她在生氣,卻也不急着解釋。回到宿舍,他從地板的一個角落裏,提出熱水瓶,往自己杯里倒了一點熱水,熱水嘩啦一聲,從杯沿滑落下去,直達底部,頓時升騰起裊裊煙霧。他重新將熱水瓶置回原地,轉身捧起水杯,往許秀青手裏送。「喝點,暖和。這山下溫度低。別凍着了。」

    她不動,他於是溫柔地捧起她的雙手,湊到她的嘴邊,硬逼她喝了一口,「我知道你生氣,你先喝口水,暖暖身子,回頭我慢慢和你解釋。」她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最終妥協地自己端起杯子,吞了幾口熱水,身子還真熱起來了,沒有剛才那麼冷颼颼的。

    吳皓笑了起來,抬起食指,曲成一個角度,颳了一下她的鼻子,「怎麼一聲不吭就自己跑來啦?」

    「我不來,怎麼知道你金屋藏嬌。」她賭氣地撇過臉,不去看他。

    「她是我們部門的一個同事,人很熱心,就住在我隔壁,之前在公司,我幫過她幾次,人家感恩,才會幫我做一些活,回報我。」吳皓認真地一字一句,儘量解釋得很詳細,「我拒絕過幾次,可人姑娘很執着,我想着,就拖拖地,也沒礙着什麼事,就放任她去做了。」

    見許秀青眉心還是緊皺着,他復又說道「如果你不喜歡,我保證,不再有下一次。」他伸出三根手指,朝天做着保證。

    許秀青嘴角這才漾起一抹笑,可一瞬,又恢復嚴肅的樣子,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對人家沒意思,不見得人家對你沒那意思呀。我可是瞧得真切,這女孩滿眼都是你。」從見到她的第一面,她就從她眼睛裏,看出她喜歡吳皓,所以她才會全身戒備。

    「瞎說。」吳皓顯然不信。那女孩就像他妹妹一樣的,再說接觸又不多,怎麼可能對他有意。

    可女人的直覺往往就是這麼準確。過了幾天,許秀青時不時打電話查崗,當她得知那女孩還是一如既往替他忙裏忙外,她在那頭都抓狂了,語氣里滿是責備吳皓,說話不算數。吳皓哄了幾聲,她還是不依不饒,他也開始失去耐心,「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吧。當初你跟那些相親去旅遊的時候,還過夜了,我有責怪過你嗎?」

    「你不責怪我,那是因為你不在乎我。你一點都不愛我。」許秀青開始撒潑,無理取鬧。

    吳皓今天工作不順,連着好幾份文案都被否決了,心情不爽,這會兒也沒耐心和她糾纏,「你要是不相信我,這樣下去,也沒意思。」

    「你是想分手?分就分。」許秀青賭氣,掛斷了電話。她想着,吳皓肯定會回電話來哄她的,可她想錯了,吳皓將電話摔在床上,人卻走出了宿舍。在走廊碰到了那女孩,女孩看出他心情不佳,主動要求要陪他散散心。路上,吳皓和她說了,兩人爭吵的原因。那女孩一聽說分手,喜笑顏開,「分手了?那你跟我在一起吧,其實她說的一點都沒錯,我的確是喜歡你,每次看你那麼辛苦,我都很心疼。」她拉住吳皓的手,激動地表白。

    這倒把吳皓給整懵了,僵在那裏,直愣愣地看着她,不敢相信。

    「你不必急於答覆我,我知道你需要時間,相信我,我一定比許秀青更適合你。真的。」她興奮地將他的手在身側甩來甩去,一點害羞的樣子都沒有。吳皓傻住了,忙掙脫她的手,退開一步,離她遠一些。女人真是太可怕了。一個許秀青就夠他受的了,再來一次,他都吃不消了,越想越恐怖,他倒着走,走得遠了,才邁開步子,見鬼似的,撒開跑。

    等了幾天,吳皓避着她。後來她聽說,許秀青又和吳皓和好了。她暗自神傷,一下子消瘦了好幾斤。

    一年之後,很快就到了2年之期。可吳皓還是沒能考上公務員,按照約定,他必須離開許秀青,雖然心裏縱有不舍,但是男子漢說到做到,他絕不在她媽面前食言。想了一晚上,終於拿起電話,簡單幾句和許秀青分了手。

    許秀青仍不同意分手。她甚至覺得,不能就這樣放走吳皓,讓那女孩子有機可乘。「你這麼着急分手,是不是要去找她?你是不是對她日久生情?我就知道,你喜歡她。吳皓,我恨你。」

    吳皓非常無語。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許秀青根本不懂他。意識到這點,他決絕的和她斷了聯繫。

    幾個月過去了。許秀青終於在父母的安排下,和一個獄警相親。雙方都挺滿意,交往了一段時間後,便開始着手籌備婚禮了。吳皓得知後,心終於不再波動。他想,和她糾纏了這麼多年,這一次,真真正正徹徹底底結束了。

    婚後,許秀青生了個女兒,職位也得到很大的提升,離開了吳皓,她過得比以前更好。而吳皓在2年之後,也結婚了。對象就是那個女孩子。那2年,女孩申請調動,調到了別的地方。總公司開會的時候,她輾轉得知,許秀青已經結婚,新郎不是吳皓。不知道為什麼,她沒有一刻高興,心甚至隱隱生疼。

    他終究還是錯過了她。她沒有像上次那樣,裸地告白,而是給了對方一個空間。2年間,她偶爾想起,會關心一下吳皓,和他聊聊天,更多時候,她都是保持一定的距離。她不想吳皓為了恩情,而跟她在一起。她想讓他發自內心地接納她。所幸,最後,她如願以償。

    婚後,吳皓生了個兒子。當向依依問起,為何會選擇她時,他說「那段最陰暗的時光里,她像一束光,雖然不怎麼亮,但卻照耀了我。」那段時光,很多年後,他才明白每個人的心很小,不必裝的太滿,有種幸福叫恰到好處,沒有嫌棄,沒有爭吵,彼此珍惜。

    他和她的故事依然在延續。幸福需要三種姿態,對過去,要淡,對現在,要惜,對未來,要信。

    明知年華終究老去,而向依依站在青春的尾尖漸漸眺望,看那消逝的歲月從指間划過,才明白,她們與青春何止遇見。「與其說想念某個人,不如說懷念那段時光,因為那裏面,濃縮了年少瘋狂的熾熱和情愫,定格了青春迷離的夢幻。」

    時光在不經意中流逝,翻開舊日的筆記,字裏行間充滿着情深意境的交錯。仿佛回到了那曾經經歷過的風風雨雨,坎坎坷坷中去,舊時的回憶依舊,只是少了幾分憂鬱,幾分繁華,多了幾分滄桑。人生那麼長,謝謝曾經的你,在最美的年華里愛過我,教會我怎麼去愛,儘管遍體鱗傷,依然義無反顧。謝謝曾經的你,帶我經歷愛海里的波濤洶湧和細水長流,讓我感受驚濤駭浪後,平靜如水的溫馨與浪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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