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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的號角吹響，霍北辰和舒蘭陪着黃鳳娥走在路上。

    一個來月的時間，黃鳳娥的身體憔悴瘦弱不少，精氣神也消耗很多，看着兩人眼底一片淒涼。

    北風呼嘯，霍北辰看了一眼舒蘭。

    「舒蘭，扶着咱媽回去吧。」

    舒蘭點點頭，看了一眼黃鳳娥，黃鳳娥眼神有些混沌，看着兩人迷迷糊糊的，現在身子強撐着。

    好幾次夜裏，舒蘭看到黃鳳娥捂着身子。

    止痛藥已經沒了作用，現在全是吊着一口氣陪着眾人過年。

    「媽，回吧。」霍北辰再一次開口。

    黃鳳娥看着遠處的大山，內心百感交集，對於她來說，現在已經是回天乏術，多看看是最值的事。

    霍北辰和舒蘭對視一眼，兩人眼底滿是愧疚之意。

    一回家，霍建業就指責。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現在不該見風，好好歇着就好，亂跑什麼。」

    臉上滿滿的不忿，隱隱透着是對黃鳳娥的擔心。

    霍北辰低低應了一聲。

    春節的爆竹燃放起來，八零年代的農村，年味兒很濃，家家戶戶掛着對聯，號角聲響徹了村中。

    黃鳳娥坐在椅子上看着全家，一家圍坐在一起吃着飯。

    「媽，多吃點！」

    黃鳳娥點點頭，瘦弱的手臂掏出了紅包，一人一個。

    「媽先給你們發了紅包，錢不多，你們別嫌少。」

    眾人接過紅包，看着黃鳳娥的眼神很是複雜，內心很是想哭，但是還要強裝着歡笑。

    舒蘭看着黃鳳娥和一家這樣，心就像是架在火上烘烤一樣難受。

    霍建業看着心裏不是滋味兒，去點了一根煙，坐在房檐邊上抽了起來，大家你一眼我一眼看着就是這麼說不上的不舒服。

    霍北光和霍北辰對視一眼，兩人都低下了頭。

    黃鳳娥瞥了一眼那邊低沉的人，滿心都是不忿：「什麼毛病！」

    霍建業眼神低沉，一眼不往這邊看，眼神直白地表達着內心的難受，還有對事實的不接受。

    人都逃不過個生老病死，一家子一直接受着這個消息時間也消耗很多，舒蘭和霍北辰兩人安頓好一切。

    但是每每到這個時候，內心還是糾結大於最後的理智。

    黃鳳娥走了，過完了正月，離開的。

    葬禮上，大家再也忍不住，這段時間所有的壓抑傾瀉而出。

    「爸，您跟我們到城裏吧。」霍北辰開口。

    霍建業看着黃鳳娥的遺照不說話，抽着旱煙看着老伴兒，搖搖頭。

    「不去，這裏住習慣了！去了給你們添麻煩！」

    舒蘭和霍北辰對視一眼，兩人眼神交匯。

    舒蘭知道，這是霍北辰不想讓父親和母親一樣，情景再現。

    可一輩子住在村裏的老人是不會願意離開的，舒蘭和霍北辰最後還是獨自走了。

    霍北光送到了車站。

    霍北辰看着弟弟的臉，眼神里多了成熟，身邊的媳婦也很是貼心，兩人在一起相互有照應。

    「小弟，以後好好對弟媳婦，有時間多來城裏，找機會來！城裏機會多！」

    霍北光點頭：「會的，哥，你放心，和嫂子好好的！」

    兩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路上，舒蘭和霍北辰沉默地看着窗外閃過的風景，好像一下經歷了很多，度過了很多日子。

    舒蘭這次，心境有了很大很大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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