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廣南府的氣氛有些緊張。
石川也聽說了,族人準備造反的消息。
當族長告訴石川,讓他隨時做好上戰場的準備時,石川也是一肚子的不情願。
「好好的日子不過,要造反?真不知道都老在想什麼?」
和那年輕人聊天的時候,石川也忍不住發起了牢騷。
「造反?你們造什麼反?」
年輕人也是疑惑不已。
「聽說是都老和漢人鬧不和,然後反了。他好像和安南人結盟了!這段時間,族裏有人幫安南人帶路傳信,拿下了漢人好幾個鎮子!」
「什麼?你們你們和安南人結盟?」年輕人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是一臉的震驚,「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石川撇了撇嘴道,「你是不知道,我們都老的本事吧?他厲害着呢!」
「那倘若你們族人真的要造反,你也會跟着嗎?」
「這」石川頓時露出幾分遲疑之色,最後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我是不想跟的。你是不知道,上次我遇到的那群漢人有多厲害尤其是那個女人,百十斤的大青石,扔着跟玩兒似的!這要是碰到,一拳就把我打死了!」
發了一通牢騷,石川也有些擔心的看着年輕人:「不過我們要去造反了,寧哥你不是要一個人留在這,沒人管了?」
「也不知道族老會怎麼安排!」
石川很快就知道,族長要怎麼安排「寧哥」了。
某天晚上,石川被族長叫去。等從族長家離開時,石川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
回到家中,「寧哥」已經睡下。
想想族長叮囑他的話,石川坐在院子裏,臉上的表情糾結無比。
枯坐了一個時辰,直到寒露濕重,凍得石川打了個哆嗦,他才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
咬了咬牙,石川拎着一把尖刀,悄悄的走進了「寧哥」的房間。
「寧哥!寧哥!醒醒!」
石川推了推寧哥。
寧哥睜開惺忪的睡眼,有些不明白這大半夜的,石川為何要叫醒自己。
可當他看到石川手中的尖刀時,寧哥嚇得冷汗都冒出來了。
「川川哥,你你這是要做什麼?」
石川趕緊把尖刀收起來,小聲道:「快穿衣服,跟我走!有人要殺你!」
還以為寧哥會被這個消息驚到,可讓石川沒想到的是,寧哥竟然一點都不意外。
他快速的穿好衣服,然後看着石川道:「川哥,你放我走,就不怕」
石川搖了搖頭:「咱得對得起良心吧!走吧!」
石川本打算把寧哥送到東邊的鎮安府,可走到半路,寧哥竟要求去廣南府。
石川趕緊勸道:「廣南府已經被都老帶人圍了起來。城門都關了,你進不去的。」
「川哥,實不瞞你,我的身份很重要!想平息安南之亂,非我不可!就算你帶我去鎮安府了,用不了多久,我也會被想辦法送到廣南府的!」
「而且倘若那時消息走漏,我去廣南府的半途,極有可能還會遭遇追殺!所以您聽我的,趁着旁人還沒反應過來,直接帶我去廣南府!」
石川驚訝於寧哥說的這番話。
他不明白,什麼人才有資格說平息安南之亂,非他不可的話。
猶豫了一陣,石川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好!我帶你去。」
摸黑趕路,石川帶着寧哥繞過了儂印祖的軍隊,來到了廣南府城的東門外。
正當石川準備帶寧哥摸到城牆下時,一支箭矢突然射到了石川腳下!
石川頓時嚇了一跳。
「什麼人?」
城牆上傳來一聲呵斥。
石川聽那聲音似乎有些熟悉,他試探着問道:「是軍哥嗎?我石川!」
「石川?」
大軍點燃了火把,自城牆探頭查看。
「你怎麼來了?」
石川趕緊指着身旁的寧哥喊道:「我送人來的!他是他是」
石川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寧哥的真正身份。
寧哥上前一步,自報身份:「我是安南黎昭宗之子黎寧!」
「黎寧?他終於出現了!」
聽到黎寧現身這個消息時,謝余也是一臉意外。
得知帶黎寧過來的,正是石川時,謝余也笑着說道:「老石夠仗義的啊!把他留下,別讓他走了!過些日子,說不定還要用到他!」
謝余在府衙見到了黎寧!
瘦瘦小小的,個頭不高,看起來還不到一米七。而且很年輕,充其量不過二十歲。
此時黎寧正在和齊宏易說着話。
看到謝余過來,齊宏易連忙起身介紹。
一番寒暄客套,謝余示意二人繼續聊。
不過在旁邊聽了半天,謝余實在有些無語。
明明已經知道黎寧身份了,可齊宏易一點重點的問題都不問,淨在那閒扯淡了。
眼看再聽下去也是浪費時間,謝余瞅着二人說話的空隙,出言打斷道:「黎寧殿下,我能問一下,您這是打哪兒來嗎?」
黎寧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道:「從儂印祖的族中來。」
「哦?你在儂印祖那呆多久了?儂印祖知道你在他那嗎?」
黎寧勉強笑了笑,最後搖頭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也不怕告訴你們實話,其實安南剛亂,我便來了。」
「當時我逃離安南,準備來大雍求兵,助我平亂。到了廣南府,我第一個見到的便是儂印祖!聽說了我的訴求後,儂印祖信誓旦旦向我保證,定會助我。但我沒想到,他竟把我軟禁在他族中」
「我問他何時能幫我聯繫大雍朝的皇帝,他只說已經把消息遞上去了!至於說何時助我回安南平亂,他只說時機不對,讓我再等等!」
「結果我卻等來了他造反、還有同安南莫氏反賊結盟的消息!」
「砰!」
齊宏易聽到這裏,忍不住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這個儂印祖,果然包藏禍心!」
之前謝余和齊宏易說儂印祖圖謀不軌的時候,齊宏易還不太相信。
可是現在聽了黎寧的話,齊宏易稍一分析,也明白那儂印祖在做什麼打算了。
安南人之所以一直不退兵,就是想找到黎寧。
大雍朝交不出人,安南人便會一直在這邊搗亂。等京師那邊責備,說他齊宏易辦事不力,甚至要擼掉他的官帽子時,儂印祖再出手。
把黎寧交給安南,對方自然就撤兵了。
到時候儂印祖就能和大雍朝提條件了!
這傢伙是兩頭佔便宜啊!
也幸虧歸德伯聰敏,剛來沒幾天就從各種蛛絲馬跡中,查到了貓膩!
那儂印祖眼看自己計劃無法得逞,惱羞成怒之下便鋌而走險。
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儂印祖和安南結盟,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兒了。
而聽說這個消息的黎寧,自然明白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
能及時逃出來,也只能說黎寧的命大!
「黎寧殿下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
齊宏易終於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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