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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關係，慢慢來，沒有人可以隨隨便便成功，每個人的貢獻都不同，你也許就是最好的那種。」

    林紅紅覺得當不成全國首富也沒關係，做一對普普通通的小夫妻也挺好的。

    這男人能幹又肯干，只要人不懶，日子肯定會紅紅火火。

    或許是在生產隊待的時間長了，被嬸子大娘傳統的思想洗腦，她覺得平淡才是福。

    「對不起媳婦，你為這個家受苦了。」

    「沒關係，只要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意。」林紅紅當然不是戀愛腦，她這麼說，就是想讓周重山放下事業心，回歸家庭。

    掙錢養家的事情交給她就行了。

    「你別擔心，美術館的困境只是暫時的，我有信心保質保量完成工程。」

    林紅紅差點心梗，得！合着她說了這麼多，完全是對牛彈琴。

    「其實我覺得錢也沒那麼重要，一家人和和美美在一起，比什麼都重要，你看看，天天就知道忙忙忙，都沒時間陪我和孩子了。」

    錢不重要，這話要是從其他女人嘴裏說出來，周重山可能會信。

    可林紅紅這麼說，明顯就是撒謊。

    沒錢根本支撐不起她現在的生活。

    男人探究猜忌的目光，讓林紅紅很不舒服，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說出來自己的顧慮：「我知道你想掙大錢，可是一個人能不能發達，  光靠自己的努力可不行。」

    「得看命，前些日子我找大仙過來看了，說你們老周家沒有發財的命」

    她也知道這個藉口很荒誕，可總不能把上輩子的事情說出來吧？會被當成瘋婆子的。

    「你想讓我放棄美術館？」

    林紅紅沒敢直視男人，低着頭算是默認。

    「我不想現在放棄畢竟咱們投入了那麼多精力。」

    「可我害怕到最後還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你可以用存單上的錢把債務還清，別到時候隔三差五有債主找上門，我怕嚇到兩個孩子和奶奶。」

    她說完就躺到床上，關了燈，這樣彼此就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了。

    這還是她跟周重山第一次產生這麼大的分歧，兩個人都需要冷靜冷靜。

    「我聽你的。」

    周重山先服軟，林紅紅非但沒有成功的喜悅，反而呼吸有點不舒暢，她知道周重山在美術館上投入了多少。

    跟女人十月懷胎，孕育小生命一樣。

    而她現在卻要讓他把「孩子」打掉，也太絕情了。

    而且周重山搞不贏美術館的事情，也只是她個人的猜測。

    就因為不確定的臆測，就讓周重山放棄，她自己那關都過不去。

    「睡吧。」男人掀開被子，躺到了她旁邊。

    「剛剛我跟你鬧着玩的，你該不會當真了吧？我還指望着你掙大錢，給我買金子呢，嘿嘿嘿。」

    她的演技還算過得去，要不是最後那幾句尬笑，周重山就信了。

    「美術館的事情，其實我也沒把握，其實把美術館的工程轉包出去也是個法子，能挽回一部分損失？」

    聽到這，林紅紅就不困了：「能轉包出去嗎？」

    「能，美術館是個大工程，好幾家建築公司都盯着呢，當初要不是秦首長，我都承包不到。」

    林紅紅心裏開始打鼓了，沒想到美術館竟然還是個香餑餑。

    她坐起來伸手打開燈。

    周重山眨了眨眼睛，適應刺眼的光芒。

    「你還睡不睡了？」

    他看了一下手錶，截至目前為止，林紅紅已經盯着他看半個小時了。

    也不說話，就瞪着眼睛看。

    大晚上的，還真有點滲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被什麼髒東西附體了呢。

    「要不要我脫光了，你看得更清楚。」

    林紅紅一個蕎麥皮的枕頭就蓋在了男人頭上。

    她是在觀察，觀察周重山有沒有成為全國首富的潛力，要是有就放手讓他搞工程，要是沒有，就趁早回家歇着，別白白浪費她的血汗錢。

    可這種事情看面相是看不出來的，她要是能有這種能力，就去天橋上面支個攤子去給人算卦了，說不定還能成為一個名人呢。

    她盯的眼皮子都抽筋了，視覺疲勞了，還是沒得出來什麼靠譜的結論。

    無奈地嘆了口氣：「美術館的工程你想繼續做，就去做，我一定全力支持。」

    有了她這句話，周重山笑眯了眼，這可不是一句空話，美術館的工程能進行到現在，林紅紅可是最大的功臣。

    她的支持可不是一句空頭支票，而是經濟支援。

    「媳婦，謝謝你，沒有你我可怎麼活？」男人再一次像過期的狗皮膏藥一樣貼了過來。

    林紅紅那叫一個欲哭無淚，沒辦法自己選的男人，也只能硬着頭皮寵着了。

    誰讓人家活好呢。無論是家務活，還是床上的活。

    她花點錢也是應該的，畢竟享受了嘛。總不能世界上的好事都讓她佔了。

    這麼一想，林紅紅就豁然開朗了。

    一覺睡醒，熱騰騰的飯菜就送到了嘴邊。

    「紅紅，你嘗嘗我給你做的香椿芽炒雞蛋。」

    那簡直是鮮掉眉毛，林紅紅直接開啟光盤行動。

    吃完飯，她抹抹嘴，去院子裏陪兩個孩子玩。

    歡聲笑語飛了好遠。

    玩累了，就躺在院子裏的搖椅上曬太陽，小凳子放着溫熱的野菊花茶。

    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生活甚至比上一輩子還要從容不迫。

    這些從容不迫，都是靠周奶奶的體貼細緻。

    就拿眼前的這杯菊花茶來說好了，在她喝茶之前，周奶奶已經不知道倒掉了多少杯，就為了她能喝上熱乎的。

    要真論周到，周奶奶還不如林紅紅之前的保姆細心。

    可保姆跟周奶奶的出發點是不一樣的，保姆是為了不菲的工資，周奶奶是打心眼裏疼她。

    「小嬸嬸，你看洋姜開花了。」

    東靈拉着她的手，走到了牆根處，長了一叢她沒有見過的植物，葉片毛茸茸的，杆子瘦瘦長長，每個都有小拇指那麼粗。

    其中一根杆子頂端開了一朵小黃花，花瓣狹長，比向日葵小了一圈。

    「我就知道你們城裏人喜歡這種，等明年我多刨點種球，把門口那塊地都種上花。」

    「奶奶，那片自留地還是種菜吧，種一小片已經夠了。」她喜歡這種明亮而熱烈的顏色，就像他們家以後得日子。

    孩子一天天長大，花錢的地方也多，她得好好掙錢了。

    本來以為昨天發了一筆橫財可以躺平一陣了，可一夜回到解放前，錢在她手裏還沒暖熱，天還不亮就被周重山帶走了。

    「林紅紅，你出來，咱們是在這裏說，還是在外面說？」陸安然隔着矮牆，在外面叫囂。

    「外面說。」她不想老人和孩子趟這趟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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