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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穿成炮灰也有瘋批反派撐腰嗎:第九章 不要挑釁朕!

    回去的路上晨光破曉,濃重的夜色悄然散去,已近辰時。

    寒風凜凜,周圍寂靜無聲。只聽得見車輪碾過地面的軲轆聲,眾人沉默着跟隨着儀仗前進,宛如一具具行屍走肉,即將跳往冥淵的惡鬼。

    遲瑋霍的頭顱穿進了旗杆,和代表着精鷹衛的白色旗幟融合在了一起,就仿佛畫中長了顆腦袋,他還維持着死前的樣子,雙眸睜大,死不瞑目。

    蜿蜒血跡和那面旗幟融合在一起,觸目驚心。負責舉杆的侍衛顫着手,頭顱上殘留的血跡往下墜落,滴落到侍衛的手背上,燙得他渾身發抖。

    沒有人敢抬頭。

    他們戰戰兢兢,生怕自己行差踏錯一步,那穿透遲瑋霍頭顱的旗杆,會在下一秒穿進自己的頭顱。

    鍾宥就在這樣的氛圍中抬起了頭。

    街道旁的行人在龍輦到來之前紛紛下跪,以示臣服,沒有人注意到他此刻不合規矩的動作。他盯着高懸於空的頭顱,仿佛看見了當時池景袖手握長劍,將它頭身分離的場景,微微皺眉。

    之前的事已經想不起來了,他又丟失了一段記憶。

    鍾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站在台上,又為何會暈厥過去,但他可不相信事實會如今安在他旁邊念叨的那樣,什麼「陛下對主子可真是真心實意,若不是陛下反應及時,您就要被偷襲成功了!」他只是失憶,不是失智。

    儀仗旁伺候的侍女奴僕都低垂着頭,似乎還沒從剛剛的那一幕中回過神來,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左將軍就當着他們所有人的面被砍下了頭顱,血腥氣久久不散。

    鍾宥盯着那頭顱良久,在無意間撫摸過脖頸處時一頓,忽然想起了魏香雪送給自己的一塊玉墜,便將它掏了出來。

    魏香雪說這個可以保護他,並記錄他遇到危險的場景,那是否會記錄之前在台上的一幕,讓他看見自己究竟是因什麼而昏過去的?

    自己能從那名威名赫赫的將軍手下僥倖逃生,會不會也是它的原因?

    他抱着這個想法細細打量着那枚玉墜,裏面的紅羽比平時更鮮艷燦爛,恍若流淌的血液凝固在那一處上。但鍾宥看了半天,看到眼睛酸澀時也未得章法,那塊玉墜在他眼中還是一塊普通的玉墜,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難道魏香雪說的話是騙他的?

    就當鍾宥開始懷疑她起來時,隨意將它對着天空一看,猛然間,當曦光透進玉墜的一剎,連帶着他的掌心都開始發燙!

    玉墜發出了淡淡的紅光,一些被他遺忘的片段突然湧上心間,鍾宥在意海里重溫着那些屬於他的、卻讓他感到陌生的記憶,在看見是池景袖將矛頭對準了他、讓他上台和遲瑋霍對戰時,咬牙切齒的想:他、就、知、道!

    只是為什麼他會失去這段記憶?難道是他承受不了這股力量嗎?

    想到這,他又扭頭往旁邊滿面醺紅,仿佛喝醉了一般,雙眼發光、神采奕奕的今安看去,心中翻騰起殺意。

    鍾宥知道今安是池景袖安插在自己身邊的耳目,他暫且壓住現在就想殺掉他的心思,又將玉墜握緊了幾分,開始揣測起她的想法來。

    池景袖是知道玉墜能護自己不死,所以才叫自己上台,還是覺得無非是一個奴僕,死了也沒有關係?

    如果是前者,那證明池景袖心思深沉,洞悉了他一切舉動,不僅在皇宮中發生的事都逃不過她的眼睛,竟然連魏香雪的行蹤都能看透,知道她給了自己保命的東西,也知道這個東西雖然能保住他的命,卻也會讓他失去這段記憶。

    雖然鍾宥隱隱覺得有幾分不對,這段失憶和他以往莫名其妙失去的記憶有幾分相似,但他並未多想,又或者是沒辦法多想畢竟在他現在的認知中,他只是一個凡人罷了。

    他又想着,哪怕自己以前從未和池景袖相處過,也能從其他人極大的變化中明白她早已不是昔日的帝王。

    是奪舍,還是另有機遇?

    其實他很早就有所懷疑,只是若是奪舍,哪會有修士願意奪舍一介凡人之軀?

    如果池景袖只是覺得自己是一個奴僕,死了也無關緊要,這一切或許是她誤打誤撞上的,池景袖看見自己不會死會是什麼反應呢?她一個凡人,難道不會害怕嗎?

    若是他威脅一番,是否能從池景袖的嘴裏吐出他想要的東西?

    他想到這裏,腳步不自覺停頓,目光落在了前面的龍輦上。之前在台上醒來,只看見池景袖舉着長劍,肆意瀟灑的模樣,後面他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並沒有來得及試探對方。

    但鍾宥明白,即使池景袖是強撐着帝王尊嚴,但害怕就是害怕,若她真有這樣的情緒,就一定會從她身上顯露出來。

    他停頓的一秒,後面的婢女便撞上了他的後背,而後反應過來立馬跪地求饒:「奴該死!侍君饒命!奴不是故意的,求侍君原諒!」

    她慌張至極,眼裏含着淚水,一想到剛剛發生的一切便忍不住發抖。眼前的人既是被陛下重的、又是能抵抗那左將軍的一擊的人,總歸是她招惹不起的存在!

    這句話引起了在一旁等待龍輦經過的百姓好奇,他們偷偷的掀開眼帘,打量了跪在他們前面的婢女一番。就見對方身體顫抖,額上磕出了鮮血,不由驚醒,生怕自己多看的這一眼會讓自己被捲入其中。

    鍾宥沒有同情心,自然也沒有「因為自己曾也是奴僕,所以能夠感同身受」的悲憫,他只是在婢女跪地磕頭時看見對方流出的血液流到了他的鞋底,有些厭惡的皺起了眉,心裏甚至覺得煩躁,若非不符合自己的形象,更想踹一腳過去,讓她跪遠些。

    很煩,鍾宥想,要是能殺了就好了。

    他們這裏的變故連帶着婢女這道洪亮的聲音一同傳着龍輦內,池景袖沒有給鍾宥反應過來的時間,只見她伸手掀開車簾,淡漠的聲音便從里透了出來:「吵什麼?」

    離得近的婢女輕聲將剛剛發生的事朝她轉述了一遍,池景袖輕哼了一聲,將頭探出來,對上鍾宥隱隱戒備的目光後一怔,隨後挑眉道:「那便讓侍君進來和朕同行。」

    只這一眼,池景袖便明白鍾宥應該是知道了什麼,之前與遲瑋霍一戰,他「死而復生」的事估計是瞞不住了。

    她忍不住輕嘖一聲,真是的,既然會失憶能不能貫徹到底,搞些什麼記憶復甦的事啊,一點也不嚴謹,給她整些麻煩出來。

    池景袖覺得有幾分棘手,特別是在低頭看着小腹處湧出的鮮血時,她的神情晦暗不明,各種思緒湧上心頭後,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鍾宥已經到了龍輦邊上。

    池景袖伸出手,看了一眼自己滿手的血跡,聽見外面傳來婢女小心的詢問聲,想着待會和鍾宥的談話內容也算得上一次交底,便省去了掩藏的步驟,道:「讓他進來。」

    她決定試探一下對方。

    鍾宥是因為自己剛剛的表現發現了自己是天生魔體的這件事嗎?不,池景袖這個想法剛起,就被她推翻了,如果他能意識到自己是魔,那應該能直接融合體內的力量,掀翻了這裏吧?

    可他沒有這麼做。

    難道是因為他的身上有什麼其他保命的東西,讓他對自己死而復生這種事產生了錯覺,有了自己新的解讀?

    但無論如何,池景袖知道自己已經不能用之前的態度對待他了,內心不免閃過一絲遺憾,畢竟人肉護盾真的挺好用,但旋即又想:也好,那便從暗自的利用擺到明面上來吧。

    *

    車簾被人掀開,鍾宥走進來後,第一眼就看見了她滿手的鮮血,他按捺住自己浮動的心思,目不斜視朝她行完禮,在龍輦被抬起的那一瞬,他看見池景袖沖自己盈盈笑着,然後朝他勾了勾手,說道:「鍾侍君,怎麼離朕這麼遠?」


    鍾宥看着她的手,有些嫌棄,但又不得不應聲走了過去。還沒站穩,對方便勾着他的腰帶迫使他蹲下身,問:「剛剛那一戰是否把你嚇壞了?你有什麼想說的話嗎?」

    呵,嚇壞了?

    鍾宥哼笑一聲,甚至在他面前沒有再自稱為「奴」,似乎是知曉自己有了底牌,又或者是篤定池景袖拿他沒有辦法:「陛下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忘記了是你將我叫上去的事嗎?」

    他目光灼灼,伸手划過了她脖頸處,湊到她的耳邊說:「應該是我問陛下才對,陛下有什麼想對我說的話嗎?」

    果然。

    池景袖心中煩悶,手上的指尖卻一路向上勾住了他的脖子,將它藏在裏衣、戴在脖子上的玉墜勾了出來:「你以為魏香雪能護住你一輩子嗎?」

    還在宮中的時候,她就早看見他藏在這裏面的東西了。那一根紅色繩索吊在外面,顯眼得很,她還以為是什麼好東西,卻不想只是一枚吊墜。

    池景袖本來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對上鍾宥的眼睛時也毫不退讓,她只是在賭,賭鍾宥將一切的功勞都歸功到魏香雪的身上,並不知道他不死之身是自己的原因,而非那個人的幫助。

    卻沒想到鍾宥在她捏住玉墜時瞳孔一縮,指尖忍不住上揚,似是想要從她手裏奪走這枚玉墜,卻又怕他的動作太大讓池景袖明白了這枚玉墜的重要性。

    在這一刻,池景袖挑了挑眉,好像明白了什麼。

    不會這枚玉墜是魏香雪送給他的吧?

    她心中有了底氣,動作就更為大膽,直接將這枚吊墜往外扯,試圖將它扯掉——但很可惜,它的繩索就仿佛融入了鍾宥的血肉一般,除了鍾宥本人,沒人能將它從對方脖子上拿下來。

    這玩意還認人,池景袖心中有些遺憾,她抬眸看向鍾宥,不知過了多久,鍾宥還是在這場對視中落於下風,他微微偏過視線,但仍說:「可是陛下殺不了我。」

    池景袖笑意漸濃,她將玉墜重新放到了他裏衣內,冰涼的觸感觸及肌膚時帶來的寒意令鍾宥微微發顫,他聽見池景袖問:「難道只要不死你就滿足了嗎?難道你奢望高高在上的修士會護你一生平安嗎?今天她來了興致送你吊墜,明日便覺得你礙眼決定送你去死與其這樣,倒不如跟着朕。」

    她誘哄道:「既然暫且沒人能殺死你,至少跟着朕,還能想想未來的事情,你想要什麼朕都可以滿足你。」

    「比如自由,比如富貴,又或者」說到這,她微微停頓了一下,伸手撫摸過鍾宥的臉頰,似乎是想到了誰,於是調笑道:「美眷。」

    鍾宥感受到她手上的力道加重,有些不自然的別過了臉,聽見她的話後心中冷笑:自由?他要是想要這個,之前偷溜出宮時便悄悄離開了,還用等到現在?

    只是有些事情出了宮才明白,凡人在這個世上就是最低賤的存在。

    皇宮內他只是被欺辱打罵,至少還能活下去,宮外修士橫行,光是他親眼看見的便有不少人慘死街頭,這自由拿來有什麼用?

    於是他說:「我一個凡人,要什麼自有與富貴?」

    「陛下若是想拉攏我,就得拿出足夠的誠意,比如說——五年後秘境開啟時的名額。」

    池景袖:

    不是,她畫的餅連鍾宥都知道了,那不是在楚國傳遍了嗎?

    那其他國家不也知道了?

    她本來還以為面對利益這群人會達成一致封鎖消息呢,還在朝堂說瞞着別人,哈哈,跟她這玩掩耳盜鈴呢。

    也是,那群加起來都沒有一個腦子的東西,能瞞得住才有鬼了。

    池景袖立馬道:「可以,給你一個。」

    根本沒有的東西給起來確實毫不費勁,這種畫空頭支票的感覺也太爽了。

    鍾宥見她幾乎是毫不猶豫便應了下來,眸光一閃,有些不敢相信,試探開口:「可我身份卑賤,能力不足,恐怕不能帶給陛下什麼陛下想要我做什麼?」

    換言之:什麼都幹不了,你竟然答應了?

    「能力不足又有什麼關係?朕只是要一個絕對不會背叛朕,又絕對不會死的人,方便朕今後做的事,你恰好合適。」

    翻譯一下:你適合給她擋刀,皮糙肉厚就行。

    兩人對峙片刻,過了好一會,似是鍾宥在內心掙扎良久,他才從身上掏出手帕,將池景袖手上的鮮血擦淨了。

    他問:「陛下不怕被別人看見嗎?」

    「怕什麼,只要手中有權,只要他們足夠懼怕你。」池景袖說:「即使聞到了、看到了,他們也只會認為是其他人流的血。」

    鍾宥沒有說話,他只是握住池景袖的手,微微蹲身下去,說:「我願意做陛下最鋒利的那把劍,待事成之後,陛下可要滿足我的一切要求。」

    譬如你的死亡。

    在他變強之後。

    這其實是一個並不恭敬的姿勢,他甚至還握住她的手,但若有人掀開車簾,就能感受到裏面流淌着的劍拔弩張的氛圍,而後看見他的掌心按住了池景袖跳動的脈搏。

    但這氛圍很快便被人打破了。

    池景袖受到鉗制,略微皺眉,他抽出自己的手,甩了鍾宥一巴掌。

    啪。

    清脆悅耳的巴掌聲頓時在車內響起,而後是池景袖沉聲道:「既然要做朕的劍,那麼你該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挑釁朕!」

    魏府內,嵌玉朱漆雕花拔步床上,一雙手猛地拉開了鮫綃帷帳,長相俏麗的少女從床上躍下,行動間晃動了掛在床邊的鈴鐺,叮鈴作響。

    此人正是被設下了禁足咒的魏香雪。

    這圓潤響亮的鈴聲擋不住她眼下焦急的語氣:「他受傷了,我能感受得到!」

    她感受到自己留給鍾宥的鳳凰印記發燙後,便有些魂不守舍,不由皺緊眉頭,手中結印,就想要運起自身的靈力出現在鍾宥身邊!

    但結好印,還沒開始下一步行動,便被一道震耳欲聾的吼聲打斷。

    「你住手!」

    這道聲音從她意海深處傳出,帶着極濃的憤怒和恨意,她咬牙切齒的開口:「你佔了我的身體,還如此自甘下賤,去救一個誰都能肆意打罵的奴僕?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莫非進到我的身體裏就是要毀壞我的名聲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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