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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生，春生……」

    一道低語將楚春生拉回了現實，一隻手扯着他的褲腿，無比急切。

    楚春生看着同桌郝林的那一通擠眉弄眼，目色逐漸從冰冷變得柔和。

    這小子還活着。

    真好。

    眼看一旁的班主任陳紅已經到了怒不可遏的邊緣，即將第二次舉起巴掌，楚春生終於邁開腳步，慢步往教室外走去。

    見狀，陳紅仿佛一隻鬥勝的公雞，冷笑着揚了揚頭，對着楚春生的背影嘲弄道：「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沒教養的東西。」

    聽到這話的楚春生腳步微頓，卻沒有回頭，也沒有還嘴，而是繼續朝前走去。

    不着急。

    這幫狗日的二五仔，一個都跑不掉。

    走出教室，楚春生當然沒有乖乖在門口罰站的意思，而是腳步不停，徑直轉身下了樓梯，朝學校大門而去。

    現在的他已經高三了，但高考卻失去了意義。

    因為兩年之後，異族將會入侵，全球戰亂爆發。

    時間緊迫。

    曾經的楚春生沒有選擇參軍，而是去了國家安全局，成為了一名非常出色，不，應該說是無比卓越的情報官。

    有人說戰爭打的是國力，也有人說戰爭打的是後勤。

    而在楚春生的心中，戰時的情報，才是永恆的第一生產力！

    一份珍貴的情報，甚至可能直接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

    珍珠港之所以被襲，是因為對已知情報的怠慢。

    蘇聯之所以能在莫斯科擊碎德軍的美夢，是因為一份從島國發來的電報。

    而我們之所以能夠驅逐倭寇、定鼎華夏，完備的情報力量同樣功不可沒！

    現如今沒有人比楚春生更清楚，未來的那場大戰是多麼殘酷，敵人是多麼可怕，而我們在情報上的建設又有多麼的落後！

    所以楚春生必須爭分奪秒了。

    【攘外必先安內。】

    楚春生這麼想着，決定無論於公於私，先除掉黃秉坤這個大漢奸，都是最正確的選擇。

    【現在是2033年，黃秉坤應該在金陵任職，做的是人防的工作，但我記得他會在這個月來黔州的大學做一次演講，在……10號！】

    記憶力，是一名優秀的情報人員所必備的能力。

    所以幾乎不用太多思考，楚春生便已將黃秉坤的行程在腦中過了一遍。

    【想要他死很簡單，但我不能讓他死得這麼簡單，或許，我可以給他一個成為我墊腳石的機會……】

    不過片刻之間，楚春生心裏已經有了計劃。

    校門口也近在眼前了。

    「喂！你哪個班的？往哪兒走呢！」

    遠處一個梳着油膩背頭的中年男指着楚春生喊道。

    楚春生瞥了他一眼，發現是教務處主任，不禁暗暗皺眉。

    他實在是懶得跟這個色令智昏的老東西糾纏，朝前快走了兩步，伸手在電動伸縮門上一搭，整個人一躍而起，毫不費力地便翻了出去。

    而幾乎也就在這同一時間，四行小字非常突兀地在他眼前浮現。

    【歡迎回家，諜影系統綁定激活！

    是否領取新人專屬任務？

    是

    否】

    這是楚春生今天第二次愣住了。

    眼前出現的小字就像是vr遊戲裏一樣，懸浮在空中，似乎是在等待他的點擊確認。

    系統？

    重生，加系統？

    作為一名卓越的情報官，楚春生的心理素質當然是異於常人的強大，所以他並沒有愣神太久，便反應過來，隨後非常不爽地皺起了眉頭。

    【一個重生還不夠嗎？感覺自己被輕視了啊！】

    第二個念頭則是：

    【居然沒有傳說中的系統新手禮包，而是直接給了任務，這已經不止是輕視了，而是歧視了啊！】

    但想歸這麼想，楚春生的身體還是非常誠實地，當即伸手點擊了【是】。

    於是下一刻，一段嶄新的文字生成了。

    【領取成功，任務如下：

    新人專屬任務（唯一）

    請於48小時內，成功發展一名屬於自己的秘密力量。

    任務獎勵將基於秘密力量的發展性潛力進行結算。】

    楚春生看着眼前的任務內容，面色如常，但心中卻忍不住掀起了一絲波瀾。

    任務本身並不難。

    所謂秘密力量，其實對於普羅大眾而言，還有一個更加直白的稱呼——

    線人。

    但只有一個地方的人，會將他們稱作【秘密力量】。

    安全部。

    而發展，或者說招募秘密力量，本身便是一名情報官的本職工作，在楚春生這裏，就是所謂的專業對口。

    然而，還不等他細琢磨，身後便再次響起了教務處主任的聲音。

    「給我站住！聽到沒有！」

    楚春生暗道一聲晦氣，重新邁開腳步，很快便消失在了校門外。

    ……

    半個小時後，身着校服的楚春生蹲在街角吞雲吐霧，迎着初春的寒風，看起來就像是個平平無奇的街溜子。

    這是他在安全廳染上的壞習慣。

    每次討論案子的時候，不抽上兩支煙，便會覺得思路不順。

    當然。

    楚春生也跟很多煙民一樣，有着一個非常強大的，可以自我說服的理由。

    【就當是為國防軍費做貢獻了。】

    今天雖然沒有案子，但楚春生需要思考的事情可不少。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黃秉坤將會在三天之後出現在黔州，他的忌日也可以定在那天。

    大體思路楚春生已經有了，但還有一些細節需要完善。

    另外就是他剛剛所接到的第一個系統任務。

    還是那句話，想要招募一個秘密力量，對楚春生這位曾經的情報官來說簡直就是輕車熟路。

    但有兩個問題。

    其一，是最後任務獎勵的結算方式。

    系統並沒有給出具體的招募對象是誰，這看似是進一步降低了難度，卻變相模糊了評判標準，需要楚春生自行判斷。

    其二，也是更麻煩的一點。

    現在的楚春生可不像以前，至少背靠安全廳這一棵大樹，理論上來說，所有的發展行為都是有官方授權的，他更像是一個中間商。

    那些秘密力量，或者說線人，並不是在為楚春生做事。

    而是在為這個國家做事。

    但現在楚春生只是一個高中生，而且任務描述中也明確註明了，需要發展一名【屬於自己的】秘密力量。

    毫無疑問，這兩點是完全相悖的。

    如果想要獲得儘可能高的任務獎勵，楚春生當然應該選擇比如軍方、政界、商界大佬這樣的人作為發展對象，但現在的他卻根本做不到。

    在不暴露自己是重生者的前提下。

    楚春生也不是沒想過直接一個電話打到部里去。

    作為曾經的虎賁組組長，他是知道一些大領導的私人電話的，但問題是，想要說服他們相信異族入侵這種仿佛天方夜譚般的事情，就必須暴露自己重生者的身份。

    楚春生不能這麼做。

    除了已經融進血骨、刻進dna里的，保守秘密的本能之外。

    更因為家裏有二五仔。

    所以他只能從長計議。

    眾所周知。

    所謂發展力量、招募線人、策反間諜，無論是哪種表述，在專業的諜報術語中，大體可使用的手段分為五種。

    smice

    s代表sex（懂的都懂）。

    m代表money（金錢）。

    i代表ideology（意識形態）。

    c代表compromise（脅迫）。

    最後的e則代表ego（自負）。

    而對於現在的楚春生來說，他能使用的手段，其實只有一種。

    ——拳頭。

    可還是那個問題。

    是，沒錯。

    即便現在他的這副身體還沒經過任何訓練，單純憑藉上一世的戰鬥經驗，也足以將絕大部分的普通人打得服服帖帖，跪地求饒。

    這還沒算他最為擅長的刑訊手段。

    但如果只是以個人身份行事，仍舊風險極大。

    開玩笑，現在可是法治社會，沒準兒人家一扭頭就直接報警了好嗎！

    真以為拍電影兒寫小說呢？

    作為一名卓越的情報官，不到最後一刻，楚春生從來不做沒有百分百把握的事。

    哪怕這個任務失敗。

    不過楚春生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在這黔州，還出現過一名功勳卓著的手藝人。

    ……

    便在楚春生雙腿都快要蹲麻的這一刻，一道行色匆匆的人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那男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卻是鬍子拉碴，黑眼圈嚴重，頭髮油得就像是四五天都沒洗過。

    他穿着單薄的睡衣，手中拎着七八個外賣的膠袋，正往旁邊的垃圾桶走去。

    楚春生見狀立刻站起身來，耐心地等對方扔完垃圾，便默默地跟了上去。

    對方走進了臨街的老式住宅樓，並沒有注意身後的楚春生，走步梯上了四層之後，便掏出鑰匙開了門。

    卻在關門的那一刻，被一隻手攔下了。

    楚春生一個用力，將防盜門往外拉開，將那男人猛地往屋裏推去，再輕輕關上了鐵門。

    迎着對方那無比驚恐的目光，楚春生努力擠出了一個自認為和善的微笑。

    「你就是張強吧？我是來找你辦證的。」

    眼看來者不善，卻沒有劫財害命的意思，那張強倒也反應極快，立刻問道：「什麼證？」

    「一本外交護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