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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聽到陸承澤說話，顧兮又自己說起來，忽然就起了分享欲。

    「一開始的好幾年裏我都認為我是一個孤兒了，爸爸媽媽大哥遠在天邊，我只有外公，慢慢的我覺得我不需要任何人了，你和團團就出現了，你們一直陪在我身邊，保護我，和我交心，後來我覺得我喜歡你，你卻給我當頭一棒。」

    「你說我對感情沒有邊界感，總是把感動當作是心動，別人對我好一點我就容易感動，就覺得是喜歡，我也一度的懷疑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主動愛人的能力了。」

    「後來我也細細的想了很多，不願意承認，我就想嘗試去戀愛，去證明。」

    「我說我喜歡你慢慢的我也開始否定自己，後來在時少宇那裏也是一樣，稀里糊塗的結束，並沒有想要一個結果。」

    「我覺得自己對什麼都無所求了！」

    「直到上個月，我看見他和其他女人的照片，我會胡思亂想，看見他和她從機場出來，我生氣的去買醉；那天在他辦公室見到了那個女人，我瘋狂的想要宣誓主權。」

    「我開始想要和他有結果。開始對以後的生活期待起來，看見有趣的東西會想分享給他，不想只和他做相敬如賓的夫妻。」

    「我覺得這次我對他好像是有點心動了吧！」

    「他說他會對婚姻負責的，有時候我覺得他應該也有點喜歡我的吧，不僅僅只是出於責任，我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你幫我分析分析，這個是心動喜歡了吧？」

    陸承澤睨着她柔和安靜的面頰，第一次見她說這麼多話。

    她說到裴慕川的時候眼裏都是星光點點，她對他已經心動了。

    那個曾經自閉的小女孩長大了，現在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自己如此後知後覺的心思對她來說都是負擔。

    「遵從自己的內心吧」陸承澤就說了這一句，沒有肯定也沒有人否定她。

    那天裴慕川在他治療室里給他看了那張隨意拍下的照片，他被自己炙熱的眼神嚇到。

    裴慕川淡淡的反問讓他有幾分無地自容。

    他說：「陸醫生，你用你的專業分析看看你的這個眼神，你對我太太是什麼心思？」

    他盯着照片看了半晌，沒有說話，他無法解釋那個充滿愛意的眼神。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會有那樣的眼神，他不敢仔細推敲。

    那天在洵香樓見了她後，腦子裏全是她的影子，開始一遍一遍的溫存那個擁抱。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之前自己沒有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感情。

    連這次回來雲之南他都不敢聯繫她，不敢見她。

    他怕什麼，他心知肚明。他怕越見面越戒不掉。

    他覺得自己可笑之至，一名著名的心理醫生，幫別人分析得頭頭是道，居然看不透自己的心。

    他最近不止一次的在設想，若是他出國那年給她留點念想，讓她糊塗點，是不是今天結果會不一樣。她會不會就不會嫁人。

    她本是個缺愛的人，又生過病，只要有人對她好一些，陪伴多一些她就會產生依賴，她就理所當然的認為那是喜歡。

    為什麼要清晰界定呢！真是可怕的職業病。

    他眸色漸漸晦暗，把目光移到中心花園的噴泉上，現在除了祝福他什麼也無法說。

    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資格，他也答應了裴慕川不會做任何越界的事。

    「小丫頭真的長大了」

    陸承澤感嘆，他嘴角掛笑，笑得晦澀，抬起手想要揉揉她的後腦勺，手抬起了一半又默默的收了回去。

    顧兮一直都覺得和陸承澤聊天很放鬆，在他面前她可以做自己不需要隱瞞，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所有的情緒來源，又會開導人。

    只是覺得今天的陸承澤過分的安靜，換作是之前肯定會幫她做一大堆分析安慰她的，可能有什麼煩心的事情吧，她也沒有多問。完全沒有往其他方面去想。

    午後的陽光明媚，兩人繞着花園才走了半圈顧兮的電話就響了。

    她拿出手機一看是裴慕川的電話接了起來。

    「餵」

    「我快到醫院門口了，你出來吧。」

    「好」

    顧兮掛了電話和陸承澤告別：「師兄，我老公來接我，我走了。」

    陸承澤和她一同站了起來「好，我送你到門口。」

    顧兮揚起下巴，笑着拒絕：「就幾步路，我自己出去不用送。」

    陸承澤收回腳步，看着她纖細的背影消失，又到長椅上坐了好久才上樓。

    醫院門口的街道很熱鬧，憑着記憶她找了門家的那家栗子店，十多年了居然一直還在。

    「老闆，要一份烤栗子，然後要一份烤紅薯。」

    「好勒，30元，掃上面的碼支付」

    顧兮剛拿出手機，旁邊就有人擋住了掃碼牌。

    抬眼，看到的是男人英俊的臉。她眉眼彎彎的挽上了他的手臂。

    他掃碼付了錢，兩人拿着栗子和烤紅薯就上了車。

    顧兮坐上就迫不及待的剝開一粒放入嘴裏，又甜又糯，都是記憶里的味道。

    「我表哥呢？你們事情聊完了嗎？」

    「他說不想當電燈泡，自己回去了。」裴慕川說。

    顧兮沒說什麼，剝了一顆栗子就塞進了裴慕川的嘴裏，開口「我和團團，師兄以前最喜歡吃了，師兄每次都不怎麼吃，他都會給我們剝，他的手速永遠沒有我們的嘴速快。」

    裴慕川坐在駕駛位上，顧兮剝着栗子，時不時的去看他，陽光落在他的眼睫上，一貫清冽的人多了幾分溫柔繾綣。

    「今天見到他了？」

    顧兮知道的，他所說的他指的是陸承澤。

    「嗯，在陸叔叔的辦公室見到的，我都不知道他回來了，他也沒有聯繫我。」

    裴慕川的臉色微不可察的沉了幾分「你的那個擁抱還沒有解釋！」

    顧兮喝了口水才想起來，那個事，他不提醒她還真的忘了。

    自己答應的說回雲之南告訴他的，以為他已經忘記了的，居然還記得清清楚楚。

    顧兮組織了下語言才說

    「因為很久沒有見他了，那天忽然見到有點激動就主動抱了他，我腦子裏什麼都那樣想，我和他認識十多年，就像至親一樣。」

    「我十歲認識他，那時候我不會說話他一直陪着我，沒有他我可能也不會那麼快恢復，他對我來說是比較重要的朋友。」

    「我一開始以為我喜歡他的，但是後來發現並不是，他說我對他就是依賴，他還教育我。」

    裴慕川聽完，面色凝重，說了五個字「你還挺實誠！」

    顧兮感覺得到車內氣氛開始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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