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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洛珩還沒睡,書房亮着燈,他坐在書桌旁,手裏拿着一本小冊子。
看到墨盞進來,他下意識地把冊子塞進了書桌里,問道:「你不是在上學嗎?」
聲線一如既往地清冷。
墨盞把衛衣帽子掀開,露出那張蒼白如紙的臉,連嘴唇都沒有血色。她懨懨地趴到桌子上:「我難受。」
沒得到回答,她繼續說道:「我今天遇見一個跟我有血海深仇的人,他只用了一滴血,就把我傷成這個鬼樣子。」
良久,帝洛珩還是沒有出聲。
墨盞疑惑地抬起頭,卻發現他把手放了過來。
「幹嘛?」墨盞不明所以地問道。
她這呆呆傻傻的模樣莫名可愛,帝洛珩伸手揉揉她的頭,道:「不是說喝了我的血能增長修為麼,你試試看。」
「不喝。」墨盞捨不得傷他的身體,堅決地搖搖頭:「其實有個更好的辦法。」
「嗯?」帝洛珩發出一個音節,低沉又性感。
墨盞眨眨眼睛,一臉正經地說道:「和我雙修吧。」
帝洛珩:「」
他沉默了一會兒,臉側輪廓被燈光照耀着,層次分明:「我一直想問,你這個狀態的時候,究竟是男是女。」
「這個身體叫夜兮,一直都是女孩子,因為某些原因才打扮成男孩子。」墨盞回答道:「我被囚禁在虛無深淵中,是我的契約獸鈴鐺利用奪舍之法,讓我的靈魂在這具身體裏活過來。」
「知道為什麼我沒有影子嗎?那是因為人類的身軀承受不住我靈魂的強度,在進入這裏的第一時間,我就將身體煉化,成為我靈魂的一部分。」
換言之,這具身體看得見摸得着,但並不是真實存在的。
她真正的身體還在虛無深淵裏,要法力強大到足以撕裂空間的時候,才能重新回去。
帝洛珩沒有關於神界的記憶,自然也不太聽得懂她在講些什麼。
他垂着眸子,說道:「你還是喝我的血吧。」
墨盞深吸一口氣,撲過去咬住他的脖子。
然而並沒有用力,連皮肉都沒有穿透,只是留下了一小撮紅痕而已。
「我先回學校了,你好好休息!」她腳底抹油似的溜出了房間,速度之快,帝洛珩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他怔了許久,抬手觸碰到剛剛墨盞咬的地方,嘴角染上淺淡的笑意。
凜川端着茶水進來,表情真摯,態度誠懇:「我知道錯了,保證以後不干蠢事了,主子你別讓我睡門口好不好?」
難得帝洛珩心情不錯,接過他遞來的茶,淡淡道:「這次饒過你,希望你說到做到。」
「放心吧!我以後天天吃豬腦補腦子!」凜川把手放到身後,偷偷地比了個耶。
正準備出門,他忽地瞥到帝洛珩脖子上的紅痕,隨後歪着腦袋問道:「主子你被蚊子咬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帶瓶花露水過來?」
帝洛珩嘴角的笑意頓時消失得乾乾淨淨,變回了那副不近人情的冰山模樣:「你這麼閒的話,就去掃花園的落葉吧,掃完了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