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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刀俠: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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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遠忙道:「原來是金刀俠盛大哥,適才小弟魯莽,多謝盛大哥手下留情,怪小弟無知。」盛天龍忙道:「鄧兄弟客氣啦,金刀俠不敢當,那是武林人士捧在下罷了。」占風雲、邢無蹤笑道:「原來是金刀俠盛老弟,佩服、佩服。」盛天龍道:「二位兄長太客氣了。」鄧遠道:「小弟喜歡遊山玩水,所以自家中走出,在此地遇到三位兄長,全怪小弟不明是非,還不知三位準備何往?」

    占風雲道:「鄧賢弟有所不知,青海地界興起匪患,官府圍剿卻連番受挫,當地有位老義士名叫龍韜,聚集豪傑千餘人,對抗這群賊寇,保一方平安,我與邢賢弟前往準備助其一臂。」鄧遠歡喜道:「既是懲惡揚善,小弟願一同前往。」邢無蹤笑道:「好,鄧賢弟加入,是如虎添翼。」

    盛天龍拱手道:「三位兄弟深明大義,在下深感欽佩,我自幼父母亡故,是伯父伯母帶大,前日接到飛鴿傳書,伯父感染風寒,現臥床不起,在下當回去探望,後續去找三位兄弟,大家並肩協力對抗賊匪。」

    占風雲道:「既是這樣,愚兄與你一同前往,看望老伯父。」鄧遠和邢無蹤齊聲道:「願同往。」盛天龍道:「匪患興起,連官府都損兵折將,必不是尋常人物,三位兄弟滿身武藝,自當先行,在下隨後即來。」

    單說盛天龍,拜別占風雲等三人,騎上快馬一路飛奔白水縣,不知不覺間來到安元鎮。此刻已是二更時分,盛天龍尋得客棧投宿,卻看不見半個食客,心中感覺詫異,吩咐店家餵馬,解下黃金刀,洗臉漱口,叫店夥計拿來些酒肉,夥計端來酒肉,盛天龍腹中發空,頓感食慾大振,大口吃肉,大碗飲酒,夥計在旁唉聲嘆氣,並沒有離開。

    「小二哥,因何無故嘆氣?」喝着酒,盛天龍邊吃邊問道,夥計壓低聲音道:「客官,你是有所不知,近來鎮上不太平,你來投宿下榻,可曾看見一個人影在外。」盛天龍也疑惑,於是道:「不曾看見。」夥計一拍大腿道:「問題就出現這兒,原本這裏很熱鬧,半月前傳言有鬼怪,您說邪不邪門。」

    盛天龍笑道:「朗朗乾坤,哪來的鬼怪妖魔。」夥計繼續道:「客官別不信,這半月間,本鎮已經失蹤十來個人,都是年輕男女,後來發現這些人的屍體,肝膽被掏空,縣裏派差官,來的幾位差官夜都是遇害,連個線索都沒有,自這以後縣裏再不敢派人了,您說不是鬼怪是什麼,慘絕人寰呀。」

    正聽着的盛天龍無名火起,一掌拍在桌面上,桌子被震碎,需知他這是金砂掌,掌力極強,嚇得夥計站立不穩,直接摔到在地,夥計瑟瑟發抖,驚恐的看着盛天龍。

    盛天龍意識到衝動,急忙起身扶起夥計,歉意道:「小二哥實在對不住,在下氣的是行兇者,打碎桌子,我會照價賠償。」夥計心有餘悸道:「客官真是好掌力,難怪敢深夜出現本鎮,真是藝高人膽大。」

    盛天龍道:「謬讚了。」又開口問道:「請問這安元鎮周圍可有什麼?」夥計答道:「本鎮西北方圓二十里有個寶林觀,不過早已荒廢。」盛天龍道:「有勞小二哥,這裏沒什麼需要了,快去休息吧。」夥計道:「客官您也早些休息,天色已晚,千萬不要外出。」盛天龍道:「多謝小二哥提醒。」

    夥計出去後,盛天龍思量道:這必是人為,旁門左道之流,用殘忍手法作案殺人,既然路過,不能袖手,寶林觀上走一遭,若歹人作祟,決不輕饒。當即脫下外氅,手提黃金刀,從窗口縱身跳出,街道上寂靜,盛天龍施展輕功朝着西北方向奔去。

    盛天龍翻過倆山坡,看見一片茂密樹林,有一條蜿蜒曲折的林蔭小路,行了一里多地,他抬頭瞧看,借着月光看見一座破落的道觀,顯然是荒廢許久,只是牌匾的三個大字仍然光亮,寫着『寶林觀』。盛天龍縱身躍上牆頭,翻身閃進內中,只見得滿地都是飛禽糞土,他發現大門被反鎖,鎖具上是蜘蛛結網,不像有人居住。

    忽聽有人吹着口哨,盛天龍急忙撤身藏好,看了看左右並無人相隨,盛天龍飛身跳過來,一把捂住這人口鼻,右手快速揮動,連點他身上八處大穴,手法之快讓人來不及反應,盛天龍將這人一把扯在木樁後,手掌牢牢掐住對方嘴巴,這人說不出半句話,只能含糊不清的嗚嗚着,盛天龍低聲道:「聽話,我問你答,如實相告,聽懂就眨眨眼睛。」

    這人很識趣,忙連續眨眼,盛天龍出手捏住對方咽喉,詢問道:「我來問你,安元鎮有年輕男女無故失蹤,與這裏有關麼?」這人忙低聲答道:「有關,不是鎮上人所說的鬼怪,而是我師伯和師傅做的,他們為的是練功。」盛天龍接着問道:「他們何名何性?」這人忙答道:「他們二位號稱『黑白雙煞』,想必閣下早有耳聞。」

    對於這二位盛天龍如何不知呢,這黑白雙煞武功高強,一個叫李不懼;一個叫邢不怕。二人行事狠辣,很讓武林人士忌憚,不想今日在此碰上,盛天龍接着問道:「現在被抓來的男女現還有多少活口?」這人忙回答道:「大部分都被師伯和師傅殺了,現只剩兩個模樣標緻的少女,師伯和師傅說今夜想要成好事。」盛天龍問道:「在這道觀還有多少你們的人?」這人答道:「只有我們三位。」

    想到這裏,盛天龍出手擊暈這人,放輕腳步往裏面走去,他要解救兩名被困少女。

    道觀裏面昏暗,盛天龍放慢腳步,他深知黑白雙煞武功高強,如果被二人發現,解救人不說,自己都難脫身,正走着,隱隱約約聽見女子哭聲,還有人發出賤笑,盛天龍武藝絕倫,內力精深,聽覺遠超於普通武者,他朝着東西角落飛速趕來,這是間草屋,裏面傳來兩名女子的呼救聲,還有兩名男性的嬉笑聲,聽聲音有些蒼老,據說黑白雙煞均年過花甲,這必然無疑是這二位了,顧不得危不危險了,盛天龍劍眉倒豎,虎目圓睜,拽出黃金刀,一腳踹開房門。

    裏面兩個老者穿着短褲,上身光着膀子,一個是獨眼;一個是獨耳。看上去特詼諧,還有兩名少女嚇得淚流滿面,卻一動不動的躺着,顯然是被點了穴道,旁邊陳列九具屍首,有男也有女,看樣死去多時。

    盛天龍大喝道:「殺了你兩個惡人,這把刀正好一百五十個惡人狗命。」聽盛天龍一說,兩位老者看了看他手中兵刃,齊聲驚呼道:「金刀俠!」這兩個走南闖北,對江湖事了如指掌,盛天龍大名也是如雷貫耳,知道這位行俠仗義,抱打不平,兩肋插刀,笑傲人生,專門收拾他二位這樣的大奸大惡之徒。


    「師弟,你我兩面夾擊。」獨耳老者大喊一聲,看得出來他就是李不懼,這老傢伙掄動流星錘迎面砸來,盛天龍轉身閃過,流星錘正打在房門上,把房門打得粉碎,「今天會一會你這多管閒事的金刀俠。」邢不怕說着,手中的流星錘橫掃盛天龍雙腿,盛天龍把二十五斤的黃金刀掄開,刀刃朝上,一刀將流星錘給崩開,震得邢不怕膀臂酥麻,口中道:「好傢夥。」盛天龍喊道:「屋裏面伸展不開,出來分高下。」其實,他這是擔心傷及兩名少女,故此主動提議,黑白雙煞後腳跟着跳出去。

    盛天龍立足未穩,兩條流星錘分別從額頂和膝蓋打來,盛天龍縱身空翻,用金刀格擋額頂的流星錘,同時避開了下盤的流星錘,黑白雙煞對視一眼,沒成想盛天龍身法奇快,攻守有序,看他年紀二十上下,武功這般精深。

    月明星稀,風吹草動,金刀俠大戰黑白雙煞,雙方你來我往,黃金刀寒光閃爍;兩條流星錘冷氣森森,戰了四十多個回合,盛天龍刀鋒大轉,斜肩鏟背就是一刀,再一看李不懼連頭帶肩被砍成兩段,邢不怕看得真切,悲呼道:「師兄!師弟給你報仇。」他與李不懼雖然生性狠辣,可數十年來關係要好,師兄弟一同闖江湖,邢不怕顧不得一切要給師兄報仇雪恨。又戰了十餘合,盛天龍大吼一聲道:「老匹夫,你去見你師兄吧。」刀光一閃,邢不怕人頭落地,這一刀劈得乾淨利落,盛天龍身上沒沾半點血絲,這會兒月光通明,風聲停止,一切都歸於平靜。

    把金刀收入鞘中,盛天龍邁大步走進草屋,兩名少女看見進來的是先前要解救她們的恩人,眼神不在那麼驚慌,盛天龍解開她二人穴道,出口安慰道:「兩位別害怕,那兩個作惡多端的混蛋已死,你們可以回家團圓啦。」

    兩名少女倒身跪拜道:「多謝恩人救命之恩。」盛天龍拉起二人,微笑道:「你二位用不着客氣,路見不平而已。」轉身又看見慘死的九具屍首,盛天龍神色悲傷,這幾位是救不成了,兩名少女傷心痛哭,盛天龍問道:「你等可是安元鎮百姓?」兩名少女齊聲道:「正是。」

    粉衣少女道:「小女子名叫鄭蘭香,這位是我的好姐妹何瑞莉,我們十幾個人都是安元鎮的,都是被那兩個屠夫惡魔抓來的。」何瑞莉接着道:「他們說什麼練功,食用年輕人的肝膽可以增強武藝,這幾位平白無辜遭了殺害,他們看我二人年輕有姿色,打算羞辱我二人,幸虧恩人及時出手,可惜了這些鄉里鄉親。」盛天龍怒道:「豈有此理,哪個門派的武功也沒聽說食人肝膽可以增加功力的。」鄭蘭香道:「他們倆一個穿黑衣,一個穿白衣,誤讓大家以為是鬼怪作祟。」盛天龍道:「現在沒事啦,我送你們回家中團聚。」二女大喜,再次倒身跪拜。

    鄭蘭香和何瑞莉平安回來,家人們大喜過望,紛紛拜謝恩公,盛天龍扶起眾鄉鄰,詳細說明了情況,鄭蘭香與何瑞莉也介紹始末緣由,安元鎮的百姓們咬牙切齒,遇害者的家人聽說情況,頓時放聲大哭,盛天龍帶着鄉親們來到寶林觀,看着黑白雙煞屍首,眾鄉鄰上去亂踢亂踹,又把九名遇害人屍首帶回,準備擇日安葬。

    眾鄉鄰下了寶林觀,而盛天龍悄然離開,眾鄉鄰又尋找恩人不着,不只是為民除害,還解救兩人,安元鎮鬼怪出沒一事真相大白。

    想着伯父盛安病危,盛天龍騎快馬往回趕,穿過一座大山,前面是小村落,村口有家客店,盛天龍下馬,吩咐店小二把馬餵上草料,又點了一碗牛肉和一碗麵,吃過餐食,盛天龍付了銀兩,騎上快馬繼續趕路。

    行了十幾里地,盛天龍在上坡看見一隊官軍走來,能有二十來人,為首的一員將官騎着青鬃馬,年紀才二十出頭,全身披着鑌鐵盔甲,掌中一把方天畫戟,看上去傲里多尊。身後的隨從都是騎兵,一個個仰着腦袋瓜,盛天龍拿起葫蘆喝了口水,戴上斗笠,催馬繼續趕路。

    迎面正與這隊官軍碰上,盛天龍把馬往路旁帶,讓出大道來,他繼續趕路,為首的將官看見一匹棗紅馬,馬鞍橋上端坐一人,頭戴着斗笠,騎得這匹馬高大威武,一眼能看出是匹好馬,年輕將官一喜,勒住韁繩,喊道:「且住!」盛天龍把馬停住,問道:「將軍有何吩咐?」將官把馬在盛天龍馬前兜了三圈,將官歡喜道:「嗯,這匹紅馬真不錯,你下來,我來騎一騎。」

    盛天龍點點頭,縱身下馬,口中道:「將軍請!」將官下馬,騎上棗紅馬,得意的笑了笑,說道:「這匹馬我要了,你趕路吧。」盛天龍點點頭,牽過青鬃馬,將官忙道:「慢着,本將的意思是你自己離開,可沒說和你換馬。」盛天龍賠笑道:「將軍,在下有急事,總要有坐騎乘,棗紅馬你喜歡可以送與將軍,但總要給在下一匹馬。」

    將官冷笑道:「你一個行走江湖的武夫怎敢無禮,識趣的馬上走開。」有個士兵吼喝道:「沒聽見嘛,將軍讓你滾開。」盛天龍繼續道:「望將軍賞一匹馬,在下確實有要事。」將官面露不悅之色,方天畫戟在盛天龍面前舞動,將官笑道:「本將看你誠懇,你與本將交手,若能在本將面前走十個回合,本將不但不為難,送還棗紅馬,相反還贈送青鬃馬。」盛天龍賠笑道:「將軍征戰沙場,在下怎敢高人面前班門弄斧。」將官道:「別撿好聽的說,看你身後的金刀,就知是上等兵器,攜帶上等兵器的武者,武藝能差到哪去。」

    看這事情躲不過,盛天龍看他是官軍,不想牽扯過多,可又着急趕路,想到這裏,盛天龍拱手道:「既如此,在下願意奉陪。」將官笑道:「快人快語,是條好漢。」

    這將官揮舞三十二斤重的方天畫戟劈頭就是一擊,騎着棗紅馬,人馬合一,力道不容忽視,眾官兵舉目瞧看,盛天龍不躲不閃,方天畫戟打下來。盛天龍拽出黃金刀,打出一道金光,舉刀高喊道:「開!」刀戟重重磕碰,火星四濺,再一看,把眾官兵嚇得目瞪口呆,方天畫戟被震起五丈多高,崩出六丈多遠,扎入泥土裏,將官膀臂酸麻無力,虎口被震裂,仰面從馬上滾落下來,眼看摔倒,盛天龍早已把他穩住放好,此刻觀看的眾官兵如痴如醉,好似稻草人一樣靜止。

    年輕的將官呆若木雞,他是盔歪甲斜,看了看虎口流血,若非對方出手,他這會早已摔個七葷八素。

    「將軍!在下可以走了麼?」盛天龍急於趕路,開口問道。

    將官發呆半晌,下意識的點頭默許,盛天龍見他點頭,飛身跨上棗紅馬,棗紅馬一陣嘶鳴,盛天龍道:「將軍得罪啦。」說着話,騎着棗紅馬飛奔離去,望着離去的背影,將官稱讚道:「好一位英雄好漢,我是有眼不知泰山。」有名軍兵撿回方天畫戟,驚呼道:「將軍您看。」將官低頭一看,本來好好的一把方天畫戟,現已彎曲如弓了,將官道:「此人好武藝、好品質,值得交往。」

    一路馬不停蹄,盛天龍終於到達白水縣,火速趕回家中,寶娟、翠紅兩名丫鬟在端水,看見盛天龍進來,歡喜道:「公子回來啦。」盛天龍問道:「寶娟、翠紅,我大伯怎樣?」翠紅皺着眉頭道:「員外感染風寒,一直臥床不起,請來醫術高明的高郎中也無濟於事。」寶娟道:「夫人日夜在床前照看,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盛天龍急切的道:「我馬上過去。」

    盛天龍走進內中,一女子身穿素衣坐在床前,容貌秀麗,臉色顯得甚是憔悴傷感,床上躺着一中年男子,原本英俊的面孔泛黑,眼窩深陷,正在閉目休息,「大伯、伯母,小侄回來了。」盛天龍輕聲呼喚道,文欣回頭看侄兒回來,面露喜色,文欣輕聲道:「天龍一路辛苦。」盛天龍搖頭說道:「伯母哪的話。」

    盛安睜開眼睛,聲音無力道「天龍回來了。」說着就要坐起身,盛天龍忙過來,拉住伯父的手,說道:「大伯好好休息,有事吩咐小侄即可。」這會兒寶娟端來湯藥,盛天龍接過,給伯父餵服,服了湯藥,文欣柔聲道:「安哥,你好好休息,我和天龍先出去。」盛安搖了搖頭,聲音無力的道:「夫人!為夫有話與你們講。」盛天龍淚水滑落,口中說道:「大伯,您先好好休息。」盛安道:「夫人、天龍,再不說我怕沒機會了。」文欣柔聲道:「好,你說,我和天龍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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