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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多目光，讓裴南珣倍感壓力，心底也慌亂了一瞬。

    雲嵐抓住他的手臂，「南珣，你知道該怎麼選的，大好前程擺在你面前，你當真要捨棄？還要捨棄你的師父嗎？」

    裴南珣也不知道他該怎麼選了，腦子逐漸變得混沌，他看到行刑的人已經走到了薛嬌嬌面前。

    薛嬌嬌不住地掙扎，朝着他這邊看過來。

    裴南珣遲疑且掙扎，雲嵐抓着他手臂的力道極大，不讓他朝前走一步。

    眼前便是萬丈深淵，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徒弟跳下去。

    裴南珣急促地喘着氣，行刑的人已經握着劍抵着薛嬌嬌了。

    下一秒，長劍刺穿薛嬌嬌的丹田。

    薛嬌嬌瞪大眼睛，倒地時眼睛朝着他這邊，直勾勾地這麼看着他。

    裴南珣終於忍不住，雙腿一軟，淚如雨下。

    在做出選擇的那一瞬間，幻境結束了，裴南珣還沒有緩過神來，幻境裏面發生的一切他都記得。

    他親眼看到了薛嬌嬌的死亡。

    「找到輪迴鏡的，你是第一個。」輪迴鏡浮在半空，心情很好地說道。

    「剛剛的幻境，是你做的？」

    裴南珣擦了擦眼角的淚，語氣也冷了下來。

    「多虧你，我才看到了有趣的事情。」

    裴南珣對於這樣的法器並沒有什麼好感，但是他需要輪迴鏡的幫助。

    「我以為你有多情根深種呢，不還是看着她死了，不過你來找我，是替她逆轉時光的吧。」

    輪迴鏡語氣篤定地說着。

    「是，我要替她逆轉時光，回到一切還沒開始的時候。」

    輪迴鏡噗嗤一笑，「那當然是沒問題的，回到一切還未發生之前，她還會帶着這輩子的記憶，而且，我可是有要求的。」

    「什麼要求？」

    輪迴鏡哼笑着說：「與輪迴鏡做交易，需要許下願望之人的半數氣運和壽命，也就你的，屆時這些東西都會轉移到被許願之人身上。」

    裴南珣沒有絲毫猶豫，「你儘管拿去。」

    輪迴鏡忽然惡劣地說：「還有最重要的一個要求，那就是被許願之人必須是死亡的狀態，而且她的死，也是有要求的。」

    裴南珣的心臟急促地跳了一下。

    「許願之人必須親手殺死被許願之人。」

    輪迴鏡的意思就是，要讓裴南珣親手殺了薛嬌嬌。

    裴南珣倒吸一口涼氣，腦海中只剩下荒謬這兩個字。

    「你若是不信，那我也沒辦法。」輪迴鏡毫不在意地說着。

    本就是它一時興起，若不是感興趣，它才懶得理會。

    「如果我這樣做，你就會逆轉時光嗎？」裴南珣問它。

    「那是自然，我說一不二。」

    輪迴鏡笑着，知道裴南珣這是答應了，其實等到薛嬌嬌自然死亡也可以，只不過它覺得那樣太無趣了一些。

    輪迴鏡最終到了裴南珣的彌子戒，跟着裴南珣出了茯苓山。

    裴南珣回到東勝神洲，雲嵐看到他這副狼狽的樣子，忍不住說：「你這是去了哪裏歷練，怎麼弄成這樣？」

    「去的地方遠了些，的確費了點功夫。」

    雲嵐不疑有他，只是讓他去好好洗漱，再休息休息。

    仙門大比還有好幾個月的功夫，倒也不用這樣着急。

    看到裴南珣如今的確不為那個薛嬌嬌所動容，雲嵐的心就放下不少。

    他在裴南珣身上傾注了太多的心血，所以不能看着他走上一條絕路。

    回到房間的裴南珣鬆了口氣，輪迴鏡就冒了出來。

    「原來是為了你的師父捨棄了那人。」輪迴鏡語氣帶着調笑。

    裴南珣沒有說話，到了快出門才說了一句。

    「正因為做不出選擇，所以我才想重來一次，把選擇交給她。」

    輪迴鏡笑了一聲，回到裴南珣的彌子戒里。

    有了輪迴鏡，後面就是要完成輪迴鏡所說的條件了。

    半數氣運和壽命並不算什麼，但要讓他親手殺了薛嬌嬌。

    裴南珣低頭看着自己的手，這讓他如何下得去手？

    但是不這樣做，薛嬌嬌便會一直備受折磨，早些結束對她也有好處。

    這樣想着之後，裴南珣就打算在仙門大比之前找到薛嬌嬌。

    他去了薛嬌嬌出現過的所有地方，都是毫無蹤跡。

    這樣找不到人，裴南珣便抓了個弒仙者過來。

    興許真是巧了，那弒仙者哆哆嗦嗦說：「見過這人，她逃了。」

    裴南珣把那弒仙者丟回東勝神洲處理，同時想着他說的話。

    他說薛嬌嬌逃了？

    逃到哪裏去？

    裴南珣百思不得其解，索性直接去了清河，清河的地界倒也不算小，他打聽了許久，也找了好久，才看到薛嬌嬌母親的墳塋。

    墳塋前面乾淨整潔，一看就是打掃過不久，裴南珣順着這一點往下查，拿着薛嬌嬌的畫像一路問。

    但是線索還是斷了。

    賣炊餅的大爺叫住他。

    「你這是尋什麼人？我瞧你在這問了好幾天。」

    「一個很重要的人。」裴南珣將畫像折起來放好。

    大爺笑着說道：「那便是心上人了，這人瞧着是眼熟，應該在我這路過，朝着那西頭走了，你可以去看看。」

    「多謝。」裴南珣拱了拱手，又買了兩個炊餅帶着。

    他露出苦澀的笑容，可惜這一次，他是來殺她的。

    天道如此戲弄人心，竟叫他來做這事。

    之前薛嬌嬌崩潰的樣子還印在他腦海中，他不知道薛嬌嬌如今怎麼樣了。

    她逃出去，是不是也因為受不了弒仙者的詛咒？

    裴南珣有去查過，弒仙者極易失控暴躁，變得嗜殺，高修為的弒仙者倒是能控制住自己，修為低一些的便不行了。

    轉眼間他已經出來了一個月，這一個月還是毫無收穫，他把整個清河都轉了個遍，就是沒發現薛嬌嬌。

    或許薛嬌嬌已經不在清河了，裴南珣深吸一口氣，離開了這邊，又開始滿世界地找。

    他覺得仙門大比之前，自己可能都找不到薛嬌嬌。

    只不過兩人都沒想到，相遇來得如此之快。

    薛嬌嬌並沒有住的離清河太遠。

    她在清河附近的小鎮有了一個住處，十分偏僻，幾乎沒什麼人過來。

    她也鮮少和這鎮子裏的人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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