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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折笑

第1章 命運的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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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折笑:第1章 命運的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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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開

    西離、北暮、東隱、大齊,鼎峙之勢已四十年史,而諸國曆更宿,小役過百場,未嘗有動勢也。四國已習,各居四地,不相往來。

    然平以下用事,陰營風雲。

    百姓在此皇權壓迫、天災戕害下,乃體之何為:「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

    天元五十八年,二月十一。

    大齊,奉涼城,厚重的黃沙鋪面而來,似乎每一次海市蜃樓的出現都是在此寂寂大漠之中。

    「阿晏,好久不見。」

    大漠的荒涼撲面而來,一道溫柔繾綣的目光卻似清風明月般悄然落在江晏棲身上。

    江晏棲看着前方的白衣少年,琥珀色的鳳眸折射出日光蘊藏的艷殺與璀璨的溫柔,她微微愣了愣,後只淡淡道:「槐奚此行前去北暮要多久?」

    「阿晏向來是不問歸期的,今日,倒有心問了。」沈槐奚聞言一怔,後清澈明亮的眉眼微彎,只答道:「春闈之前,槐奚會回來的。」

    江晏棲潑墨的青絲在大漠風沙下微起,她問得雲淡風輕,「北暮最近一直在大齊邊緣徘徊,有攻城略池之勢,你要去北暮腹地作何?」

    江晏棲來了奉涼城之後便無意得知了沈槐奚是北暮北奚族少主之事。不過她還是如此問了。

    沈槐奚只是望了江晏棲兩瞬,沒有絲毫隱瞞,他平靜道:「我的族人還在北暮,有朝一日,我會將他們救出來的。」

    江晏棲聽着男子的坦誠之言,一時有些怔然,「北暮腹地太過危險了。」

    「僅擁有薄弱之力的確危險,可槐奚並非庸人。」沈槐奚的眉色總是慵懶明澈,讓人相信他絕對的運籌帷幄,「阿晏,大齊動盪,但離州近日是安平的,你不要離開了……」

    江晏棲聞言,眸色深了深,一句話打斷了他,「槐奚,一路平安。」

    「阿晏,一定等我。」沈槐奚聞言薄唇微彎,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女子,便向着遠方的古城走去。那身白衣在黃沙古渡下有幾分驚絕之姿。

    沈槐奚是個驚才絕艷的少年,也是個偏執入骨的少年。

    江晏棲淡淡收回目光,清平的容色如玉平靜,邁步向着念來茶館的方向走去,她低聲道:「槐奚,我等不了那麼久的……」

    大齊既要不安平了,她又怎會置身度外?

    奉涼城幾年前還歸屬北暮,但現在歸了大齊。這算是大齊與北暮接壤的一個城市。

    江晏棲在奉涼城碰見沈槐奚本便是巧合之事,她來奉涼城本是來送那老爺子去北暮的,不曾想,遇到了只身前去北暮的沈槐奚。

    ……

    這邊念來茶館搭得簡單,一根泛了黃的竹竿便撐起了招牌,地面坑坑窪窪,充盈了黃沙。不過十的木桌,五條長凳卻又聚起了這躁寒之地的生氣。

    趴在木桌上的老人喝了些小酒,嘴不曾停下,手卻緊緊護着胸口的破爛書頁,「莫小瞧了這些單薄紙頁喲……嗬……千年……它們壓下了光陰,承載了歷史。」

    「嘖……嘖,但凡少一粒花生米都說不出這話。巫老頭,你這都是半條腿快邁入棺材的人了,怎麼還盡愛故弄玄虛呢?」

    聞言,老人不滿的用右手扒拉了一下腦袋上稀疏的白髮,卻只隱隱約約扒拉到幾根。他幽幽地放下手,迷迷糊糊道:「曾有人問,誰堪為天下至尊?你們猜老朽怎答?」

    「呵呵……第一次見這般上了年紀的人了,還能在娛樂評書的戰場上佔據一席之地。」

    「去去……去!」老人揮了揮手,又裹緊了些懷中書頁,眼皮子有些睜不開了,「老朽只答了一個字——嗯……正是老朽!」

    此話一落,眾人哄堂大笑,「不是,巫老頭,你那一字是『嗯』嗎?」

    「哎喲呵,距離巫老頭上次喝醉還是在上次,不曾想今日又醉了。過些時候,不知又流浪哪條街去了,如今,竟還道自己為天下最尊之人,倒是——呼嚕呼嚕,白日好夢!」

    這嗤笑聲不絕如縷之際,旁有個人湊來老人身邊,問道:「那我倒要問問,巫老頭,你以前是個什麼身份?」

    一聽這話,老人似是來了興致,頭貼着桌面,摩擦着粗糙的木桌,動了動,「……老朽不過是歷史的拾荒者罷了。七十年的光陰,老朽用了六十年……以這跬步丈量神州大地,拾掇殘存的灰燼,直視腐朽……!」

    還未待眾人反應,老人突然又挺直了身子,一番被眾人視作瘋子發言的話語繼而大肆響徹在這一破敗茶樓中,「老朽走了七十年,每一寸歷史遺蹟,我都觸碰到了灰燼下的餘溫。」

    一話罷,老人便揚着花白的眉低笑了聲「嘿嘿……」而後重重地又倒了下去,不稍一會,便沒了聲息。

    眾人都習以為常了,這巫老頭是半月前「光臨」奉涼城的。不言其他,這每一處都有他身影倒是真,他整日便是衣衫襤褸,四處流浪,整個瘋瘋癲癲不道,被旁人一碰那些典籍紙頁,他是要找人拼命的。


    「哈……有美人來了!」

    此話一出,眾人不由都看向前去。

    一女子自前方走來,三千青絲似青山潑墨,青衣清絕,一時將邊陲的風塵襯得宛若塞雪明月。

    那女子眉眼溫平地看着前方睡着了都仍佝僂在桌前的老人,靜靜地上前去。

    坐在老人身邊的幾人看着她,不可置信道:「這……這美人是來找巫老頭的?難不成是我等看走了眼,這巫老頭實則家財萬貫,來邊陲渡劫晚年?」

    「誒,造小姑娘和老人家的黃謠可不道德!」

    「呵……巫老頭自個兒說的他無兒無女,孤寡老人!」

    眾人一聽,便鬨笑道:「這亂年頭,也就咱大齊北地這安平一會,倒讓流浪老頭兒都有了歸宿,咱如今這算什麼啊?」

    「還能是什麼?——下下之人啊!」

    江晏棲沒有理會這些聲音,只是忽然向後望了一眼,清沉的眉眼續着淡淡波瀾,她總感覺身後有一道視線在望向這邊。

    後見無人,回了神她便徑直走到了老人身旁。她屈起指節敲了敲桌面,嗓音若飛絮之雪,攪亂春池,「老爺子……」

    老人迷糊地眨了眨眼。有那麼錯覺的一瞬,加上他頭上幾根呆毛,江晏棲竟是覺得這老爺子懵懂得可愛。

    江晏棲見此不由輕輕一笑,卻是淡淡道:「老爺子,再不起,不言別人如何看我們,卻說你那寶貝,我卻要忍不住讓它們歸於五湖四海了。」

    此話一落,老人瞬時間來了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他眼角抽搐了一下,再認真地打眼一看面前女子,氣的是哇哇叫,「你這小女娃,又來詐老朽!怎的還篤定老朽就吃這一套了?——咳咳,雖然事實是這樣……不對,老朽可不是為了別的,單是為了你名聲!」

    此話落,四周嗑瓜子的人都擠眉弄眼的,明晃晃寫了「不信」二字,其中一人更是癲狂一笑,「哈哈……哈哈哈……不怪我等無夫人,怪只怪流浪老頭手段高!唉!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

    說着那人搖頭晃腦地離開了。

    江晏棲無辜地看了看四周唏噓的眼神。

    老人聽周遭噓唏聲,只唇角一抽,當即將桌上的酒碗端起。方要摔出去,一看裏面酒水又忍不住喝了一口才硬氣地砸在那些人腳邊,「齷齪!下流!」

    說着便拉着江晏棲離開了。

    那些人當即在後面起鬨,「臭老頭!流浪漢!竟然禍害小姑娘,若下次還敢出現在奉涼城,見你一次,我等必詆毀一次!」

    江晏棲在心中想着,他們恐怕要失望了。

    她今日來奉涼城可不就是為了送老爺子離開奉涼城。

    一路上,老人都嘀咕着,「一群庸人凡夫啊!他們笑老朽不過一流浪之人,可老朽背後是這千年歷史的規律啊……能直視腐朽,打破神權的思想——千載厚力,何不為天下至尊?」

    見老人緊捧着懷中紙頁,江晏棲輕輕挑眉,沒有應下他的話,只平靜道:「奉涼城之後呢?」

    老人的眸光平日都是混濁的,只有一提及這些事,才會透出幾縷清光,「老朽既說以跬步丈量神州大地,自是要走遍西離三族、東隱十四關、北暮三境、大齊十六州的。」

    江晏棲道:「沒有傳承的歷史,算不得真正的歷史。你獨身一人,便是抱守着這腐朽之物,其結果,仍是散於四海。」

    老人出生於神權至上的西離,這也註定了他一生漂泊在求尋打破神權的道路上。

    老人搖頭,滿是褶皺的面龐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橋到船頭自然直……江家女娃啊,老朽是時日無多了,可你還有半生要走。」

    江晏棲聞言,倒是難得開了個玩笑,「您瞧着,可真是時時都是大智若愚。」

    老人聞言大笑,向後一望,面頰微醺,走路都是搖搖晃晃的,語氣卻帶了幾絲沉重,「江家女娃,你我在長樂鄉結緣。今日你選擇來這奉涼城一送老朽,便註定了你同老朽是一類人,這往後吶……」

    話到此處,老人便止了音兒,從袖口拿出一封信塞在江晏棲手中,「丫頭,老朽贈你些回禮吧……往後莫……」

    聲音到這兒,江晏棲便沒再聽清了,只握着手中那封信。隱約間她似乎聽見些許低沉神秘的古鈴好似跨越亘古而來,可她回頭看去,卻什麼也不見。

    只見着老人有幾分趔趄,她便沉靜地將人扶穩了。

    一類人嗎?

    老人自詡歷史的拾荒者,流浪六旬,以跬步丈量神州大地,拾起破碎的歷史,以摒棄醜陋的腐朽。

    她想,或許是。

    她爹一直想將天下大齊的使命加諸於她身上,極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西離國師的預言。

    而這所謂長樂鄉便結下之緣,自她方從長樂鄉而來奉涼城時便已轉動了命運齒輪。

    誰也無法預料到,只這一見,江晏棲為一人遺憾了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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