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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會活着:Chaptr.1 秩序崩塌

    人們在遇到災難的時候總是想着這一切是不是上帝有意如此。事實上,上帝已經死了,死於對世人的憐憫——尼采

    隨着道路盡頭的一聲巨響,成百上千隻發狂的喪屍勢如洪水般從主幹道湧來。車輛所排成的長龍被堵在馬路上動彈不得,面對突如其來的喪屍入侵,人們驚慌失措卻又無處可逃。

    它們不分男女老少見人便咬,沒有任何憐憫之心。悲劇在市區的每一個角落處上演。人們恐懼的棄車而逃卻又被喪屍們追上來咬死,有些來不及逃跑的人則被它們直接堵在車裏咬死。恐慌和混亂迅速充斥了整座城市,鮮血在開裂的柏油馬路上四處流淌。那一刻街道上幾乎每一秒鐘都會有人喪命。

    「轟!」劇烈的爆炸聲再次響起

    一架失去控制的武裝直升機搖搖晃晃的撞向了摩天大樓,直升機機身和巨大的熒光屏轟然墜落,爆炸所產生的濃煙和烈火如同魔鬼一般在空中升騰。

    此時的馬路上已經完全失去了秩序,惡運接踵而來,人群中的騷動愈發劇烈。裝甲部隊正陸續開進市區接替警方維持秩序和疏散平民…

    喪屍瘟疫大爆發前16小時…

    當夜幕再次籠罩寧溪市時,李海正驅車行駛在回家的路上,雷雨雲遮住了皎潔的月光,陰冷的涼風夾帶着雨點從車窗外吹來,雷雲之間摩擦出了一道又一道閃電,今晚的天氣真得不怎麼樣,一如李海同樣糟糕的心情。在這個社會,對於男人來說什麼事情最糟糕?——那莫過於失業了

    沒錯,李海正面臨着失業危機。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在三個月前,有一種未知的病毒在z國的西北部地區開始肆虐蔓延,新聞媒體好像特別熱衷於報道這件事,每天都會跟蹤事態的發展,並將每天生病的人數認真的統計並公佈。新聞媒體天生就喜歡國內有事情發生,而且是越糟糕越好。如果每天都是祥和寧靜、天下太平的那話,怕是一半以上的媒體人都得失業,至少李海是這樣想的。

    但他並不覺得這一次爆發的傳染病有什麼好恐懼的,這個世界上要人命的傳染病還少嗎?伊波拉、天花、sars、甚至是奪去地球3%人口性命的西班牙流感。它們總是在來勢洶洶的時候引起人們的恐慌,然後過一段時間就會消失,而後人們恢復正常生活的速度也會快得驚人。到最後,那些傳染病所帶來的經歷,只不過是人們茶餘飯後聊天的話題而已。但讓李海沒有想到的是,這次的傳染病事件居然波及到了他的工作。

    由於世界各國還未掌握控制或者治療該種傳染病的方法,一些國家首腦和高層官員為了防止疫情擴散到本國就暫時切斷了與z國的貿易航線和海洋運輸。而李海所任職的公司主要做進出口業務,這次變故等同於切斷了公司的貿易生命線,公司很快陷入了癱瘓。如坐針氈的老闆為了減少公司損失,只好決定大規模裁員來緩解內部壓力。李海很清楚像自己這樣基層員工肯定是第一波被裁的。果不其然,今天經理就把他叫到了辦公室,然後禮貌的解僱了他,臨走時還裝作一副很為難的樣子,看着就讓人噁心。他雖然知道自己可能會失業,但沒想到這一切會來的如此之快。

    李海今年二十五歲,他五官端正,面龐稜角分明,頭上碎碎的短髮烏亮而又濃密,年輕犀利的眼神中有着一種德州牛仔般的堅毅,身體像碼頭卸載工人一樣高大強壯,平日裏穿着一條松胯有致的黑色牛仔褲,上身搭配着乾淨整潔的咖啡色襯衫,走到哪裏都能給人一種意氣風發,年輕有為的形象。

    李海開車駛入了車庫,將車緩緩地停靠在了車位上。隨後下車關門,他習慣性的抬起右臂,看着時間,時針已經指向凌晨一點。夜已深,弟弟這時大概已經入睡。

    李海一邊上樓,一邊撥通了自己發小顧霈的電話。顧霈也從事進出口貿易工作,比李海幸運的事,他在一家大企業就職。顧霈在處理公關問題上軟硬兼施,但尺度上卻又不失妥當,因此無論是朋友還是老闆都認為他是個靠譜的人,遇到問題找他准沒錯。正是因為顧霈如此圓滑的處事風格,才讓他在貿易圈內混得風生水起。比李海這個倒霉蛋可強多了。他打這通電話就是為了向好友求助,沒有工作的話他就要和弟弟喝西北風了。

    (發小:形容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簡短的談話過後,顧霈爽快的答應了李海的請求。他說他明天會找自己上司聊聊,憑自己的伶牙俐齒肯定能說服他,他讓李海今晚先放寬心,睡個好覺。

    掛斷電話之後,李海平復了一下自己苦悶的心情。進屋後,他揉了揉眼睛,打開了昏黃的門廳燈,疲憊不堪的換着衣服和鞋。隨後又從包里拿出了兩瓶啤酒,他今天要開個小差,在外奔波了一天實在是累壞了,想喝兩口來緩解身心的疲憊和壓抑。

    他悄悄地走到了弟弟臥室門前,注視了一會兒。

    李江今年十一歲,小小年紀在學校里就是個小有名氣的帥哥。他光潔白皙的面龐,透着稜角分明般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濃密的眉,高挺的鼻和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張揚着他的帥氣,他身材均勻,不胖不瘦,如他哥哥一樣健康。看着弟弟安詳的睡相,李海的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微笑,這是他壓抑的一天中,唯一露出笑容的時刻。

    看完弟弟,李海拖着疲倦的身軀坐回到了沙發上,開始喝起了悶酒。由於早些年父母車禍離世,涉世未深的兄弟兩人,只好早早地在一起相依為命,這麼多年下來,作為家裏長子的李海義無反顧地承擔起了撫養弟弟的責任。但獨自撫養弟弟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維持生計需要一筆不小的開銷。他最害怕的就是思考關於錢的問題。房屋貸款像山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每周的消費賬單都會準時顯示在他的手機上。隨着弟弟的長大,花錢的地方也會越來越多,如果沒有更多收入,生活將會愈加艱難。

    喝了幾口悶酒後,李海拎着酒瓶徑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間。他將電視的聲量調到了最低,躺在床上觀看起了無聊的電視節目。

    他的房間是典型的簡裝風格,棕色的木質地板,白色的管燈光線很暗,牆紙是讓人昏昏欲睡的黃色。而家裏的絕大多數的電器也只是一些便宜貨。李海也希望自己的家裏能夠再漂亮一些,不過對於一個已經失去工作的男人來說,還有一個這樣的家已經算不錯了。看了沒到一刻鐘,就累得睡着了。

    清晨,床頭的鬧鐘叫醒了睡夢中的李海。他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一邊慵懶的伸着懶腰,一邊打着哈欠。

    也不知在昨夜的什麼時候,外面下了一場大雨。李海撩開窗簾兒,一縷暖意十足的陽光照在臉上,刺得他有些睜不開眼。雨後的陽光顯得格外明媚,鳥兒在空中盤旋啼叫,仿佛在向大地道聲早安。

    他推開窗戶,一股清風撲面而來,窗沿上的雨絲也隨着清風蹦跳着進了屋,冰冰涼涼的雨絲滴落在他臉上,驅散了他殘留的睡意。涼爽的清風吹的窗簾兒蕩漾,新鮮的空氣也將室內污濁的空氣更換了一遍,變得格外清爽怡神。

    李海站在窗前,迎着撫面的清風,作了一套伸展運動,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軀殼,隨後打起了精神投入到了一天的忙碌之中。

    李海走出臥室向廚房走去,着手準備起了兩人的早餐。

    起鍋,熱油,煎雞蛋,這一套動作他都非常熟練的一氣呵成。儘管他每天都在重複這些步驟。雖然要掙錢養家。但負責弟弟每天的飲食起居,也是他必須要做的事。

    很快,廚房裏煎蛋的香味就鑽過門縫,飄進了李江的房間,濃郁的蛋香味將他從夢中勾醒。李江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隨後渾渾噩噩的坐起了身子,為了等哥哥,他昨天熬到了很晚才睡。他打滾兒下了床,翻出了抽屜里的獎狀,飛快的穿上了拖鞋走出房間。因為他昨天就想和哥哥匯報他數學竟賽獲獎的事,但是哥哥回來的實在是太晚了,還沒等到他,自己就睡着了。

    李海看見弟弟揉着惺松的睡眼。從房間裏走出。便上揚的嘴角說道「早上好啊,牛仔!」

    李江邊打着哈欠,邊奶聲奶氣的回了一句「早上好啊,老哥!」說着便坐上了餐桌。

    「你昨天幹嘛去了,怎麼回來這麼晚?」

    「哦,我昨天臨時處理點事。」李海說着,就把剛熱好的牛奶遞到了李江的面前

    「快點喝吧!別涼了。」

    李江一邊喝着牛奶,一邊拿着獎狀跟李海展示。「看,老哥,這次數學竟賽我拿到了金獎,為了這次奧林匹克競賽,我可是備戰了很長時間!」

    「真的假的?」李海瞬間回頭並驚訝地問道。

    「那還有假!」 李江得意洋洋地顯擺起了手中的獎狀…

    「乾的不錯嘛,臭小子。「李海笑眯眯的將早餐遞到了他的面前,並順手接過了他手中的獎狀看了看,還撫摸了下他的頭,以示對他的讚賞和表揚。

    他一邊端詳着哥哥手裏的獎狀,一邊大口的咬着三明治。「我覺得我們應該把它貼在哪個顯眼的位置,這可是我第一次在全市的範圍奧賽獲獎!」

    「沒問題,我一會就貼。」李海一邊走回櫥櫃旁整理餐具,一邊對弟弟說道。

    「哈哈哈,好啊!」李江笑了起來,聲音像聖誕鈴鐺一樣好聽,李海在一旁也開心的笑了起來。

    「哦,對了…哥,那個我們學校停課了。」李江轉移了話題,試圖再次引起和哥哥的談話熱點…

    「怎麼了,怎麼好端端地說停課就停課了?」李海一臉詫異的問道。

    「校訊通,你沒看嗎?說是疫情又蔓延了,防疫部門說是擔心傳染病進一步擴散,就讓全市的學校都臨時停課了,就連告示都貼出來了!」李江將停課的原由娓娓道來。

    「天殺的,又是這該死的傳染病!」李海狠狠地將抹布丟進水池並悄聲罵道,他恨透了此次傳染病。

    李江察覺到哥哥的情緒有些不太對勁,嚅喏地問:「怎麼了,哥,你沒事吧?」

    李海注意到了自己的情緒,立刻裝出了一副輕鬆的樣子,笑盈盈地說:「我沒事啊。」

    電視機里的女聲:」由於示威活動愈演愈烈,部分地區已經宣佈戒嚴。「

    李江看着新聞,不解地問:」哥,什麼是戒嚴?「

    」怎麼跟你解釋呢,它就像你們的校規,在一定範圍內所有人都要遵守。「 李海解釋道。

    這時顧霈突然打來電話。

    「你醒了嗎?」顧霈問道。

    「早醒了,給我弟做飯呢,怎麼了?」李海反問道。

    「趕緊過來找我,我昨天跟你說的那個上司,他今天要見見你。」

    「這麼急嗎?」

    「對,趕緊來找我,我一會把定位給你發過去。」

    「好,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後,李海立刻放下了手頭的雜務,跟弟弟交代情況,「我臨時有事兒得出去趟!」

    「不是吧,什麼事兒那麼急,你連早飯都不吃了嗎?」李江急忙問道

    「我得去見個客戶,挺急的,就不陪你一起吃了。」李海解釋道。說罷便向門口處走去…

    「那你不吃早飯沒問題吧?」 李江有些擔心哥哥的身體。

    「我沒問題,你不用管我了」李海穿上外套準備出門。

    「哦,對了。我今天可能會晚點兒回來,你中午和晚上要是餓了的話,就自己叫外賣吧。錢在茶兒下的餅乾盒裏,你應該知道在哪吧?」

    「我知道…」李江朝李海點了下頭。

    「你自己在家關好門窗,看好煤氣,把作業寫了別老玩遊戲。」 李海一邊穿着鞋,嘴裏一邊囑咐着。

    「哎呀呀呀!」 李江陰陽怪氣的打斷了李海的話

    「別出去亂跑,最近傳染病鬧得挺凶的,「李海再三叮囑道。

    「遵命,老媽子!」李江的語氣里略帶煩膩地答應着。

    「在家老實待着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啊。」李海加緊補充道

    「知道了,知道了。」李江一個勁兒的點頭,敷衍地答應着…

    說完,李海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關門之後,李江一口氣喝乾了碗裏的濃湯。

    電視裏的聲音:「目前確認患病死者人數已經超過350人,市長已經發佈了緊急戒嚴令。對於病源的具體來源以及訊息,官方均未給出明確解釋。」

    「首都街道首次發生遊行事件,目前因遊行事件持續升溫,已造成大量警方人員傷亡和城市部分道路交通癱瘓。」

    「最新因疫情蔓延而被列入戒嚴的城市為嵐州市。」

    「我的天哪!」看着電視上播放着關於疫情的最新消息,李江突然感到有些不寒而慄。

    他瘋狂的摁着遙控器上的按鈕,飛快的切換着頻道,連續切換了幾個頻道後,換到了他最喜歡看的體育頻道,上面正直播着棒球比賽。他一邊貪婪的享受着剩下的早餐,一邊津津有味的觀看比賽。

    李海抬起左臂,看着時間,急匆匆地向車庫方向走去。通往車庫的道路兩旁長滿了鬱鬱蔥蔥的梧桐樹,陽光透過樹梢上樹葉一絲一縷的照射在了中央的卵石路上,映射在地面上一片斑駁。凝聚在樹葉上的雨珠還在往下滴落。滴落在小路兩旁的水窪中,激起了陣陣漣漪。鳥兒在樹冠中啼囀,一會兒落在了路燈上,一會兒落在了路兩旁的長椅上。仿佛在傾吐着浴後的喜悅。此刻李海已經沒有閒情雅致欣賞美景。他只想着趕快和顧霈匯合,商量對策。因為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他容不得有一點閃失。

    經歷了讓人抓狂的大堵車之後,李海如約的趕到了與顧霈約定的碰面地點。但與以往不同的是,今天大街上到處都在戒嚴,軍隊在路口設置了臨時路卡。裝甲車趴在公路上嚴陣以待,武裝直升機成群結隊的城市上空飛過。李海在寧溪生活這麼多年,今天所碰見的都是前所未有的事。他能感覺到要有大事發生,卻又預料不到什麼。不僅是他,這種強烈的緊張感和恐懼感在每一個人心中縈繞。

    李海將車緩緩地停靠在路邊,下車關門。他剛一下車,就有一架武裝直升機從他的頭頂上空隆隆飛過。可以清晰地看到直升機上面架有重機槍,還載有武裝人員,他們坐在直升機上像一隻捕獵中的雄鷹,警惕着大地上的風吹草動。

    「什麼情況?」李海抬頭看着直升機,自言自語道。

    看着天上的直升機逐漸飛遠,他重新集中了注意力,邁步朝着約定的地點走去。

    他走在行人路上,與一隊全副武裝的巡邏兵擦肩而過,或許是出於緊張的原因,看見有荷槍實彈的士兵從身邊走過,心底難免不生出一股恐懼感。

    大街上預防傳染病的海報張貼的到處都是,隨處找一面牆,就能醒目的看到。人們圍宣傳海報前,指指點點的在說些什麼…

    但李海並沒有駐足圍觀,他邊看着時間,邊匆忙的趕路。穿過了街角小巷,李海來到約定地點,這是一家咖啡館的門口。他看見了已經在此等候多時的顧霈,他正一個人靠在牆上賣單兒的抽着香煙。

    顧霈是個一米九三的大個子。雖然他要比李海年長几歲,但他的體格要比李海瘦小的多。他皮膚黝黑,但五官足夠立體,他左眼下有一塊不大不小的傷疤,那是他小時候亂玩父親的火槍意外造成的,他留着和李海一樣的碎發,只是不過有點兒少白頭。穿着一身老掉牙的外套和一條松垮的褲子,這個人看起來就像八十年代的狂客…

    看見李海,顧霈揮舞着手臂,呼喊道。「嘿,大海我在這兒!」

    「我看見你了!」李海趕忙回答道。

    緊接着他又指了指停在路邊的步戰車說:「今天什麼情況,怎麼大街上到處都是軍隊?」

    「我聽說今天好像有示威活動…我今天一早從住處出來的時候,看見軍隊都把那邊兒給封鎖了。聽別人說,好像是在清理什麼污染物。」顧霈嘬了一口香煙,吞吐着煙霧說道。

    「軍事封鎖?清理什麼污染物還需要軍隊出動?」李海不得其解的問道

    「好像是什麼活死人。」顧霈將臉湊到李海的耳邊,低聲說道。

    「活…活死人?」李海有些吃驚,錯愕地說道

    「現在到處都在傳,說傳染病能把人變成瘋子,發起病來見人就咬,跟瘋狗一樣。網上還有視頻,挺嚇人的。」顧霈向李海解釋道

    「這麼嚴重了嗎?」李海顯然不相信他說的話,在他看來這只不過是媒體炒作的噱頭而已。

    「控制疫情和清理生化污染物,那不應該是疾控部門負責的嘛?軍隊來幹什麼,還到處設卡,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

    「保不齊是怕出亂子吧!」顧霈猜測道。

    「他們在路上設路卡,我整整堵了四十分鐘。」李海抱怨道。

    「行了,你家離得還算近呢。我住在城邊。凌晨五點我就出發了,早上八點我才到市里。」顧霈安慰道,隨後將煙頭丟到了地上。用鞋底將其碾滅。

    「特殊時期,大家都互相理解一下吧。咱倆進去說吧,這外邊兒挺亂的。」他催促李海趕快進屋。

    兩人走進了咖啡館,顧霈跟服務生提出了自己昨天的預訂號。服務生非常禮貌的領兩人來到了指定位置,他們在一個靠近窗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您預訂的是早間套餐是吧?」服務生溫文爾雅地問道

    」對。「 顧霈點頭示意。

    「好,您稍後。」說罷,服務員便下去準備了。

    「怎麼樣?我挑的這小館氛圍還不錯吧!」顧霈略微得意的說道

    「這地方是挺不錯的。」李海環視了一下館內的環境,滿意地說道。

    咖啡館內的佈置十分講究,古樸的咖啡桌擺放的整齊一致。每張咖啡桌上都鋪着一張天藍色的條紋桌布,讓人看上去感覺十分舒適養眼。每張桌子上面都擺放着一小簇紫色的薰衣草。左側桌子邊上挨着的是一面透明的玻璃牆。陽光就從外面射進來。婉轉悠揚的鋼琴曲穿梭於館內。既舒緩又漫長,讓人十足的放鬆,

    咖啡廳里的客人三三兩兩坐的很分散,有情侶在談情說愛,也有西服革履的商務白領在辦公。

    沒過一會,兩人的桌子就上滿了菜,顧霈拿起刀叉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我早上可什麼都沒吃,就等着頓呢。」

    「你怎麼現在就吃上了,一點禮貌都沒有。」李海指責道。

    「沒事,他還得過一陣才來呢。你總不能讓我餓着肚子辦事吧?」顧霈邊咀嚼,邊說。

    「那你也得注意點啊,人家來了看一堆吃剩下的東西成何體統。」

    「來了也是喝咖啡,我也不能灌一肚子水啊。」

    見自己勸不住,李海白了眼顧霈,一個人喝起了咖啡。

    他撕開了方糖的包裝紙,「噗通!」方糖掉入了咖啡之中。濺起的咖啡在他外套的袖子上肆意染開。而他卻若無其事的用湯匙攪拌着咖啡。眉宇之間閃現出了一絲憂愁,但又被他迅速的偽裝了起來。

    「你真不吃啊,這味兒還不錯。」顧霈插了個蛋卷,想要餵李海。

    」你自己吃吧,我沒胃口。「 李海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顧霈看出了他內心的擔憂,便安慰道。

    「哎呀,沒事。一定能行的,再者說了你不還有我嘛。」

    「只是...我有點緊張,害怕面試失敗。」李海吞吞吐吐地說道

    「你就放一百八十個心,有我在,沒意外!」顧霈信心滿滿地說道,隨後又從兜里掏出了一張銀行卡,拍在了李海面前。

    「這是什麼。」李海拿起銀行卡,詫異地問。

    「這裏面我存了六萬塊錢,密碼是我的生日,沒有收入這段時間能幫你先撐一陣,你先收下吧!」 顧霈邊吃着意面,邊說道。

    「這個真不用,我手裏還有些積蓄,還不至於到讓你接濟的地步。」李海冷笑了一下,將銀行卡推了回去。


    「聽着大海,我這麼做不全是為了你,一半想法是為了江子。「說着顧霈又把銀行卡推回到了李海面前。

    「老顧,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你這錢…我真不能要。」

    「大海,你這次就聽我一回行嗎?你把這錢先收下,你那點積蓄根本就不夠你生活開銷的。」

    「我知道你這個人好面子,但是今時不同往日,你現在要面子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遭罪的是你自己,眼下你又要還房貸,江子過一陣還得交學費,你比我更需要這筆錢,所以這筆錢你必須收下,我說的你能聽懂嗎?」 顧霈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李海很糾結,的確他礙於關係和面子,不願意收下這筆錢,他不想成為顧霈的負擔。但想到這筆錢能解自己的燃眉之急,內心突然有所動容,在顧霈的一再要求下,他還是收下了。

    「我是從小看着江子長大的,他不僅是你弟弟,他也是我弟弟,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們的,別為錢的事發愁,還有我吶!」顧霈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真得...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了。顧霈…真得謝謝你!」李海感激涕零地說道

    「行了,二十五六歲的人了,別哭天抹淚的了。」顧霈很反感身邊有人哭,他遞給李海一張手帕紙,讓他擦乾眼淚

    「放心吧,我一定會儘快還你的。」李海承諾道。

    「不着急,等一切都過去了再說吧。」顧霈咧着嘴,坦然地說道。

    顧霈心裏清楚,李海這個人把自己的面子和自尊看的比什麼都重,他從不希望別人故意施捨的他什麼。他太了解李海了,他向來都是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咽。正因為考慮到這一點,顧霈才強迫他收下這筆錢,也是對方一個台階下,讓他能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的幫助。

    顧霈回想當初頹廢不堪的自己,身邊只有李海向自己伸出了援手,給予了自己無私的幫助,幫助自己走出低谷,重拾信心。

    兩個人在一起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早就已經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來互相信任和依靠了。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是這份血濃於水的感情已經不需要用什麼物質來定義和衡量了。

    時間慢慢流逝,時光也轉到正午。咖啡館裏的客人走了一波又一波,而要等的人卻始終未見蹤影。

    李海的心情從緊張轉為了焦急,他的十指不停的敲擊着桌面,一次次看着時間,不停的抖着腿。顧霈也按耐不住心中的躁動,一次次的撥打着對方的電話。

    「老顧,你這朋友怎麼還不來呀?」李海有些坐立不安,他問道。

    「大海,你先別急,我再給他打個電話。」顯然朋友的失約這讓他陷入了十分尷尬的局面。

    「唉,人家可能是只想找個藉口吧,也許他根本就不想來。」李海用一種既自卑又失望的語氣說道。

    「不會的,他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你先別多想。」顧霈安撫着李海,讓他停止胡思亂想,因為他知道現在保持冷靜才是最重要的。

    「哦,你真是讓我難堪吶。」顧霈的心裏開始有些不爽,他氣憤的說道。

    顧霈的話聲剛落。忽然有東西猛地撞了一下兩人身旁的落地窗。「咣!」一個身影忽然一閃而過,在光潔透明的玻璃上留下一灘今人作嘔的血跡。

    「什麼東西?」顧霈被剛才的撞擊聲嚇了一跳。

    剛才的撞擊聲又一次引起了咖啡館的人的注意,人們又一次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投來。

    「你看清剛才那是什麼東西了嗎?」顧霈一臉詫異的問着李海。

    「我沒看清啊,是啊,怎麼咕咚一聲呢?」李海站起了身子,轉着頭朝窗外左右看去。

    顧霈回過神來,再次撥打了電話,電話里的提示音不斷傳來,卻始終無法打通。

    「這麼回事!」顧霈再次氣憤的,摁下了終止健。

    「他還是不接!」

    「沒關係,一會兒再打吧!他可能是堵在路上了。」李海沒有在窗外找到剛才可疑的身影,只好坐下身來。

    「不能啊,按理說就算在堵車他現在也早應該到了呀,這遲到也得有個限度吧。」顧霈仍然不死心,他再次重撥了電話。

    「那可還真說不準,現在外面可到處都是軍隊設的路卡。」

    「那也沒道理呀,現在都幾點了,這走也該走來了,真是急…」顧霈話聲未落,外面就驟然傳來了聲驚天動地的爆炸。

    爆炸的衝擊使得整棟樓都跟着一起搖晃了起來。咖啡館兒內的吊燈也隨着大樓的晃動,開始忽閃忽滅的抖動,就連天花板上的牆皮也夾帶着塵土被一起震落了下來。

    爆炸使得所有人都嚇得失聲尖叫了起來,恐懼的氣氛也迅速感染了咖啡館內的每一個人。

    「我的天吶,什麼情況?」李海被嚇得渾身一顫,他躲到了桌子底下,慌張的說道。

    「天吶,這外面不會是打仗了吧?」顧霈已經開始胡言亂語。

    正當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有幾名全副武裝的士兵從窗外慌慌張張的跑過,他們肩上的無線電聲音很大,甚至隔過玻璃窗都可以清晰地聽到。

    無線電里嘈雜的聲音:「新華大街失守了,它們進來了。」

    「圍剿行動失敗,所有人員撤回解放廣場。」

    「人民公園附近發現大量感染者。」

    看着外面兒驚慌逃竄的人群和士兵,顧霈忽然之間慌了手腳,他惶恐的看着李海。

    「你在這裏等着我出去看看。」李海拿起手機準備起身。

    顧霈看到李海準備起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你他媽瘋了,你沒看見外邊這麼亂?」

    「我就在附近,我就去問問外面發生了什麼,很快就回來。」說着李海拔出手臂。

    顧霈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李海,斟酌了一下說道。「外面那麼亂,那你可得注意安全,別走遠了,快去快回。」

    李海不假思索的點了下頭。「放心吧,我會的。」說完,他便邁步向門口走去。

    「如果你五分鐘之內還沒回來的話,那我就去找你。」顧霈朝着李海喊道。

    李海轉身朝他擺了一個ok的手勢。

    李海走到了門口,他看見這裏已經有許多人圍觀了上來。大門被人們圍了個水泄不通。李海擠進了人群之中。並朝着所有人目光望去的地方望去。但他並沒有看到過什麼,只看到了慌忙逃竄的人群。

    好奇的李海拍了一下旁邊一位小伙子的肩膀,並問道。「哥們兒,那聲爆炸聲是怎麼回事兒?」

    小伙子側頭瞟了李海一眼,模稜兩可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啊!」

    李海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無奈地說道。「哎,哥們我要出去打探一下情況,你要一起嗎?」

    「正有此意呢。」小伙子點了一下頭,擺出了一副似笑不笑的表情。

    兩個人商量好之後,一起側身從人群中擠了出去,除了兩個人之外,還有更多耐不住好奇性子的人,也跟着一起擠了出來想一探究竟。

    兩個人剛一走出大門,頭頂上就有一架武裝直升機低空掠過,巨大的螺旋槳轟鳴聲震耳欲聾。

    此時的大街上已經一片混亂,各式各樣的汽車橫七豎八地塞滿了機動車道,車笛聲此起彼伏,樓宇之間迴響着警笛聲和槍聲。

    李海環視了一下四周,他發現路口處聚集着大量的人群,他們不知道在抬頭仰望着什麼,還時不時集體性的發出尖叫。不巧的是他們抬頭仰望的地方,恰巧被旁邊高大的建築物給遮擋住了,人們看去的地方,讓他很是好奇。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李海闊步朝路口走去。當他走近時才發現路口處聚集的不僅有人群,還有警察和記者。在拍攝車旁邊的新聞記者在用極快的語速對着鏡頭報道這現場發生的一切。

    李海抬頭朝鏡頭拍攝的地方望去,他看到有一架武裝直升機撞嵌在了摩天大樓的正中央,被撞凹進去的建築部分,還在瘋狂的往外冒着黑煙和烈火。龐大的直升機身和巨大廣告熒光屏搖搖欲墜的懸在樓中央。

    「我的天呢!」李海瞠目結舌的看着起火的大樓,並驚嘆道。

    霎那間,第二次爆炸再次發生,伴隨着一聲撼天動地的巨響,龐大直升機身和熒光屏夾帶着鋼筋混凝土,如同流星雨般的紛紛墜落,毫不留情的砸向了大樓下方的消防員官兵們,在殘骸撞擊地面的那一刻,殷紅的血光瞬間在滾滾塵埃中四處飛濺。

    「老天爺!」一位白人小伙子大驚失色的喊道。

    事故在瞬間發生,把所有人都嚇得魂飛魄散。正當所有人驚魂未定之時,又一聲爆炸突然從眾人身後傳來。

    只見有一輛大巴車從十字路口的另一邊飛快駛來,像炮彈一樣撞在了停靠在路邊的一輛白色麵包車的側面。猛烈的撞擊使白色麵包車瞬間側翻,頓時金屬扭曲、玻璃碎裂。聚集在路口的人群瞬間被嚇得四處逃竄。騷動混亂的人群中夾雜着突變的喪屍,它們張着血盆大口像一頭頭失去理智的野獸,瘋狂的捕食着周圍的行人。

    這時,有一名警官突然出現,他站在了一隻喪屍面前,舉起了他的配槍,並對準了它。

    「我警告你別過來,立刻趴在地上。」那名警官發出個最後的命令,他用槍口死死對準了喪屍的腦袋,不到最後一刻他不願意開槍,即使是已經失去理智的人。可是它現在已經完全聽不到任何警告,它張着血口撲向了警官。警官迫不得已的開個一槍,可是它被擊中後卻毫無反應,它無懼手槍,血紅的眼睛裏只剩下了殺戮。

    它把警官狠狠地撲倒在地,並騎在他身上,對他進行着瘋狂的撕咬。警官的頸部,肩部,瞬間被它撕咬得皮開肉綻,血流如注。警官倒在地上哀嚎着救命。可是他的呼救卻引不起周圍任何人的注意。周圍的人不是被撲倒,就是在倉皇逃跑,留給他的也只有冰冷的地面和對死亡的絕望。

    片刻過後,他不在哀嚎,開始逐漸陷入了昏厥。又過了幾秒鐘,倒在地上的他開始抽搐,四肢開始扭曲,並開始用頭部瘋狂的撞擊着地面,撞的頭破血流,鮮血四濺,再掙扎了幾秒之後,它扭曲的肢體開始支撐它重新站起,面目猙獰的加入了咬人的行列。

    看着路邊被咬傷的路人,接二連三的突變,李海立刻就意識到了這可能就是他一直恨之入骨的傳染病。但他萬沒有想到的是,病毒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來進行傳播的。

    李海嚇得轉身就跑。在那一刻,所有在場人的腦子都被嚇得瞬間空白。人群四處逃竄,那些喪屍在眾人身後咆哮着追趕,寧死也不肯放過一個人,它們在眾人身後嘶吼着,尖叫着,那一陣陣非人類般的吼叫聲,讓人毛骨悚然。

    兩隻剛剛突變的喪屍看到逃命中的李海,就像食肉動物看到鮮活的獵物一般興奮,立刻張牙舞爪衝上來,片刻間就追到了李海身後。

    李海奔跑着,他感覺身後的感染者就近在咫尺,李海能清楚地聽到它們牙齒之間互相撞擊的聲音和它們如怪物般的嘶吼,如果跑慢一點就可能會被立刻抓住。所以他拼盡全力奔跑。

    顧霈忐忑不安的望着門外,他手心裏攥滿了汗,在座位前不斷的徘徊着,心裏盼望着李海趕快回來。

    咖啡館內的人都在對外面發生的事議論紛紛。談立之間,李海等人忽然面色緊張的從外面跑了進來,他們氣喘吁吁的像是一直在被什麼東西追趕。他們進來後,第一時間關上了玻璃門,然後手忙腳亂的把桌子都推到了門前堵住。

    顧霈看到李海安全回來,於是立馬上前迎接。不過看到他卻是一副面色緊張,行為詭異的樣子,這讓他的心裏也開始有了些不安。顧霈還從未見過李海如此慌張,他渾身哆嗦,面如土色,額頭上溢出的汗珠,無不顯示出的內心的緊張與害怕。顧霈心裏也在一刻不停的犯着嘀咕,他很想知道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李海到底在害怕什麼?

    「有人進來過嗎?」一個小伙子氣喘吁吁地問道

    「沒有!」 咖啡館裏的人們異口同聲地說道

    幾個人的慌張加重了咖啡館裏本就緊張的氣氛

    「大海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顧霈靠近門前,向玻璃外探去。

    「離門遠點兒!」李海形色倉皇地喊道

    李海的一聲吼瞬間把顧霈嚇退了幾步。

    「怎麼了,你這嚇人勁?」顧霈不得其解地問道

    「是感染者!」李海模稜兩可地回答道

    「什麼感染者,感染什麼了,大海你說清楚點行嗎?」顧霈再次質問道

    顧霈的話聲剛落,一群喪屍就嘶吼着撞向了眾人面前的玻璃門。

    「老顧,快過來!」李海急忙把顧霈拉到了身後,

    喪屍們用頭和身體撞擊着玻璃門,鮮血頓時就染在了光潔的玻璃上。

    顧霈隔着玻璃門看到它們一個個面目猙獰,雙眼血紅,渾身是血,咆哮着一次次地撞擊着玻璃門,此時的館內已經陷入了恐懼之中。

    「老天爺,這群人怎麼了?」顧霈被嚇得汗毛豎立,他戰戰兢兢地問道

    「好像是傳染病。」李海哆哆嗦嗦地說道。

    「親愛的,快過來。」站在旁邊的一個男人往後退了退,急忙把他女朋友拉到了身邊。

    喪屍們咆哮着,一次次奮力的撞擊着脆弱的玻璃門。此時咖啡館內的氣氛已經驚駭到了極點。

    那個女人已經被嚇傻了,她用力扯着她男朋友的衣服,顫抖的躲在他的身後。

    「別怕寶貝,有我在!」男人用僅有的時間安慰着她。

    眾人驚恐的站在門後,看着已被撞得裂紋遍佈的玻璃門。喪屍們咆哮着,嘶吼着,想要衝進來撕碎門後的一切活物。那一陣陣咆哮和玻璃破碎的聲音,讓人心驚肉跳。

    「嘩啦…」隨着一陣玻璃的破碎聲,堵在門前的桌子被瞬間推開。喪屍們一頭扎進了大廳。撲倒在了滿是玻璃碎碴的地上。它們你死我活的往裏擠,邊擠還邊發出毛骨悚然的嘶吼聲。咖啡館內瞬間炸開了鍋,惶恐的尖叫聲四起,所有人像無頭鳥一樣到處亂撞。

    「這兒有後門,所有人快走!」一個老外用蹩腳的中文喊道。

    惶恐的人們仿佛看到了一線生機,他們爭先恐後地奔向了後門。可是喪屍們的速度很快,它們衝上來撲倒了很多人,人們幾乎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它們張着血盆大口撕咬着剛撲倒的獵物,那些人的鮮血噴濺在了地毯,牆壁和天花板上。他們哀嚎着在血泊中打着滾。

    沖在前面的喪屍馬上就逼近了後門,跑在隊伍最後面的顧霈,看着即將撲過來的喪屍,一把就拎起了旁邊的凳子,回身一個閃躲,然後掄起凳子,狠狠地向它的臉部掄去。前面的喪屍被掄倒後,後面的喪屍立馬就撲了上來,顧霈見狀再次發力將其狠狠掄倒。危急時刻,李海一個箭步沖了上來,拿着凳子推倒了即將衝上來的喪屍,前面的喪屍被推倒,後面的喪屍跟多米諾骨牌一樣也被壓倒。李海丟下凳子一把拉住顧霈的胳膊說道「快走!」

    有一名店員站在後門那裏,朝着咖啡館裏面的人招着手,扯着嗓子喊道 「快,後面的人快點跑!」

    店員的話聲剛落,顧霈和李海立刻就竄了出來,看見最後兩人逃出來後,店員立馬鎖上了門,將它們堵在了裏面…

    眾人逃竄到後巷後發現。原本可以通行的道路已經被起火的車輛和碎石瓦礫堵死。被折斷的高壓電線,伴隨着噼里啪啦的電火花在路口擺盪。

    喪屍這時正在瘋狂的撞擊着咖啡館的後門,後門的門栓處,已經被撞凸了很多,門鎖也已經開始鬆動。那一聲聲沉重的撞門聲,如同死神敲響了喪鐘,死亡的氣息籠罩的每一個人的心頭。有的人情緒已經徒然崩潰。他們在巷子裏大吼大叫,喊爹罵娘…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人喊道

    「這有門!」

    就在那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那堵決定生死的門,有幾個小伙子一馬當先的沖了過去,對着那扇緊鎖門,左踢右踹。眾人的情緒也已經恐懼到了頂點。所有人都在期望着門開的那一刻…

    「咣!」 只聽一聲巨響,小伙子們踹開了那扇門,他們招着手對眾人喊道,門開了,大家快走!

    幾乎在同一時刻,喪屍們也撞開的後門。它們咆哮着,爭先恐後地擠進了小巷。看見喪屍如開閘的洪水般再次襲來,所有人都飛快的逃進了大樓。

    但世事難預料,最後一個人在關門的時候遲了一步。兩個喪屍抓住機會一下把手臂就伸進了門裏,卡住了門。此時的門已經無法上鎖,而後面的喪屍正在你追我趕的衝上來…眼看着這扇門就要被喪屍突破,男人們這時再次默契的沖了過來,合力的堵住了門。被堵在門外的喪屍還在拼命的往裏擠,它們的手卡在門框處,瘋狂的抓撓。

    李海拎起掛在牆上的滅火器,狠狠地掄打着這些從門縫外伸進來的手臂,企圖把這些手打回去,李海的每一次掄擊都能聽到一聲聲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傳來。

    外面聚集的喪屍數量很多。它們個個拼死拼活的往裏面擠。勢單力薄的男人們很快就已經開始體力不支。

    後面的,來個人找點兒東西,把這該死的門給老子他媽堵上。」顧霈聲嘶力竭的喊道。

    李海瞄了一眼旁邊的自動販賣機,他靈機一動。對眾人喊道「堅持一下!」他丟下了手中的滅火器,跑到旁邊推來了自動販賣機。

    「都閃開!」李海大聲喊道

    男人們聽到命令後都迅速的閃到了一邊。李海看見所有人都已閃開,右肩瞬間發力,將自動販賣機一下撞倒。自動販賣機嚴絲合縫的堵住了門。看見門被成功堵住,眾人也隨之鬆了一口氣。

    「嘩啦嘩啦…」正當眾人剛想放鬆的時候,從走廊的另一頭忽然又傳來了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男人們立刻尋聲趕去,趕到聲源處後,他們看見已經突變成喪屍的士兵們正在從窗戶外陸陸續續的爬進來。

    「啊,不要這樣啊!」一個小伙子可憐巴巴的哀求着上帝,他祈求着上帝保佑他的性命。

    「喂!下面的,你們快往上跑,門快撐不住了!」一個女人站在三樓的螺旋梯的拐角處,用嘶啞的聲音朝下面喊道

    男人們聽到女人的警告後,立刻回頭朝販賣機的方向看去,看到自動販買機已經被推開,喪屍們正從狹小的門縫中擠進來。

    「該死!快跑!」顧霈大聲喊道

    男人們立刻衝上樓梯,朝這樓上逃去。男人們跑上了一層又一層樓,看到這裏不是鮮血滿地,就是房門緊閉。喪屍們還在後面窮追不捨的追趕,聽見它們的咆哮聲近在咫尺,男人們只好跟着前面的人群一起逃上了天台。

    天台這裏的水泥台階,佈滿裂紋。樓道的玻璃窗也是灰濛濛一片,好像從未被擦過,而對着樓道窗的牆壁也顯得同樣灰舊。空氣中也瀰漫着垃圾的味道,這裏至少已經有三四十年的歷史了,可能從未被修繕和清理過…

    當人們陸陸續續的逃上天台之後。男人們關上了天台處的鐵欄門,阻斷了喪屍們衝上來的路。

    經歷了剛才的生死狂奔之後,所有人都已經精疲力竭,有的人累得倚着牆壁喘着粗氣,有的人虛脫得像一灘爛泥一樣直接癱倒在地。

    此時的天空之上到處都盤旋着軍隊的直升機。遠處的高樓大廈之間升騰起了直衝雲霄的煙柱,有的建築物正在起火,有的建築物正在支離破碎的邊緣,城市裏到處都是槍聲,金屬撞擊聲和爆炸聲。幾分鐘前還車水馬龍的城市,轉眼間就淪為了人間地獄。幾分鐘前還行色匆匆的行人們,轉瞬間就變成了一頭頭吃人的惡魔。

    街道上的軍警和行人死傷累累,不是被五馬分屍,就是突變成了喪屍。子彈和鳴槍示警,在它們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它們貌似沒有痛覺,即使被子彈擊中或者被汽車撞擊它們也毫無反應。受到了一點刺激之後,它們的性情反而更加癲狂。軍隊部署的防線頃刻間土崩瓦解。它們無懼一切,四處橫行,一點一點的把大街上的活物屠戮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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