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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宿清與牧鶴年逐漸熟路了起來。

    不如說，是嚴宿清死纏着牧鶴年。

    「給你一個機會，當完美的我的朋友。」

    「怎麼？不回答，是害羞嗎？沒關係，能理解，你的心裏一定在想，天，這麼完美的人對你提出這樣的邀請，很難不動心。」

    而一次次換來的只是牧鶴年的輕輕一瞥，以及一聲無奈的輕笑。

    他就說怎麼覺得牧鶴年似乎令他有些眼熟。

    近期來地府中有一位死神名聲鵲起，直奔上位死神的位置。

    因此，嚴宿清也略有耳聞，從各死神的口中略得些許消息。

    只知那位突然興起的死神，似乎狂躁不已，據聞，他對於殺戮之事毫不手下留情，這本是一件沒什麼好關注的事情，甚至有幾分令人唾棄。

    但神奇的是，他所做之事卻毫不觸犯地府的條令，所有任務都在他手下圓滿完成，果決，下手乾淨利落，從未失誤。

    因此，被地府眾人嘆稱為『殺神』。

    如此冷酷無情卻又殺伐決斷的人，令嚴宿清不由得起了些許興致。

    他從旁人口中的描述里大致知道了那位殺神的模樣。

    只是沒想到會在那樣的情況下碰見。

    他與牧鶴年親近，發現他實際上並沒有傳聞中那麼血腥。

    他曾一度認為牧鶴年這樣的人是該被流放的。

    後來發現，他錯了。

    牧鶴年只是不摻雜任何感情去執行任務。

    換句話來說。

    他只是沒有『心』。

    此後的嚴宿清，與牧鶴年同進同出，莫名便搭檔了起來。

    而閻王對此倒也有幾分滿意，兩位辦事效率極高的死神組到一起，更能事半功倍。

    嚴宿清很滿意牧鶴年。

    只有牧鶴年這般人才才能配得上與他這樣完美的人搭檔。

    數百年時間在死神眼裏恍如一瞬。

    與牧鶴年搭檔久了，嚴宿清辦事方法逐漸也效仿起了牧鶴年。

    只不過他並未被稱為『殺神』，反而還被牧鶴年取笑『變態』。

    嚴宿清不止一次冷嗤：「你也是。」

    而換來的只是牧鶴年的凝視，久久後闔下了眼。

    變故來得有些猝不及防。

    一次任務中，牧鶴年救下了一個人類女孩。

    她的眼底寫滿了清澈，嚴宿清第一次看到，牧鶴年的眼中出現了動容。

    本以為只是一次蜻蜓點水般的相遇，卻令牧鶴年逐漸有了改變。

    嚴宿清看到，牧鶴年多次往返人界。

    他看到，牧鶴年下手的動作似乎不再同以往那般果決。

    他看到，牧鶴年與那個人類女孩交談甚歡。

    他看到，牧鶴年臉上出現了他從未見過的溫柔與笑容。

    嚴宿清意識到，牧鶴年似乎與以前不同了。

    牧鶴年跟他說，他不想當殺神了。

    牧鶴年跟他說，他為什麼是個死神，而不是人類。

    嚴宿清看着牧鶴年為一個人類女孩做出如此變化的模樣，只覺得一陣咬牙切齒。

    儘管這並不違反地府的條令，畢竟人的一生對於他們來說是短暫的。

    他告訴牧鶴年：「這只是個人類，你不應該為此浪費這麼多時間！」

    但牧鶴年只是告訴他：「你不明白的。」

    牧鶴年似乎有了『心』，但嚴宿清卻高興不起來。

    嚴宿清反對他們在一起。

    沒有為什麼，他覺得人類女孩是配不上牧鶴年的。

    牧鶴年應該是殺伐果決的，應該是冷漠無情的。

    而不是現在這般，多愁善感，甚至讓他感到有幾分軟弱的模樣。

    儘管牧鶴年還是很強。

    牧鶴年將他與那個人類女孩介紹認識了。

    女孩向嚴宿清伸出手表示友好，而嚴宿清只是別開了臉，並沒有理會她。

    嚴宿清從未給過那個女孩好臉色看。

    他覺得女孩把曾經的牧鶴年弄沒了。

    女孩見嚴宿清的冷漠模樣，並沒有因此被嚇退，只是一次又一次對他露出笑容，對他以禮相待。

    「這不像你。」牧鶴年也意識到嚴宿清對女孩的敵意，他大致能猜測到嚴宿清這般的原因，他也知道嚴宿清反對的原因，但還是沒忍住開口。

    而嚴宿清只是冷哼了一聲，伴着一陣風離去。

    後來。

    女孩的命危在旦夕了。

    她的名字出現在生死簿上。

    牧鶴年沒日沒夜的為她找尋延續生命的方法。

    為此還鬧到了閻王那裏。

    嚴宿清只覺得荒謬。

    他覺得牧鶴年真是被沖昏了頭，一個人類罷了，總有生命盡頭的那天，女孩死後牧鶴年就該恢復原狀了吧。

    他甚至也覺得那個人類女孩真是無可救藥，盡然為了讓自己的生命延續，讓牧鶴年這般奔赴，他對女孩的厭惡更添了幾分。

    但是後來，他發現他錯了。

    牧鶴年出去後。

    他站在那木屋前，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孩，朝他虛弱一笑，她拜託嚴宿清，帶走她。

    嚴宿清眼中閃過幾分不解。

    「你，不想活下去？」

    女孩只是搖了搖頭，她說，不想讓牧鶴年這樣痛苦。

    嚴宿清眼底第一次閃過一絲顫意。

    他帶走了女孩。

    牧鶴年很快得知了這件事。

    為此，還揍了嚴宿清一頓。

    結實的拳頭打在了嚴宿清的臉上，因力的作用他只是將頭側到了一邊。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感覺。

    第一次有人打他的臉，更沒想到，那個人會是牧鶴年。

    他沒有用死神的力量打他，只是赤手空拳打了他一拳，嚴宿清抬起眼，只見牧鶴年紅着眼看着他，咬緊了牙，轉身離去。

    嚴宿清站在原地，久久沒有說話。

    他看着牧鶴年每日追溯着女孩的靈魂輪迴。

    終於還是觸怒了閻王。

    閻王將他的記憶封印了。

    他以為曾經的牧鶴年似乎該回來了。

    但，總覺得有哪些不對勁。

    他與閻王定下了約定，讓閻王不要對牧鶴年再多做懲罰，他會照看好牧鶴年，但如有變數，靜觀其變。

    後來。

    這一次的牧鶴年，又碰上了溫憐。

    見到溫憐的第一眼，嚴宿清便知道，這個人就是那個女孩。

    但他還是帶着幾分嘲笑開口：「我不覺得她是個完美的人，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他知道溫憐與牧鶴年兩人之間是沒有前一世的記憶了，但儘管如此，他倆還是被相互吸引了。

    這一次，嚴宿清沒有阻止他們，反而選擇勸着牧鶴年與溫憐在一起。

    他不想再讓遺憾重演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