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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染血,手刃宋太祖:第三十八章 收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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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霖城城外。

    嵇盈劍眉緊蹙,心念電轉。

    白衣武士的修為是假結丹,這從他的身手便可以看出來。

    而自己的修為只不過是練氣四層巔峰,貿然追上去,無疑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更何況,所有人,都在向着相反方向衝去。追逐這個殺人兇手的,只有自己一人。

    所以,當下最好的選擇,是立刻返回綠泉廣場去搬救兵。

    明哲保身,因勢利導,才能夠像扶桑國的德川老烏龜那樣,苟道最後。

    只不過,他就要眼睜睜地看着這個嫌疑犯,從眼底溜走。

    追,還是,逃?

    兩個選擇,像是兩個武士一般,各執刀兵,在他的腦中天人交戰着。

    但很快,嵇盈胸中的勇敢的光芒將恐懼的陰霾一掃而空。

    他長深如玉,一對墨眸之中,翻滾着滔天的殺意,如同凜冽戰刀,直直射向了前方的白甲武士。

    若是一直唯唯諾諾,低調隱忍,從不發作,那和沉在大海深處的綠殼烏龜,有什麼分別?

    所謂的低調和隱忍,不過是為了等到合適的時機,給予對手最致命的一擊。

    既然選擇了前方,便只顧風雨兼程。

    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從綠泉聖母廣場傳來的喊殺聲,漸漸遠去。

    身後鬱鬱蔥蔥的山林,從耳邊呼嘯而過。

    他跟在白甲武士身後,入目是一片破敗荒涼的景象。鳥獸不飛,草木摧折。看來當年活殺堂便是在此地蹂躪那些出城採集的百姓的。

    想到這,嵇盈更加打定了決一死戰的念頭。

    而此時,白甲武士也仿佛發覺到了有人正在向自己拼命追來。

    「哼!練氣四層的廢物。」

    「還是名門正派滄浪山的弟子。」

    「真好笑。」

    突然,白甲武士停在了空中。緊接着,他周身白光大盛,如同猛火雷爆炸前的一瞬,緊接着,伴隨着一聲巨響,嵇盈便感覺到有無可阻擋的靈力從身後訇然落下。

    巨大的靈力,如山如海,沛然莫御。嵇盈被一直碩大的巴掌擺在後腦上。

    他的身體像地面急速墜下,如同流星一般。

    只聽轟的一聲,嵇盈重重地摔在土地之上,濺起滾滾黃煙。

    緊接着,一道白光閃過,白甲武士飛到了嵇盈身前。他拔出一把扶桑戰刀,將戰刀狠狠地插在了嵇盈的兩對之間。

    刀刃在往上一寸,他這輩子就和雙修這種修行方法徹底告別了。

    「為什麼你要送死?」

    白甲武士目光冰冷,盛怒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疑。

    嵇盈強忍着劇痛,睜開雙眼。他伸手去抓身邊的昊天重劍。突然白光一閃,嵇盈的昊天劍被狠狠地踢開。重劍歘的一下直直飛出,重重地插在一棵蒼天古墓的樹幹上。

    「好,既然你這麼想死,我便成全你。」

    說着,白甲武士把嵇盈兩腿之間的那柄扶桑戰刀拔了出來。

    他將扶桑戰刀舉過頭頂,霎時間,烏雲滾滾,天空晦暗,四周是濃稠如同墨汁一般的黑暗。

    一時間,伸手不見五指,在令人膽寒的恐懼之中,只有白甲武士的眸子和戰刀的刀鋒,依舊閃爍着寒光。

    突然,一條電蟒從雨雲之中奔馳而下,呼嘯着從天空之中俯衝而下。伴隨着雷電撞擊金屬的叮噹之爭,電蟒張開血盆巨口,纏繞在白甲武士的扶桑戰刀之上。

    霎時間,無盡的刀意,從扶桑戰刀上滾滾而下,似雷鳴,似咆哮,似憤怒的嘶吼,似滔天的巨浪,向嵇盈俯衝而下。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嵇盈腰間的心愿瓶感應到了主人的危險和他憤怒的戰意。

    心愿瓶之中氤氳冷清的液體,在一瞬間,滿溢了出來。

    源源不斷地靈力,從心愿瓶中,如同雪花一般,翩翩落在了嵇盈身前,形成了一道雪白的戰盾。

    正在此時,伴隨着滾滾雷鳴,扶桑戰刀重重地斬在了血盾之上。

    轟!

    伴隨着一聲向着天地的巨響,巨大的靈力,以圓盾為圓心,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一時間,伴隨着巨大的氣浪,飛沙走石,裹挾着無根的樹木,向遠方衝去。以兩人為中心,方圓五里之內,變成了一片廢墟。

    「什,什麼?」

    伴隨着一聲清脆的響聲,白甲武士手中的扶桑戰刀斷裂成了兩半。而嵇盈身前的圓盾,也被斬成了齏粉。

    雪白的靈力,落了嵇盈一身。

    白甲武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個練氣四層巔峰的弟子,竟然生生接下了假結丹修士的雷霆千鈞的一斬。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就在這時,有滔天的喊殺聲,不斷從兩人的身後傳來。

    原本在城中鏖戰的眾人,此時已經將入侵的東海鮫人盡數斬殺,正在向着嵇盈的方向追來。

    白甲武士想要再次揮出一斬,但是,看着前言面容剛毅,雙眸熠熠的少年,白甲武士眼波一動,微微地猶豫了一下。

    現在,他的假結丹之術,也已然到達了極限,恢復了人道築基初期的水平。

    如果在猶豫不決,他將會被雨霖城中殺出的援軍生擒。

    但是,白甲武士猶豫了再三,還是沒有下手,而是一甩手,將短刃狠狠插入了地下,催動體內靈力,憤然向遠方飛去了。

    而嵇盈也因為承受了剛才驚天動地的一擊,五臟六腑收到劇烈地衝擊,嘔出一口鮮血。然後一頭栽倒,昏死了過去。

    當他再度醒來時,只有華婉詞陪在身邊。

    「啊,花花師姐。」嵇盈剛一張嘴,便感覺到腦中一陣劇痛傳來。

    「痛,頭好痛!我這是在哪啊?」

    「你在自己的房間之中啊。」華婉詞一臉擔憂地看着他。她的眼神極為溫柔,似一池春水。

    「怎麼樣,你現在好一些了嗎?」

    嵇盈點了點頭,說道:「我還好。對了,花花師姐,我睡了多久啊。」

    「你睡了兩天兩夜。」

    「什麼?兩天兩夜。」嵇盈一下子從床上驚醒,他一臉不可置信地望着華婉詞的臉,華婉詞竟然被他注視地雙頰緋紅。她輕輕地推了一把嵇盈,說道:「你看什麼呢?對了,你知道嗎?你現在是雨霖城全城居民心中的英雄。」

    「敢以區區練氣四層之軀,追趕假結丹的活殺堂刺客,大家都說,從來沒見過你這麼不要命的。」

    嵇盈相噹噹時一時血涌,做出如此勇敢的決定,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道:「那少城主之後的婚禮,順利舉行了嗎?」

    華婉詞搖了搖頭,她語調低沉,神情悽愴地說道:

    「準新娘蘭何瑞一家,在今日等待迎親的時候,也被人全部殺死,並斬掉了頭顱。」

    嵇盈雖然心裏早有準備,但當得知噩耗的時候,仍然覺得心下惴惴,痛苦不已。

    「是我不好,如果我在強大一點,便可以把那白衣武士繩之以法。」

    華婉詞微微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嵇盈的頭,笑道:

    「傻師弟,你已經很棒了,不要太過於苛責自己。」

    嵇盈低着頭,心念電轉。自從他們一行人來到了雨霖城,已經接連發生了三起命案。死者都是和端木盼星有關的人。而作案的手法也極為相似。

    看上去,這三起案件應該都是活殺堂殺手所為,不過,兇手的手法又太過隱秘,不想活殺堂那般直來直去。

    眼下唯一的辦法,只有等抓到那白甲武士再說了。

    「對了,花花師姐。」

    「嗯?」

    「所以,這一會端木城主不會再為少城主娶親了吧。」

    華婉詞聽罷哈哈一笑,說道:「這一回你可算錯了哦。」

    「老城主早就為盼星哥哥準備好了第三個未婚妻。」

    聽到這,嵇盈皺了皺眉頭,心想,看來,這老城主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

    「那第三個妻子是誰?」

    華婉詞捂嘴一笑,說道:「這第三個未婚妻你也見過的。就是那一夜,為你奉茶的侍女啊。」

    「那個侍女名叫左啟玲,她竟然是雨霖城官員左同天的女兒,但是因為雨霖城重男輕女的習俗,所以左啟玲自幼便被送入宮殿之中做侍女,服侍端木一家。」

    嵇盈這才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那個侍女長得那般花容月貌,明眸皓齒。原來是富貴人家之後。


    看來,端木老城主棋高一着,把一切都算了進去。他早就料到會有人破壞婚禮,所以準備了一手又一手。

    說不定,他還可能在暗中,為少城主豢養了第四個,第五個未婚妻也說不定。

    「那,婚禮是哪一天?」嵇盈問道。

    華婉詞伸出一根手指,嘿嘿一笑,說道:「明天。」

    「而且,這一次,新娘和新郎連城都不用出了,只在宮殿之中完婚便可以。」

    「這一次,我看那些喪心病狂的活殺堂刺客,如何傷害這第三個新娘。」

    說着,華婉詞握了握嵇盈的手,兩人眼神相交,都向彼此默默地點了點頭。

    39?全面入侵

    第二天一早,端木盼星和左啟玲的婚禮,在端木宮殿之中舉行。

    這一次既沒有闔城居民的祝賀,也沒有張燈結綵的喜慶氣氛。只是簡單準備了兩壇美酒,參加的賓客也僅限於端木家的族人和嵇盈一行人。

    日落西山,晚霞斑斕。

    黃昏時分,婚禮正式開始。

    在眾人的矚目之中,新郎端木盼星挽着新娘左啟玲緩緩走到鮮紅如血的氍毹之上。

    嵇盈一看,只見端木盼星頭上戴着束髮八寶蟠龍紫金冠,身穿一襲大紅色的蜀繡錦袍,腰系五彩蠶絲白玉帶,纖腰婉轉,玉樹臨風,說不出的風流瀟灑。

    而新娘左啟玲則頭戴五鳳朝陽紫金冠,對插玉步搖,攢瓔珞牡丹妝花,髮髻上插着一根金翠花鈿,耳朵上帶着兩顆茉莉花似的耳墜。她身着一身刻絲泥金銀如意雲紋大紅錦緞霞帔。春半桃花,絕一代之妍麗,芙蓉滿堂,傾一城之賓客,方桃譬李,風風韻韻,般般入畫。

    兩人執手同行,斯抬斯敬,向着氍毹盡頭的端木老城主走去。

    只見端木老城主此時滿臉得意之色,為了讓自己的獨子娶妻生子,繼承端木家的家主之位,他可謂機關算盡,只等新浪心念行禮之後,一切便大功告成。

    而站在一旁的端木新泉父子,面容陰鷙可怖,齜牙咧嘴,恨得牙根直痒痒。

    突然,端木新泉仿佛被什麼人傳音入密,他面有得色,微微地點了點頭,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興奮的光芒。

    眼看着新郎新娘就要走到端木老泉身前。突然一陣急促的軍靴踢踏聲傳來,驚碎了正在舉行的婚禮。

    「報,活殺堂有三百魔子已然衝破了水靈珠華大陣,殺入城中。此刻,他們正在城中少啥擄掠,屠戮百姓。」

    眾人的臉上皆是一驚。端木盼星一聽聞活殺堂入侵,當即轉過頭來,惡狠狠地看着端木老泉。

    只見,端木老泉的臉上,依然是不為所動的堅毅表情,他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婚禮繼續進行。」

    「什、什麼?」端木盼星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父親說出的話。

    他還是當初那個愛民如子的雨霖城城主嗎?他還是那個視闔城百姓為己出的慈父嗎?

    想不到,這個人為了端木家家主之位的傳承,竟然活成了這個樣子。

    放着全城百姓的性命不管,端木盼星做不到。

    他將頭頂的紫金冠狠狠地向地上摔去。紫金冠上的金銀玉石碎了一地,於地面相撞,發出一聲聲叮叮噹噹的悅耳聲音。

    端木盼星拔出袍袖之中的金笛,向端木宮殿之外衝去。

    而嵇盈等人也各執法寶,緊隨端木盼星而去。

    眾人衝到宮殿之外,只見天空晦暗無比。有一個巨大的漩渦籠罩在雨霖城的頭頂。漩渦之中,不斷有東海鮫人俯衝而下。

    此時,整個城池都在烈火焚燒之中。火光沖天,喊殺聲震耳欲聾,雨霖城全城居民正在和活殺堂弟子和東海鮫人展開巷戰。

    九嬰暴起,十日並出,靡旗蔽日,亂轍滿野。【1】

    轟轟隱隱,不斷有燃燒的巨石從漩渦之中滾滾而下,落在一處處民宅上,霎時間幾條生靈便身死道消,化作一團肉醢。

    端木盼星望着這漫天火石,面容悽愴,悲戚地向全城居民傳音道:

    「全城軍民聽令,我是端木盼星,現在暫代城主之職。」

    「我雨霖城侍奉正道已有千年,懲奸除惡,捍衛正道,正是我輩的職責。縱然敵人再過兇殘,我們也餓決不投降。」

    「現在,我命令,城東軍民編為第一作戰部隊,由滄浪山劍仙周立刃帶領,清繳城東之敵人。」

    「城北軍民編為第二作戰部隊,由滄浪山劍仙王麗麗帶領,攻擊城北之敵。」

    「城南軍民編為第三作戰部隊,由滄浪山十二仙仆之一悟通仙人帶領,防守城南之敵。」

    「城西軍民編為第四作戰部隊,由滄浪山女俠華婉詞帶領,防守城西之敵。」

    「城中所有散修,速來端木宮殿之前,組成特別機動隊,支援各處,由我帶領。」

    危急之時,端木盼星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臨危不亂,令出如山,雷厲風行,乾淨利落。

    嵇盈不禁在心中暗暗讚嘆,但是他又旋即一皺眉,對端木盼星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問道:

    「那麼少城主,我呢?我去哪裏殺敵?」

    端木盼星緩緩轉過頭來看着嵇盈,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依賴。

    突然,他伸出雙臂,死死地掐住嵇盈的雙眼,滿臉誠摯地懇求道:

    「嵇少俠,你看見天空之中那個漩渦了嗎?」

    嵇盈點了點頭。

    「那一定是敵人佈下的術法,想必此刻定有高人在漩渦之上施法。如果不打斷這個法術,恐怕敵人的增援還會源源不斷而來。」

    「我本應該派大部隊衝上去,將那施法之人打敗。然而城中戰事太過緊張,我沒有辦法抽出那麼人跟隨你,你只能孤身一人前去。」

    「我闔城上下百姓之安危,皆繫於嵇少俠一身,還請嵇少俠萬勿推脫。」

    說着,端木盼星竟然單膝跪地,像嵇盈連行大禮。

    嵇盈趕緊把端木盼星扶了起來。他皺了皺眉,望着天上的漩渦,說道:

    「非是我推脫責任,只是這般厲害的法術,施法者就算不是結丹期的修士,也定然天道築基巔峰的修為,我只不過是個練氣四層巔峰,如何能完成這麼重大的任務?」

    忽然,端木盼星眼中閃過一絲信任的神色,仿佛他天生便知道嵇盈的實力一般,他堅定地點了點頭,說道:

    「不,嵇盈少俠無須過謙,你一定可以的。」

    嵇盈再次抬起頭,看了一眼那不斷墜下火石的漩渦,堅定地點了點頭。

    「為了全城居民,我願意試一試。」

    說着,嵇盈便縱身一躍,揮舞着昊天重劍向那黑色漩渦衝去。

    一路上,不斷落下的火石,將他們的臉龐熏烤的漆黑無比,他的衣衫也漸漸被業火焚燒的殘破的不成樣子。

    但是,嵇盈仍舊面不改色,神情劍意地沖入了滾滾雷雲之中。

    電蟒遊走,雷霆暴轟,忽而日光大盛,曝曬的他睜不開雙眼,忽而冰雨墜落,一滴滴地落在他的身上,如同冰錐一般刺骨。

    嵇盈咬緊牙關,大喊一聲,一頭扎入了漩渦之中。

    約過了半盞茶的工夫,天光再現,雨過天晴,一切又恢復如初。

    嵇盈向下看去,只見黑色的漩渦正在自己的腳下,原來,他已經穿過了漩渦,來到了施術者的所在地。

    只見此處是一處高高的雲台,雲台之上,便知斑斑青竹,萬千翠杆,劍葉森森,清風拂過,竹海上下起伏,有如大海波濤。

    嵇盈手提昊天重劍,隻身入竹海。此時四周皆是朦朧隱約的白霧,一切景色文文莫莫,如同洇了水的古畫,看不真切。

    竹海之中闃寂的出奇,只有沙沙的竹葉摩挲之聲傳入耳中,令人心下孔明。

    嵇盈越向里走,便發覺這白霧越來越濃,漸漸竟如澎湃的潮水一般,宛若實質,籠罩在周身。

    突然,柳暗花明,一道刺眼的陽光射入他的眼底,白霧散盡,在竹海的正中心,有一白髮老者正端坐在棋盤之上,優哉游哉地下着圍棋。

    嵇盈見着老者鶴髮童顏,身着一襲灰色道袍,面容慈祥,臉上雖然褶皺縱橫,但是光潔無暇,下巴甚至有一點嬰兒肥,看來平日裏一定注重保養,每日進食天材地寶。

    「嵇盈,你來了,老夫在這裏等你多時了?」一見嵇盈來到,老者施施然地睜開雙眼,看着他。

    嵇盈劍眉一皺,心想,自己也沒有見過這人,他如何認得自己?

    「來,快坐下來,陪老朽下一盤棋。」說着,白髮老者一揮袍袖,嵇盈便覺得有一股輕風將自己扶到了棋盤之前。

    「坐下。」

    說着,便又一股沛然莫御的靈力壓在他的雙肩之上,將他生生按在了石椅之上。

    老者每一次出手,嵇盈都毫無反抗之力,他定睛一看,眼前的真人竟然有着元嬰期的修為。如果他想要殺了自己,只不過是彈指之間。

    為什麼?為什麼他不殺了自己?

    嵇盈目眥盡裂,惡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老者。

    老者微微一笑,說道:「在下活殺堂北璽門長老,庾開,請教嵇盈小友指點棋藝。」

    嵇盈怒髮衝冠,如同雷霆一般對庾開咆哮道:「那些百姓在受苦,在死去,你卻還有心思在這裏下棋,在你眼裏,人命就是如此卑賤嗎?」

    老者微微一哂,說道:「這樣吧,我們下一盤棋,若是我贏,你便將這闔城居民交給我活殺堂,男子剝皮抽筋,用作天材地寶,女子充入活殺堂教坊,供活殺堂修士玩樂。」

    「你若贏了,我便收了這陣法,並送你一個大大的機緣。」

    嵇盈心念電轉,以自己練氣四層的修為,和元嬰期的修士對戰,無異於蚍蜉撼樹,竊不自揆。

    自己少時,在百花村中曾經跟村長爺爺學過一段時間的棋藝,莫如自己跟他賭一盤棋,贏了便好,若是輸了,到時候下想辦法不遲。

    這並不是因為他太過自負,而是眼下實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嵇盈抬起頭,目光冰冷,如同凜冽戰刀,字字鏗鏘地對白髮老者說道:

    「好,我們棋上決生死,一盤定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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