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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亦宸環視四周，臉色很冷淡，「以後如果周暮雲他們讓你來接我，你拒絕就好。」

    說完，他掀開被子起身下床，往洗漱間走去。

    夏姝跟在他身後，「阿宸，你昨天喝成那個樣子，我沒辦法坐視不理。」

    「你可以坐視不理。」顧亦宸回頭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沒有人會怪你。」

    「反正我們遲早要離婚的。」他說。

    「阿宸，你就這麼介意那件事嗎？」夏姝忍不住地開口，語氣有些委屈，「你不是一直都喜歡我嗎？你之前說，你最想娶的人就是我。」

    顧亦宸冷笑，帶着些自嘲的意味，「喜歡你是過去的事情，現在怎麼可能還喜歡？」

    「真的不喜歡了嗎？」夏姝聲音發澀地問，「你真的可以這麼容易就不喜歡我了嗎？」

    她走過去，從後面輕輕抱住顧亦宸的腰，「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忘掉它好不好？」

    顧亦宸身子一僵。

    他低頭看了一眼夏姝環繞在他身前緊緊相扣的手指，眸色沉了沉，一根根地將其掰開，冷聲道：「我有潔癖，其他男人碰過的女人，我實在是喜歡不來。」

    夏姝被他推開也不罷休，帶着哭腔道：「不要離婚行不行？阿宸，我最想嫁的人就是你，好不容易我們才在一起。」

    「是啊，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

    顧亦宸轉頭，黑眸沉沉地盯着她。

    想當初，為了跟夏姝結婚，他可是拼盡全力才擺脫林清苒的糾纏。

    終於把林清苒甩開了。

    他現在他覺得自己或許做錯了。

    顧亦宸面無表情地看着她，「都被你毀了。」

    夏姝怔怔地看着他，「阿宸……」

    「夏姝，我們說好了的。」顧亦宸漠然道，「等這陣風聲過了就離婚。」

    夏姝抿了抿唇。

    顧亦宸的絕情，她看在眼裏。

    她真是無法理解，顧亦宸之前說的喜歡，喜歡的到底是她？還是那層膜？

    難道就因為她沒有了那層膜，他就不喜歡了？

    顧亦宸沒再理會夏姝，洗漱完以後直接下樓。

    女傭適時走出來，「少爺，早餐做好了。」

    顧亦宸淡淡地「嗯」了一聲，去餐廳吃完飯，便換了衣服準備去公司上班。

    助理已經在外面候着了。

    顧亦宸上了車，看着別墅的景象在後視鏡里倒退，掏出手機點進朋友圈，看見白詩芮發了一個袁琪演唱會的宣傳。

    白詩芮後天要去看袁琪的演唱會，那林清苒也會去嗎？

    顧亦宸眸色沉了沉，半晌，他關掉手機，看了一眼助理，淡聲道：「幫我訂一張袁琪演唱會的門票。」

    助理聞言，愣了一下。

    沒想到顧總也會去看演唱會。

    但老闆吩咐的，他作為下屬只能是照着執行。

    ——

    袁琪的演唱會定在晚上。

    林清苒中途去衛生間，卻沒想到一出來，就被突然伸出的一隻手抓住了手腕。

    「林清苒。」顧亦宸低沉嘶啞的嗓音喊她的名字。

    林清苒愣了一下才看清面前的人，頓時皺眉，「顧亦宸？怎麼是你？」

    顧亦宸鬆開她的手，「我來看袁琪的演唱會。」

    「你？看袁琪的演唱會？」

    林清苒覺得不可思議。

    認識顧亦宸那麼多年，她從來不知道顧亦宸對袁琪感興趣。

    顧亦宸看着她，「你不是也來了？」

    「我是為了白詩芮來的。」林清苒脫口道。

    「我是為你來的。」

    林清苒：「……」

    她探究的眼神從顧亦宸臉上掃過，「你有什麼事嗎？」

    在這裏還能聽到場內袁琪的歌聲，時不時有人從身邊路過，林清苒跟顧亦宸保持着安全的距離，目光打量着他。

    顧亦宸看出她的疏離，有幾分難受，「沒事就不能找你？」

    林清苒望向顧亦宸的目光由探究轉為深深的懷疑，「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知道。」

    林清苒越發不能理解顧亦宸的言行，她也不願意去想顧亦宸到底是什麼意思。

    畢竟這人對於她而言，早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了。

    「顧亦宸，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一步了。」

    顧亦宸急忙開口：「我跟夏姝之間的感情，出了問題。」

    林清苒盯着他，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你跟夏姝的感情出了問題？」

    「嗯。」顧亦宸抿了抿唇，聲音有些艱澀，「我可能要跟她離婚了。」

    林清苒：「……」

    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顧亦宸說的話，每一個字她都聽得明白，但是連在一起，她卻不明白了。

    他跟夏姝的感情出了問題，又為何要專程來跟她訴說？她難道是什麼對感情研究得很透徹的人嗎？

    在她看來，她自己現在的感情狀況都是一團糟，陸司桁那邊不咸不淡搞得她懷疑人生，陸司桁這輩子到底還會不會喜歡她？如果喜歡，又是什麼時候才能喜歡上她呢？

    顧亦宸盯着林清苒，見她一直沉默着一句話也不說，又試探地問道：「如果我跟夏姝離婚，你會怎麼樣？」

    林清苒淡聲，「我不會怎麼樣啊。」

    她能怎麼樣？他是跟夏姝離婚又不是跟她離婚。

    顧亦宸聽着她淡淡的若無其事的口吻，神色黯了黯。

    難道林清苒一點都不期盼他跟夏姝離婚嗎？畢竟夏姝以前可是她深惡痛絕的情敵，在他看來，林清苒聽到了這個消息，理應是高興的，慶幸的。

    可她什麼情緒都沒有，就像這是一件跟她無關的事情。

    「我沒跟你開玩笑。」顧亦宸認真地看着她，「我跟夏姝結婚以後才發現，我並不喜歡她，我沒辦法跟她繼續這段婚姻，所以過不了多久我就會跟她離婚。」

    「離婚以後，我就是自由身了，當然，也是二婚。」

    「夏姝是我無知時候犯下的一個錯，我想問，陸司桁是不是也是你無知衝動之下犯下的一個錯呢？」

    「如果我們都離婚，都是二婚的身份，那麼……林清苒，我跟你，反而是最合適的。」

    顧亦宸說這話的口吻冷靜，神情也嚴肅，一點也不像是喝醉了酒或者稀里糊塗之下的言論。

    林清苒看着他，這張臉跟過去一模一樣，可是說出話的卻是她極其陌生的。

    她眉心擰了擰，輕聲道：「我跟你不一樣，顧亦宸。」

    「陸司桁並不是我無知犯下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