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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無情道的,謝謝:61.二

    筆神閣 www.bishen8.cc,最快更新我修無情道的,謝謝最新章節!

    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超過50%就可以解決它~  此時隨項刺一併來的執法堂弟子,也已踏上尚事台。

    他們最次也有金丹中期的修為,且多為劍修、體修, 一個個看着煞氣騰騰, 見着夏泠, 執法堂弟子們齊齊一怔。

    但短暫的靜默之後,他們很快反應過來, 如項刺那樣, 單膝跪下, 與夏泠行禮:「拜見神女!」

    他們的聲音匯合在一起,震徹尚事台, 雖僅有十數人,卻有百軍之勢。

    革飛腦中『嗡』一聲。

    若是先前,他還抱着一點自欺欺人的期望, 等執法堂弟子全數如項刺那般跪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年少、赤足……這極樂宗中, 能被稱一聲『神女』的,只有一個。

    「神、神……」

    革飛臉色慘白, 雙眸渙散,胸膛一起一伏, 仿佛喘不上氣,半天也吐不出一個字。

    噗——

    忽然間他口中噴出鮮血, 竟是氣息岔走, 經脈錯亂, 一口血嘔出,直接暈了過去。

    咚!

    革飛摔倒在地,發出一聲悶響,他一動不動,仿佛一具死屍,但項刺只是隨意看了一眼,見沒斷氣,便不再理會,只是詢問夏泠:「神女可有法旨御下?」

    「豈敢勞煩真君,」夏泠道,「真君何須多禮,快請起罷……」

    一邊說着,夏泠把手搭在這位元嬰真君的肩膀上,想把他扶起來,只是才一碰到,便被這位元嬰真君熾熱的體溫嚇了一跳。

    劍修的體溫透過綢布,燙熨在夏泠掌心,他的身體又如金鐵般堅硬,一時間夏泠有種錯覺,她仿佛握住了一塊被熱騰騰的毛巾,包裹住的石頭。

    並且這溫度還在體感可測的升高。

    這位真君不是劍修嗎?怎麼象是火居修士一樣。

    夏泠按下心中的疑惑,手上用力,拖着項刺站了起來。只覺以她的手勁,這位項真君,也實在是沉……

    「神女見諒。」

    忽然項刺開口道,接着他輕輕往後一退,夏泠手上頓時一輕。

    夏泠:(⊙o⊙)——

    她收回手,小小的搓了一下手指

    ——剛才,這位真君,是在……走神?這才將所有的重量,全都壓到了她的手臂上嗎?難怪那麼沉重,光是他背着的那個劍匣,便是不知用幾萬的精鐵凝練而出。

    夏泠收起散漫的思緒,開口道:「真君既然來了,便與我處理一下尚事台的事務吧。」

    「……執法堂雷部,願為神女調遣。」

    隨着項刺而來的弟子們,也趕緊道:「請神女法旨。」

    一旁的姬莫欲慢了半拍:「旋令峰弟子,也願為神女調遣。」

    「不是什麼大事,」夏泠安慰道,「無需緊張。」

    她將目光轉向衡夫人。

    從項刺開口起,合歡宮的女修們便仿佛死了一樣,一點聲息也沒有。

    人群之中,衡夫人幾乎將絲帕揉爛。

    「你是……」她嘴唇顫抖,「極樂宗神女?」

    全魔門,不,全修道界,哪怕是鍊氣期的子弟,恐怕都聽過這五個字。

    這是與極樂宗那悠久而漫長的宗門歷史,捆綁在一起的稱號,天下既知極樂宗,便知極樂神女。它早已化作一個符號,代表着這個龐大而古老的宗門。

    衡沉燕死死盯着夏泠的臉,心底翻滾着惶恐、害怕、憤怒,以及——妒恨。

    豈能不恨?

    她費盡心思,將同門擠下去,才攀上首陽宗的峰主,這些日子以來,她無論去哪裏,『首陽宗峰主之侶』——哪怕是摻雜着不知道多少水分的這個『侶』字,給她帶來了多少超過她本人修為的禮遇。

    可一個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女,就因為有着『極樂宗神女』的身份,便能輕易的坐擁如此之多的東西,看那些修士,對她何等恭敬。衡沉多希望那元嬰真君,跪拜的是自己!

    若是能把這張臉、這具身體,給搶過來,那該多好!

    「神女莫不是想將我等拘下,」衡沉拼命控制着情緒,「我雖是出身合歡宮,但卻是金斬道君之侶,若是神女一意孤行,令兩宗交惡……」

    夏泠一把提起了她。

    「夫人!」

    合歡宮眾修紛紛驚叫起來,一時間嬌聲啼啼,好不哀婉。

    衡沉一驚:「你做什麼?放開我!」

    她掙紮起來,剛想聚起靈力,兩道身影迅速馳近,一左一右的鉗住了她的身體。

    衡沉左側的執法堂弟子道:「大膽!」

    「神女有旨,」右側按着她肩膀的弟子則呵斥,「豈容你放肆。」

    執法堂的動作可比夏泠粗暴得多,只聽喀嚓兩聲,衡沉尖叫,竟然直接被折斷了胳膊。

    「夫人!」

    「夫人——」

    女修們又尖叫起來,接着只聽一聲雷鳴,一道劍光閃過,強大的威壓毫不容情,朝合歡宮修士猛然壓下。

    劍光收束,迴轉落入項刺的劍匣,尚事台再無任何聲息,合歡宮修士各個臉色慘白,委頓在地,一動不動了。

    「神女,」項刺道,「請。」

    夏泠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剛才項刺那一劍,並沒有給合歡宮修士造成任何身體上的傷害,卻震傷了她們的神魂。

    夏泠並不懷疑,這位真君想要震碎這些女修的神魂,怕也只是抬手之間。

    專殺神魂的劍道?有點意思。

    「有勞真君。」夏泠道,接着一掌擊在衡夫人的胸口。

    「不!」

    衡沉恐懼地道:「你、你要殺我?」

    夏泠沒理她,只是專心的感知着,等衡夫人身上所有的防禦法器全部碎裂,她伸手一抓一握,一枚小巧的玉符,被夏泠夾在了手中。

    「夫人見諒,」夏泠淡淡道,「你既然能隨意出入我宗駐地,必然是有銘牌。」

    衡沉神情驚怒。

    「然我極樂宗,」夏泠道,「並不願與一邪道為伍。」

    「此次夫人為我宗門中人相邀而來,是我宗失察,」夏泠繼續道,「然無論夫人是何身份,首陽宗峰主之侶也好,我宗修士坐上貴賓也罷,夫人以及合歡宮任何弟子,膽敢再踏足我極樂宗門一步——」

    夏泠猛然夾碎了那玉符,強烈的反噬迅速猛擊向衡沉的識海,劇烈的疼痛之中,衡沉尖叫着,聽少女冷漠的道:「——定誅不饒。」

    「噗——」

    少女平靜的宣告之中,衡沉口中嘔出一口血,雙眼一翻,暈死過去。

    夏泠扔下玉符碎片,吩咐道:「將她們送出去宗門駐地。」

    接着她凌空一指,將尚事台的陣法啟動。

    便見周圍靈光陣陣,一道似帳幔的陣幕,將整個尚事台籠罩起來,隔絕外界的探查。

    做完這一切,夏泠問項刺:「真君前來尚事台時,可有攜帶雷鞭?」

    項刺猶豫一會:「……有。」

    他捏起法訣,便見他劍匣之中,飛來一段雷光,大約有兩米長,電光激閃,不時有雷鳴之聲。

    他將這段雷光奉上:「此物便是雷鞭……神女小心。」

    「無妨。」

    夏泠將這無形的『鞭子』握在手中,剛一入手,便覺得它在掌心暴躁地扭動,左突右沖,試圖脫離她的掌控。

    她運起法訣,掌心蔓上靈力,過了幾秒,雷光漸漸收斂、纏繞,又過了一會,竟凝實成半透明狀的光條。

    「哦!」

    「哇……」

    執法堂弟子發出了唏吁之聲。

    夏泠隨口問道:「怎麼了?」

    她問話的對象正好是先前幫她鉗住衡夫人的兩位修士,便見這兩人一個激靈,猛然挺直了腰。一人結結巴巴地:「神、神女明鑑,這雷鞭……暴烈無比。」

    「對對!」另一人連聲附和,「之前領隊想要徹底訓讀它,還被它尋機打了一下呢,老慘了……」

    話未說完,修士聲音一止,戰戰兢兢的瞄了一眼項刺。

    「原來如此。」

    夏泠朝他二人笑笑。

    接着猛然揚起手,一鞭子抽在昏迷地革飛身上。

    便見這矮胖修士,如被丟下沸騰的油鍋,慘烈地痛叫一聲,猛然從地上彈了起來。

    「副掌使可是醒神了?」夏泠淡淡道,「既然醒了,就繼續之前的問題吧。說說看吧。究竟是——」

    她聲音冰冷:「哪一峰之人,要了那合歡宮的爐鼎,來習這採補邪術。」

    他高叫道:「神女是以何身份拷問我?」

    「若是過三堂會審,以神女之尊,即使親手鞭撻我至死,我亦只覺榮幸!但若神女僅為泄憤,便為我定罪,又豈能令我心服!」

    夏泠停下手。

    她感知着革飛的情緒,又去「看」只能喘氣的柯爛,平靜地:「你們覺得自己沒錯?」

    革飛顫抖拱手:「斗膽請示神女,允我辯解。」

    「你說。」

    「神女所惡,無非一事,」革飛喘着氣道,「便是那合歡宮的女修……不,爐鼎。」

    「然觀修道一途,本就逆天而行,」革飛憤憤道,「況且,天下大道,本出自一源,我道不拘一格,奉''奪天地之造化以全自身'',只要心境守持得住,又何須在意採補區區幾個爐鼎!」

    「……」

    夏泠沉默的注視着他。

    如今天下,大道不顯,萬法爭鳴。但大致上有兩道最為昌盛。

    其中一個,便是夏泠所在,以極樂宗等五宗為首的魔門。

    當然,在夏泠的認知之中,他們這道是叫「玄門」。

    與之相對的,便是道門。但道、魔二者,並非善惡之別,只是各自修的功法不同,理念也不一樣罷了。

    譬如魔門,信奉「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注1),全性命,保太真」,乃是置人於萬物之上,十分霸道的信念。

    但時間久了,人心變動,這道就被簡單理解成掠奪。由此生出種種心魔,使此道修士,放浪形骸,毫不約束欲望。譬如這革飛,恐怕是絲毫不覺得,修採補之術有什麼大不了的。

    見夏泠沉默,革飛似乎有了一點底氣,繼續道:「那合歡宮為邪道宗門,我又豈會不知?可同為爐鼎,在我宗修士手上,與在合歡宮修士手上,截然不同!我宗弟子,怎會是不知節制、生生將人採補至死之輩呢!如此,轉邪為正,不是好事一件?」

    「況且,」革飛繼續道,「我宗的立派之本,本就是雙修——」

    沒等他說完,夏泠便是一鞭子抽過去。

    她這一下極為用力,直打得革飛皮開肉綻,一道貫穿傷自右肩至左腹。

    「住口!」

    夏泠第一次在眾人面前露出怒容:「你居然敢把我宗的雙修之法,與邪道採補相提並論?!」

    一旁侍立的眾人嚇了一跳,紛紛勸道:「神女?」

    「神女息怒!」

    「神女別跟這胖子廢話了。我這就一刀宰了他。」

    夏泠運起心法,稍稍平靜。

    「我沒事。」

    她令眾人退下,便直斥副掌使的名字:「革飛!」

    革飛被她的怒意嚇得兩股戰戰:「在、在……」

    夏泠道:「你既然狡辯,那我問你,天下大道萬千,修士無數,這各門各派的修士,修行的基石是什麼?」

    「這……」

    夏泠替他回答:「是靈氣!」

    「道門也好,玄門也罷,都要打坐吐納,以天地清氣——靈氣,為修行的根基。」

    「而邪道採補呢?」夏泠道,「修行的根本基石,是人。」

    「控制取量,轉邪為正?」夏泠怒而反笑,「掌使是不是忘了,再怎麼節制,你採補的對象,都是活生生的人。」

    「血食、煉魂、採補,」夏泠道,「這三道為何被稱為邪道?就因為無論手段怎麼改進,說得再怎麼天花亂墜,它們修煉所需要的材料,全都是人!」

    「不錯,我們玄門大道,把『奪天之造化』奉為圭臬。」

    「可你只簡單的讀懂了一個『奪』字。」

    夏泠訓斥道:「求道之途,難道僅僅只是掠奪而已?你忝為金丹,連性命雙修都理解錯了,把我宗的本源之法,與採補這種百害而無一利的邪道相提並論?」

    「採補這種邪道,要吸取別人的精氣,這樣得來的修為,也就比沙子做的堡壘堅固一點!今日那些合歡宮的女修,哪個不是氣息虛浮,一個築基期修士,連我一掌都接不下!」

    「更別說,」她冷冷道,「採補對修為的提升極快,修習這道的人,修為普遍跟不上心境,沒有受過千錘百鍊的磨鍊,哪裏有堅定的向道之心,反而會心魔叢生,毀壞道基。」

    夏泠驀然指向革飛:「讓弟子用爐鼎修行,幾乎是在戕害他們,你作為我宗掌事,不加以阻止,反而在狡辯這是轉邪為正?你這個蠢物!」

    革飛哪裏還敢再說話,顫抖地,「神、神女息怒……」

    「採用爐鼎的,乃是太驍峰。」

    一直沉默跪在地上的另外一名副掌使道。

    太驍峰。


    夏泠心中一嘆。

    終於還是跟她的猜測對上了——合歡宮修士,真的是極樂宗內有人邀來的。

    宗振海臉如黃連:「斗膽請神女明鑑,太驍峰有令,我們也不敢拒絕呀。」

    夏泠俯視着他,語氣淡淡:「宗副掌使。」

    「此次宗門為墮月盟會,特設玉台駐營,尚事台為處理俗物之地,而在宗門內,掌管此事務的,亦是尚事堂……你既能在玉台為掌使,想必也是經驗老道之人,你已經做了多久了?」

    宗振海小心道:「已調入宗門尚事堂六載……」

    「六載,」夏泠重複着他的話,「你既然已經做了六年的掌使,難道還不清楚,你是極樂宗的掌使,而非太驍峰的掌使嗎!」

    宗振海嚇得直接趴倒在地:「神女恕罪!我並無此意。」

    夏泠沒理會他,略加思索,她將手伸出,攤開,掌心朝上。

    一道靈光自她的掌心升騰而起,而後猛然展開成一個巨大的圖騰。

    這圖騰中日月相繞,一隻巨大的極樂神鳥展開翅膀,將日月托舉在背上,而在最外圍,則是一圈又一圈的環,星辰、符文、氣象……皆銘刻其中。

    這圖騰舒展開的瞬間,執法堂弟子紛紛跪下,一個接一個,就連革、宗二人,也冷汗涔涔地隨之道:「恭迎御宗之令。」

    又過了一會,等那圖騰外圍的銘環轉了一圈,道道靈光便抵至尚事台。

    為首之人正是湯勿,此刻他額頭上佈滿細汗,等穿過陣幕,踏入大殿,湯勿對着那圖騰,俯身便拜:「毓秀堂湯勿,謹拜御宗之令。」

    跟在他身後的數十個掌事,也紛紛拜倒:「拜御宗之令。」

    靈光灼灼,半空之中的圖騰,似包含有萬千法門。

    而在它的光芒之中,絕世之姿的少女,似非人間之人。

    ——這被夏泠所放出來的圖騰,名曰『大日追身極樂圖』,全極樂宗唯有三人持有,分別是太上長老、宗主,還有夏泠自己。

    極樂弟子,見此圖者,如見宗門法令。

    等所有人都如蒲草一樣彎下腰去,夏泠環顧一圈,見隨湯勿而來的,幾乎都是金丹期真人,人數有十六個,便知這些人大約就是如今在駐地內的掌事了。

    「湯掌事見諒,」夏泠沒叫他們起來,只是道,「今日請出御宗之令,是有事要諸位去辦。」

    湯勿額上滴下汗,自神女離開之後,他把封回雪訓斥一頓,便回了第六台,正在點算駐地內的各個聚靈陣靈石用量,便被尚事台上升起的靈光嚇得差點暈倒。

    他不敢耽擱,連忙循着御令的召喚而來,剛一進殿,就知不妙——地上幾個血人就不說了,執法堂弟子居然也在。

    更可怕的是,神女……神女雖神情平靜,然而顯然是在發怒。

    他一瞬間猜測了很多,可不管是哪件事,都讓湯勿覺得心驚肉跳,畢竟這段時間,宗門內趁墮月盟會搞事情的人太多了……

    「神女法旨,」湯勿收起心思,恭敬道,「豈敢不從。」

    「那好。」

    夏泠道:「從即日起,你負責坐鎮尚事台,若是事務繁忙,我允你隨意調遣人來助理。」

    湯勿:「是……」

    「真君,」夏泠又對項刺道,「駐營內可設有刑堂?」

    「有。」

    「將此人押入誅心台,」夏泠指着革飛,「他什麼時候能過了誅心問,什麼時候讓他下來。」

    「神女饒命!」

    革飛頓時大驚呼救:「神女,我乃李長老外侄,我——」

    他還沒說完,夏泠揮手一道罡風,直接擊中在革飛胸口,打得他口中噴出碎肉血沫,骨骼斷裂之聲在內殿迴蕩,極為清脆。

    兩名執法堂弟子隨即上前,一腳踩在革飛的肩上,將他踩得猶如泥團。

    「李長老?」弟子道,「到了我們刑堂里,別說李長老了,梨子長老都不好使。」

    「至於你。」夏泠看向宗振海。

    宗振海立刻就一頭冷汗,話都說不穩了:「神、神女……」

    「革去職務,」夏泠道,「戴上雷枷,先在這尚事台內,把所有用過爐鼎的弟子,整理成名錄。再斟酌功勞處罰。」

    宗振海頓時面色如灰。

    夏泠道:「真君,接下來仍是要麻煩你。」

    「神女請說。」

    「真君乃雷部執法,想必持雷法之令,」夏泠道,「還請真君,將所有以採補之法修行的弟子,皆用雷法洗鍊一次,他們靠這方法得到了多少修為、提高了多少境界,統統廢掉。」

    「神……咳咳咳。」

    夏泠才說完,一個虛弱的聲音,忽然響起。

    躺在地上的柯爛,既怨又恨的盯着她:「神、女,竟要廢門下弟子修為?此事,峰主……咳咳,必然不容。」

    「倒是把你忘了,」夏泠淡淡道,她一揚手,柯爛便不由自主的浮起,夏泠問湯勿,「他出身哪一峰。」

    湯勿這才發現,原來這血人居然是尚事台的掌事。

    他嘴裏發苦:「柯……咳,柯爛出身太驍峰……」

    夏泠沒什麼意外的表情:「原來如此。」

    難怪這柯掌事如此諂媚那衡夫人,原來他本人就是太驍峰下弟子。

    夏泠一掌揮出,只見威壓赫赫,柯爛忽地雙目圓睜:「你——」

    他渾身靈光迸發,試圖反抗,然而下一秒,便七竅噴血不止,咚!地摔落在地,將地面砸出個血泊。

    「柯掌事!」

    革、宗二人猶如驚弓之鳥,連聲驚叫。

    只見地上柯爛雙目圓睜,一臉難以置信,但已然沒了氣息。

    夏泠一掌震斷柯爛心脈,平靜道:「既然柯掌事是出身太驍峰,那麼一會,就將他的遺蛻,送回太驍峰吧。」

    革、宗二人聞言臉色更是慘白,殿堂內的掌事們也是冷汗涔涔、兩股戰戰。

    把柯爛打死,再把屍體送回太驍峰,分明就是警告啊。

    夏泠環顧眾人:「便是如此了,有修習採補之術的弟子皆廢掉修為重新修起。若有抗命之人……」

    夏泠頓了頓:「我親自去廢。」

    又對湯勿等一干掌事道:「此時還需各掌事配合。」

    湯勿等人眼看柯爛被斃,哪裏敢說一個不字,紛紛道:「必然。」

    「請神女放心。」

    「我等定遵法旨。」

    夏泠見不少掌事雖面帶疑色,但並不抗命,便放緩了語氣:「諸位掌事,我知你們平日裏被俗物所累,拖累修行,心中未必沒有怨言。」

    「甚至有不少人,是覺求道無望,恨自身庸碌,這才來做這掌事一職。」

    「可世人以樗無用,棄之敝屣,樗卻得萬世之長,」夏泠道,「諸位切莫妄自菲薄、自甘墮落,須知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在我看來,諸位可稱我宗棟樑。」

    「我等惶恐,」湯勿趕緊表態,「此後必然兢兢業業,不墮宗門之威。」

    「如此便好。」

    夏泠道,她沒再繼續敲打這些掌事,而是道:「湯掌事。」

    「在!」

    「此次執法堂弟子助我,有功,」夏泠以手指為筆,在空中畫了一道符,而後散化成數十道,飛入執法堂弟子體內,她對執法弟子道,「我有一個道場,內有秘境靈泉,三年內,你們都能隨意出入道場修行。」

    執法堂弟子臉上被蓋了秘法,一片模糊,但夏泠見掌事們都流露出羨慕之色,便知打個棒子再給個甜棗的激勵效果達到。

    她收回御令,細碎的靈光從半空落下,碎裂碰撞,落在她的發間眉梢,將她妝點得猶如夢境。

    「沒事了,」夏泠放軟了口氣,溫和道,「諸位回去吧。」

    又對湯勿道:「先前行元道友用雲舟送我回宗。」

    湯勿一怔,才把封回雪瘋狂燒靈石把這位祖宗從破望山脈挖回來的事給想起來。他心裏再度湧上想捏死這師弟的想法,面上卻不敢顯露,只是笑道:「正是,神女有何吩咐?」

    便見少女微微的笑了一瞬。

    「雲舟耗費巨大,」她淡淡道,「我現在身上沒有靈石,便先記在脈月峰的名下。等盟會結束,請湯掌事抽空來取走吧。」

    「夫人,」侍奉弟子捂着臉,「已經快到宗門駐地了……」

    她口中的『宗門』,指的自然不是合歡宮,而是首陽宗。

    衡夫人不答,弟子也不敢多說,攙扶着她走下雲舟,一行人遮遮掩掩、行色匆匆,走入一座黑琉瓦覆蓋的大殿,又從側門轉入後苑。

    直到弟子一聲:「拜見如意娘子。」

    她才回過神來。

    衡沉抬眸一看,便見前方的曲橋前,站着一行侍女,最前方則是一名年輕女修,相貌姣好,安安靜靜的垂首斂袖。見他們來也沒任何反應。

    與衡沉一樣,這名『如意夫人』,也是合歡宮敬獻上來的女修,衡沉剛過來的時候,還去拜見過她,但吃了閉門羹,此刻見了人,不由臉色一沉。

    「如意夫人怎麼有空來我這,」她假笑道,「你不該是在宗門裏侍奉御困道君麼……」

    還沒說完,弟子忽然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便見水閣那垂下的帳幔之中,伸出一隻手來,將紗掀起,一名身形高挑的修士,從帳幔中踱步而出。

    他身量極高,髮絲盡垂着,面容極俊美,似有女相,渾身未佩任何飾物,僅在額繫着一枚額墜,眉間懸赤紅之珠。

    男子未語先笑,聲音溫和:「這就是你新收的侍妾嗎。」

    他說話時,另有一人隨之走出,相貌居然與男子一模一樣,只是表情嚴肅,氣質也更冷冽。見着衡沉,男子一怔,而後眉頭微蹙。

    衡沉腦中嗡——地一聲,連忙拜下:「妾、妾身……見過二位峰主!」

    世人皆知,首陽宗御困峰、御反峰,是兩坐雙生峰。

    而它們的峰主,也剛好是一對雙生子,不僅相貌幾乎一模一樣,連修為境界也大抵相同,皆為化神九劫。其中御困峰主更是已半步合道。

    衡沉在外時時以御反峰峰主之侶自居,其實被獻來御反峰之後,她連峰主一面都沒見過,這居然是第一次見着,自己名義上的夫君,是什麼模樣。

    「無需拘束,抬起頭來吧。」

    衡沉醞釀了一會,做足了嬌羞之態,才慢慢抬起頭。

    她情緒激動,連身上的傷也不覺得疼了,痴痴的瞧着水閣前的兩名男子。修士本就貌美,這兩位一模一樣的雙生子站在一起,一個氣質溫和,一個冷冽,更是如對照鏡中。

    「咦,」着白衣的修士道,「你的臉……」

    衡沉着迷的瞧着他,從法紋的細節來看,這位白衣修士,應當是御困峰主,外界人稱風逍子,據說他尤為護短,曾為了一名侍妾,屠了六十萬凡人的城鎮……

    忽然間,衡沉心口一涼。

    她猛地睜大眼睛,便見那白衣修士,微笑着收回手,五指間揉捏着她的神魂,語氣仍是溫柔的:「可真是奇怪,神魂的樣貌,與皮相卻不同呢。」

    「……」

    衡沉張開嘴,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風逍子,而後維持着這雙眸大睜的表情,砰地倒了下去。

    水閣邊一時死寂,接着衡沉帶來的那些女修們紛紛尖叫起來:「夫人!」

    「夫人!」

    風逍子揮手輕彈,只見一道罡風划過,這些驚叫,就統統變成了慘叫。

    手腳、頭顱……罡風如銳利卻沒有準頭的刀,將這群女修圍攏着,絞了三四遍,鮮血蔓出,肢體四散,直到半片潭水都被染紅,與風逍子一模一樣那名修士,驀然道:「夠了!」

    他揚起衣袖,直接將被風逍子折磨的合歡宮修士們擊斃。

    沖天的血氣之中,風逍子帶來的那些修士,包括簡如意,皆一動不動,毫無反應。

    黑衣男修眉頭微皺:「你突然從宗門裏出來,到這破望山脈,到底是要做什麼。」

    「立兒的引火符碎了,我來看看。」

    「立兒?」黑衣男子道,「蔣立?那廢物,早讓你將他逐出門牆,修行至今也只是個金丹。這墮月盟會才開始,竟就用掉了保命的底牌。」

    風逍子只是微微一笑,並不作答。遙遙指向地上的屍體,一點極溫之火飛射而出,頃刻間滿地的血水、屍塊,皆化為飛灰。

    輕風拂過,這最後一點灰燼也盡數散去。

    「我聽你門下弟子說,這些合歡宮的爐鼎,你一個也未曾受用?」

    黑衣男子眉頭微蹙:「你問這個作甚。」

    「你我同胞兄弟,我自然關心你的修行。」

    風逍子笑笑:「你仍是對雙修心存牴觸嗎?」

    黑衣男子驀然振袖揚手:「這天下間,有誰能配得上我們兄弟?」

    「世人都道我兄弟二人,同為化神,各掌一峰,」他撫着廊柱,「好不威風……可誰知,我二人居然一命雙生,且皆天生孤陽,需要以外陰相補。」

    這是在首陽宗內,都甚少有人知道的秘辛——御困峰、御反峰這二位雙生峰主,生來就是命運相連,雙生子之間本就有所感應,他們則捆綁得更為緊密。一人受損,另一人必同樣受損;反之,一人得道,另一人也會受益。

    因此修為才會不相伯仲,連渡劫都常常是前後腳。

    然而這本該是極為便宜的好事,卻因為這兄弟二人本身的限制,成了大麻煩。

    蓋因御困峰主風逍,御反峰主金斬,都是天生孤陽,必須以女子元陰來平衡。

    「我知道,這些年都靠着你,」金斬緩和了語氣,「你把蠱蟲種在那些爐鼎身上,吸取元陰,再以蠱蟲反哺。才維持了我兩的平衡。你修蠱道,也是為了此事。」

    風逍子微微一笑,並不回答。

    外界盛傳風逍子侍妾眾多,但很少有人注意,他的『侍妾』,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換一批,從前的,都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可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是結束。」金斬緊緊的掐住廊柱,「要與這些爐鼎為伴,到什麼時候!」

    「命運對我兄弟二人,何其不公!」

    「若是眼下便有個絕好的轉機呢。」風逍子忽然道。

    金斬驀然回首:「什麼?」

    「你不喜爐鼎,也看不上這些女修,因為始終不願意接受雙修之道,」風逍子將衡沉的神魂托起,「那麼看看——這一位,如何?」

    金斬眉頭微蹙:「這不是那合歡宮爐鼎的神魂麼。你給我看這個做什麼。」

    風逍子不答,伸手將這神魂捏碎,猶如揉開一片雲霧,衡沉死前的記憶,星星點點的散逸而出。

    「我來時,在立兒的引火符中,見了一個人。」

    風逍子道:「我見你這爐鼎,身上有息肌丸的氣味,相貌與她又有兩、三分相似,便知她肯定是見過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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