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奉聖上之命,來抓捕犯夜之人。」
「令牌。」
曲晏取下腰間的黑玉,扔了過去。
「我們是第一次執行任務。」
那人確認無誤後仍會黑玉令牌問道:「既然如此,隨行師兄何在。」
「?」
下一秒,一個穿着暗衛黑袍的男人從黑暗中走出來,站在一側牆上。
他拿出一塊黑玉扔了過去。
「我是她們任務的隨行師兄。」
言西突然回過神來喊道:「兄長?!」
曲晏在遠處看着言文,神情思索。
她絲毫沒有發現有人一直跟着。
言文面容冷漠,看向曲晏,又回頭看着言西:「此次任務雖簡單,不過你們二人表現不錯。」
令都塵把玉牌扔還給言文。
將曲晏和言西圍起來的人都回了隊伍。
曲晏過來問言西:「你跑什麼。」
「啊?我沒反應過來,就下意識。」
說着,言西探究回憶起了方才自己的反應。
「你們回去,後面他們會處理。」
曲晏抱拳:「各位師兄,告辭。」
言西:「告辭。」
言西臨走之際還說了句:「兄長,我蜜餞沒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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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正二刻,御書房。(晚上八點半)
李明殊看着手上的奏摺,無奈的揉了揉眉心。
上面是他的愛卿,說自己愛妻親手種植的櫻桃熟了,要進貢給他嘗嘗。
李明殊抬筆回:愛卿有心了。
下一本奏摺。
說是知道打聽到李明殊小時候喜歡大貓,特從南詔進貢了一隻剛出生不久的白虎。
「......」
李明殊正要拿下一本,一個黑影憑空現身,言文單膝跪地作揖。
「嗯。」
隨後李明殊拿出一張紙,上面寫着一行人名。
蘸紅墨,將曲晏和言西二人的名字圈了起來。
「來人。」
「陛下有何吩咐。」公公從外走了進來。
「將這些奏摺送去親王府,明日巳時前批完送回。」
說着便起身緩步走了出去。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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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王府。
親王在書房喝茶看書。
「王爺,陛下差人送了東西來。」
親王漫不經心的回道:「嗯。」
下人送進了書房。
「?何物?」
下人遲疑了一會兒:「奏摺。」說完正想擦擦額間緊張的汗。
下一秒,親王翻閱書籍的手頓住,面容滿是不悅。
下人抬起的手僵了僵,額間汗流的更多了。
待下人都走後,親王一邊批閱奏摺,眼神憋屈。
咬牙切齒道:「真是我的好兄長,有一次就有二次三次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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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
下人一開門,就看見外面站着十幾個禁衛軍,嚇的手腿都是抖的。
握劍的三人隨着兩側的人一起進了府,直奔偏房。
推門而入,之間兩個半赤裸身體的人,以女上男下的姿勢癱在床上。
令都塵凝眸正言:「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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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正二刻(晚上十一點半)
曲晏從床榻上起身,穿上白色平頭錦緞面的皂靴,靴口後鑲着銀,她隨意拿了件紅色長袍披上。
又在案桌上打開一個盒蓋子,摸了根銀針。
輕緩的打開房門,眸子向右上方看去。
一隻喜鵲飛在空中喳喳喳個不停。
只見她抬手之際,下一秒喜鵲便掉落在地面,纖細的長針從鳥喙下方直穿過尾上。
「吵我,就把你烤了。」
曲晏提着喜鵲進屋,抽針拔毛。
用針尖劃口放血,清理內臟,到花園,撿了些枝幹,抽出針,拔鳥毛。
用針尖劃口對着空筆筒放血,清理內臟用十幾張書法紙包着。
隨後去花園撿枝幹,鑽木取火,開烤。
守着無聊,曲晏將串着鳥肉的枝木插在地面,拿着內臟找貓去了。
半晌後,一股腥臊的味道越加濃烈。
「這喜鵲怎麼這麼難聞。」
曲晏掩鼻皺眉,嫌棄的身體往後仰,拿起肉,折了些綠葉枝條扔在火面,隨即抬腳踩滅。
「煤球啊,我又來給你加餐了。」她將鳥肉扔在書法紙上。
「喵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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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時(凌晨三點)
曲晏抱着一隻黑色的貓靠在樹上睡着,她突然睜眼,帶着倦意看向三四十米開外的迴廊。
一個公公帶頭,身後帶着四個僕從和四個禁衛軍。
僕從手中都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個長型精緻的雕花盒,那四個禁衛軍則是腰間掛着長刀。
曲晏摸了摸懷裏的貓,隨後輕身躍下,將貓放下,自己徑直回房。
將披在背後的衣袍掛上班服架,拿了一身新的中衣和擦身的布。
她站在浴池邊脫衣,解開胸口綁着的幾圈細布,踏進溫熱的浴池,閉上眼休憩。
(曲晏纏細布並非是裹胸,其實她用不上,只是不想穿肚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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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晏出生在南疆,母親對她極其嚴苛,會走路起就開始學蠱醫,讓她各種試毒,任何人也不許接觸。
不到兩歲,她便有了個弟弟,從小到大,兩人都從未見面。
只因她每日,時時刻刻都要學習養蠱,蠱毒,醫術等等。
六歲那年,她被疼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山谷,身上已爬滿諸多毒物。
渾身血洞,血也是黑的,很疼很疼,讓她只能癱倒在地,一雙睏倦的雙眼勉強睜開。
南疆最險的藥谷,雖有諸多珍貴藥材,卻毒物橫生,危險至極。
她和曲爺爺相遇便是在這裏。
「哎喲,哪來的娃娃!」
曲晏就看着一個老爺爺緊張的跑來,令人驚訝的是,他走過的地方,那些毒蟲都會繞道。
「去去去。」
曲爺爺驅散她身上的毒蟲,放下背篼,小心翼翼的將她放了進去。
當她醒來的時候,自己正在藥桶里泡着。
曲爺爺行醫一輩子,都在行善積德,自己沒幾個銀兩。
卻全花在了她身上,只為了給她找個住的地方,借個浴桶,藥浴治傷祛毒。
那短短十幾日,曲爺爺對她悉心照料,有些藥,他坐在那就要搗鼓一整天,直到晚上。
即使母親也會讓她每日在那鮮紅的水中泡上一整晚,可曲爺爺帶給她的感受,她從未體驗過,覺得溫暖,想依賴。
她身上的傷好後,曲爺爺便要走了。
她哭着死死拉住他,不讓他走:「爺爺!嗚嗚嗚....我不想你走。」
曲爺爺面色不忍:「娃娃,爺爺還要回家呢。」
「那你帶上我一起!」
她如願以償跟着爺爺回家,一路行醫。
有一次,曲爺爺給一位婦女看病,那人很感激:「若是不嫌棄,曲大夫可以住在我家。」
隨後她們便在婦女家留宿了一晚。
她聽曲爺爺說:「嗯...少了一味藥材....」
她追問才知道,爺爺炮製的蜈蚣用完了。
當晚,她兩手抓着幾條蜈蚣:「爺爺,蜈蚣我給你抓來了。」
「哎呀,娃娃誒,快快快,扔出去。」
曲爺爺急着拉她到門口,一直抖她手,讓她撒手,只是她捏的緊。
「娃娃誒,蜈蚣有毒的。」
「爺爺,你快把瓶子拿出來。」
最後爺爺拗不過她,只得把蜈蚣裝進瓶子,隨後趕緊把脈。
「爺爺,有毒,你別碰到我手心了。」
爺爺皺着眉,把脈好一會兒,最後拿了把刀在手指處割口放血。
「嘶——」
血色正常,爺爺給她止血,再次把脈。
「有哪裏不舒服沒?」
「嗯...沒有。」
後面發現,她毒不侵體,於是抓毒物的事總是搶着去做,吵着幫忙試新藥方。
爺爺為此每晚都在想,怎會如此,不過爺爺開始傳授醫術,教她識字。
到了幽州後,爺爺告訴他:「娃娃,爺爺家到了。」
曲爺爺沒有家,對他來說,幽州這座城就是家,他去南疆只是為一個病人去取藥。
爺爺住的地方就是一個廢棄寺廟。
爺爺說,她曾經有個女兒,因被奸人陷害而死,他曾喊冤,官府不理會。
他那時極度心寒,傷心至極。
卻在他離開官府時,一位黑衣小公子,從天而降,問他發生了什麼。
爺爺一五一十的說了後,半月,朝廷派人下來重翻此案,抓到了罪魁禍首。
是個富家公子害了他女兒,被爺爺報官後給那官老爺塞了錢。
他本想道謝那位小公子,可卻再也不曾遇見。
他說:「當今聖上,明君啊。」
他又說,他曾去給一個婦人的相公看病,也是留宿了一晚。
那晚閒聊,那婦人說她小時候鬧災,所有人沒收成,好多人餓死了,後面朝廷降稅撥款,派人來看土壤和水質。
發現是一個商販,故意讓人破壞土壤,據說還抓了一個大官。
而那個婦人父親早年就病死,那時家裏就她和母親,幹活不比那些糙漢。
新種下的莊稼還得等收成,只能靠着撥款節約過日子。
但是家裏卻連着好幾天都會有菜放在桌上,不知道是誰送的。
有一天晚上,她給母親端水去喝,回家時,看見一個黑衣人,站在她們家桌前,手裏提着兩斤米放在桌上。
她正跑過去,那人就翻窗戶走了。
那時候曲晏問他,醫館呢?
曲爺爺說,自從女兒死後,便關門了,後來因為遇到那位從天而降的小公子,便賣掉了醫館,四處漂泊行醫,分文不取。
......
......
曲晏在浴池中緩緩睜眼。
「怎麼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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