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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神通？蟒力小神通？這都是什麼？

    玉磬聲起，自出了江城就沒有在出現過的莫名記憶再次浮現，剎那羅藝明白許多。

    神者，明也，通者，無礙也。神通合一，指萬事無所不暢。

    相傳它有時隱沒於人的血脈之中，代代相傳，有時忽然出現，根本不需要修行，不需要悟得道理。悠悠歲月過，無數修行者試圖弄明神通的起源與來去，仍是不知其所以然，只能歸咎於天授。

    至於曲延口中的小神通，它只是人們口口相傳的叫法，相比神通的玄妙來說則是天壤之別。但與神通的不可捉摸，小神通的來歷相對簡單得多。

    一是血脈傳承，許多修士與大妖等修行有成，超凡脫俗，肉身將會產生劇烈的變化，雖子嗣艱難，但只要生下子嗣便有可能出現小神通，二就是自己修行，從道與理中挖掘出，各人不同。

    當然，小神通之名只是修士們往自己臉上貼金之名，神通之名當不得真。

    還有一種小神通則更是無稽之談，跟神通毫不搭邊，只是凡俗中人的以訛傳訛，將某些修行手段，攻伐之法當做神通來看，何其愚也。

    腦海里的記憶到此就結束了，羅藝分析他們兩人使用得也就是那在凡人中以訛傳訛的小神通。

    可即便是這樣，也足以吸引羅藝的目光。自與大總管一場生死追逐，他總覺得自己面對正兒八經的修士實在太弱了，缺乏應有手段。當初若非走了好運，有拜雷陣與眉心祖竅的相助，他屍體都涼透了。

    每每念及此，羅藝都後怕不已，可他着實沒有任何辦法。修行對他太神秘了，即便有着洪夫子所贈書卷上與時靈時不靈的莫名記憶，他也是一知半解，甚至許多名詞他根本看不明白。他現在決定去闖山門有大半是考慮到這方面原因。

    再說闖山門一聽便極為不易，他還需要更多手段，於是對於曲延與佘老大的爭鬥關注得更加密切，眼睛都不眨一下，希望有所收穫。

    轟。

    劇烈的寒風聚集着大量雨水，化為銳利的冰箭射向佘老大，打在他的身上，使佘老大隻覺得自己渾身都被扯開，特別是沒有鱗甲皮屑的地方，更如千刀萬剮般疼痛。

    他痛得渾身顫抖，一片片鱗甲都掉落下來，血肉翻出，好些地方露出大筋白骨來。他仰天長嘯，聲聲嘶吼夾雜真氣化為音浪阻擋着不斷飛射而來的冰箭。

    「啊，曲延！蟒力，蟒力！」

    佘老大聲音陡然變得更加粗壯，嘎嘣嘎嘣的聲響從他身體傳出，只見他的脖頸上青光更盛，那如蛇的符籙已盡數佔據他的脖頸，開始往他身下蔓延，就在他再次喊出蟒力之時，蛇形符籙迅速擴散，將他胸膛覆蓋，甚至延伸至他的手臂。

    霎時間，佘老大整個人再高三分，身上冒出陣陣白氣，那是他身高的體溫將冰箭融化所產生的水汽。他整個人變得又高又壯，特別是手臂，徹底異化成蛇形，長如鞭子，看似軟弱無骨，實則力量強橫。

    嘭！

    佘老大揮動手動，長鞭席捲整個大殿一切，牆壁被他推倒，地板被他掀起，甚至其中碩大的樑柱都被他捲起，全都甩向曲延。

    面對重物襲來，曲延卻冷笑道：「呵呵，我原以為你剝了你主子的小神通能有點長進，沒想到依舊是扶不上牆的爛泥，將此法用成這樣真是可惜，讓我來結束你醜陋不堪的生命吧！」

    說着曲延身形連進數丈，縮短他與佘老大間的距離，手中接連結印，但此次結印的手法頗為古怪，他的指尖繽紛舞動，拇指與食指相扣，中指與小指相抵。

    嗡！

    莫名的氣機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引動四周氣象，震碎如注雨幕，霎時間曲延周身一丈內的雨水全部蒸發。

    相比佘老大，羅藝更關注曲延。佘老大使用他的蟒力小神通的異狀他都看着眼裏，人不像人，蛇不像蛇，看着都瘮的慌。況且從兩人交談中羅藝明白，佘老大的小神通只是剝奪他人，根本不是修來，毫無借鑑意義。

    噹！

    恰在此時，由曲延散發的震盪之力使得羅藝腦子裏嗡嗡作響，只見他眉心輕鼓，兩道清涼之意流入他雙眼，瞬間羅藝感覺曲延結印的速度變得緩慢，一招一式都印在他的腦子裏，甚至於曲延身上他還捕捉到一絲微妙的神韻。

    自曲延雙手而起，仿佛有一縷縷清亮的線正在交織，衍化出獨特的氣息與力量，與他胸前形成莫名的紋路，而且自他下腹而起，真氣涌動，與紋路相合。在羅藝眼中，這些紋路不斷變化，散發着神秘的光彩。

    他看見紋路的生長與崩塌，膨脹與緊縮，須臾間它們化成羅藝極為熟悉又極為陌生的符籙形狀，組成一朵碩大的蓮花。

    蓮花？曲延的小神通是朵冰蓮？它們是怎麼形成的？是手印？

    對！很有可能。羅藝心靈福至，他按照記憶中自己結印起來，瞬間潛藏在他四肢百骸的真氣再次洶湧澎湃，又開始不斷撞擊着他臍下一寸之地，無功而返後，如曲延那般，透出體外，凝結與他胸前，不斷變幻着形狀。羅藝能感覺到變化，正欣喜間，真氣轟散，不見蹤影。

    羅藝愕然，心念道：「結印錯了？應當不會！可為何曲延能演化冰蓮，而我的卻只能消散？」

    看着曲延身前蓮花旋轉，羅藝陷入沉思，定是那裏出現錯誤。

    且說曲延凝聚冰蓮時，不斷吸納四方雨水，快速冰凍，使得整個蓮花急速旋轉，形成一道冰刃之柱，切割着地上的一切，同時鋒利的邊緣甚至還將佘老大捲來的重物全都切碎，絲毫傷不到曲延

    「冰蓮開！」

    曲延暴喝，結印的速度更加迅速，冰刃之柱微微一滯，驟然爆發而出，胸前冰蓮，突兀綻放。

    這正是曲延的小神通，他也是半妖之身，但與佘家兄弟不同，他並非披鱗帶甲之輩，而是草木之屬，他的先祖可是蓮花成妖。

    蓮花秉性高潔，出淤泥而不染，因此曲延的小神通也是如此。

    冰蓮開取蓮花開層層疊之意。鋒銳的寒氣，似濤濤江水，延綿不絕，層層疊疊而起，足有三丈來高。冰刃鋪天蓋地，冰柱發出莫大吸引，將地上堆積的雜物件件捲起起，可還沒飛抵冰柱，就被切割得支離破碎。

    嘶！

    佘老大腳下輕輕滑動，竄出老遠，他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危險從曲延身上散發，可惜他失了神智，此時完全是蛇性本能，雙眼豎瞳毫無用處，根本無法發覺危險從何來。

    他唯有口誦蟒力之名，佔據了他整個上半身的蛇形符籙越發妖艷。蛇頭搖曳，蛇尾輕彈，青光中滲出一絲墨黑，極速暈染開來，佘老大滿頭黑髮驟然變得雪白，眼角開裂，皺紋迭起，面目一下老了至少二十歲。

    蛇形符籙正在壓榨他的生機！

    羅藝愕然，他感覺佘老大生機的消逝，但其身體卻如吹氣般再度膨脹起來，佈滿上身的鱗甲片片豎起，露出底下鼓起的血管，血氣澎湃。

    「匹夫之勇！」

    曲延驀然雙手一合一推，他的手中再次出現一道由真氣凝結的符籙，雖然只是一閃而逝，可仍然逃不過羅藝的眼睛。

    是了，手印不是主要，真氣與其凝結的符籙才是關鍵，曲延凝聚的真氣帶有鋒銳之力，極有可能是他之前的劍氣，而非純真氣。

    想通此關節，羅藝立馬改變方法，潛藏於四肢百骸的真氣洶湧而出，這次羅藝開始有意識的引導它們不往下腹而去，而是凝聚在胸口。

    哞。

    牛哞聲起，雷光在羅藝身上閃爍遊走，他下意識地使出夔牛十二勢的起手，剎那那凝聚在胸口的真氣如長鯨吸水，將雷光盡數吞沒，醞釀起來，這次極為順利。

    羅藝才悟通關節，曲延與佘老大戰得熱火朝天。

    佘老大巨大的身子隨意亂舞，遊走間地面上都拖曳巨大的痕跡，有如蛇行，每走一步，便有無數石塊朝曲延而去，同時他長鞭雙臂也一同打去。

    「佘老大，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看不清路子。」曲延喃喃自語，寒風托在他的腳下，他身體變得異常輕盈。

    曲延微微抬起雙手，冰柱呼嘯碾壓而去，佘老大端是勇猛，面對冰柱不閃不避，衝撞而去。難怪他有恃無恐，層層冰刃打在身上，都被他的鱗甲所阻擋，兩者間發出金鐵之音。而同時，佘老大迅猛出拳，將身外一丈之內的冰刃盡數清空。他望向曲延的眼神透露着嘲諷，雙拳互錘，突襲曲延。

    「愚蠢！」

    曲延神色冰冷，冰刃迴旋，變成朵朵冰蓮，對着佘老大就是一頓猛射。佘老大還是不懼，雙拳重砸，似乎還想要跟之前一樣，但冰蓮比冰刃強大太多，還沒等佘老大反應過來，一股股寒氣從冰蓮中噴涌，撞在他身上。

    冰寒之氣真是厲害，將佘老大引以為傲的鱗甲都被凍裂，露出底下的血肉，冰蓮同時揮下，更是捲起大量血肉。

    「死！」

    曲延看準機會，腳下寒風吹拂，他全速跑到佘老大面前，右手如刀，對着他胸膛的蛇形符籙狠刺下。

    叮。

    曲延的手掌逐漸凝聚着堅冰，氣機流轉，刺下時帶有破空的呼嘯。蛇形符籙不斷晃動，似乎想要阻擋曲延的手刀，可曲延手上同樣符籙流轉，重重壓下，它當即破滅。

    掌刀入體，穿破胸膛，佘老大身體霎那間乾枯弱小，生機再次被抽取，一四方碧玉跌落於地。

    哞，哞，哞。

    就在曲延拾起碧玉時，只聽數聲牛哞轟鳴，雷光呼嘯，照亮了整個道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