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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帝翎

64.番外一(主CP甜蜜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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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帝翎:64.番外一(主CP甜蜜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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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鎖帝翎

    小狼崽子身子僵了一僵,脫掉黏在自己身上的衣衫, 他還是很瘦,但已有了少年的體型,古銅色的胸膛上赫然有一片醒目的胎痕, 似是狼頭的形狀,甚至能分辨出狼瞳與狼爪的輪廓,藏着某種不可名狀的險惡。蠻族人奉天狼為神,我們卻將其視作災禍。可我懷着目的想要拉近咱們叔侄倆的關係, 便忍住將這身負不詳之兆的雜種小子扔出去的衝動,朝他招了招手,容他靠近我身邊。

    我用玉勺舀了水, 緩緩澆在小狼崽子的頭上:「告訴孤, 你叫什麼名字?」

    小狼崽子一對天生形狀銳利的碧眸幽亮閃爍, 悶生悶氣的答:「蕭獨。」

    蕭獨, 孑然孤身,一匹獨狼——

    我想起他被眾皇子排擠的情形,心想,還真是個頂適合他的名字。

    嘴上卻嘆:「好, 甚好。獨, 意為舉世無雙, 萬千凡人中獨你一人超凡脫俗, 出類拔萃。蕭獨, 名字決定命數,你註定將是皇子中最出色的那一個。」

    蕭獨怔怔瞪大眼,想是從不知自己的名字可做此解,半天才從齒縫裏擠出幾字:「父王從未如此告訴過我。」

    我勾起唇角:「那從今日起,你便記住孤說的話,日後莫要枉費這個好名字。」

    蕭獨點了點頭,臉色多雲轉晴,到底是個孩子,心性單純,三言兩語便能將他哄住。我心下暗嘲,抬手揉了揉他的頭,舉起玉勺一邊澆水,一邊替他理順虬結的亂發,我身份尊貴,從未為人做過這般的事,蕭獨也自然未被人如此伺候過,何況伺候他的人還是自己的皇叔,僵着身子,臉紅脖子粗,受寵若驚。

    &皇叔……為何待我如此好?」

    我手指輕輕撓過他頭皮,語氣刻意放得溫柔:「許是覺得與你有緣罷,否則那日孤丟的貼身寶貝也不會給你撿到。況且,你是孤的侄兒,孤疼你有什麼不妥?」

    蕭獨沉默不語,未接我的話,但想必從小被人冷落的小狼崽子已對我這個皇叔感激涕零了。他眼圈微紅,卻目不轉睛地盯着我的一隻手看,我會到他是在看蕭瀾留下的指痕,那指痕上還有一個扳指的印記。我收回手,他卻不知避諱的追問:「我今日在對岸,看見了父王來皇叔這裏,是父王……欺負皇叔了麼?」

    &然不是。」我只覺這無忌的話語十分好笑,不急於現在就挑撥他們父子,起身命人為我披上衣袍,出了浴室,便在臥室里臥下,卻不知蕭獨在池中磨磨蹭蹭,足足泡了幾個時辰,竟暈了過去,好在宦侍們發現得及時,將他撈了起來。

    醒來後,蕭獨便像認了主的狼犬,在幽思庭內轉來轉去,竟是賴着不肯走了。

    我便容他宿在幽思庭睡了一夜,直到次日,擅離職守的老宦找過來將他帶走。

    蕭瀾忙於政務與立後大事,無暇顧他的皇子們,眾皇子又排擠蕭獨,唯有我這個皇叔能容下這匹無處安身的小獨狼。自那一日起,蕭獨便常常往我這裏跑,而且跑得越來越勤。一個冬天過去,我們叔侄倆便真的愈發親近起來。

    我雖身子不行,但還能教他讀書習字,琴棋書畫,天文地理,兵法權術,有時也通過字畫指導他騎射技巧,總之囊括一切能讓他在這諾大皇宮裏立足的知識。我沒有想到的是,蕭獨天資極其聰穎,悟性奇高,學什麼都學得很快,甚至遠勝於我年少之時,似是應驗了那日我信口胡謅的預言一般,總讓我驚奇不已。

    來年春至,蕭獨滿了十四歲。

    這個年紀的男孩個頭竄得奇快,尤其是他還混有蠻族血統,一個夏季的皇家狩獵活動過去,他回來時,就已長得超過我的肩頭了,雖然還是瘦,但骨骼已長開了不少。蠻族男子身高將近八尺,肩寬腿長,不知蕭獨是不是也會長得那般高大,會不會越來越有蠻族人的性情,變得兇狠野性,難以為我所控。

    我如此不安的心想着,將九州的版圖鋪在案上,教蕭獨識記冕國的疆域。

    九州形如羲和倚日,冕國位於日輪之處,故國名為冕,冕國以南為汪洋大海,東接冰天雪地的霖國,西面與數個草原小國接壤,北面則是一片廣袤的沙漠,散佈着四個蠻族大聚落,分別為魑魅魍魎,時分時合,其中尤以信仰狼神的魑族最為強大,已經形成了國家,也最靠近冕國邊界,數年來與冕國摩擦不斷。

    聽我這般講述着,蕭獨將手指滑近我指的那一處,好奇問道:「皇叔,為何你講到魑族的時候,我覺得有些熟悉,好像許久以前就聽誰講過這個部族的存在。」

    我心頭一跳,暗忖,莫非他混的蠻族血統就是魑族人的麼?

    不過我自然不能明講,也便含混搪塞過去,蕭獨神情一黯,倒也沒有多問,聽得聚精會神。待我介紹完整個版圖,蕭獨便已能默畫下來大概輪廓,只是畫得極是難看,看了令人發笑。他似乎天生沒有作畫的天賦,連根線也畫不圓滑,饒是我手把手的帶他運筆也是徒勞,一幅版圖繪完,蕭獨沒有累着,倒把我累出一身汗。

    汗液滴淌在紙卷上,暈濕了墨,蕭獨這小狼崽子很懂事,起身扶我坐下不說,還替我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皇叔,你出了好多汗,回房休息罷?」

    我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卻瞥見他手裏攥着的巾帕很是眼熟,不禁微愕。


    &塊帕子……」

    蕭獨卻急急將它塞進袖子裏,做賊般不敢抬眼,濃密睫羽擋住了一雙幽綠狼瞳:「是皇叔那時賜的,皇叔說,能強身健體,我便常常……帶在身邊。」

    這小狼崽子,還真信。我促狹的眯起眼,揉了揉他一頭不肯馴服於簪子的亂發。幾月以來,這已經成了我的一種習慣,蕭獨也並不反感,任我如何摸頭捏臉,呼來喝去,都像只馴服的小犬。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蕭獨生着一身反骨,他把狼的本相藏得太好了,好得連我看着他長大成人,都沒有及時察覺。

    &早些回去罷,莫等天黑了餓着。」我不留他下來用晚膳,急着趕他走,其實是晚上還要召我藏身於伶人戲子間的暗衛過來議事。明日就是宮中舉行封后大典的日子,蕭瀾分不開神,我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做點事。可我站起身來,便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站也站不穩,許是聚精會神了一下午,體力不支了。

    我身子一歪,便被一雙精瘦的手臂扶住,蕭獨一用力就把我打橫抱了起來,我才感覺到他勁力奇大,我在他懷裏輕飄飄的就像一片羽毛,抱着毫不費力,他才十四歲。我有點兒顏面掃地,禁不住斜目打量起小狼崽子,只見他側着臉,下頜線條隱約現出刀雕般的利落,英氣逼人,已不是兩年前那個小孩童了。

    才兩年,長得太快了。我心裏暗嘆,我尚還年輕,老去卻也很快,只希望在我衰老之前,這把利刀能快些出鞘。

    蕭獨大步流星的抱着我從書房走出去,經過前庭時,忽然渾身一僵。

    我側頭望去,望見前庭敞開的一扇窗後立着個人影。

    那人一身青袞,神情陰鬱,鬼魅似的悄無聲息,竟沒有一個人通傳他的到來。

    我定了定神,扶着蕭獨站穩身子,漫不經心的笑:「明日就是封后大典,皇上怎麼於百忙之中抽出身來造訪孤?也不派人提前通傳一聲,孤也好準備準備。」

    蕭瀾不回應我,只冷冷盯着蕭獨:「獨兒,你怎麼這會兒會在你皇叔這兒啊?」

    這是我登基的第三年。短短不過三年。

    那一夜,宮變來得太悄無聲息也太突然,讓我猝不及防,從皇座上被拽下來我尚在夢中,夢見那剛即位那一年,我鮮衣怒馬,踏着飛雪,凱旋歸城,意氣風發,滿城百姓夾道相迎,睜開眼時,手腳都已戴上鐐銬,被鎖在自己寢宮之中。

    篡位的不是別人,正是我那一向深居簡出不問世事的四皇兄蕭瀾。他平日裏跑寺廟跑得比皇宮還勤,最後卻沒有遁入空門,反倒一腳踏上了金鑾寶座,神仙皮囊一脫,便露出豺狼本相,委實唱了一出精彩絕倫的好戲,先是將我步步架空,後又將我軟禁數日,逼我稱病禪位,將皇位名正言順的讓給他。

    我當然沒病,但他自然有的是辦法讓我病。

    他日日派人飼餵我那號稱讓人強身健體的丹藥,不過半月,我一副騎馬善射的好身板便成了扶風弱柳,連走路也要人攙着。

    一個走路也要人攙着的病秧子,自然不適合再坐在皇位之上。

    我這「德高望重」的皇兄不想讓自己背上弒君者的罵名,於是我還有活下去的價值,我需得活着,以一個廢帝的身份活在世人的茶餘飯後,直到他死的那一天。

    宣和三年十二月,我舉行了一場隆重的祭天儀式,宣佈自己禪位給蕭瀾。

    當日,烏雲漫天,大雪紛飛,我拖着一具病體,身披華美的絳紅皇袍,像登基那天一樣在文武百官的注視下走上烈火燃燒的社稷壇,行告天禮之後,親手摘下皇冠遞給蕭瀾。我那時咳嗽咳得厲害,連站也站不住,一頭長髮披散下來,樣子很是狼狽,蕭瀾裝模作樣,畢恭畢敬地接過皇冠,濃黑的眼眸里滿是笑意。宣表官員誦念禪位詔書的聲音宏亮,敲鐘擂鼓的響聲震耳欲聾,可我還是聽見了蕭瀾對我說了一句什麼。

    他說,蕭翎,比起展翅雄鷹,你還是比較適合做一隻金絲雀。

    他話音剛落,忽然狂風大作,將我絳紅的皇袍吹得獵獵作響。

    我明白蕭瀾為什麼會對我說這句話。我自小便是父王最寵愛的子嗣,而蕭瀾則是備受欺凌,可有可無。年少無知時我常常欺負他,蕭瀾比我大九歲,卻從來罵不還口打不還手。我知道他對我的嫉恨由來已久,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報復性的掠奪。父王折斷他的羽翅,他如今便要來折斷我的。我登基時,他托人送來一隻名貴的金絲雀作為賀禮,當時我不懂他是何意,如今終於懂了。

    而我居然曾經相信他這麼些年那副低眉順目、無欲無求的模樣會是真的。

    我將目光投向了社稷壇中的熊熊烈火,想起宮變那一夜那些被關在禁苑裡燒死的人,我的親信、我的妃嬪們,還有從小伴我長大的宦官梁笙,他算得上是我最親近的人,我寵愛他甚於任何一個妃嬪。他們死前掙扎的身影在烈火中重現眼前,燒穿了我的眼睛,也燒到了我的心裏,使我的咽喉泛出一股子血腥味來。

    我張了張嘴,將一口血盡數吐在了蕭瀾的袖擺上。

    而後我抹了抹嘴笑道,蕭瀾,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否則你將來一定會後悔。

    蕭瀾也笑了笑,對身邊的侍衛們吩咐道,太上皇病得厲害,撐不到祭天儀式結束了,快些扶他回幽思庭休息罷。我聽着這稱謂,只覺萬般諷刺。我不過才剛及弱冠,年紀輕輕,連子嗣也未有一個,就變成了太上皇。幽思庭是歷來冕國帝王避暑度假之地,蕭瀾送我到那裏去,無非便是想長長久久的將我軟禁起來。

    我被人半扶半架的拖下祭台時,看見了蕭瀾的幾個子嗣。他們在今日一躍成為了皇子與公主,我從他們稚氣未脫的臉上仿佛已看見了未來的腥風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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