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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長得美啊:3 第三章

    北房外有一條長長的甬道,狹窄的宮道遮蔽了日頭,只餘下少少的光亮,在甬道的裏頭,又有一道兩人寬的門,這便是北房的入口。

    除了巡邏的侍衛和北房的宮人,那些個「主子」們,是不可從這裏進出的。

    於這道口,便又有兩個太監守着。

    將這些主子們,囚在這裏。

    七蛻和八齊守在這裏,整日無事,每日進出的,也就那麼三兩個人,少之又少,縱是睡着了也不影響什麼。

    偶爾閒扯幾句,權當打發時間。

    長壽有段時間最愛往外跑,只要是對外的事全都大包大攬,他也藉由此結交了幾個在北房外的朋友,但也僅限於此。

    削尖了腦袋想往上爬的人可太多了,其餘不過渺小塵埃。

    今日,驚蟄打這過時,七蛻不由得打趣:「最近半月,可總是見哥哥出去呢。」

    驚蟄微微一笑,輕聲說道:「今日輪到我去提膳食。」

    「原是如此,我說今天不該是長壽和荷葉姐姐去嗎?」

    「荷葉姐姐不舒服,長壽他去幫幾位姐姐做事去了。」

    簡短几句後,倒也沒多話,核實了驚蟄的腰牌,他們就放了驚蟄出去。

    待驚蟄的身影緩緩步入那森長的甬道,八齊一巴掌拍在七蛻的後腦勺,「你屁話可忒是多。」

    七蛻捂着自己的腦袋,皺着眉頭:「問上幾句又沒什麼。」

    八齊懶得搭理他,可七蛻卻是來勁,拖着八齊硬要個說法。

    八齊翻了個白眼,懶洋洋地說道:「驚蟄在北房待了這麼些年,一直沒階沒等。如今也要十九歲,要是二十歲之前還爬不上三等,往後可就真的是個不入流的小太監,你以為他樂意?」

    「不能夠呀,驚蟄看着,可是最安分的一個。」

    「安分?哼,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真不在意,最近又何必往外跑?」八齊抱着胳膊,搖着頭,「不過是會裝,七情六慾不上臉罷了!」

    話到這裏,他壓低了聲。

    「你難道忘了,之前還有人給他送東西嗎?」

    …

    驚蟄慢慢地往外走,當身影被繁複的樹枝遮蓋住時,他看到了安靜站在一處窄門外的容九。

    原來今日,輪到他看守這裏。

    驚蟄見到他,便不由得一笑。那人瞧着冷冰冰,可漫步走到驚蟄的身旁,說話的語氣卻還算溫和。

    「去哪?」

    正如北房偏遠,這裏的輪值也不太上心,有時候侍衛甚至不來,也不像他處盯得緊。北房的人都習慣了,反正這裏也不會有什麼大事,不似其他處那麼緊要。

    「去御膳房。」驚蟄道,「今日提膳的荷葉姐姐不大舒服」

    「是不想去罷。」侍衛冷淡打斷了驚蟄的話。

    驚蟄也不惱,側過頭看他。

    這人姓容,說排行九。

    是巡邏北房的侍衛之一,亦是新來的。

    當然,也是小殿裏,着了buff的道的倒霉蛋。

    驚蟄現在知道,那是buff,也是一番痛苦的折磨。這其中,也包括了那一日在小殿內痛苦的經歷。

    驚蟄這輩子都沒和人那麼赤條條地相擁過,偏生遇到的還是容九。容九的性情甚是薄涼,說話也少,是個不好相與的脾氣。若非驚蟄與他的初遇時,他中了那人見人愛buff,他們也不可能往來。

    那日,容九去而又返,驚蟄的情緒很是疲憊,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若是還想做什麼,不若殺了我。」

    容九將驚蟄從地上拖了起來,「穿上。」

    見驚蟄不動,容九便親自動手。

    這總算讓驚蟄有了反應,倒退了幾步,自己將衣服穿好。

    容九拿來的衣服,竟也是宮裝,很是合身。

    「你想要什麼補償?」

    「什麼?」

    「我欺辱了你,不該補償?」

    驚蟄發誓,在這之前經歷的種種,都絕無侍衛此刻說出這句話帶來的羞恥,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驚蟄氣若遊絲地搖頭:「不必,再不相見就是。」

    他快步走到放着食膳的桌前,提起那東西匆匆地走向殿門,將要跨出去時,驚蟄又勉強停下,頭也不回地說道。

    「這次只是意外,你不必將這事放在心上。就當做是撞了邪罷。」

    驚蟄丟下這話,再不顧此處的狼藉,慌忙地逃走了。

    一切都是那意外的錯誤惹來的。

    那日驚蟄都不敢立刻回去,躲到人見人愛buff消失後,才敢見人。

    他完全提不起完成任務的興趣。

    那兩個失敗的任務,分別是【任務一:阻止景元帝殺夏遼】【任務二:阻止陳宣名被流放】,這兩個任務剛好在同一天前後都失敗,也就意味着,夏遼死了,陳宣名被流放了。

    驚蟄一想起系統,就很難平靜。

    這所謂系統單板得很,如果它綁定的是瑞王,這任務一二還有完成的可能性,可驚蟄怎麼可能完成得了!!

    他哪來的能耐去影響景元帝?

    驚蟄從入宮到現在,就沒見過他一面。

    那天回去後,驚蟄就狠狠痛罵了系統一頓,他那樣的好脾氣發起火來,當真嚇人。

    系統自那天后,就沒再出過聲。

    驚蟄原以為那些事就這麼過去,可不曾想,第二天,守門的八齊給他送來了東西,說是有人送來的,就放在門外。

    驚蟄愣住,他這麼多年,除了北房,從未和人深交過,怎麼可能會有人給他送東西?

    去了後,發現是一個藥瓶。

    附帶了一張字條,只寫着簡單的「擦」,落款是容九。

    驚蟄當時都沉默了。

    宮人很少互相送東西,容易落個私相授受的罪名。再者,怎有人這般大咧咧地留下自己的名字?

    是生怕沒有證據嗎?

    好在送的是藥,驚蟄還能敷衍過去。他連人都沒見到,也沒地方退去,只能拿了回去。

    又過了兩日,八齊又來說。

    這回送的是糕點。

    瞧着不像是尋常能吃上的,精緻漂亮的花紋鮮明,好似小巧的花朵。

    還是一張簡短的字條。

    「賠禮。」

    然後,是落款,容九。

    驚蟄頭疼地說道:「勞煩兩位,往後再有東西送來,還是莫要收了,這不合規矩。」

    七蛻聳肩:「這可幫不了你,驚蟄,你也知道,那可是宮中行走,輕易得罪不得。你什麼時候,認識了這樣的關係?」來的兩次都是不同的人,說是幫着同僚送的,卻都是宮內侍衛,誰敢替他攔着?

    驚蟄乾巴巴地說道:「之前發生了點誤會罷了,下次若是還有人來送,還請幫忙攔一攔。」

    他邊說着,邊塞過去半吊錢。

    陳明德不算太刻薄,底下小太監的月錢,他會收走三成,剩下的還是給發的。

    這些年,驚蟄多少是攢了點。

    七蛻和八齊收了錢,自然是滿口答應。

    在容九第三次送來東西時,驚蟄和他見了第二次面。

    …

    「在想什麼?」

    容九驀然道。

    驚蟄回神,捂臉嘆息,「怎今日總愛走神只是想起了之前,第二次見面的事。」

    容九頷首,淡淡地說道:「那還是第一回有人揪着我的衣領說話。」

    前兩次的東西,他不過是遣了人過來。

    直到他派去盯着北房的人提起驚蟄想與他見面時,容九升起了趣味,這才有了那次碰面。


    至於他派人盯着北房的原因

    容九眼眸深沉,看不出情緒。

    那一日,驚蟄甫一見到他,就急急沖了過來,氣勢洶洶地揪住他的衣領,開頭第一句就是:

    「別再寫字條,你不要命了?」

    然後當着容九的面撕毀了字條。

    第二句就是,「我無需你賠禮,你走吧。」

    端得是一氣呵成。

    驚蟄一想起那時的畫面,不由面露尷尬:「是你太不謹慎。」

    怎能每次都留字條?

    字跡,名諱,實在的記錄,在宮中都要不得。

    最好是出了口,入了耳,再無第三人知道的隱秘,才最安全。

    其實他們現在的碰面,本也是不該。

    驚蟄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就和容九發展成這種關係算是朋友,但又有些奇怪。容九這麼行事,還能說是歉意,可驚蟄更加心虛,歸根究底,容九會做出那樣的事,都是那系統惹的錯。

    驚蟄自覺羞恥愧疚,本不會和容九走得太近,一來生怕那妖術不到位,讓容九發覺問題嫌惡他,二來也是接觸容九這般人,與他平時的行事風格不太相同。

    硬要說

    可能和容九那張臉有關。

    容九長得太好看。

    驚蟄嘆氣,他打小就有這個毛病。

    他最喜歡長得好看的人。

    越是好看,他越是難抵抗,這簡直是個令人髮指的壞毛病。

    好在驚蟄雖有這麼個毛病,可他眼光挑剔。

    他也會覺得有些人好看,可非得符合他的口味,才會讓他失神。

    這麼多年來,容九算是最合他胃口的。

    他也很想抽自己,真真是無端招惹是非。容九這般凌厲的長相,自然不好惹。初見面時的遭遇,難道沒長夠記性嗎?

    說到底,還是怪那要命的系統。

    有時遇到驚蟄要出門遇上容九,他還會陪着驚蟄走上一段。

    只是這到底不安全,驚蟄很少這麼做。

    今日會這般,大抵是因為

    「為何心情不虞?」

    容九平靜地問道。

    驚蟄微愣,沒想到容九會說出這般話。

    他沉默了片刻,看着近在咫尺的甬道,沙沙作響的聲響傳來,落雪被碾壓在腳下,好似永不停歇的素白蔓延開去,連前路都覆蓋在冰冷中。

    「明日,我會被借到御膳房去幫忙,那裏人多,不比北房安靜,我有些擔心罷了。」驚蟄最終只是這麼說。

    容九挑眉:「御膳房,來北房借人?」

    驚蟄只是笑笑,容九不再言,將他送到通往御膳房的宮道上,方才停下腳步。

    驚蟄下意識跟着停下,容九已然伸手拍了拍他肩上的碎雪,素白紛紛落下,就聽得他溫涼的聲音:「惱人的,殺了也無妨。」

    驚蟄:「」

    對了,這位除了長得好看,還有個毛病。

    偶爾語出驚人。

    能把人嚇死的那種。

    脾氣也有點壞。

    錢欽那種人,怎可能隨便殺了?

    不過容九說出來的話,總不像假話。

    帶着一種或許能實現的陰森怪異。

    驚蟄搖了搖頭,「要真那麼容易處置,也就不這般麻煩了。」眼瞅着御膳房就在前面,他難免叮囑容九謹言慎行,莫再那麼說話,而後才轉身進去。

    容九目送着驚蟄的身影踏入了御膳房,片刻後,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走得不緊不慢,只是去的,卻並非該巡邏的方向。

    …

    乾明殿外,御前總管寧宏儒守在門口,呼嘯的冷風颳得人臉疼。

    他猶是如此,那嬌嫩的小主,便更加難忍。

    劉才人梳着同心髻,一襲江南煙雨色的軟毛織錦披風罩着,漂亮小臉在這冬日寒風凍得嫩紅。

    「寧總管,我不過是來給陛下送些吃食,尋常也是如此,怎今兒這般不同。」劉才人嬌聲說道,「你就進去通報一聲,陛下不會不見我的。」

    寧宏儒笑了笑:「若是往日,奴婢自不敢攔着小主。只是今日陛下已經吩咐,誰都不許打擾,還請小主回去罷。」

    劉才人卻是不肯退讓,定是要進去。

    她分位低,本不該在寧宏儒面前如此放肆,可是在這後宮,分位的高與低是不管用的,管用的是景元帝。

    景元帝喜歡的,再是卑賤之人也得捧上天去,他若不喜,便是皇后之尊,仍是無用。

    劉才人剛入宮,也是個謹慎微小的,大半年過去,已然囂張跋扈,像是變了個人。

    半盞茶的功夫,寧宏儒仍是不肯讓,劉才人的臉色很是不好看。

    就在這時,乾明殿內,有位女官急急走了出來,不知在寧宏儒的耳邊說了什麼,寧宏儒神色微動,轉身朝着殿內走去。

    劉才人眼前一亮,跟着走了幾步:「是不是陛下肯見我了?」

    寧宏儒微笑着說道:「還請小主留步,奴婢這便為您通傳一聲。」

    劉才人這才止步,痴痴地在門外候着。

    女官跟在寧宏儒的身後,一行人匆匆往殿內走,只聽得女聲飛快地補上還沒說完的話:「陛下很不高興。」

    寧宏儒一凜,什麼劉才人徐貴人全都拋卻腦後,恨不得腳上有個風火輪,走得那叫一個飛快。

    待到寢殿,方才進入,便已看到一個身影跪倒在殿中,正輕聲細語地說話。

    「那錢欽是個會來事的,捨不得手底下這些幫手,就尋了個替死鬼來,既為劉才人辦好了事,若怪罪下來,也有個頂缸的倒霉蛋」

    錢欽?御膳房那傢伙?劉才人,頂缸這隻言片語一出,寧宏儒便知是何事。

    他老實行了個禮,就聽到景元帝叫了他的名,聲音很是好聽,就是冷淡出奇,宛如寒冰。

    「把錢欽的舌頭拔了。」輕輕的一句,就讓寢殿鴉雀無聲,又片刻,「再把門外的女人拖出去砍了罷。」

    女官驚駭的抽噎聲悶在喉嚨里,險險要犯錯,身前的寧宏儒波瀾不驚地欠身:「喏。」

    寧宏儒從乾明殿退出來時,劉才人眼前一亮,不由得往前又走了兩步。她下意識撫發,笑吟吟着瞧着總管,頗有隱隱的得意。

    「寧總管,陛下是不是要見妾身了?」

    她心裏對寧宏儒是有些不滿的,明知道陛下愛寵她,卻還是三推四阻,如此不識相,不知是怎麼走到這個位置的?

    想歸想,劉才人是不敢流露出來,生怕得罪了寧宏儒。她入宮後可算見識了,太監都是些小肚雞腸的貨色。

    小肚雞腸的寧宏儒含笑:「陛下口諭,賜死劉才人,即刻行刑。」

    殿前立刻走出幾個侍衛,乾脆地抓住劉才人的臂膀往台階下拖,那動作粗魯直接,毫不憐香惜玉。

    劉才人驚恐地叫了起來:「寧宏儒你瘋了!妾身要見陛下,陛下,陛下,這賊子假傳您的口諭」她的聲音哆嗦,滿是恐懼,甚至都顧不上磕碰的疼。

    寧宏儒保持着平靜的微笑,這是他慣常在外的面|具。看多了,也就以為他真的是個溫和的脾氣。

    可能跟在景元帝身邊的,又何嘗會是個心善的人物。

    寧宏儒看着被壓着跪倒在台階前的劉才人,慢悠悠地開口:「陛下仁慈,賞了小主一具全屍,留個體面。」

    體面?劉才人拼命掙扎着,什麼體面!

    人都要死了,是怎麼死的,難道很重要嗎?

    「陛下——」

    在寒冬中,女人的聲音帶着幾分悽厲,如同怪異的嘶吼。

    但很快,紅血灑落地面,還透着熱乎氣。

    一個侍衛將刀尖抽了出來,劉才人的屍體直勾勾地撲倒在地。

    寧宏儒:「拖出去,送回給淮南王罷。」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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